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逆襲任務之六08
時光荏苒,劉翠屏很快就讀大四了。
這一年秋天,張福年崗位發生了變動。他從一名普通科員,變成了一名安全勘察主管,工資也漲到了三十多塊,因為他出差多,每個月還有許多出差津貼。
張福年這兩年工作真的是太拼了,他時常住在單位的宿舍裏,設計圖、現場勘察、安全評估,全省各個地區都在上能源項目,他肩上的任務十分重。
所裏大學生不多,他又是名牌學校畢業,工作踏實,又會為人處世,領導們很喜歡他,他更要全力以赴。
他已經把妹妹的戶口也挪了過來,暫時徹底和老家那邊斷了往來。
劉翠屏明年就要畢業了,張福年開始四處打聽。他找領導,找學校,人家都說外省的不好過來。所裏有位副局的愛人在省直機關一所高中當副校長,他給張福年支招,先結婚,成為能源局主管的家屬,往上打報告,就有機會去省直機關學校教書。首都師範大學的大學生,哪個學校不想要呢。
張福年沒轍,趁着國慶節請假又跑了一趟首都。
同學們見到張福年再也不驚訝了,哦,那個玫瑰男又來了啊。
劉翠屏也不害羞了,她已經二十周歲了,談個對象又不違法。
二人上次見面還是端午節,好幾個月過去了,自然有一番甜蜜不必贅述。
秋高氣爽,二人一起去公園裏玩耍,這回小五也跟來了。
劉翠屏摸摸它的頭,“小五長得真可愛。”
小五嗚嗚叫兩聲,張福年摸摸它的尾巴,“小五最聰明了。”
兩個人誇了一陣子的狗,張福年開始和她商議正事,“翠屏,你能帶我回你家裏看看嗎?”
劉翠屏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沒畢業呢。”
張福年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匣子,打開後從裏面掏出一只金戒指,然後套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翠屏,明年你就要畢業了,我想讓你去我那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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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翠屏看着戒指,心跳的撲通撲通的,“福年,我聽我們老師說,我這樣的,最好也就是分配到我老家地區教書。”
劉翠屏不擅長搞人際關系,又是個女生,不好去走人情,真等到畢業,分配工作可能還是聽天由命。
張福年拉着她的手,撫摸她手指上的戒指,“我到處找人,我們領導說,只有你成了家屬,才能把你往省直機關學校裏推薦。翠屏,你願意成為我的家屬嗎?”
劉翠屏頓時雙臉爆紅,這,這也太突然了,她還沒做好思想準備呢。
張福年見她害羞,連忙保證,“你別怕,咱們就先領證,等你畢業後去那邊工作一陣子,紮穩腳跟後咱們再辦婚禮,這之前我不會冒犯你的。”
劉翠屏羞得手腳都沒地方放了,“你快別說了,我得問問我爸的意思。”
張福年打蛇随棍上,“等你放寒假,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劉翠屏小聲嗯了一聲。
張福年頓時笑了起來,旁邊的小五嗚嗚叫,“福年福年,恭喜你要結婚了。”
張福年伸手撸了它兩下,“走,我帶你去吃飯。”
二人一狗一起去了一家小飯館,劉翠屏既然接受了他的求婚,就不允許他再過多浪費,普通小飯館就夠了。
兩個人點了三個菜,給小五加了個雞腿。
小五一邊高興地吃雞腿,一邊看張福年和劉翠屏你侬我侬。
啧啧啧,真酸。
吃過了飯,張福年忽然提議,“咱們去照張相吧。”
劉翠屏同意了,兩個人照了合影,各自照了單人照。張福年要了劉翠屏的單人照,劉翠屏也留下了他的單人照,合影照一人一張。
張福年回去後,把自己談對象的事情告訴了身懷六甲的張福秀。
張福秀挺着大肚子,聽見弟弟有對象了,又吃驚又高興,等看到照片上的溫婉姑娘,張福秀喜得合不攏嘴。
