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直在網審……無知的語文君不知道網審是神馬-
不知道什麽叫希望了,現在出現在金葉獎上,他都當成是來溜達玩的。
結果意想不到的大驚喜就砸過來,陸鄉真拿到了金葉獎。這是炎國有史以來第二次得到金葉獎的肯定,陸鄉直接被砸暈了,頭頂光束照了半天,現場也開始響起善意的低笑聲,他還愣在座位上瞪圓了眼睛沒回過神。
“陸導,你再不去人家可能就換人發獎了。”池成勳也替陸鄉高興,拿手碰了碰他胳膊。
這位老導演幾乎是打了個冷顫才清醒,就連從座位走到臺上的腳步也顯得很踉跄。
“我、我真的很意外……”
臺上的陸鄉快控制不住表情,捂着眼睛情不自禁的講了一大段感謝的話,連他老婆都沒忘記拎出來謝一通。
“緊張嗎?”金葉獎獎項數量和小金人比起來都能算的上寒摻,男配女配什麽的從來就沒出現過,也算是很大程度上增加了不少最佳男主的含金量。左右劇組的人都在注意臺上紅了眼圈的陸鄉,溫庭的氣味和溫度近在咫尺但不能碰,池成勳就偷偷把手從兩個人之間的座椅縫隙裏伸過去,一下下的掐着溫庭的腰。
旁邊全是人,溫庭不敢動作太大引人注意,要不然沒發現池成勳作怪的也能發現了。他身上有癢癢肉,忍着腰上一小波一小波湧上來的癢意,溫庭半垂下頭含着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趕緊拿開。”
看溫庭眼睛越來越冷,手指頭又撓了下才拿開的池成勳乖乖坐好,嘀嘀咕咕的說,“我怎麽這麽軟骨頭呢,你一瞪我就什麽都不敢幹了。”
心一跳的溫庭很自然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沒人注意到他們,壓低了聲音說,“你能不能注意點場合?”
“你老兇我……”溫庭眼睛都寒成填滿水凍了三天的冰格了,池成勳不敢再鬧,“我這不是怕你緊張嘛。”
“有什麽可緊張的,我又拿不到。”溫庭一點沒考慮過自己獲獎的希望,他才演了幾部電影,池成勳都落馬好幾次了,平心而論,大豆包的演技真的比他好。
“別這麽說,萬一拿到了呢?”想想溫庭因為自己的話有了希望,一會真沒拿獎會更郁悶,池成勳就換了話題,“我讓劉希望訂的後天機票,明天我們去休息一天,後天直接去冰島。”
“去哪?”溫庭懷疑他聽錯了。
“冰島。”池成勳想碰碰溫庭臉頰的手半路改成在鼻子上點了一下,臉上全是寵溺的笑,“下次我們都放長假的時候還要一年,你不是說想去嗎?反正最近沒什麽事,就去玩幾天。”
“你沒跟在我後面發微博吧?”溫庭感動了一小下,很快就想起以池成勳的性子,他很有可能迫不及待的創造點官方糖來發。上次不小心看見他手機居然停在後援團頁面,他就知道沒什麽事是這人幹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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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溫庭!”
現場主持人突然放大的嗓門,驟然降臨的光束,四周有形有質打過來的視線和驚呼淹沒掉池成勳的回答。正在小互動的兩個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表情茫然的對視了一眼,還是池成勳先反應過來,眼睛越來越亮。
雙手猛然合在一起擊掌的聲音驚動溫庭,他也明白發生什麽事了,沒覺得驚喜反倒極其細微的皺了下眉頭。
“快去領獎!”本來想給溫庭來個熊抱的池成勳拍手拍到掌心發麻,看他不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別看我了!快領獎去!”
