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逆襲任務之四07
等洪水徹底退去之後,張福年等了十幾天,都沒有人來認領那群鴨子。
張福年和張福秀商議,“姐,這麽多鴨子咱們也養不了,不如都處理了吧。”
張福秀猶豫,“但是都殺了咱們也吃不完啊。”
張福年道,“咱們給二叔、楊三叔和五叔家裏各送一只,我再給永康家裏送一只。剩下的我準備賣一些,咱們再留幾只吃。”
張福秀再次,“應該的,是要給二叔他們送過去。”
張福年姊妹三個連吃了三只鴨子,吃的肚子裏油水足足的。等往各家送完了鴨子後,他悄悄給劉翠屏也送了兩只。
自從鴨子撿回來後,一直是張福年在喂,從來不讓姐姐插手。張福秀并不清楚家裏到底有多少只鴨子,都是聽弟弟說幾個算幾個。
除了鴨子,張福年還給劉翠屏準備了五塊錢。他救了張四奶奶,系統給了他二十塊錢的獎勵!
除了系統給的獎勵,張四奶奶的兒子也送來了一些謝禮,給幾個孩子吃。張四奶奶回家後就和張老頭分居了,兩個人一個跟着大兒子,一個跟着小兒子。
村裏人都罵張老頭不是個東西,張老頭臊的好久沒敢出門。
為了不給劉翠屏帶來麻煩,張福年給她送過去的鴨子是殺好了的。
劉翠屏剛收到鴨子時吓了一跳,然後又歡歡喜喜收下了兩只鴨子和五塊錢。
劉德慶已經習慣了家裏忽然多出一些吃的,默默接受了這份好意。夏生和秋生并不管這些,劉翠屏做什麽他們兄弟吃什麽。
劉德慶心裏暗自盤算,最近他賣了幾個鐵篩,兩個孩子秋天的學費有了,還要買筆和本子。
他看了看女兒,他不确定女兒手裏是不是還藏有什麽東西。但他也不敢問,萬一問多了以後沒有了,得不償失。
劉德慶猜的沒錯,劉翠屏手裏快有十塊錢了。不是她故意藏私房錢,她留着這些錢也是貼補家用。買油鹽,給爸買藥,她一分錢都沒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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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把錢全部交了,萬一媽忽回來了,不讓她上學,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手裏有錢,可以直接去報名。
遠在千裏之外的張福年想到快到秋天了,翠屏可能又沒有秋□□服穿。他悄悄把家裏的鴨子賣了後,拿錢去公社扯了好多布,交給張福秀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他送給了劉翠屏,足夠她做一身秋天的新衣裳。
除了這些,他還偷偷在裏面藏了一點細棉布,可以做內衣穿。他記得翠屏以前時常和他說,小時候七八歲了,只能穿一條外褲。
張福秀并沒有打聽弟弟賣鴨子得了多少錢,這種意外之財不能久留。張福年很感激姐姐給他的自由,讓他做什麽事情都很方便。
劉翠屏看到床上忽然多出來的布匹,心裏又高興又心酸。
她長這麽大,很少穿新衣服。她媽有了布就曉得給自己做衣裳,她穿得都是舊衣裳。就連舊衣裳,她都要挨罵之後才能穿得上。
她摸了摸床上的布匹,這料子摸起來真舒服啊。其中兩種顏色鮮豔的布,看樣子是做外套的,紅色的可以做褂子,青色的做褲子。誰家小姑娘能穿這樣一身新衣裳,出去了別提多體面了。
另外一些細棉布,一看就是做內衣穿的。看分量,足夠做兩條小女孩穿的內衣。
除了這些新布,張福年還把自己穿不下的衣服送了幾件過來,可以改小了給秋生穿。
劉翠屏心裏十分感動,對方仿佛知道她缺什麽似的。她秋天有襯衣穿,就差一套體面的外套。去年的外套小了,需要再接一截。這料子做一身有些多,可以順帶把去年的也改一改。一身新一身舊,正正好。
