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天賦的人
練習室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舞蹈老師的話讓聞旎和章檸倒抽了一口氣，一個晚上學會一支舞，怎麽可能做得到！
聞旎對許昕柚的印象很好，忍不住開口道：“老師，這…有點太為難了吧？”
許昕柚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被周珏搶了先。
周珏眼中劃過一絲幸災樂禍，“是啊老師，她昨晚才剛拿到舞蹈，一個晚上好像是有點緊張呢。”
舞蹈老師将幾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在許昕柚依舊淡淡的臉上頓了一下，再開口聲音格外嚴厲：“不想出道了？”
舞蹈的老師擲地有聲，在空曠的練習室中傳出回音。
“既然想出道就要拼命，你們還都年輕，才二十歲左右，是最重要的時間，現在不想拼命什麽時候拼？三十歲？四十歲？不要總想着走什麽旁門左道，就算是入了門最後還是要靠自己，不能一輩子都靠別人！”
說這話的時候，舞蹈老師的目光在周珏的身上劃過。
聞旎和章檸兩個人羞愧的低下頭，而周珏的身體一僵，緊緊咬着牙，低垂着的目光滿是不服氣。
許昕柚依舊筆挺的站在一旁，抱着ipad認真的望着舞蹈老師。
舞蹈老師看着面前的四個女孩，嘆了口氣，面向認真聽講的許昕柚語氣柔軟了一些：“以前學過舞蹈嗎？”
許昕柚點點頭。
舞蹈老師露出一絲笑容：“學多久了？”
許昕柚剛要開口，突然想到原身的情況，“一個月。”
舞蹈老師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學舞蹈只一個月，絕對不可能一個晚上學會一支舞。
周珏強忍住翹起的嘴角，還說什麽盡量，就知道說大話！
舞蹈老師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那舞蹈視頻看了嗎？”
許昕柚眨眨眼：“看過了。”
許昕柚站着的時候脊背挺直，白色T恤松松誇誇的，精致好看的臉上表情淡淡的，氣質更顯冷清，周珏看到她淡然的樣子，突然心裏沒了底，她這麽淡定，難道已經學會了？
不可能，她都做不到一個晚上學會一支舞，更何況是許昕柚。
舞蹈老師：“既然看了就跳一遍吧，不用擔心，跳錯了也沒關系，我看看你學到什麽程度。”
許昕柚猶豫了片刻，琥珀色的雙眸看向老師：“我可以先看大家跳一遍嗎？”
舞蹈老師一怔，點頭：“可以。”
周珏站在C位，舞蹈老師站在許昕柚的站位，四個人擺好pose，強節奏的音樂響起，四個人舞動起來。
許昕柚站在一旁目光緊盯着舞蹈老師，看着她的每一個動作，這支舞蹈律動很強，是标準的女團舞，需要很多性感的動作。
她抿了抿唇瓣，這種舞種她以前從沒有跳過。
一舞結束，三位學員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舞蹈老師微微蹙眉：“章檸和聞旎你們兩個一定要記住走位，一旦在舞臺上撞到了可沒人救場。”
舞蹈老師看向周珏，臉上帶着些笑意：“周珏做的很好，動作和節拍都很到位，走位也沒有錯。”
周珏抿唇笑了起來：“謝謝老師，我會繼續努力的。”
她得意的向旁邊瞥了一眼，許昕柚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依舊那副冷清的模樣。
舞蹈老師看向許昕柚：“你可以了嗎？”
許昕柚點點頭：“可以了。”
她走到練習室中間，做出開場的pose，與剛才舞蹈老師的動作絲毫不差。
歌曲響起的瞬間，許昕柚完美的接上了第一個動作，随着歌曲逐漸到高潮，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銜接得十分到位，沒有一絲錯誤。
看着許昕柚絲滑的動作和精準到位的舞姿，周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只有緊緊的咬着口中軟肉才能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麽扭曲。