溫庭眨了下眼睛,逼退眼眶湧上來的一點酸意。
嘴上說着不重要,其實溫庭知道池成勳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喜歡演戲。每一次拍戲的時候,再危險的動作他都不願意用替身,一個角度沒掌握好,不用導演要求他都會重拍,為的不光是給忠實的影迷一個交待,也是發自內心的對演員這個職業熱衷。而每個演員或多或少都會在意真正的權威給予的肯定,就像昨天在小金人現場,池成勳落在扶手上的手指總是不經意收緊一樣,熟知他的溫庭明白,他是緊張的,他對獎項也并沒有表現出來的不在乎。
早在得知提名的時候,溫庭就盡量避免這個話題,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并不那麽看重的東西傷到池成勳。
而現在池成勳的表情告訴他,這個人是真心的高興,甚至比他還要興奮,整個臉都因為激動變得有些潮紅,沒有一點強裝出來的情緒。
是了,他們碰見什麽事都會優先為對方考慮。這幾天溫庭更多的縱容和讓步,池成勳可能已經猜到是為什麽,所以更賣力的用撒嬌賣萌來告訴他,比起沒什麽人情味的獎杯,他更愛的是溫庭。
連命和尊嚴都可以抛掉的人,怎麽可能會在乎一個名頭和賣不了幾個錢的獎杯。
溫庭笑着站起身,在衆人驚嘆的眼神裏,沒像在不萊美上那樣那一個單詞敷衍人,而是說了一大段感謝的話。
“能拿到這個獎項,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想,我是被陸鄉導演的好運感染,得到炎國所有人的祝福才能走上來。我很感謝金葉獎對我的肯定,并且高興于自己并不是單戀,我愛的法國,也同樣愛着我。”
流暢的法語戛然而止,溫庭的目光停留在某個位置,那裏現在沒有明晃晃的燈光,可他知道,有個人在凝視着他,等着他,愛着他。
他們或許會因為不可抗力而不能白首到老,可能到了七、八十歲也無法對外宣說這段感情,半躲藏的在一半猜疑一半祝福裏走完剩下的路。但起碼,他們都找到了人生中缺失的那一叢燈火,照亮了彼此靈魂最深處連自己都難以觸及的海岸。
隔着千山萬水般的距離,溫庭的目光和池成勳準确無誤的纏在一起。他嘴唇微動,哪怕在場的人聽不懂溫庭标準的炎國話,也能聽出他聲音裏的深情。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會寫~不過寫也會放在另開一篇文,放點船……
下一篇是邊邊的番外,感興趣的可以看看。
☆、番外——小相盒
冬去春來,花木複蘇。沒化幹淨的雪比泥土地還黑,濕噠噠的在地上軟成一灘,踩上去就是一聲‘啪’,給安東尼的棕色皮鞋濺上好幾點黑色。@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陶然的負責人快給安東尼的臉當出入卡了,保安都換了一個又一個,前來拜祭的人始終沒變過,每個月按時按點的來這裏,風吹雨打都不遲到。
太陽跟臉盆一樣大,萬裏晴空上連條雲都沒有。
和以往無甚差別的景象,今天多少有點不同。
安寧和安父的墓地前站着一個女人,毛線帽下的烏黑長發順着脊背線條延展到腰際,寬松毛衫底下的白色長裙一直到腳腕,單從背影來看,就有股說不出的綽約。
腳步突然就慢下來了。
若有所覺的女人這個時候轉了身。
安東尼有些感慨,“好久不見。”
邊邊瘦了很多。不再是當初他們認識時候那個嬌俏的小姑娘,愛化妝愛打扮愛追星嘴又饞,安東尼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樣的邊邊了。她又比出車禍的時候胖了點,不再像個活動的木乃伊,只是臉上還是豐滿不起來,有點像營養不良餓瘦的,氣色看着倒是不錯。
“是很久沒見了。”邊邊清淺的笑,眼神不像從前一樣比陽光還烈還跳躍,安靜的像口快幹涸的水井,多強多猛的風都不能給深井之下的水面帶起漣漪,“我結婚怎麽沒來?”
“安氏事太多了,那段日子挺難熬的。”稍稍挪開點目光,安東尼看向墓碑前的兩束花,“什麽時候來的?”
“有一會了。”
“聽說你離婚了,還去了福利院做義工。”安東尼很費解,明明卓覃是個不錯的人,結婚之後也從來沒出過偷腥的傳聞。在所有人眼睛裏來看,邊邊這婚都離的都莫名其妙,“怎麽離婚了呢?卓覃對你不好?”
“還行,起碼吃穿不愁面子上也過得去。”邊邊的表情沒一點波動,似乎說的事和她毫無關系,“不過我發現其實他有喜歡的人,就沒辦法再當睜眼瞎看不見。他是個好人,我沒必要拖他一輩子。”
安東尼愣住,“就因為這個?”
“不然呢?”
