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杜澤靠在椅背上,十指指尖對攏用力下壓拉伸抽筋的手指,邊盤算着自己要做的事情——逃跑。
杜家是絕對不能呆下去了,這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的惡棍,為了些蠅頭小利能生生将好端端的孩子往火坑裏推。
杜澤不由想起了沈大媽說出的最終逼死了小杜澤的“真相”:楊家的女兒折磨死了八個男人,小杜澤要“嫁”過去那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杜澤鼻子裏冷哼一聲,面露鄙夷,就算真相不是這樣也差不離。什麽狗屁聯姻,一方是楊家的天之驕女、一方是杜家的醜陋廢材,這婚姻怎麽看都有問題。再說真是好事能輪到小杜澤?打死他都不信!
所以逃跑是一定的,關鍵是怎麽逃!杜澤不由陷入了沉思。
剛才開門想出去的時候,看到門口站着二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偷摸溜走完全行不通除非他能幹掉門口那二個壯漢!
杜澤看了眼自己發育不良、細如麻杆的手臂,搖了搖頭,只能智取啊!
就在杜澤思考着要怎麽突破二人防線時,冰冷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杜澤腦海中,【你打算怎麽智取?】
聽見這個聲音,杜澤驚了一下,這才徹底想起,自己的重生還伴随着一個未知條件,任何困難的事都不可怕,只有未知最讓人恐懼。
【你太弱,沒有達成目标的條件。】聲音裏充滿了冷淡甚至還有一絲不屑。
接着聲音似乎意識到不能一味打擊契約人的積極性,又冷冷的道:【你要能逃出去,我就給你一部精神力修煉功法。】
【成交。】杜澤一副一是一,二是二的語氣。逃出去是一定的要的,附加筆買賣不虧。
【契約成立。】說完之後,就再無聲息,就像他突兀的出現一樣。
杜澤內心裏很想探究聲音的真面目,但在眼前的事沒有解決之前純屬妄想。
要怎麽智取?
杜澤一遍一遍回想着自己所學過的知識,腦中飛快的閃過各類器械設計圖,最終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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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澤找出小杜澤藏在床板下的木頭動氣手來。
待到所有部件制作完成,杜澤才松了口氣,抹了把額上的汗、活動手腕、拉伸手筋、放松肌肉。
做完這些,他才感到腹中饑餓,看看天色已是擦黑。
杜澤的眉頭皺了起來,關着就夠過分了,連飯都不給吃的話未免太下作。
想着,打開門就要問明情況。如果真不給送飯他不介意鬧上一鬧。
門才開,就見一人大搖大擺地從遠處走來。一米七五的身高,梳着個漢奸似的小分頭,一雙鼠眼滴溜溜的轉,一副奸猾之相,還不時将手中的飯碗往空中掂抛。
杜澤見來人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嘭一聲關上門迅速地開始組裝起武器。
那個賊眉鼠眼的家夥是張管家的兒子,不是什麽好鳥,小杜澤這輩子沒少受他欺負!
這人來肯定沒好事。不過既然來了,他也不介意給點苦頭他嘗嘗算是為小杜澤出口惡氣。
“開門,開門。”張鼠眼将門拍拍的啪啪響。
杜澤毫不理會快速的組裝着零件。
“小管家,您悠着點,別把手拍疼了,我給您開門。”
“那還不快點!”
“是,是。”
說着門應聲而開。與此同時,杜澤按上了最後一個零件——連弩成了!
張鼠眼鼻孔朝天的走了進來,見到杜澤不懷好意一笑。
當着杜澤的面就吐了口唾沫在飯碗裏,面色傲慢像施恩一樣遞給杜澤,“吃吧,楊家姑爺。”
杜澤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不帶一絲表情,他拎着連弩施施然走到門口,将門關上後步态優雅的一步、一步向張鼠眼逼近。
杜澤每逼近一步張鼠眼就忍不住後退一步,杜澤身量不高體型更是瘦小,但那雙黝黑深沉的眼眸裏卻冒着令人膽顫的寒光,讓人為其所迫忍不住想要逃跑。
退了五步,張鼠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不由惱羞成怒,“吃不吃,不吃爺爺要你好看!”
杜澤不為所動,神色冷淡地端起碗将米飯倒在了地上,拿腳碾了碾,冷冷地了張鼠眼一眼,淡淡的道:“吃吧,不吃,要你好看。”
張鼠眼被杜澤反常的行為弄得一怔,一秒後臉色發黑擡手就向杜澤臉上扇去——
此時的杜澤哪是好惹的,擡手對着張鼠眼的小腿就是一箭,動作幹淨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威力強大的弩箭瞬間洞穿長鼠眼的小腿沒入了木質的地板中,去勢未減的箭身還在空中小幅晃動。
鮮血噴湧而出,張鼠眼跌倒在地,抱着腿發出一聲驚天慘叫。
門外的兩個大漢一臉緊張地闖了進來。
“小管家,您,您這是怎麽了?”一個連忙去扶張鼠眼,另一個則神色不善的向杜澤走來。
杜澤毫不客氣的連發了兩箭,一箭擦着一人耳邊沒入了牆中,一箭貼着那只準備扶人的手臂沒入了地板。晃動的箭身在空中發出了嗡嗡聲。
兩名大漢一下就懵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澤手裏的造型奇怪的武器,嘴巴張大就想大聲呼叫。
“敢出聲,下一箭就是腦袋!堵上他的嘴,綁起來。”杜澤端着連弩低喝。
這一聲威吓成功将兩命大漢的呼叫聲卡在了嗓子裏,兩人哆嗦着嘴唇臉色煞白的看着杜澤手中威力巨大的武器,身子抖得像篩糠似的死命點頭。
本打算扶人的大漢立刻撕了自己衣服将扶改成了堵,“小管家,得罪了,小人就混口飯吃您千萬別怨我。”接着撕了床單将張鼠眼綁了起來。
做完之後一臉哀求的看着杜澤,正如他所說,他們二人不過混口飯吃犯不着把命搭上。
杜澤看了他一眼,他本就不想殺人大漢這麽配合正和他意。
“你先将他綁了,堵上嘴。”杜澤努了努嘴,示意。
大漢立即行動,接着他還很乖順的将自己的左手和腿綁在了一起,接着向杜澤示意了自己的無害。
杜澤再三确認大漢的無害性後,慢慢走近想将大漢再綁起來。
哪知,就在杜澤放下連弩,疏于防範的那一霎那,大漢突然暴起,猛地掙斷床單一個猛拳打在了他的小肚子上。
杜澤痛的當場就蹲在了地上,一時間,臉色煞白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大漢一臉嘲諷的走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就将杜澤反綁了扔在地上不問死活。
接着,趕緊解開綁着張鼠眼的床單掏出堵嘴的衣服,一個勁的道歉。
被救的張鼠眼立即耀威揚威起來,一臉怨毒的走到杜澤身邊,對着杜澤的臉就吐了兩口唾沫,要不是腿不好使他還能再揣上兩腳,“什麽玩意,你等着,爺爺回來,弄死你!”
