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偏執帝王的心尖寵8
隆冬臘月,數九寒天。
東越國的百姓們還沒有等到祭天祈福儀式的開啓,倒是先聽說宮裏頭發生了件大事——
坐在最上面的那位遭到了刺殺,據說還傷的不輕,都快要不行了。
自從景和上位以來,諸如此類的事件倒是常常發生,但還是頭一次被兇手傷了去。
東越國百姓免不了有些擔憂,雖然當今帝王生性暴戾,但也正因為如此才使得朝中大臣謹小慎微,沒有出現過貪官污吏,給了他們這些尋常百姓好日子過。
若是那位真的重傷無醫,誰知道下任帝王是好是壞?
皇宮,養心殿。
蘇雲卿面無血色,嘴唇發紫的躺在床上,而百姓口中受了重傷的景和卻好端端的坐在床邊,聽着陳太醫向他彙報蘇雲卿的病情,眼眸半垂,不知在想些什麽。
刺殺這件事說來也是他一時疏忽,大半夜非要拉着蘇雲卿去禦花園裏尋歡作樂的下場。
當晚不僅遣走了所有侍衛,武功最強的趙進也被他派出去辦事了,因此才被那些早有預謀的人趁機抓住了機會。
盡管最後的結果是那些人并沒有得手,景和也相安無事,可到底還是讓蘇雲卿受了傷。
“你說...卿卿體內的毒素不止一種?”景和右手放在大腿上,食指一下下敲打着膝蓋,沉吟片刻後詢問道。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才讓蘇護衛沒有當場毒發身亡,若是再配上老臣開的藥方,想必過不了多久,蘇護衛便可痊愈了。”陳太醫跪在地上,畢恭畢敬應道。
“唔....照這麽說的話,若是不喝你那藥,卿卿也是可以自己好起來的?”景和又問。
“這...”陳太醫面露猶豫,不太明白景和分明對蘇雲卿萬分重視,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個什麽意思,他答道:“這麽說也沒錯,只是蘇護衛傷口上有一種能致人失明的毒素,若是不喝老臣配的藥,僅僅依靠蘇護衛自身解毒,可能會令蘇護衛有一段時間無法視物。”
“無法視物...無法視物...”景和低聲輕喃,兀自沉思,“卿卿看不見了,那麽就只有孤來做他的眼睛,從此以後卿卿便再也離不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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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陳太醫把頭埋得很低,他聽着景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自言自語,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或者把耳朵給堵上也是好的。
任誰也無法想到,東越國的帝王竟會對一個護衛執着到如此地步,陳太醫是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個秘密。
“如此甚好,甚妙啊。”
得出蘇雲卿從此以後都離不開自己這個結論的景和,心情格外愉悅,他笑道:“陳太醫。”
“臣在。”
“孤命令你盡全力醫治卿卿,不得有誤,至于那藥方該如何開...想必你應該很清楚吧?”景和意味深長道。
“是,臣明白。”陳太醫心領神會。
帝王之心變化莫測,陳太醫今兒個結結實實的體會了一把,他不露聲色地看了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蘇雲卿,但願蘇護衛能夠早日康複吧。
隔日清早。
蘇雲卿虛弱地睜開眼後,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他分明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可為什麽這天色還是這麽黑呢?
伸手不見五指,這也太黑了吧。蘇雲卿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兩眼茫然,雙手在床面上摸摸索索,想要下床去把燈給點上。
只不過手才剛剛摸到床邊,就被人給抓住了。
“卿卿,你醒了。”景和唇邊含笑地看着蘇雲卿,這樣的蘇雲卿讓他覺得很可愛,他就像是只初生幼鹿,在瞪大雙眼看世界,但卻什麽也看不見,只能依靠他。
“陛下。”
蘇雲卿對着景和所在的反方向喊道,他反握住景和的手說,“現在還是晚上嗎?天為什麽這麽黑?怎麽不把燈點上。”
“卿卿,你先鎮定下來,聽孤給你說。”景和一手攬住蘇雲卿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一手牽着蘇雲卿的手緊了緊,似在安撫。
“據陳太醫所說,這批刺客所用的武器上塗有一種能致人失明的毒液,這毒十分難解,所以卿卿,你可能會有段時間看不見東西了。”景和解釋道。
蘇雲卿神色有一瞬間的空白,“看不見?陛下是說我眼睛瞎了?”他不過是替景和擋了一刀,怎麽就瞎了。
景和“嗯”了一聲,又道:“卿卿莫怕,孤會陪着你的,失明只是暫時性的,喝了陳太醫給你開的藥,等過段時間就能好。”
有藥,能治,不是一輩子都眼瞎。
蘇雲卿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是暫時看不見而已,不過這夏紫薇既視感又是怎麽回事。
察覺到懷裏僵硬的身體放松了下來後,景和便松開手,起身準備去把藥給蘇雲卿端來。
但景和不過剛有所動作,蘇雲卿就拉住了他的衣角,略帶緊張地問:“陛下,你要去哪?”