弟弟終于有對象了,過幾年結婚後把日子過起來,她對死去的親媽也有個交代了。
那邊,劉翠屏鄭重給父親寫了一封長信。她把張福年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甚至還點破他就是當年送東西送錢的人。又告訴劉德慶,她和張福年結婚,有機會去他那邊省城教書,如果回老家,她可能就要回縣城。
劉德慶收到信後,自己先看了一遍,然後驚得差點掉了眼珠子。
那什麽神仙,原來是假的啊。這個賊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迷惑他的女兒。
劉德慶心裏很不高興,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忽然就要飛走了。
可等他看到照片裏英俊的小夥子,想到他的優秀和出色,劉德慶又心動了。那邊的省份比這邊更發達,又能留在省城,比回這邊的縣城好多了啊。再說了,女兒就算回來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這麽優秀的對象啊。
劉德慶愁了兩天,又把事情告訴了夏生,但是隐瞞下了當年的舊事。
夏生已經結婚了,聞言一拍大腿,“爸,這小夥子不錯啊,長得好看讀書又好,如果能對妹妹好,遠點就遠點吧。”
劉德慶有些不放心,“我就擔心你妹妹一個人在那邊,無依無靠的,萬一婆家不好,咱們都夠不着。”
夏生連忙道,“爸,你別擔心,我和秋生以後常去看看,他敢欺負我妹妹,我錘死他!爸,雖然我沒上大學,但我曉得,畢業分配就跟人投胎似的,分得好這輩子都好,要是分到荒涼的地方,想再走出去,那可就難了。既然他和妹妹認識好幾年,看來是個可靠的。”
劉德慶嘆口氣,“那就讓你妹妹過年帶他過來一趟。”
劉德慶親自寫信,讓女兒過年帶對象回家,劉翠屏又把這消息告訴了張福年。
張福秀聽說弟弟要去丈人家裏,挺着大肚子幫着買了許多當地的特産。張福年請了假,帶着禮物直奔首都,接了劉翠屏一起奔向南方。
劉翠屏帶着他輾轉好幾天,終于到了劉家村。
張福年到了村子口時,心裏感慨萬千。上輩子他來過這裏好多次,第一次來的時候帶着孩子,最後一次來,就是參加岳父的葬禮。
劉翠屏帶着他一起,大大方方回了家。路上,村裏人看到張福年都大吃一驚,也沒好問的太明細。
二人到了家裏,劉德慶帶着兒子媳婦們一起出門迎接。
劉翠屏拉着老父親的手,“爸,你身體怎麽樣了?”
劉德慶看了一眼對面的小夥子,見女兒第一時間來關心自己,心裏的酸意總算少了些,“我好多了,你哥經常帶我去地區醫院看病。”
張福年見劉德慶的目光再次投了過來,客氣地鞠躬喊了一聲劉叔,又喊夏生大哥。
劉德慶擠出了微笑,“你是福年吧,快進屋坐。”
張福年又和家裏其他人打招呼,等進了屋裏,他從随身攜帶的箱子裏掏出很多禮物,一一贈送給劉家人。
夏生客氣,“兄弟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來了,一路上肯定走的艱難。”
張福年笑,“沒事,我托人給我買的兩張卧鋪,沒受多少罪。”夏生說的是家鄉話,張福年全部能聽懂,但他不會說,回的是普通話。
劉德慶趁他們說話的空擋,仔細打量張福年,嗯,長相不錯,談吐也可以,工作也好。人是沒得挑,就是遠了些。
吃飯的時候,劉德慶開始打聽張福年家裏的事情。張福年實話實說,只隐瞞了他後媽是李春秀的事實,這事兒太大了,他一旦吐口,劉德慶怕是會拿大棒子把他攆出家門。
張福年這輩子不準備讓劉翠屏和李春秀再見面,也就沒必要說那些事情。
夏生陪着張福年喝酒,張福年的酒桌工夫可不差,夏生哪裏是他的對手,幾杯酒下肚就開始滿口誇贊張福年人不錯。
劉德慶不能喝酒,在一邊仔細觀察,見他對女兒十分體貼,女兒眼裏似乎也很眷戀他。
罷了,兩個孩子有情有義,他就不多事了。
張福年以女婿的身份在劉家過年,村裏人都跟看熱鬧似的來看,不管誰問什麽問題,張福年都能耐心回答。村裏人都傳開了,翠屏找了個好姑爺!
