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偏執帝王的心尖寵5
蘇雲卿覺得鼻子有點癢,像是有人用狗尾巴草在他鼻子上掃來掃去的感覺。他皺着眉頭側開臉躲了躲,那手頓了頓,又陰魂不散的追來上來,繼續掃。
蘇雲卿受不了那股癢意,反手啪地一聲拍了過去,那只手立時安靜了下來。
但沒過多久,又開始在他鼻子上掃來掃去,不管蘇雲卿怎麽躲閃、拍打都不放棄。
最後蘇雲卿實在是不堪其擾,猝不及防地抓住那只在他鼻子上作怪的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道:“誰啊,這麽煩人。”
興許是還沒睡醒,當蘇雲卿朦胧着眼看清眼前放大的面孔時,瞬間一個激靈醒過了神。
眼前這人面如冠玉,膚如凝脂,眼眸黑亮如夜空中的星河,而那眉尾上的紅痣則是從夜空中墜落的流星,瑰麗動人。
有着這樣一張俊美容顏的不是景和又是誰?
兩人此時離得很近,近到蘇雲卿都能看清他臉上那層細小的絨毛,以及感受到呼吸時噴灑在臉上的熱氣。
蘇雲卿半撐起身子往後撤了撤,詢問道:“陛下,你這是在做什麽?”
景和沒有說話,而是歪着腦袋睜大着眼睛緊緊盯着蘇雲卿的臉不放,似乎在思考着一道很嚴肅的問題。
“陛下?”蘇雲卿疑惑。
過了一會,景和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蘇雲卿脖子上那未消地紅印子問,“哥哥,這個是什麽呀?”
聞言,蘇雲卿一臉愕然。
哥哥?
景和這又是在玩什麽新把戲??
他似乎真的很好奇蘇雲卿脖子上的紅印是什麽,嘗試着用手指戳了戳,瞧蘇雲卿沒有反應,又戳了戳,黑眸裏滿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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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卿捉住戳動他脖頸的手指,擰眉說:“陛下,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呀,我是很認真的再向哥哥請教問題”,景和眨眨眼睛,聲音有點委屈,“現在明明是冬天,為什麽哥哥脖子上還會有像蟲子咬過的紅印子?哥哥為什麽睡在我的床上?聽宮裏的宮女姐姐們說,只有夫妻才能同睡一張床,所以哥哥是我的夫人嗎?我一個人在宮中都沒有人陪我玩,哥哥可以和我一起玩嗎?哥哥....”
蘇雲卿被景和景和接二連三的問題砸了個懵圈,以至于都開始懷疑眼前這個景和是不是和他一樣被人換了個芯子。
他連忙制止了景和接下來還想要問的問題,說:“等等...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景和乖巧應道:“記得,我叫景和,是父皇的第十九個孩子,今年八歲了。”
八歲?!
蘇雲卿徹底裂開,怎麽一晚上的時間景和就變成了這個傻乎乎的樣子,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努力回憶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吃晚飯,在後花園裏閑逛消食,回房後梳洗沐浴,上床睡覺,最後又被景和吃幹抹淨。
和前幾日裏做過的事情沒有任何不同,連順序都不曾變過,所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哥哥?”景和伸出五指在蘇雲卿眼前晃了晃,心想這個漂亮哥哥好奇怪啊,怎麽總是發呆。
蘇雲卿抹了把臉,一臉複雜說:“陛下想問什麽?”
景和有些扭捏的對對手指,“我想知道哥哥是什麽人,是我的夫人嗎?”語氣小心中帶着希冀,期盼聽見“是”這個回答。
然而蘇雲卿說:“不,陛下,我如今只是您的護衛。”
略略按下心底的失落,景和又不解的反問:“可宮女姐姐說,只有夫妻才能同睡一張床,既然哥哥不是,那為什麽會和我睡一張床?”
蘇雲卿:......
他該如何解釋自己并非是自願睡上來的,而是被某個禽獸強行拖上來的呢?
“嗯...總之這個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該起身了。”蘇雲卿說,他得出去找個人問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景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已是辰時三刻,的确該起身溫書了,于是不情願地“哦”了一聲,從蘇雲卿身上爬下來。
蘇雲卿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裳,以極快的速度給自己穿上,接着又開始着手幫景和穿衣。
正巧這時,門外傳來了趙進敲門的聲音。
“爺,您起了嗎?”
自從天牢一別,蘇雲卿就再也沒見過趙進了,現在他滿腹疑問,或許趙進能給他一個合理的答案。
蘇雲卿走過去給趙進開了門,乍然見到他,趙進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說:“是你呀,陛下呢?”