突然從一個正常人變得目不能視,這讓蘇雲卿很沒有安全感,也就讓他下意識的去依賴景和。
而被依賴的景和此時極度滿足,溫柔地摸摸蘇雲卿的發頂道:“卿卿莫怕,孤只是給你去拿藥,很快就回來。”
蘇雲卿依言放開拉住景和衣角的手,改為揪住床單,空洞的眼睛始終盯着床角,豎起耳朵仔細聽景和的腳步聲。
那剛煎好的藥被放在了八仙桌上,景和用手摸了摸碗沿,溫度适宜還沒有冷,随即端在手上轉身就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景和見蘇雲卿坐在床上乖巧等待的模樣,突然升起了戲弄他的心思。
景和故意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不動,想要看看蘇雲卿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意料之中的,蘇雲卿等了半響沒等到景和,包括腳步聲都突然消失不見,心下略微不安的輕喚:“陛下?”
過了會,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蘇雲卿又喊道:“陛下,您還在嗎?”
仍然沒有回應,蘇雲卿心想景和會不會去外間拿什麽東西去了,于是再次嘗試摸着東西從床上起身站了起來。
依着記憶裏的印象,他小心翼翼的邁開步伐,如同嬰兒學步一樣,慢慢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景和就站在離他不遠處,一言不發靜靜地看着蘇雲卿胡亂揮舞着雙臂,眉頭輕蹙,輕抿薄唇,緩慢地向門口挪動。
在蘇雲卿即将碰到桌角時,終究是嘆了口氣,及時抱住了他,“卿卿,再往前走可就要受傷了。”
蘇雲卿一個踉跄,抓住了景和的手臂道:“陛下,原來您沒走啊?”
“嗯,孤一直都在。”景和說。
“那方才為何陛下沒有說話?”蘇雲卿問。
“孤只不過是想看看,卿卿在發現孤不見了之後的反應”,景和眼眸深邃,又嘆了口氣,“可是卿卿,孤很失望,孤甚至在想,卿卿當時在天牢裏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了。”
蘇雲卿心下微緊,景和這是在懷疑他嗎?他忙不疊的想要解釋,卻又被景和打斷:“噓....卿卿什麽都不要說。”
他摟在蘇雲卿腰間的手力度逐漸加大,嘴唇貼在蘇雲卿的耳朵上,像是嘆息又像是輕吻般的道:“卿卿是第一個主動對孤說出‘傾慕’兩個字的人,也是第一個護着孤,送孤禮物的人。”
“所以,卿卿只需要做孤的卿卿便夠了”,景和說道,只要蘇雲卿不背叛他,其餘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蘇雲卿沉默片刻,伸出手抱住景和的腰,胸膛貼着胸膛,下巴墊在景和的肩膀上,道:“我在天牢裏說的話都是真的,還請陛下信我。”
突如其來的主動讓景和有一絲詫異,不過很快笑着欣然接受,“卿卿都這麽主動了,孤若是還不識好歹豈不是不解風情?”
景和在蘇雲卿額頭上印下一吻後,便放開蘇雲卿,把藥碗遞到蘇雲卿唇邊。
“卿卿,先把這碗藥給喝了。”
蘇雲卿聞言,聽話的張開嘴含住碗沿,一點點就着景和的手把藥給飲盡。
濃郁苦澀的藥草味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