剛過完年,因為要領結婚證,張福年帶着劉翠屏先出發了。
二人先回了張福年家裏,張福秀回了娘家,做了一桌子的好飯菜招待弟媳婦,還給劉翠屏準備了上門禮。
張福芝正在讀高三,見到新嫂子有些拘謹。劉翠屏性格溫婉,張福芝是個火爆脾氣,兩個人性格互補,上輩子處的就不錯,這回見面雖然沒有多說,張福芝卻感覺這個嫂子還不錯。
張福秀也松了口氣,弟媳婦是個軟和人,她就不用操心妹妹了。
張福秀私底下時常說妹妹,“你也是讀書人,以後說話不要那麽沖。”
張福芝嘿嘿笑,“你和嫂子都是斯文人,我要是再不厲害點,外頭人欺負咱們,難道回回都指望我哥?”
張福年帶着劉翠屏從首都輾轉省城,終于領到了結婚證。張福年二十三歲,劉翠屏二十一歲。
紅彤彤的結婚證,上面一對新人穿着紅衣裳,又喜慶又般配。
張福秀拿着弟弟的結婚證,高興的掉下了眼淚。
劉翠屏趕緊安慰她,“姐,你懷着孩子呢,可不能哭。”
張福秀擦擦眼淚,“我這是高興的,福年,你趕緊去找學校,向首都那邊要人。”
張福年動作很快,把劉翠屏送走之後,立刻去找領導打報告。沒過多久,省直機關一家高中給了回複,已經向首都師範大學送了申請,就等畢業後人過來了。
收到消息的當天晚上,張福年高興地獨自喝了二兩酒,然後抱着小五躺在床上睡覺。
他滿腦子都想着劉翠屏,想着想着,眼前忽然真出現了劉翠屏,她正在收拾床鋪,穿着張福年給她買的睡衣。
張福年吓一跳,以為自己做夢了。他抛開腦子裏的劉翠屏,開始想明天的工作。
很快,他發現自己不管想到誰,眼前了就浮現此人,有人在吃飯,有人在和老婆吵架,都跟真的似的。
小五發現了他的異常,等他說清楚之後,它立刻啊啊叫,“福年福年,你這是開了天眼啊!”
張福年直接呆住,“什麽叫開了天眼?”
小五興奮地在他床上蹦蹦跳跳,“開天眼就是你能查看別人的情況啊,啊啊啊,福年你不知道,開天眼可是很厲害的技能。我猜是你和翠屏領了結婚證,你重生最主要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我前一陣子忽然升了三級,看你沒動靜,我還奇怪呢,沒想到你居然能開天眼。”
張福年撓撓頭,“這天眼怎麽控制啊,我一想到別人,就能看到別人的生活場景,這感覺跟個偷窺狂一樣。”
小五哈哈笑,“這個是可以控制的,你慢慢嘗試就知道了,就跟你的夜視技能一樣。”
張福年心想幸虧我沒有在翠屏洗澡的時候想她,咳咳,不能再想了。
張福年又在倉庫裏翻了翻,嚯,多了好多獎勵。
小五也偷偷看了看他的倉庫,“福年你的倉庫快趕上我的大小了。”
張福年領了結婚證,開始考慮以後的生活。等秋天時候,妹妹肯定要去讀大學了,他可以把這房子退了。光退了這房子不行,他也得有個正經的婚房。
張福年給單位打報告,他作為一個小主管,也是有資格分房的。
申請了三個月,房子終于下來了,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單間不要錢,還有個小兩居,他的工齡不夠,需要補錢。
張福年毫不猶豫選擇了小兩居,妹妹放假回來也得有地方住。
張福年補了些錢,領到了鑰匙。
站在新房前,張福年十分高興,這裏以後就是他和翠屏的家了。
這房子比他租的那套房子小一些,但同樣是兩個卧室,廚房和衛生間都有,就是陽臺和客廳小一些。
張福年一點不嫌棄,他才工作三年,能有這樣的房子住,他已經很滿意了。
張福年不急着布置房間,先買了一堆的東西,直奔姐姐家裏。
張福秀上個月剛生了個女孩,張福芝年紀小正在讀書,不懂這些事情,外甥女的許多事情都是張福年在操持。