舞蹈老師擔憂的表情轉而變得驚喜。
許昕柚随着歌曲的情緒，她的表情也随之變化，在走位時路過了周珏，她對周珏勾了勾唇角，冷清精致的臉瞬間變得甜美起來，紅着耳尖做出了一個wink，直接讓旁邊的聞旎和章檸叫出了聲。
随着歌曲結束，許昕柚一個ending pose結束舞蹈。
許昕柚的呼吸只是略微有些急促，冷清的小臉染上紅暈，紅紅的耳尖沒有消退，反而有向下蔓延的趨勢，幾縷發絲被汗液黏在臉頰上，陽光透光窗照在她的臉上，就好像她在發光一般。
練習室一時間鴉雀無聲。
許昕柚看着大家的表情，有些害羞的抿唇道：“我第一次接觸這個類型的舞蹈，可能跳得不好……”
她的話重新喚醒衆人，聞旎和章檸直接跳了過去。
“昕柚你太厲害了吧！一個晚上就學會了！”
“不愧是會飛的仙女，就是牛逼！”
被這樣誇獎，許昕柚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
舞蹈老師臉上堆滿笑意：“跳得很好，根本看不出只用學了一個晚上，我已經沒什麽好教你了，你們再磨合一下走位就可以了。”
話音未落，舞蹈老師好奇的看着許昕柚：“你真的只學了一個月？看你的基礎可不像啊。”
許昕柚輕抿着唇，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嗯。”
原身确實只學了一個月。
至于她，已經學了二十年了。
舞蹈老師笑着輕拍了幾下手：“看來你是屬于很有天賦的人，”說着她看向剩下的三個女孩，“或許你們天賦可能差一點，但是只要努力，也能成功。”
周珏勉強的維持着臉上的笑意，心中卻格外的不平靜。
這不可能！
許昕柚絕對不會有這麽強的實力，難道她這段時間去進修了？
周珏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戳進手心裏，疼痛讓她格外清醒。
舞蹈練一練就能跳出來，但是下午的聲樂課可就沒這麽簡單了，而且她的那part……
吃過午飯之後，許昕柚坐在座位上認真的看着經紀人給她的合同，當看到合同年限為五年時，眉心不自覺擰起。
突然，面前被陰影覆蓋，頭頂響起周珏的聲音，“昕柚，下午就是聲樂課了，我提前和你講一下吧。”
許昕柚放下手中的合同，盯着她看了幾秒，就在周珏臉上的笑意要挂不住時，她彎了彎眸子：“好，謝謝你。”
周珏将ipad中的譜子調出來，“這幾部分是我們的，這部分是原本小何的，現在也是你的，不過她比較擅長高音，所以分part的時候分給她的是高音，你……可以嗎？”
許昕柚低頭看了看譜子，最高音到b2。
沒等她回答，周珏繼續說道：“不行的話…”她有些猶豫的看了看身後的聞旎和章檸。
兩人連連擺手：“我們不行的，我們試過這個高音，分分鐘破音。”
周珏有些為難的看着許昕柚：“我們都已經練了大半了，突然改的話……”
許昕柚沒有絲毫的猶豫：“沒問題。”
周珏：“……”
周珏在心裏冷笑，看來是剛才的舞蹈誇得她飄了，等唱的就時候就知道難了。
下午，聲樂課。
聲樂老師坐在鋼琴前面将曲子彈了一 遍，然後開口道：“都唱一遍吧。”
周珏唱完之後聲樂老師滿意的點點頭：“很穩定，周珏進步很大，沒有什麽問題了。”
等到許昕柚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她的身上。
許昕柚低垂着目光，張開嘴。
聲線清亮通透，咬字的尾音仿佛小羽毛一般勾引心魄，而到高音時，穩定又有質感的高音輕輕松松的彪了上去。
聲樂課結束時，周珏的臉色比上午還要難看幾分。
她踩在地上的腳步微微加重，就好像每一步都踩在許昕柚身上。
耳邊聽着被聞旎和章檸吹捧的許昕柚聲音夾雜着不知所措，冷清的聲音帶着隐隐的不自在：“你們唱的也很好呀，真的。”
周珏咬緊牙關，踩在地上的腳步更重了幾分。
看着旁邊許昕柚白皙精致的臉，還有即便是寬松T恤和運動褲也藏不住的細腰長腿，周珏的臉色越發難看。
許昕柚就算是跳得好唱得好又怎麽樣，C位也是她的！
想到這裏，周珏的心情好了一些。
四個女生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往寝室走，雖然大部分都在聞旎和章檸在說，許昕柚被她們逗得笑個不停。
