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杜澤剛走進自己負責的包廂,臉前刮過一陣風,就見八個小夥像強盜一樣沖了進來。
仔細一看,為首的那位赫然是實踐考試那天的奇葩!
圓眼少年見到杜澤也是一愣,另外七人在見到杜澤的臉後詭異的噤了聲。
一秒後,一位身形有杜澤兩個大、眉毛粗而濃的少年粗着嗓子、指着杜澤大叫,“這是明小蟲家親戚吧!”
“不是。”圓眼少年淡淡的回了一聲,一改進門前吆五喝六的作風,顯得老成很多。
杜澤背後是有勢力的,但絕不是明家。據調查人員彙報,所有有關他的資料都被控制了,只能循着蛛絲馬跡查到些他來華蘇後的行蹤。
“靠,長得真像!跟雙胞胎似的。”濃眉少年低語自喃。
其他幾位忍不住附和。
杜澤像是沒聽見這群衣着不凡的少年在議論什麽,臉上保持着職業微笑:“尊貴的客人,請問您們想進行幾級游戲?”
說着,走到包間中間的白色桌面的“長方形桌”前打開了儀器。
桌面上方立刻浮現出一團寬約兩米,長約四米的“雲霧”,“雲霧”翻騰滾動,好似天上仙宮。
圓眼少年徑直走到了杜澤身邊,一手撐着桌面,胯部靠着桌,神情間帶着挑釁,“來一場?”
杜澤禮貌而客套的道:“對不起客人,俱樂部有規定,服務人員不允許下場。”
“切。”圓眼少年歪頭嗤鼻,一副不以為然,“來一場又不會懷孕。”
說着,擡手指了指那位濃眉少年,“去,把主管叫來。”
“好咧,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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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之後,穿着和杜澤同樣制服的青年走了進來,在胸口處多了個銀白色的銘牌。
見到圓眼少年青年露出恭謹的笑容,“這位客人,您找我有事?”
圓眼少年嘴一努,“讓他跟我來一場。”
“這個——”青年遲疑了一下,看了眼杜澤,“要是我們的人有得罪之處,您盡管跟我說,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你要做不了主,讓你們老板來。”少年不耐的看了眼青年,“多大點事。比一場又不會懷孕!”
青年躊躇一下,看了看面帶笑容完全不知道真實想法的杜澤,點下頭。
杜澤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見主管同意,笑容滿面的在桌前坐了下來,從桌下拿出一個頭盔式樣的精神力凝聚器戴在頭上,“幾級難度?”
“最高級別。”圓眼少年又露出了他的倨傲神情,手滑過桌沿坐到了另一面。
“二哥,一分鐘幹掉他。”
包廂裏的其他少年立即圍在少年身後起哄,這個時候,誰也沒将這個需要凝聚器才能進行游戲的對手放在眼裏。
最高級別的撞針游戲已經超脫謀略、大局這些需要運用智慧的範疇,完全比拼對精神力的掌控和凝聚力。
杜澤是‘士’,在精神力凝聚上先天吃虧,借助凝聚器只能發揮出90%實力。
就算如此,他依然無懼挑戰,将級別調到最高,開始了這場不見硝煙的戰争。
到了最高級別之後,撞針游戲才顯示出它最頂級的激情、活力以及最原始的野蠻。
雲霧散開,細如牛毛的針在原本是雲霧的地方快速游走,游戲雙方通過控制精神力搶奪快的肉眼不可辯的針來決定勝負。奪取多數針的一方獲勝。
杜澤眸光凝沉,在開始的一瞬間迅速探入精神力,如游魚般的搶奪的離自己較近的針。
這只是開始。
圓眼少年在杜澤動的一瞬間同時動了起來,他是這個游戲的老手,開始搶奪的速度明顯要快于杜澤。
漸漸得,桌上的針少了起來,比賽的殘酷這是才顯示出他的真面目。
杜澤呼吸在變得灼熱,一呼一吸間吐出的全是他的激情與興奮,這個游戲太棒了,這種節奏,這種速度,讓他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喊着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的精神力還可以更快!更輕!更強!
目标——桌子中間的那根針!
精神力毫不遲疑地迅速探了過去。
圓眼少年也看中了那一根針,精神力在杜澤到達的同時到達。
少年嘴角一勾,毫不猶豫的就向杜澤撞去,這——才是撞針的真谛所在!
圍觀的少年見狀紛紛握拳加油。
“撞散他!”
“一擊崩潰!”
兩股精神力碰的撞在了一起,仿佛發出了鋼鐵撞擊的轟鳴,少年識海震動,心情卻更加愉悅起來,這才是撞針,真正的撞針!
他舔了下嘴唇,再次用力向杜澤撞去,他不信自己一個最高級別的“師”會在撞擊上敗給一個“士”!