張福年在孩子沒出生之前就給外甥女買了搖籃、洗澡盆和許多棉布,等孩子一出生,張福年隔天往姐姐家裏送一只雞,雞蛋一下子送了兩百個。
按照竹竿和公社的規矩,娘家人要給月子裏的産婦送挂面和油條。張福年怕姐姐吃多了油條不好,只送了五十根,挂面倒是很多,平常豆腐魚肉之類的沒斷過。
陳大嬸從鄉下過來伺候媳婦月子,見到張福年見天送東西過來,心裏十分高興。
張福年今天又拎了一只雞,還有兩條小鲫魚,進門就喊,“幹娘,我來了。”
陳大嬸正在公共廚房裏做飯,聞言立刻跑了過來,“福年來了,晌午在這裏吃飯。”張福芝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很少回家。
張福年先看了看外甥女,摸了摸她的小腳丫,然後才和陳大嬸說話,“幹娘,我說了讓你去我那裏住,我那裏住的開。”
陳大嬸笑眯眯的,“你姐還年輕呢,頭一回養孩子,我多看着些,以後就好了。”
張福年忽然想起,再有兩年,就不能生二胎了。他心裏轉了好幾個來回,還是什麽都沒說,子女看緣分吧。
張福年又和姐姐說話,問孩子夜裏醒幾回,飯夠不夠吃。
陳大嬸開玩笑,“喲,福年你居然知道的挺多的。”
張福年笑,“幹娘,我特意找單位的大姐們問過了,我媽不在,我當然得多關心我姐。”
張福秀心裏暖暖的,“你往後來就來,不要天天送東西,我吃不完,你二哥最近都跟着長胖了。他說月子裏不能吃太多大油,對身體不好。”
張福年留在姐姐這裏吃了頓午飯,外甥女醒來的時候他還抱了抱。陳大嬸給孫女娶了個小名,叫巧巧。
等巧巧已經能擡頭的時候,劉翠屏要來這邊工作了。臨報道之前,她一個人先回了一趟老家。
劉德慶聽說女兒順利進了省城機關高中教書,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他從來沒想到過,他的女兒也能成為光鮮亮麗的人。
是啊,小時候那個每天只能穿破舊衣服的劉翠屏,徹底長開了。她穿着一身連衣裙,腳下絲襪涼鞋,頭發留長了,四年的大學生涯,養的唇紅齒白,最主要的是,她身上帶着書卷氣,整個人看起來淡然從容。
劉翠屏回到家裏并不當大小姐,換了一身普通的衣裳,做飯洗衣裳,什麽都幹,伺候老父親,帶侄子,每天忙的不亦樂乎。
在家住了幾天,劉翠屏要出發去單位報到。
臨行前,她找裁縫給老父親做了兩身秋天的衣裳,幫他把家常穿的衣裳全部整理好,袖子破掉的地方補一補,髒了的全部洗洗。
劉德慶找個沒人的時間,往女兒手裏塞了一百塊錢,“你要去那麽遠的地方,我暫時走不開,就不去送你了。你記住了,到了那邊,不要萬事都聽別人的。遇到大事,寫信回來告訴我們,我讓你哥去給你做主。”
劉翠屏把錢推了回來,“爸,我有錢。我就要工作了,怎麽還能花家裏的錢。”
劉德慶又推了回來,“拿着,姑娘家家的,不要随便花別人的錢。等你在那邊安頓好了,寫信回來。先別急着結婚,把工作幹好了再說。”
劉翠屏點頭,“我不在家裏,爸你要多注意身體。”
父女兩個悄悄說了好久的話,第二天,夏生親自送妹妹到縣城,臨出發前也強行塞給她五十塊錢。
劉翠屏帶着娘家人的囑咐,踏上了北上列車。她坐的卧鋪,颠簸了二十多個小時,她終于再次踏上了這個陌生城市的土地。
剛出站口,她忽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翠屏,這裏,這裏。”
她擡眼望去,之間張福年在栅欄外面對自己揮手。
劉翠屏忙拎着箱子快步走出去,張福年接過她的箱子,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累不累?路上沒遇到麻煩吧?”