周珏眼神陰郁的看着她們三人，突然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諸榮，如果你們真想做好這個女團，我建議你換C位，不可否認周珏的實力确實不錯，但是也僅僅是不錯，許昕柚的價值更高一些。”
這是舞蹈老師的聲音。
聞旎和章檸對視一眼，有些尴尬的看着周珏。
周珏的臉色驟然蒼白起來。
不遠處諸榮的聲音響起：“咳，老師，這都還有不到一周就要錄制節目了，改C位還要重新排練，來不及啊。”
舞蹈老師：“許昕柚不管是能力還是長相都更适合C，”她頓了一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那些事，你們早晚會後悔。”
随即，舞蹈老師離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周珏的臉色越發蒼白，她扶着牆的手緊緊握成拳。突然，周珏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許昕柚正看着她，淡然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認真。
“不用擔心，我不要。”
許昕柚說完，沒看到周珏更加難看的臉色徑直走了出來，諸榮看到她的時候表情一僵，本來以為騙過來一個廢物，沒想到還是匹黑馬。
許昕柚将合同遞了過去：“我想聊聊合同的事。”
“哎，好好，和我進辦公室吧。”聽到不是聊C位的事情，諸榮的臉上瞬間笑開了花。
“合同是哪裏不滿意嗎？”諸榮翻看着合同，這合同和其他練習生沒有什麽區別，雖然是騙來的人，但是他也不能砸了公司的名聲。
“這裏。”許昕柚纖長的手指在合同上輕點了兩下，微微上翹的指尖泛着粉色，仿佛透潤上等的白玉。
“期限是五年，太長了，可以短一些嗎？”
諸榮剛要開口拒絕，突然想到剛才舞蹈老師的話，他再一次認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精致的小臉還帶着稚嫩，但是一雙眼睛卻既有小孩子的清澈也有成年人的沉穩。
根據舞蹈老師和聲樂老師的描述，即便許昕柚是一批黑馬，但是相比公司的前途，他更想要自己的工作。
諸榮故作為難的思考了幾分鐘，最後艱難的點點頭：“好吧，你想要簽多久。”
許昕柚沉默了幾秒，“節目結束。”
……
一周的時間在每天相同的訓練之下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節目錄制當天。
臨時組成團隊的四個人被打包送到了選秀的大廈中。
黑色SUV中，話痨的聞旎像是講相聲一樣滔滔不絕，而日常打了雞血的章檸依舊在灌輸者雞湯，至于周珏則顯得有些緊張的背着歌詞。
許昕柚卻在看着窗外發呆。
耳邊是女孩子們的吵鬧聲，不遠處熟悉的大廈越來越近，她的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她已經穿進一本書中一周了，這一周她雖然每天都在練習，但是卻也在暗暗期待。
或許，再一眨眼，她就回去了。
現在看着馬上要回到她剛穿進書中的地方時，許昕柚突然意識到，她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她嘆了一口氣。
既然來了，那就努力出道吧。
下車之後，許昕柚四個人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帶到錄制等候處，這裏已經有很多練習生正在壓腿或是開嗓。
許昕柚進來的瞬間，整個大廳安靜了一瞬。
雖然在網上聽說過她，但是見到真人卻不得不說，許昕柚精致的長相和冷清的氣質，确實一絕。
本來沒把她放在眼裏的練習生們驟然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突然，大廳裏響起廣播的聲音。
“第一期節目将會采取直播的形式，而後續的節目是否直播，将由追光制作人們來選擇，請所有練習生們全力以赴。”
這話一出，全場瞬間沸騰起來。
聞旎忍不住抱住許昕柚的手臂，明明比她高出不少，卻像是個樹袋熊一樣挂在她的身上。
“居然是直播！錄播還可以剪輯，直播如果翻車了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