第4章
查看完郵件，一分鐘後，對方又追加一封。
【既然應經确定做交易，我就把規定告訴你，相信你在網站首頁看到，找論文代筆，需先交納2000元當做定金，不知你願意不？】
沒見到貨，先交錢，感覺似遇上網絡騙局，不安全。
可轉頭一想，正常論文代寫亦真是先交定金。
看來，要找到人代筆，尤其在網絡上，須得拼一拼運氣。
李默就付不付款，考慮糾結十五分鐘整，下定決心，彙款。為了得到畢業論文，拼了。
【好吧，我同意。把賬號給我，我給你彙錢過去。】
【賬號是xxxx xxxx xx xxxxxxxx x】
遂，李默登陸網銀，照着發過來的賬號彙款2000元。
【可以了，我錢彙過去了。】
【嗯，收到了。剛才我去核查、篩選有空符合文科條件能夠代寫的人，羅列一張清單，上有聯系方式。選中誰直接跟他說。有不明，可以再問我。】郵件附帶一個docx文檔。
打開文檔預覽，昵稱，科別，學位，聯系方式……俱全。
李默選擇一個叫“葉落知秋”的人，順便回一封郵件給黃姓聯系人。
收到回複：【我已經把事情跟他講了，你直接跟他聯系就可以。】
遂加了葉落知秋的QQ，詭異笑臉，頭像呈黑色，他不在線。
發一封郵件，把內容範圍，字數要求等等告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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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
時間倒回白日。
班主任“周圍有”最後一節課下課結束。
古素怡蹦跶到李默身邊，耷拉腦袋，叫苦連天，訴苦道：“怎麽辦喲？鴨梨山大。”配上與之相當的苦逼表情。
李默同感：“我不知怎麽下筆好。”如何下筆，心裏完全沒有譜。
難辦，皺夾秀眉，問古素怡：“聽他講很多，沒有冒出一丁點兒念頭。你呢，有沒有法子，有譜麽？”
古素怡斟酌着：“一點點。”
李默挑眉，扯動嘴皮子，故意譏諷她：“嘚，你又都譜了，有什麽好苦的。我才該感到苦吧。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念書上學，你成績屢屢比我好。我呢，被你壓得死死的。知道我媽以前怎麽說我麽，每次期末考試後拿着成績單對我說‘你看人家小怡怎麽樣怎麽樣’，念得我耳朵都生繭了。”
“混蛋啊，都是你害的，我悲催的童年。”李默雙手張開，上去就要掐她脖子，結果只是就着掐着的勢兒粗粗搖晃古素怡兩三下就松了手。
水靈靈的眼球順時針轉動一圈，鬼主意閃現，她眯着眼睛，慢慢靠近古素怡，賊笑：“嘿嘿，素怡現在都有底了，論文想必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完成。”
“不如……”李默拖長音節，“你也幫我寫寫吧。”
古素怡一聽，心裏怕怕，連忙推拒：“默默你饒了我吧，現在我寫一篇論文就很勉強了，而且我平日了還有其他事務要忙。”
她是一名淘寶賣家，在淘寶網設有店鋪，每天都要上去看看。
李默撇嘴，不以為然：“不就是開個淘寶店鋪，有什麽好忙。”
古素怡挺直腰板，理直氣壯辯駁：“又不是不知道，我買的多是小飾品，很多中學生喜歡的呢，平日裏少說也有三四單生意。”不由得意起來，“我一定要在畢業之前賺到人生第一桶金。”她宣言。
李默叫氣，嗚呼哀哉：“吾命休矣。”
道上迎面走來兩人，兩個女同學，一個是賴靜宜，一個是楊秋時。
相貌極好，清純和婉的美人便是賴靜宜，身側相貌平平的楊秋時總給人感覺她是賴靜宜的跟班，至少，李默和古素怡是這麽認為的。
即使與賴靜宜、楊秋時相隔三米多，葉聽得楊秋時矯作尖者嗓子揚聲嚷嚷：“有人不成氣候，整日不學無術，浪費時間金錢，現倒好了，畢不了業了，四處找人代寫論文呢。”
李默兩人走的是一條幽徑蔭道，少人走，現更是除她們外無其他學生經過。楊秋時嚷那麽大聲，做出虛僞至極模樣也不知要給誰看。
賴靜宜好心開口，溫柔如水之聲阻止楊秋時繼續諷刺：“秋實別這麽說。老師交代的畢業論文确實很難完成。默默不會寫也是正常。”
說完，朝李默體貼颔首，微笑，意為撫慰。鼓勵言：“默默真覺得很難嗎？要加油哦。”
一旁楊秋時又奪過話頭，對賴靜宜說：“靜宜，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默號稱萬年老二，可是指學習之外其他的。她學業一塌塗地在全班上，共處三年我們是有目共睹的呢。”
貶踩李默之餘，不忘高擡賴靜宜：“靜宜你學習成績那麽好，論文和答辯肯定沒有問題，順利通過，甚至能又替我們宿舍拿到第一名，争光。”
簡直瞪鼻子上眼了，趾高氣昂得很。
古素怡看不過眼，論起袖子叫罵：“少在那擺一副太監樣，看了惡心。哼，第一名，自己沒本事拿叫別人拿，沒點屁用還叫嚣個毛線。滾回宿舍給人舔鞋吧。”
仿佛真見過楊秋時替賴靜宜舔鞋。
登時，楊秋時臉色大變，轉了幾回又幾回，難看得緊，憋漲得發青發紫。