“也是。”安東尼笑了,“你一直都是個善良的人。”
邊邊的眼睛裏全是了然,“善于成全,你不也是嗎?”
臉上的笑有點僵,安東尼把手放進褲兜,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無措,“什麽……意思?”
邊邊彎下腰,手指在安寧的墓碑上沿着輪廓劃過,眼底像染了灰的鏡子一樣,“她那麽聰明,其實都是知道的,只是不說而已,要不然怎麽會徹底不設防的教你怎麽去經營管理。她對你,到底還是有些愧疚的。”
“……不可能。”安東尼的眼睛微微睜大。
“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你覺得她會不知道嗎?我們只不過都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只不過有的人段數低,誰都沒騙過。有的人就段數比較高,騙了自己也騙了別人。
安東尼頹然的垂下眼睛,苦笑。
“是呢,她肯定早就知道了,才一直催着我結婚。”他的表妹從來都是點到即止,眼神飽含深意的看着他,讓他以為不結婚就是愧對祖宗愧對頭頂青天的大逆罪人。
邊邊沉默着,一點點用手掌擦着墓碑。安東尼垂着頭,再沒有多看安寧一眼勇氣,因為他一直都覺得相片裏的安寧能看見一切,只是再不會回答而已。
一時就沒了聲音,天地靜的跟讓人扣嚴實的保鮮盒一樣。
多了一個人的後座比來時還安靜,邊邊偏頭看車窗外的街景,安東尼盯着前頭椅背上的坐墊帶子紋路發呆。
街區的熱鬧程度取決于消費水平,大商業街人潮湧動,購物的人前仆後繼。小街道也有人願意紮進去閑晃,不那麽高檔的酒店也能承攬平凡人家的喜宴重任。門口貼上喜字挂上橫幅,某某先生和某某小姐喜結連理,簡陋的宴席也讓掏了份子錢的親朋好友吃的開懷暢快。
宴席大概結束了,有人三三兩兩的從兩層小門臉的酒店裏走出來,嘻嘻哈哈熱鬧的很。
也不知道是誰講了笑話,有人咧開嘴露出一排白牙,俊朗的臉上全是比陽光更炙熱的璀璨笑意。
邊邊平淡無波的眼睛徒然睜大。
“停車!快停車!停車!!”
司機的神經都被邊邊突如其來的激烈叫聲給吓的跳起來,一腳剎車直接踩到底,後座上的兩個人因為慣性身子齊齊往前頂,尤其是毫無準備的安東尼,腦門直接撞到了椅背上。
“邊、邊小姐?”司機滿頭大汗,剎車踩的太急太突然,後邊差點因為追尾要賠錢的車子‘滴滴滴’的按喇叭控訴不滿。
邊邊在安東尼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猛然推開車門。
假肢到底比不上真的,邊邊再努力的做複健,走路姿勢仍舊有不可避免的小怪異,小跑的話就更明顯,歪歪扭扭像得了關節炎的鴨子。安東尼到底于心不忍,二話不說就追了出去。
“卧槽,你說走就走啊?吃飯了嗎你?”白廈比以前更富态了點,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笑起來,下巴上的肉都跟着顫的大臉蓋了兩坨紅,蒸到熟透的白面饅頭似的臉皮泛着亮光。
“能不吃嗎?我可随了一萬大洋!”肖恩避開白廈捶過來的輕飄飄的拳頭,表情正經了點,“人來人往的也沒說上幾句話,婚禮都完事了有點晚,你別嫌棄。新婚快樂。”
白廈臉上的肉抖了抖,為着肖恩難得誠摯的表情,“謝了兄弟。”
瞥了眼攬着肖恩胳膊的文娴,白廈努努嘴使眼神,“你們倆什麽時候辦啊?這都多長時間了,房子車都買好了還不張羅喜事,怎麽的,還想談個馬拉松戀愛?”