說着立刻指使另一個大漢,“你,快背這我去找醫生。看完腿老子回來弄死他!”
杜澤此時側躺在地上熬着一陣又一陣的腹痛。大漢的那一拳幾乎去了他半條命,現在別說反抗他痛的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杜澤閉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緩解。他還不能認輸,也絕不會認輸。沒人可以主宰他的命運,也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奔向自由的決心,是的,沒有人!
疼痛在一點、一點的消退。杜澤努力的站了起來,面朝大漢冷冷的看着他。
大漢被杜澤的眼神吓了一跳,那漆黑深幽的眼眸令他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氣,手心沁汗不由緊張地按上了連弩的括機。那不是一個被困的犯人應有的眼神,那是狼在準備發出最致命的一擊!
就在大漢汗毛倒立全神戒備時,杜澤卻突然背過了身去。
大漢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就在這時一陣腹部傳了出來,他低頭就見血從洞裏汩汩的流了出來。
大漢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杜澤,手上動作卻沒有減緩對準杜澤的肺部就按下了括機。
一只木箭瞬間飛了出來,洞穿大漢的胸膛之後釘在了牆壁上,箭身幹淨不帶一絲血痕!大漢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兩個血洞,嘴裏喃喃,“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杜澤冷眼看着這一幕,有些人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
解決完大漢之後,杜澤反手摸上雕刻工具,開始磨起了床單。他得快一點,要趕在張鼠眼的受傷的事引起別人注意之前逃出去。
這次幸虧做了一把鋼筆槍藏在袖子裏,要不然真的就逃跑無望了。
在手上磨出幾條血痕之後床單斷了。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杜澤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拎起連弩出了門。這把連弩他是加了設計的,怎麽可能會給人利用之機。
出了門,杜澤才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向東北角的圍牆走去。這第一步算是邁出來了。現在他只要能安全到達圍牆那的狗洞就算邁出了逃跑的第二步。
狗洞是小杜澤偷偷摸摸挖的,為了方便進出接私活存錢。
現在這個狗洞卻成了杜澤的希望之門。他大步的向前走去,希望能快點到目的地。
此時天雖不算黑杜澤卻并不擔心會遇到人。小杜澤居住的地方——也是關押他的地方——就在杜家的東北角。這裏也是杜家的舊貨倉庫用來堆存一些用不到又舍不得扔的東西。平時大白天都見不到一絲活氣,更不用提現在。
就在杜澤走的放心時,前方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有人!
杜澤頓時一驚,在這個只求能快速逃離的時刻,他不想再橫生枝節,快速的掃視四周,飛奔到房角的陰影處縮了起來。緊緊的貼住牆壁,心髒像擂鼓一樣跳的咚咚響,速度快的好似要跳出來。
南無觀世音菩薩,大日如來,玉皇大帝,上帝、耶稣,諸天神佛請多多保佑,杜澤在心裏默默祈禱,眼睛死死盯着十米開外的一塊大石——洞口就在石後!
而前方的聲音似乎有越來越近的趨勢,杜澤擯住呼吸将身體又往牆上貼了貼,心中暗罵自己倒黴。想到自己房間裏還捆着三個大活人,杜澤在大熱天裏,像血管裏淌了冰水一樣,手腳一陣冰涼。這要被發現,他可就只能硬闖了。
“表少爺,你輕一點。”一個欲迎還拒的柔媚女聲。
“是不是這樣子輕一點?”
“啊——啊——,少爺,你壞死了,就在這裏這麽弄人家。我們進屋去吧。”
“怕什麽,這裏又不會有人來。你以為,那位杜家的大少爺還能在這看你的活春宮?寶貝,快點,想死你了。”
“你壞死了,露天野地的,就知道作賤人家。”
女人說着就沒了聲,接着就是一陣媚惑入骨的呻吟……
杜澤在心裏将這對狗男女罵了個狗血淋頭,真他媽操蛋,哪一天偷情不好硬要搞在他逃跑這一天!
杜澤貼着牆壁大約等了十分鐘,那對野鴛鴦算是完事又打情罵俏的按原路返回。杜澤松了口氣,稍稍離開牆壁,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小幅動了動自己站的僵硬的手腳,向洞口跑去。
動作不能再慢了,時間緊迫,張鼠眼的事一發一切可就都完了!
所幸他人品還算不錯。杜澤看着眼前的洞口,毫不猶豫的鑽了出去,前方自由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