劉翠屏笑着搖頭,“沒有麻煩。”
張福年帶着她上了一輛計程車,“你先去我家裏,和福芝住在一起,過兩天我帶你去報道。”
劉翠屏有些累,她對這裏人生地不熟,只能去張家,“會不會影響福芝學習?”
張福年笑,“不會,她已經高考完了,現在在家閑着呢。”
二人已經領過結婚證,算是正經夫妻了。
小夫妻兩個一起到了家,張福芝正在和小五玩呢,聽見開門聲,趕緊過來打招呼,“嫂子來了。”
劉翠屏對這個稱呼還有些不習慣,“福芝在家呢。”
張福年把她的行禮放在一邊,忙着給她端茶倒水,還親自下廚房做飯給姑嫂兩個吃。
過了幾天,劉翠屏去學校報到,現在正在放暑假,學校給她登記之後,又打發她回來了,讓她開學了再去。
時間很快到了秋天,張福芝去外地讀大學了,劉翠屏火速搬到了學校的宿舍裏住,家裏剩下了張福年一個人。
他把租來的房子退了,利用星期天,帶着劉翠屏去買家具,把新家一點點填滿。
劉翠屏說她不想這麽快結婚,張福年也不勉強,結婚太早對她的工作不利,不如再等等。
小夫妻兩個結束了牛郎織女的日子,每天都能見面。有時候是張福年去學校和劉翠屏一起吃食堂飯菜,有時候是劉翠屏到家裏來吃張福年做的飯。遇到周末,小兩口一起去張福秀家裏吃飯。
張福年覺得自己每天像泡在蜜糖裏一樣,真想就這樣一直到天荒地老。
過年的時候,陳永康說孩子還小,索性在省城過年,張福年就更懶得回去了。
劉翠屏在這邊住了一陣子,要回老家。張福年把妹妹托付給張福秀,自己跟着劉翠屏回了南方。
這回他是女婿了,回家的待遇又不一樣。劉德慶請了族裏許多人來陪女婿,大家聽說張福年和劉翠屏領過了結婚證,那這就是正經的劉家女婿了。
新女婿上門,劉德慶十分歡喜,封了個大大的紅包,張福年作為姑父,也給夏生的兒子封了個大紅包。
張福年見劉德慶的病總是不好,和劉家人商議,“爸,我有個想法,想跟您和大哥商議。”
劉德慶以為他要提婚事,“你說。”
張福年道,“我姐夫在省城大醫院工作,現在也是主治醫生了。我看您這病多少年都沒好,我想帶您去我那邊,讓我姐夫幫您找專家看看,您看好不好?”
還沒等劉德慶開口,夏生立刻道,“好哇,爸,您就跟着妹妹妹夫去吧,家裏我能忙得開,還有秋生給我幫忙呢。您去妹妹那邊住一陣子,一來看病,二來散散心。”
劉德慶看了兒子一眼,懂他的意思,女兒都領了結婚證,娘家人還沒去那邊看過呢。
既然女婿相邀,劉德慶也不客氣,“那就給你們添麻煩了。”
張福年忙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家裏就我一個人住,空蕩蕩的,爸你去了也能熱鬧一些。”
說定了之後,劉德慶很快跟着女兒女婿到了陌生的城市。張福年帶着他到處閑逛,給他買衣服,帶他吃好吃的。
陳永康約了院裏最好的專科專家給劉德慶看病,專家說他沒大毛病,只需要多養養,不要太勞累,不要吃刺激的東西。
劉德慶在這邊又停留了一陣子,見女婿每天盡心盡責照顧自己,沒有一定點不耐煩,心裏漸漸對這個女婿滿意起來。
到了二月,劉德慶要回家,張福年請假送他。
臨行前,劉德慶悄悄和女兒道,“等你工作穩定了,先把婚事辦了吧。”
劉翠屏有些不自在,“爸,您回去了要照顧好自己。”
劉德慶也不多說,跟着女婿回到了老家。
時光悠悠,又一年半過去了。
一大早,天還沒亮,張福年就被陳永康從被窩裏薅起來了,“快些快些,九點就要去迎親了。”
張福年立刻嗖的一聲從被窩裏竄了出來,火速換好衣服,把頭發梳得跟狗舔的一樣,穿上筆挺的衣服,皮鞋擦的锃亮。
今天,張福年要結婚啦!