李默解氣，內裏爆笑，面上維持平淡模樣不崩塌，一本正經對古素怡說：“她說的是實話，我的确是不學無術。”眼底笑意，曝露她真正心情。
但是，不學無術也好過一副奴才相，不是嗎？
楊秋時逮着機會，順杆子往上爬，回嘴：“敢罵我是狗，你自己才一副狗腿樣。乖狗沒見你主人也說自己沒能力嗎，私自亂吠。”
古素怡瞪大眼，深吸一口氣，就要回罵，李默打斷她：“欸，素怡莫氣。狗腿子看誰都是狗腿子。不要看笑話不成反被別人看戲，是吧？我們只管好好看狗腿子鬧笑話。”
調皮地對古素怡眨眼笑。
“你……”楊秋時氣結，她高舉食指死死指着李默，瘋狂搜尋反擊的言語。
賴靜怡體貼可人，和婉笑靥，粉唇微啓：“寫畢業論文的确難度大。默默如果遇到問題有不懂，可以來問我。如果我明白一定會跟你講，做到知無不言。”
真是個溫和女子，關懷過人。
李默冷眼：“少擺出假惺惺模樣，惡心的人。”
在李默心裏，賴靜宜俨然是虛僞做作的代言人。
賴靜宜聞言心傷，委屈求和說：“我們至少還是同班同學不是麽？”
李默按揉左額太陽穴，認真回想，偏頭：“按道理，好像有這麽回事。”
“對了，剛才你說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你是吧？”李默彎起詭異一抹笑。
“是的。”女神優雅點頭，回應。
“我若現在有問題，應該可以問吧。”嘴角的弧度更大。
“可以。”賴靜宜露出出塵笑顏。
先前氣急敗壞的楊秋時笑哼哼：“不愧為吊車尾，到頭來還不是要請教我們靜宜。”
李默沒理會她，只笑吟吟朝賴靜宜道：“我是真的有個問題很想問你。我呢，非常好奇，堂堂系花賴靜宜跟系草葉塵在床上糾纏姿勢到底是怎樣的。你能說出來，為我們解惑嗎？”
壞心眼伸手勾上古素怡左臂，拉她一同下水。
賴靜宜如冬日暖陽笑容即刻僵硬，垮下，白嫩的臉頓時變為鍋底黑。
古素怡不甘落後，澆上一壺油：“對啊，告訴我們吧，我們是真想知道。你剛可說知無不言。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無視賴靜宜越發灰黑的臉，李默瞅着古素怡，笑得更燦爛：“可能樣式太多，一時想不出該首先回答那種。猜想系花若要給我們一一回答，完全解惑，得整合一份報告出來才行吧。人家是忙人呢，哪有那麽多時間來搭理我們。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別耽誤大系花的寶貴時間。”特意在“大系花”“寶貴時間”等字眼上拖長音節。
斜眼瞟一下賴靜宜和楊秋時兩尊黑面神，拉住嗤嗤笑古素怡，從她們身側經過，走遠。
走出二十多米，一直水晶手表從李默包包滑出，掉在地上。手表小巧，做工精細，表鏡面框邊鑲着六顆三十二切面純白透明水晶，錶帶寬8mm，鍍鉑金。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亮，只消一眼便知價值不菲。
沒有發覺物品滑落，和古素怡繼續直行，沉浸在剛才鬧劇裏，樂不可支。
擦肩而過，清掃路面落葉的阿婆看到，彎身撿起，轉身叫住身後兩米外的李默。
“小姑娘，等等，你落東西了。”
李默停步，回轉身子，物業保潔阿婆走過，将手表遞還李默。
“謝謝婆婆。”李默對阿婆露出乖乖牌笑容，一改跋扈張揚。
“這東西看着金貴，小姑娘可要收好了，再丢一次不見得找得回來。”
“嗯，我會的。”李默颔首，把細表放回包包，拉鏈拉實。
短暫道別，幾步開，李默低頭看路，心道，阿婆很老，很美麗；系花很年輕，很醜陋。
回望系花處。
楊秋時“呸-”一聲：“沒有靜宜幫忙，看她怎麽畢業。”
楊秋時肆言非無由來。
李默成績不好。前兩年每碰大考小考，能夠堪堪飛過，均是由于賴靜宜課後、考前輔導她。
後來，關系僵化，一直沒見李默及格。
賴靜宜眼底劃過一抹陰暗，嘴上安撫眼睛噴火的楊秋時：“行了，別氣憤了，都是同學計較什麽……”
果然換來楊秋時對李默不住的謾罵，賴靜宜聽了心中快慰。
古素怡送李默出校門，公車站。
“想不通，為什麽總是有人有眼無珠，硬把垃圾當成寶？”
李默笑，點明：“不是有眼無珠，是蛇鼠一窩，物以類聚。”
古素怡不争輸，給她打氣：“瞧她們得瑟，分明是瞧不起看低你。默默加油，不能輸給她們，一定要贏過她們，給她們好看。”
“當然。”李默轉又氣餒，言：“哪那麽容易。說輕巧，可到底要怎麽做哇，頭疼。”嘆氣。
古素怡不語，她自然知道李默成績一團糟。
難作為。
跟古素怡分別，李默回家路上想了又想。
這番的确要勝，權當出一口惡氣。
萌生上網找人代筆論文的主意。
找代筆不僅為勝賴靜宜，更重要的是順利畢業。
進入校園也得保證能夠走出校園不是？！！
終于以上種種，出現了李默回到家上網一幕。
專業課結束了，剩下的公共課只有一門，并且每周只上一節課。
就等于有一大堆空閑時間，李默感無聊卻無處打發。
然後，她便找了兼職。在離家十分鐘路程的便利店當店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