劉翠屏愛惜了半天新布料,等晚上劉德慶回來時,她悄悄拿給劉德慶看了一眼。
劉德慶一個大男人自然想不到這些小事,看到這布料後他心裏也是五味陳雜。
他嘆了一口氣,接下了布料,“明天我帶你去找裁縫,讓裁縫給你做一身衣裳,就說這料子是你媽留下來的。”
李春秀喜歡做衣裳,整個公社誰不曉得。她現在跑了,留下的東西給女兒穿也正常。
劉翠屏看了一眼哥哥弟弟,“爸,我一個人穿新衣裳是不是不好。”
劉德慶摸了摸女兒的小辮子,“你是女娃,穿兩件新衣裳沒什麽。再說了,你整天最忙,幹活最多,學習也好,穿新衣裳也是應該的。你哥有衣裳穿,你弟弟穿你哥剩下的就是。”
說完,他又看了看張福年送的幾件舊衣裳,“回頭把這改改給秋生穿就行。”
劉翠屏感覺鼻頭有些發酸,“爸,回頭我跟二嬸學一學改衣裳,就不用總是找裁縫了。”
劉德慶笑了,“你才多大,每天做這麽多事情已經很忙了。改衣裳也不是天天有,你想學,等過兩年再說吧。”
這一幕正好被小五看到了,它一五一十告訴了張福年。
張福年半天沒說話,他不敢給劉家太多幫助。一來是他自己暫時也不夠強大,二來也怕給劉家帶來麻煩。最重要的是,他希望岳父能振作起來,帶着幾個孩子好好過日子。一家人在逆境中同甘共苦,彼此之間才能感情好,家庭也能更團結。
就像夏生,原來懶懶散散的,自從李春秀跑了之後,他變得越來越懂事,越來越勤快,吃東西時不再一味往自己碗裏扒,知道先給弟弟妹妹吃。見到劉德慶幹活,他就知道來幫忙,還主動要求辍學為家裏減輕負擔。
張福年很欣慰夏生的變化,等後面他的級別高了,得的獎勵多了,他多給劉家送些錢,讓劉家日子更好過一些。
日子如流水一般,很快又過去了一年,張福年已經小學畢業了。
作為全公社第一名,他還沒去公社初中報名呢,初中一年級的老師就知道他的大名了。
但是張福年遇到一個難題,那就是公社離家太遠了,他需要住校!
住校可不簡答,每周都要帶米和菜過去,還需要錢。
張福年撓頭,自己去了公社,把姐姐妹妹留在家裏他不放心啊。
雖然上輩子也是這麽過來的,但那時候他一直受姐姐庇護,感覺姐姐無所不能。現在姐姐在他眼裏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他不能讓姐姐單獨面對風險。
他得想想辦法,哪怕自己不在家裏,也沒人敢來使壞。
暑假的一個晚上,張福年睡到半夜爬起床,站在東屋門口喊張福秀,“姐!”
張福秀吓了一跳,“怎麽了福年?”
張福年點起了油燈,“我剛才聽見媽叫我了。”
張福秀本來睡得迷迷糊糊,聽見這話先是吓出一聲冷汗,然後眼底立刻變得濕潤,“福年,你是不是做夢了?”
她覺得弟弟可能是想媽了。
張福年搖頭,“我真聽見了。”
張福秀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頭,“你別怕,媽可能就是回來看看我們。你要是怕,去跟我們睡吧。”
都是親姐弟,弟弟年紀又不是很大,張福秀并不忌諱那麽多。
張福年搖頭,“那倒不用,姐你快去睡吧。”
等又躺到床上,金寶還在呼呼大睡,根本沒醒。
小五嗚嗚叫,“福年你真夢到你媽了?”
張福年搖頭,“沒有。”
小五奇怪,“那你為啥要這麽說?”
張福年摸摸小五的頭,“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小五哼哼叫,“你有事情都不告訴我。”
自從張福年的能力越來越強,他想什麽小五并不能全部知道,特別是他不想讓小五知道時,似乎有一道屏障一樣,小五也無法獲悉他的想法。
轉天,張福秀和弟弟商議,“福年,你去公社讀初中,要準備哪些東西?”