“他什麽時候不當助理,我就什麽時候嫁。”文娴掐着肖恩胳膊嘟起嘴,“到現在都不告訴我給誰當助理,還一天到晚不見人影,談了三年,在一起的時間連一年都沒有,這樣的我才不嫁呢。”
“我這不是為了咱們兩個的未來奮鬥嘛。”肖恩一把抱住文娴的腰,臉上苦哈哈的瞪着白廈。哪壺不開提哪壺,文娴天天抱着溫庭和池成勳的屏保流口水,他要真說是給溫庭當助理,那還不翻了天了。
“呵呵呵呵。”白廈擺擺手,他們三個太熟了,根本就沒有客氣的必要,“行了,跟我結了婚的人在這秀恩愛,你們倆是長沒長心。我進去了啊,裏邊還不少人等着敬酒呢。”
“趕緊去吧。回頭不忙的時候來我們家聚一聚,帶着你老婆。”文娴也就是抱怨抱怨聚少離多,要真讓肖恩給工作辭了,他們倆恐怕連剩下的房貸都還不起。等到白廈進去了,文娴拉着肖恩胳膊,“說真的,你到底是給誰當助理呢?是不是特別有名氣才不敢告訴我?”
肖恩舔舔嘴唇,“也不算……很有名氣。”全球還有好幾個國家不知道呢,不像麥天王似的,去世N年也保持吉尼斯紀錄無人打破,提起來沒人說不知道的。
“裝!”文娴推開他,“晚上去客廳睡去吧。”
“別——”
“哎?那女的怎麽這麽……吓人呢?”突然出現個眼神發直的女人吓了文娴一跳,她往肖恩身後縮了縮。
邊邊的心跳聲若擂鼓,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街道上的人和景剎那間消失無蹤,只剩下了她和他。
眉眼,鼻子,嘴唇,下巴,每一處都和記憶裏的人一模一樣,包括他爽朗的笑和半垂下眼睛低聲說話的神态。
腳步不可抑制的往前,再往前。
安東尼驚愕了不到一秒,很快拉住了狀若癫狂步履卻緩慢的邊邊。
邊邊不看他,眼睛直直的盯着男人,眼裏瘋狂翻湧的情緒讓這對小情侶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不是。”乍一看相似度百分百,仔細看還是有很大差別。比如記憶裏的那男人從來不會穿米色外套,他只偏愛深色,安寧說他家連床單都是深灰色的。
腳步驟然停下,邊邊似乎才回過神。
男人臉上全是費解和防備,手臂給旁邊的女人攬的緊緊的。
“他……他不是……”劇烈鼓動的心跳驀地停了,從十萬米高空直接跌倒太平洋底三千米一樣,邊邊全身血液都不再流暢,臉色一瞬間變白,語氣異常艱澀,“……抱歉,我認錯人了。”
“沒關系。”肖恩滿頭霧水,突然感覺這個女人似乎有點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碰見過。女人的表情看起來太讓人難受了,文娴扯扯肖恩的袖子,臨走之前的眼神頗為不忍。
這個女人的表情,比哭出來更讓人難受。
留下的邊邊站在原地,不錯目的盯着自己腳尖。
安東尼似乎想到了什麽,“你該不會……”
邊邊的手動了動,慢慢的擡到了脖頸,手指一挑,串在鏈子上的小相盒就落到指尖。
二十年了,小相盒一點沒有變舊,或者說設計成複古樣式的小相盒永遠都會保持現狀,哪怕跟着主人埋進地底幾十幾百年,哪怕裏面的照片已經又黃又破看不清人臉。
可它的前兩任主人已經去了,現任主人也在變老,唯獨它還固執的守着以前的模樣不肯變化。
眼前的景象被蒙上一層水霧,邊邊閉上眼睛,受到壓力的淚珠就順着眼睫掉出來。
安東尼別開眼,低低的嘆了口氣,“你比我還傻。”
還可憐。
起碼他和那個男人不算朋友,而邊邊和安寧是實打實的發小,隐瞞起感情來的煎熬程度就直接翻了幾十倍。
也許邊邊的愧疚也是安寧對他的幾十倍,哪怕這份感情她不曾得到,那也是對她們友情的一種玷污,所以邊邊才想要從另外一種方面來彌補。
“也許吧。”
眼淚未停的邊邊笑出來。做為插不進他們愛情的配角,即便是看着他們幸福也會覺得心滿意足。@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知道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忘了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光有多美好。那些是她最彌足珍貴的記憶。
現在這些記憶戛然而止,就剩下她自己,一遍遍的反出來看,來懷念。
邊邊擡起臉,滿是水汽的眼睛也能看清天色有多好。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一直都在看着,看我們為了他們不消停的哭哭笑笑?”
安東尼跟着擡頭,刺目的陽光這會再看居然多了缱绻。
“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寫邊邊……然而又覺得該跳出來說清楚。
一切都因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