張福秀夫妻兩個今天是主事人,忙得不可開交。除了陳永康,還有張福林兄弟和金寶兄弟,都來給他幫忙。張福林不僅送了厚禮,還給張福年送來了一些分紅。他的工程隊上半年已經收回了成本,現在開始盈利了,今年接了兩個好項目,很是賺了一筆。他說到做到,除掉開支,給了張福年一半的分成,張福年只留下了三成。
老家的長輩張福年一個沒請,他準備過一陣子抽空回老家辦個酒席,到時候再酬謝大家。只要想辦法別讓李春秀和劉翠屏見面,別的都好說。
劉翠屏的娘家人前幾天都來了,張福年給他們找了家很好的旅店,今天的婚禮在本市一家中檔酒店裏辦。客人并不多,張福年的同事,劉翠屏的同事,還有兩邊的親近之人。
上午九點,張福年準時在旅店樓下接到了自己的新娘子。
劉翠屏穿得中式禮服,襯得人皮膚非常白。夏生從客房裏将妹妹背上了那輛租來的汽車裏,張福年還給他封了個紅包。
劉翠屏覺得自己有些神情恍惚,自己這就結婚了?
張福年從後面伸出頭來安慰她,“翠屏,別怕,有我呢。”
司機都開玩笑,“新郎官真體貼。”
一到酒店,客人們都出來迎接,陳永康幫着招待新娘的娘家人以及兩邊的領導,張福林兄弟和金寶帶着客人們入席,看着上菜,拿酒……
張福年辦的典禮是西式的,弱化了父母的存在,只有夫妻兩個相互宣誓的環節。本來說讓劉德慶說兩句,他覺得太緊張了,略去了這個環節。有人問男方父母怎麽沒來?張福林幫着解釋,大娘不在了,大伯腿腳不方便來不來,等過一陣子回老家再辦一場。
張福林沒說假話,張守玉真的走不了了。上半年清明節,他去山上給父母上墳,順帶把周春梅墳墓上的草也拔了。在他下山回來的時候,忽然摔了個大跟頭,整個腰差點被折斷,腿也斷了,人當場昏迷。
張福年接到張守金的電報,匆匆回去了一趟,帶着他去縣城醫院看了一陣子。
張守玉的腿骨好了,可他的腰好像壞了。恢複了這麽久,他只能拄着拐杖勉站起來,連路都走不了。
張福年和李春秀商議,每個月給她一些錢,夠他們吃喝,讓他們好生在鄉下過日子。
李春秀當時拿喬,“福年,我算什麽呢,沒名沒分的,哪裏能伺候你爸。”
張福年冷笑,“既然這樣,那你就走吧,我請別人照顧他也是一樣的。”
李春秀頓時被人卡住了脖子,她還能去哪裏,她哪裏都去不了了,“那你不能給太少了,不然這日子沒法過。”
張福年找了張守金等人來做見證,和張守玉簽訂了養老協議,張福年每個月給錢,李春秀照顧張守玉。
張守金試着勸張福年,“福年,李大姐既然願意照顧你爸,不說給她辦酒席正名,你總得有個叫法吧。”
李春秀總是翠屏的親媽,這份血緣還在,他要和翠屏結婚,不能太苛待她的生母,不然翠屏知道了也會難過。
張福年點頭,“我曉得了,以後我叫她娘。”
說完,他看向李春秀,“娘,以後辛苦你了。”
李春秀立刻滿臉笑,“都是我應該做的。”只要張福年肯認她,她養老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
張守玉拖着殘廢的身體,哪裏都去不了,連兒子的婚禮都沒法參加,只能窩在老家每天看李春秀的臉色。
是的,李春秀伺候他可沒那麽盡心。精明的李春秀地發現,繼子對這個親爹沒感情,自己偶爾治一治張守玉的臭脾氣,繼子就跟不知道似的。
家裏每天吃什麽她說了算,張守玉敢鬧,李春秀就餓他的肚子,反正張福年也不管。
話轉回來,再說婚禮現場。
在司儀的主持下,張福年深情地看着劉翠屏,跟着司儀一字一句說自己的誓言,說着說着,他的眼底忽然濕潤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嘴裏說的什麽,只在心裏一遍遍道,翠屏,我終于又和你在一起了。
劉翠屏見他動容,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提醒他現場好多人呢。
司儀眼尖,趁機開玩笑,“我們的新郎太激動了,流下了感人的淚水。”
底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張福年問司儀借了話筒,對着劉翠屏道,“翠屏,我喜歡你,我愛你,我願意用一輩子守護你,你能感受到我的心嗎,這裏面都是你。”
哎呀,劉翠屏羞的手腳都沒地方放了。底下她的小姐妹們都哇哇叫了起來,能源局的那些男同事們頓時跟着起哄,“親一口,親一口!”