張福年仔細想了想,“需要一張床板,竹板和木板的都可以,一床褥子,一床被子,一個盆子,一條毛巾和一副碗筷,其餘就是衣服和文具。我和永康睡一張床,他家裏有竹板,姐你幫我準備褥子就好了。”
張福秀仔細盤算,“既然永康準備了竹板,咱們帶褥子是應該的,蓋的被子先帶一床薄一些的,等天冷了再換厚的。你到了學校裏不要和人家打架,學習為重。”
張福年點頭,“姐你經常把福敏姐叫過來陪你。”
張福秀點頭,“你放心吧,我夜裏把門插好,誰也不敢來。你去公社上學了,金寶以後要一個人上學嗎?”
張福年看了看旁邊正在和大黃玩的金寶,“我估摸着舅舅可能會把金寶接回去。”
果不出張福年所料,沒過幾天,周舅舅就來接金寶回家。
金寶在這邊住了這麽久,從剛開始的不情不願,到現在的舍不得離開。他家裏都是姐姐,和他玩不到一起去,沒有大黃也沒有小五。
可是福年哥要去讀初中了,他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沒意思。
周舅舅看着幾乎脫胎換骨的兒子,心裏十分欣慰,“福年,你去了公社讀書,離我家就近了,學校裏苦寒,沒事就去舅舅家吃頓晚飯。”
張福年安慰金寶,“等放寒假了,你再來這裏住。”
周舅舅也想到了張福年上學去後家裏只剩下兩個外甥女,“福年,我今天不走了,明天你去街上買二斤肉,咱們一起去你守金二叔家裏。”
張福年立刻同意,“好。”
第二天,張福年不僅買了二斤肉,還買了幾朵姑娘們戴的花兒,他要給張福敏送禮。
甥舅兩個一起去了張守金家裏,受到了熱情的接待。
張守金說張福年,“來我這裏,還帶東西做什麽。”
周舅舅說了一些客氣話,然後說出自己的目的,“二哥,福年要去公社上學了,家裏就剩下福秀姐妹兩個,我有些不大放心,還請二哥多照看照看。”
張守金也想到了,福秀這相貌在族裏算是上等的,弟弟不在家,她一個姑娘家怕是不大安全。
馬金花在一邊道,“他舅,你別擔心,我讓福敏經常過去陪一陪福秀。”
張福年立刻笑眯眯地掏出了兩朵花,“福敏姐,我今天去供銷社,看到這花兒真好看,我給我姐和福芝都買了,這多出的兩朵,送給福敏姐吧,你戴了肯定好看。”
張福敏眼前一亮,看了一眼馬金花。
馬金花笑着對女兒道,“我整天忙忙叨叨的,也沒想到給你買朵花,既然是福年送你的,你接着吧。”
張福敏接過了兩朵花兒,臉上帶着些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張福年接着馬金花的話往下說,“二娘,我姐姐那裏就麻煩您多照看了。”
馬金花再次保證,“別擔心,我讓福敏經常去,沒人敢鬧事。”
姑娘家的事情,張守金也不好多說,有馬金花出頭就可以。
周舅舅立即道謝,“那就勞煩二嫂了。”
馬金花擺手,“小事情。”
等離開張守金家裏,周舅舅就帶着金寶走了。
張福年覺得有張福敏過來還是不保險,兩個姑娘可擋不住賊人。
他開始往外放風聲,說經常夢見自己的媽,還說媽要回來看着家裏,不能讓外人欺負自己的孩子。
頭兩天他只和張福秀說,張福秀心疼弟弟小小年紀沒有媽,還要想方設法照顧家裏。去年過年家裏又賣了兩頭豬,她手裏攢了一些錢,趁着弟弟還沒去公社上學,她三不五時給弟弟妹妹做些好吃的。
張福秀整天被弟弟說,自己也開始有些疑惑,難道媽真的回來了?