有力撞擊帶來的震動,同樣喚醒了杜澤的熱血,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燒,激情在迸發,一股必勝的信念油然而生。
他要在正面交鋒中撞散少年的精神力,奪得所有的針,只有這種勝利才不負撞針之名!
兩股精神力根本沒做停留,毫無保留的再次撞擊在一起,一下、兩下、三下……
此時已經無人再關注桌面上的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兩股瘋狂的猶如出籠餓虎的精神力所吸引。
房間裏鴉雀無聲,但又像是聽到了野獸在嘶吼,在互不相讓的挑釁,在不讓寸步的搏擊,氣氛在這樣的安靜中升騰。
少年擡頭看向杜澤,眼眸裏像有火在燃燒,這種最高潮的撞擊點燃了他的全部戰意,他開始凝聚自己最強的一擊。
就像多年對手間的默契,杜澤沉而犀利的眸光也同時望向了少年,是的,這一次将是最後一擊!
兩人的精神力同時撤退,接着一種勢不可擋的速度和瘋狂向彼此進發!
兩者的蒸騰的戰意燎原了現場,碩大的包廂裏連氣溫都開始上升,所有人都被這種無法抵擋的戰意影響,現場的呼吸很輕,輕到已經沒有人敢呼吸,他們都在等待這最後的結果——
“轟——”所有人耳邊仿佛都聽到了這樣的巨大撞擊,兩股精神力都在慢慢變淡,變淡……
杜澤的那一股最終化作了一股青煙消散在桌面,少年的依然存在,只是變得很淡很淡,淡在只需輕輕吹一口氣,就能讓它步上杜澤的後塵。
全場掌聲雷動,少年身後的跟班拍着他的肩,一起大聲為他慶賀!
少年卻完全沒有被這種歡呼所打動,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杜澤,錯身,緩緩向包廂門口走去。
一個“師”,一個“士”,一個百分之一百的戰力,一個百分之九十的戰力,孰勝孰負?
到門口時,少年突然回頭,笑得燦如春花,“20號,我等你!”
說着揮手向門外走去,不帶一絲留戀。
一群跟班立即追了上去,那個濃眉少年還不死心的追道:“不等明小蟲了?”
“明小蟲算個鳥!”少年又恢複了他的張揚,大步向他的飛梭走去。
對他來說,值得他在巅峰處等待的對手已經變了!
在少年走後,杜澤摘下了頭盔,按摩着自己的太陽穴,過度使用精神力的後果就是他的頭痛的像要炸開來一樣。
好吧,他老夫聊發了一把少年狂,企圖以“士”的階層硬撼“師”。
但是,杜澤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結果還不錯,不是嗎?
一直在一旁關注這這場比賽的青年,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杜澤。這位總是露出單純笑的少年似乎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
一個“士”居然以百分之九十的實力硬撼了一個“師”,這是一個多麽令人驚訝的事實。
當然眼前這位少年絕不是第一個這個幹的人物,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那些曾經這麽幹過的人,現在無一不是站在世界最巅峰的人物!
這個少年以後的路會很寬,而且會越走越寬!
所以青年在見到杜澤頭痛的臉色發白後,道:“今天回去休息,好好溫養識海,工資照算。”
事實上杜澤沒有等到20號去報名,他和蒼祁19號就去學院找了齊主任。
主要是想跟學院商量一下住宿問題,雖然按照華蘇的房價來說,一年三金的住宿費真的便宜的像白撿,但是還是不如目前他租住的地方便宜。
而且蒼祁只免了學費,三金的住宿費還是要交的。兩人要交六金,這對他們兩個正拼命存錢的人來說就是六個月的保險箱保管費,怎麽看怎麽不劃算。
齊磊見到杜澤時,楞了好大一會,再認出眼前這位到底是誰後,笑得像看到小紅帽的大灰狼。
“校長找你。這些事你可以跟校長說。五樓。”
齊磊說着指了指樓上。
杜澤莫名其妙的踩着吱扭作響,像随時都能斷氣的樓梯上了五樓,他搞不明白一校之長怎麽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不過看在自己考11分,他們也敢收的份上拜謝一下也是應該的。
敲開校長的大門後,讓他震驚的不是簡陋到讓人覺得寒酸的辦公室,而是,而是——
“玉,玉先生——”
“坐。”玉先生笑的和藹,絲毫不為杜澤的容貌所驚。
他坐在搖椅上,指了指自己右手邊的位子。
整間校長室擺設就像他永濟家中的客廳一樣,簡單到只有搖椅和兩張椅子。
杜澤緩緩坐下,這下他是明白為什麽自己考了11分,這個學院還敢要他了,這些全是因為玉先生。
玉先生從身後拿出了一本早已準備好的書遞給杜澤,就像當初他遞出的那本《器的原理》一樣,“一個星期之後考試。”
杜澤咬唇接過三寸厚的《材料大全》,向玉先生鞠了一躬,向門外走去。
一個星期考試什麽的,簡直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