張福年把話筒還給司儀,忽然強行摟過劉翠屏,狠狠親了一口!
那些男同事們都哈哈笑,一邊笑一邊鼓掌,還有人繼續起哄,再來一口,再來一口!
張福年當然不會再唐突自己的新娘子。
正好,上酒席了,張福年帶着劉翠屏去客房裏先休息了片刻,劉翠屏換了身衣裳,夫妻兩個去大廳裏敬酒。
忙了一天,等到了晚上,家裏只剩下小夫妻兩個和張福芝。張福芝早早自己回了房,再也沒出來過。
劉翠屏洗漱之後回到了屋裏,大紅色的被子和床單,窗戶玻璃上、衣櫃上到處貼的大紅喜字,屋頂用彩色塑料花紙布置的十分喜慶,那花紙一拉開,就是一長條,中間還穿了小彩燈。
張福年洗漱之後也回來了,他穿着一身睡衣,劉翠屏看了一眼就趕緊撇開了眼。
張福年反手關上門,關門聲聽得劉翠屏心裏怦怦直跳。
張福年把大燈關了,開了小彩燈。
劉翠屏坐在床上,把玩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她穿的一身紅色的睡衣,這是她娘家嫂子給她買的。
秋天的夜晚還不算太冷,她這睡衣略微有些透。劉翠屏當時不想要,她嫂子神神秘秘的,非要她結婚當天晚上穿這個。
劉翠屏在裏頭加了件吊帶兜兜,也是紅色的,這樣看起來就不會那麽暴露了。
張福年坐在了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問,“今天累壞了,你餓不餓?”
劉翠屏微微搖頭,“我晚上吃了不少東西,不餓。”
張福年又問,“要不要喝水?”
劉翠屏仍舊搖頭,“我不渴。”
張福年想了想,“你今天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腳疼不疼?我給你揉揉吧。”
劉翠屏紅臉,她的腳确實有些酸,那鞋跟太高了。
張福年不容她拒絕,把旁邊那個小凳子撈了過來,坐在了劉翠屏前面,抱起她的兩只腳,輕輕給她按摩。
劉翠屏覺得腳下被火燒了一樣,她的腳第一次被人這樣放在手裏又捏又按,她覺得有些癢癢,又覺得很不好意思。
張福年看着她白嫩的雙腳,忍不住摸了摸可愛的小腳指頭。
劉翠屏忍不住癢癢哈哈笑,抽回了一只腳,整個人往後仰,“好癢好癢,別按了。”
她擡腳的空擋,裙擺撩起了一些。
張福年的眼神深邃了起來,起身站了起來,然後俯身看着她,“我給你按按別的地方,保證不癢癢。”
劉翠屏呸了他一口,“不正經。”
張福年覆了上去,摸了摸她的頭發,“翠屏,我愛你。”
屋裏的小彩燈仍舊亮着,照在窗簾上,印出美麗的光暈,初秋的微風起,吹不散室內騰盛的燥熱。
作者有話要說:後面還有個小番外,親們繼續往後看。感謝在2021-02-0719:58:02~2021-02-0809:59: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钰洙25瓶;奇異喵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