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站住。”傲慢的語調。
杜澤停了下來,面露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阻攔。
張鼠眼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像看猴子一樣上下打量着杜澤,還邊陰陽怪氣的和身邊的杜家下仆調侃:“你看這黑的跟炭似的,大柱,跟剛才過去的黑皮猴子一樣,不過,這只是母的。”
說完像是講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前俯後仰。
杜澤恨恨的看着他,那眼神,恨不能将他戳出兩個洞來。
張鼠眼一見,立即跳了起來,指着他的臉就罵,“看什麽看,你以為塗了層白粉,就能裝白皮豬啊!呸,什麽玩意。”
杜澤氣的嘴直哆嗦,憤怒地一把打掉張鼠眼指着自己的手,自顧自的走進了飛艇站。
張鼠眼氣的直跳腳,起身就要往裏追,“你給我站住,居然敢打老子——”
杜家下仆連忙攔住了他,謙卑的勸道:“小總管,小總管,您別跟個沒見過世面的矩國人計較,他們不懂事,您別計較,咱還有正事呢,您去追她了,誰來主持大局啊?”
張鼠眼一聽,想到了夫人布置的任務,啐了一口,這才作罷。心裏想着,等逮到那個花斑臉,非好好修理一頓,出口惡氣不可!這一個兩個的,都太不将他放在眼裏!
杜澤進了站,緩緩松開了握着鋼筆槍的右手,将被汗沁濕的槍重新藏于袖中。其實打開張鼠眼的手時,不是不緊張,如果真鬧起來,他未必有好果子吃。
但是,讓他被一個跳梁小醜侮辱,還要忍氣吞聲,他做不到。況且,他認為,一個和小杜澤完全相反的性格,更利于逃脫。
大步走向買票處,這次他目的地明确——首都華蘇!一國的首都永遠是水最深的地方,他不信一個小小的杜家分支,能把手伸到那去!
那裏還有正規的學院可以就讀,他這樣自行摸索,終究比不上人家站在巨人肩膀上。
思定之後,杜澤掏錢準備買票。
“兩千六百五十若。”售票員稀奇的看着杜澤的臉,報出了票價,矩國的女人聲音真粗。
Advertisement
杜澤摸遍了自己所有口袋,掏出了兩千六百若。不得已只能改道永濟——離首都最近的大城市。
下了飛艇,杜澤先找了一家成衣店買了套男裝,無視周圍人怪異的眼神,走進了男廁。
正在如廁的一位弱冠少年,看見杜澤臉一下就紅了,手忙腳亂地将寶貝塞進褲子裏轉身就跑,像有惡狗在追着他屁股咬似得。
杜澤微微一笑,脫下.身上的衣服,找了水池,從嘴裏掏出兩團用來改變臉型的棉花,拿衣服就開始洗起臉來。
烏藤汁塗在臉上并不舒服,它刺激的皮膚又痛又癢,再加上,他還剃細了眉毛,用膠調整了眼型、上了層妝,此時的他,別說張鼠眼認不出,他自己都不太敢認。
烏藤汁并不是水溶性的,杜澤狠命的檫了半天,擦的皮膚通紅,才算洗去了大部分。
至于剩下的,杜澤看了看自己的花斑臉,就這樣吧,反正也全洗掉和留一點的效果,差不多。
出了公廁,杜澤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
目前他又處于赤貧狀态,如果不工作,就要露宿街頭!杜澤想了想,決定還是去廢品收購站碰碰運氣。
在廢品收購站工作其實挺不錯,等賺到了啓動資金,他做些“具”來賣,生活能很快好起來。
在永濟市裏轉了大半天,走的他腿都快斷的時候,終于在一個犄角旮旯裏,發現了一家廢品收購站。
杜澤敲了敲開着的門,“有人嗎?”
裏面走出了一位看起來五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套洗得泛白地灰色的工作服,皮膚蠟黃,眼神渾濁,人瘦的像樹杆一樣。一看就是個在底層掙紮求生的艱辛勞動者。
杜澤見到來人,不由愣了一下。可能是胡老板給他的印象太深刻,讓他下意識的以為,廢品收購站是個挺不錯的行當。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有事?”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杜澤,眼睛便盯在了杜澤的花斑臉上,神色間有了一絲戒備。
杜澤摸了摸臉,笑着說道:“我臉上這是烏藤汁,一時間洗不掉你別介意。”
中年男人神色這才緩和下來。
杜澤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接着問道:“老板,你這招人嗎?”
“你有證件嗎?”男人啞着嗓子問。
杜澤一怔,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證件這個說法,“老板,我剛從鄉下來,你能說說,哪裏領證件嗎?”
“什麽鄉下,這麽落後,連着證都沒有。”男人嘟囔着,不過卻還是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就是這個,你回家去把證領了再出來幹活,這裏不是你們鄉下,沒有證件誰敢用你。”
“哦,哦。”杜澤應付着,一邊卻将精神力迅速的探入了男人的證件,似乎就是張挺普通的卡片,和現代身份證差不多,沒見有什麽特別之處。
男人收起卡片,不耐地揮了揮手,示意杜澤離開。
這一次沒找到工作,杜澤并不氣餒又試了幾家店鋪,結果每家張口就是要證,就怕傭了童工。
幾次碰壁之後,杜澤摸了摸口袋裏僅有的300若以及三枚空石,決定先露宿街頭,等精神力到達橙級後再進行充能賣錢。
想到這,杜澤搖了搖頭自嘲一笑,一個博士混到需要露宿街頭的地步也挺不容易的。可他舉目無親、孤身一人,又能怎樣?