漸漸地,張福秀似乎也感覺到亡母回來了似的,這種感應大概是只有血親之人才能感受得到。
告訴家裏人之後,張福年又開始偶爾往外面透漏兩句。
張灣的人心裏都有些驚,難道周春梅又回來了?不應該啊,她都死了多久了。那麽好的人,也該投胎了,看來是真的不放心孩子們啊。
做好了語言輿論造勢,張福年又開始以行動來證明他媽真的回來了。
盛夏的某個夜晚,趁着張灣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張福年抱着小五悄悄出了堂屋門。
今晚上有點淡淡的月色,張福年的視力很好,一眼就能看清楚十幾米遠的地方的微小物品。
小五問他,“福年,你要幹啥去啊?”
張福年摸了摸它的頭,“我要去給我媽報仇。”
小五吓了一跳,“福年你要打架嗎?”
張福年小聲笑道,“打架多沒品,我要讓欺負過我媽的人生不如死。”
小五哆嗦了一下,“福年,我對你好吧。”
張福年抱起小五親了一口,“咱們可是好兄弟。”
張福年抱着小五,從院子裏□□出去了。
他繞過張守田家,直奔彭桂花家後牆。
到了後牆根,張福年屏住呼吸,放開自己的聽覺。透過泥巴牆,他聽見裏面張守財和彭桂花夫婦緩慢的呼吸。
張福年從倉庫裏拿出一根棍子,對着後牆邦邦邦狠狠敲了三下。
屋裏的兩口子立刻被驚醒。
彭桂花立刻罵了起來,“誰家短命鬼半夜不睡覺來作怪!”
張守財隔着牆對外面大喊一聲,“誰?”
張福年不做聲,又繼續狠狠敲了幾下。
張守財覺得不對勁,拎着棒槌和菜刀出了門,到後牆根來查看,到底是誰家小子半夜不睡覺來搗亂。
等他到後牆根的時候,張福年已經悄悄爬上了旁邊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
張守財把後牆根檢查了好幾遍,也沒看到可疑的人,又悻悻地回去睡覺。
他才迷迷糊糊睡着,外面又傳來了奇怪的聲音。這次不是敲後牆根,而是直接敲他家的堂屋門。
等張守財打開堂屋門,外面又空蕩蕩的。
張福年做完了這些,帶着小五往回去。
小五嘿嘿笑,“福年,你明天是不是還要來?”
張福年又親了小五一口,“知我者小五也。”
張福年晚上折騰這一回,第二天就起的遲了一些。楊隊長給大家放假了,張福秀一大早去放牛打豬草,早飯還是張福年做的。
白天張福年狠狠補了一覺,到了夜晚,他又出動了。
他先把昨天晚上的行動重複了一遍,讓張守財出來查了兩遍之後,他又開始加了新動作。
他捏着嗓子在外面哭了起來,聲音嗚嗚咽咽,哭的好不凄慘,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女子在訴苦,聽得屋裏的張守財和彭桂花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家裏三個孩子也吓得哭了起來。
張守財從屋裏找了把鐮刀,哆哆嗦嗦打開了堂屋門,“誰啊。”
再一看院子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他正想關門呢,大門外忽然又傳來一陣哭聲。
張守財頓時感覺後脊梁骨一陣發涼。
張福年哭了十幾分鐘,又帶着小五回家了。
小五一路上笑得直打滾,“福年你太壞了。”
張福年哼了一聲,“他們欠我家的,也該還了。”
小五開始出馊主意,“明天晚上我們幹什麽?”
張福年摸摸它的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有了這兩天的行動,村裏開始謠言滿天飛,好多人都說張守財家裏鬧鬼。有些聰明的人想到張福年之前總說看見他媽,就聯系到可能是周春梅回來報仇了!
很多人看彭桂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你當年那樣欺負人家,現在人家回來找你算賬來了。
張守樹想到自己晚上的慫樣,心裏有些不服氣,他要是怕周春梅,他就不是個男人!
彭桂花也不服氣,周春梅那個窩囊廢,以前就不是我的對手,就算她變成鬼回來了,我也不怕她!
這些話都傳到了張福年耳朵裏,他準備先歇兩天,然後幹一票大的!
作者有話要說:午夜好!親們都放假了嗎?能不能順利回家啊?
感謝在2021-01-1415:54:09~2021-01-1520:33: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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