“喏,在那呢。”蘇雲卿伸手指着坐在床邊,晃着雙腳玩耍的景和。
趙進點點頭,側身露出站在身後頭發花白,背着個小箱子的老人家恭敬道:“陳太醫,陛下就麻煩你了。”
“無妨,這都是老夫應該做的。”陳太醫雖然年紀不小,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對蘇雲卿略微颔首示意,便徑直走進房內,停在景和面前,像對待小孩子般溫和地讓景和伸出手。
景和聽話的伸出左手,還自覺地把袖口挽了上去,動作熟練,仿佛做了很多次的樣子。
見陳太醫凝神認真在給景和診斷,趙進才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蘇雲卿說:“你跟我來吧。”
蘇雲卿心神微動,擡腳跟了上去。
趙進來時只帶了陳太醫一人,并把守在寝宮周圍的宮女內侍們全都遣散離開,他領着蘇雲卿走到了寝宮附近的亭閣內,開門見山的說:“今日之事,切莫讓第三個人知道。”
蘇雲卿雙手抱臂說:“你是指陛下突然變成只有八歲心智這件事嗎?”
趙進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繼續說:“雖然我不知道爺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但你要記清楚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爺給的。”
“所以”,趙進的眼神陡然一利,毫不掩飾露出針對蘇雲卿的殺意,“只要我發現你有一絲一毫背叛爺的想法,哪怕拼着性命,我都要把你殺掉。”
蘇雲卿絲毫不以為怵:“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樣的機會。”
“最好是這樣”,趙進收回銳利的視線,“至于爺為什麽會突然只有八歲心智這件事,以後如果爺願意,會告訴你原因的。”
瞞得這麽緊,看樣子是別想從趙進這裏套出詳細情況了,而且聽他的口氣,景和似乎并不是長時間停留在八歲心智上。蘇雲卿收斂心思,問:“那陛下什麽時候才能恢複過來?”
趙進搖了搖頭,“短則轉瞬,長則十天半月。所以,在這段時間裏,你務必要緊緊陪在爺的身邊,絕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的異常。”
“那你呢,不會只有我陪着他吧?”蘇雲卿說,從小就是獨生子女的他,還真沒多少帶孩子的經驗。
“當然只有你一個人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趙進一臉莫名,看蘇雲卿的眼神猶如在說“你在開什麽玩笑”。
蘇雲卿默然無語,行吧,不就是帶孩子嗎,應該不會太難吧?
一個時辰後。
蘇雲卿對着站在大榕樹下,雙手環抱樹幹,死活想要爬上樹掏鳥蛋的景和,氣得心肝肺疼。
在這一個時辰內,他經歷了幫景和淨臉演變成玩水大戰,幫景和穿衣結果他穿一件景和脫一件玩得不亦樂乎,給景和拿了幾本雜書讓他自己看,卻轉眼把書給撕了。
什麽是熊孩子,這就是熊孩子。
說好的幼年凄慘,遭受非人待遇呢?蘇雲卿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小魔頭景和能被奶娘和女官欺負了去。
景.小魔頭.和一手抱着樹幹,一手扯着蘇雲卿的衣袖,撒嬌道:“哥哥,我只掏一個鳥蛋就下來,絕不多拿,行嗎?”
鐵面無私蘇雲卿:“不可以。”
要是這顆大榕樹換個人少的地方長,說不定蘇雲卿還能放他一馬,但偏偏這顆大榕樹是靠着宮牆生長,而宮牆的另一面不斷有宮女內侍經過,站在樹底下都能隔牆聽見他們走路的聲音。
只要他們一擡頭,就能清晰看見大榕樹上鳥窩的位置,這讓蘇雲卿如何敢讓景和爬上去掏鳥蛋?
景和堅持不懈:“真的,哥哥你就相信我吧,我動作很快的,不會有人發現。”
蘇雲卿堅定不移:“不行,你不能上去。”
“哥哥~”
“不可以。”
見自己不管怎麽懇求蘇雲卿對方都不松口,景和哼了一聲,悶悶不樂地垂下頭。
蘇雲卿輕嘆口氣,伸出右手撫上他的發頂:“等以後換個不會有人看見的地方,讓你一次性掏個夠。”
至于以後是什麽時候,就再說吧。
“哦.....”景和焉噠噠地應下。
蘇雲卿這才放下心來,正想帶着景和回房用膳,卻見景和忽然指着他的背後歡快喊道:“母後!”
聶靈玉來了?蘇雲卿下意識地回頭看過去,然而院子裏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聶靈玉了。
未等蘇雲卿出聲詢問,他又聽見像是衣料與樹枝相互摩擦的聲音,心下忽然冒出一個猜測,猛地擡頭看去——
槽!景和那個熊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竟摸到鳥窩附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