做出決定後杜澤便開始物色地方。好在目前天氣并不寒冷,日子不算難熬。
買了兩個白饅頭,杜澤邊啃,邊到處溜達。
永濟到底是接近首都的地方,市井繁華,大街上行人來往,行色匆匆,整體看來,頗有些前世魔都的味道。不過這個世界沒有工業污染,環境上不是魔都可以比拟的。
杜澤溜着溜着,注意到在一個貌似大商場的建築旁邊有個街心小公園。
公園裏按了排供人休息的長椅,長椅上方有遮陽板。這地方遮風避雨的,看起來不錯。
看了兩眼之後,杜澤走過去随便找了張椅子坐下,開始修煉精神力努力擴充識海。
第二天天亮時分,杜澤睜開了眼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坐的發麻的腿。見公園裏已經有人在晨練,也跟着跑了起來。
小杜澤的身體素質算不上好。身高更是不達标,杜澤估計能夠上一米七已算萬幸,這個高度對男人來說就是硬傷。杜澤忍不住安慰自己,才十八歲還會長。
繞着街心公園慢跑了十圈之後,杜澤慢走平穩氣息,接着打起了太極拳。這套陳氏太極拳當年他光學,就花了一年的時間,行拳,吐納都非常有講究。和流行在外的那些太極,走得是不同套路,據教他拳法的那位忘年交所言,這是掌門人拳法。
一套拳打下來,杜澤大汗淋漓,氣息沉重。收勢之後,周圍響起了三三兩兩的掌聲,杜澤一笑抱拳示意。就在他耍帥的時候,肚子不争氣的咕咕的叫了起來。
杜澤摸了摸肚子,向圍觀的人點頭示意,出公園買早飯。
回到長椅時,發現那裏坐着一位頭發花白,看起來有六十的老者,下巴上留着一圈半截中指長的花白胡子,穿着白襯衣、黑褲子,很尋常的打扮,但一雙眼睛透着直指人心的精光。
見杜澤回來,老者向他招了招手。
杜澤腳步頓了頓,走了過去。
“小夥子,拳打的不錯。這是什麽拳法?”老者面露微笑,眼睛裏露出一絲和善。
“太極。”杜澤回以微笑。
老者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杜澤也沒将這事放在心上,繼續開始了他的修煉。
此後四天,老者每天都會來街心公園,有時在杜澤身邊一坐就是一整天。杜澤不修煉的時候,兩人會談談太極。四天下來,交情發展的不錯。
到第五天,杜澤在修煉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種玄妙的感覺——他晉級了。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讓杜澤一陣雀躍。
等不及地掏出空石,開始向其中充能,這一次,一定是橙石!
老者注視着杜澤的動作,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以品字形排列光點将其送入空石,待到色澤變橙之後,杜澤立刻收回精神力。
對着陽光,杜澤看着晶瑩的橙石露出了笑容。他的實力總算進了一步,美好的生活在向他招手。
拿着橙石,杜澤站起身就準備找個雜貨店賣了,這時老者叫住了他。
“小夥子,你打算上哪去?”
“賣橙石。”
老者點了點頭,站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灰,“走吧,我帶你去正規的地方賣。”
“啊?”杜澤不知道賣能量石還有正不正規的說法。
頓了兩秒後,他是跟上了老者的腳步。
收橙石的地方離公園很近,近到就在隔壁建築的五樓。
上了樓層,杜澤就見很多人在走廊最深處的房前排隊,隊伍長的排到了樓梯口。老者沒理會隊伍,帶着杜澤直接進了走廊左手邊第三間房。
房間裏的工作人員,一見老者立刻恭敬的站了起來。
“給小夥子測測能量。”說着,示意杜澤将橙石遞給工作人員。
杜澤依言。
工作人員将橙石放入一架儀器中,儀器感受到能量,數值很快跳動了起來。
10……
20……
50……
100……
200……
300……
在數值跳過300的時候,房間裏的兩個工作人員面露驚詫的看着杜澤。橙石的最低能量界線在200卡,超過300卡的橙石已經是小極品了。
數值沒有停在300,它還在一路向上。
310……
320……
350……
400……
數字每上竄十,兩人的表情就驚異一份,當數值落在400上的時候,兩人看着杜澤的表情,像在看怪物。
410……
420……
450……
500……
此時的兩人已經無心再去注意杜澤,他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還在後勁實足上竄的數據,其中一個已經不自覺的将手握成拳,伸到嘴邊,嘴裏虔誠的喃喃:向上!向上!向上!一定向上——
因為突破600,那将是一個奇跡!他萬分渴望見證奇跡的誕生!
數值沒有讓人失望,它在衆人的期盼中一路上揚!
597……
“597!”
598……
“598!”
599……
“599——!”
“一定,一定是600——!!”
600!!!
兩聲興奮地嚎叫、相互擁抱,就像創造這個奇跡的是他們一樣,真的是600!這是一個奇跡!他們見證了一個奇跡!
600是一個界限,那是橙石不應該到達的地方——黃石領域!
數值并沒有因他人的驚呼而停止,它還在延續着這個奇跡,一路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