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直在網審……無知的語文君不知道網審是神馬-
本就在試探他底線在哪裏!
池成勳本來還為自己發現溫庭一個敏感部位樂呵着,筷子一斷當下就蔫了,多少小心思也不敢再用,老老實實坐正身子,“肖恩,再去拿雙筷子過來。”
“……是。”一點怨言都沒有的肖恩乖乖跑出去跟服務生要筷子。他算看明白了,只要池大神在,他就沒有出現的必要,什麽瑣碎事人家都包了,他幹點跑腿的活就行。
馮凱旋眼觀鼻鼻觀心閉上嘴,直覺告訴他這屋子裏最沒說話權的不是三個助理,而是他。姚予歆悄無聲息夾了一筷子紅酥肉放在嘴裏,瞄了眼氣氛微妙的兩個人,下意識就給咀嚼的聲音放輕。以前沒和池影帝有過親密接觸,現在近距離一看,這畫風怎麽這麽不對勁呢?傳說中風度與顏值并存的影帝大人,私底下居然這麽……狗腿。
果然人不可貌相。
***
國家選擇一個人來拍公益廣告,可不像其他商品為宣傳找代言人,只要有人氣有咖位,能吸眼球賺銷量和名氣就好。公益廣告由國家臺來宣傳拍攝,選人的要求也很高,首先這人要有很高知名度,其次沒有傳過□□,最後私底下為人口碑要相當優良,這種形象正面的人才能起到表率作用。
近幾年炎國的公益廣告沒少拍,從一開始選擇藝人到現在的選普通人,側重點已經從影響力偏向到潛移默化,更希望能以普通人的點滴行為來喚醒國民心裏的感觸。因為他們發現上了年紀的藝人粉絲群,平均歲數也都不小,年輕人對老樹皮一樣的臉不感冒,壓根起不到什麽作用。
觀衆心理也很複雜,看過之後總會覺得心靈某個角落被觸動,不過生活圈裏沒有領頭人來做第一人,再加上生活壓力大和節奏過于緊湊,很多事就算有心也是無力,能被一支廣告影響的太少了。
當很多人發現,國家臺幾個主要頻道開始頻繁刷新兩條公益廣告的時候,這個現象就發生了逆轉。
“大哥哥,我漂亮嗎?”屏幕上的小女孩穿着嶄新的公主裙,包子樣的小圓臉上全是粉嘟嘟的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除了天真只有無邪,捏着裙角站在穿着淺色休閑裝的男人面前,滿心滿眼都是等着誇獎的小期待,瞬間戳中電視前九成人萌點。
“漂亮,我們小雪最漂亮。”男人用好聽到能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回答,背對屏幕的他走到小女孩背後,彎下腰抱起這個叫小雪的姑娘,同時也露出自己的臉。這條廣告從色彩到背景都采用暖色調,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心理作用,男人展露出帶微笑的真容的時候,畫面就帶了自然星光特效。
看電視的人登時倒吸了口冷氣,溫庭居然拍公益廣告了!
高大上的國家臺讓這麽年輕的藝人拍公益廣告!
國家臺說好的高貴冷豔不可方物哪去了!
不錯目的盯着屏幕看完廣告,觀衆可算明白為什麽國家臺如此反常,因為廣告裏一直在展現溫庭和小女孩溫情脈脈的相處,最後才在畫面拉遠的時候露出來幾個小字:S市社會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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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加起來不過十幾秒,最後畫面一黑,冒出來一行白色小楷:“付出一點關愛,日後他們就會長成像我們一樣的參天大樹。”
一直到廣告結束,很多人都還沒回過神來。剛才溫庭和小女孩相處的點滴無限循環一樣在腦袋裏播放,每一個細節都真摯到讓人心神震顫。他們不得不承認,這是有史以來最讓他們感動的廣告。
還沒感動完的觀衆忘了轉臺,結果就掉了下巴。國家臺來了二連發,第二條公益廣告主角還是溫庭。這一次畫風一轉,暖色調變成黑白色調,背景音樂換成急促鼓點,溫庭穿着樸素的練功服,腳下是标準馬步,手裏拳頭揮的虎虎生風,表情說不出的肅穆莊重。
觀衆們都忘了擺卧槽臉,目不轉睛的盯着溫庭打完一套拳,發現溫庭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看的人心潮澎湃。
直到最後屏幕裏的溫庭兩腿一并雙手合十,右側又冒出來一排草書大字:發揚炎國武術,振興炎國文化,炎國人的傳統,由我們自己來傳承。很多人心裏同時冒出一個想法,或許他們真的忘了,自己國家的文化才是最值得尊崇的。
盡管在溫粉們心裏,男神就是德智美體全優的神一般存在,大夥也沒想到他會有上國家臺公益廣告的一天。男神才多大?才二十幾歲!看看以前的公益主人公,哪個不是拍勵志戰争劇的老爺子,随便拎出去一個都是被稱為藝術家的存在。
震驚又激動的溫粉們冷靜下來想一想,這事也挺情有可原的。男神人氣夠高,私生活風評優+,廣告裏的福利院還是男神長大的地方,再加上還有個武術大師做師傅,國家臺不選男神拍公益才是瞎了眼。
這兩條廣告本來是只在國家臺播放,不過溫粉們怎麽可能會放過讓自家男神露臉的機會,加起來不到40秒的兩段廣告以火箭般速度出現在網絡上。現在的溫庭名氣已經不是一般藝人可以企及的,就沖‘溫庭’兩個字,視頻一瞬間的點擊率就飙升到可怕的地步。看過廣告內容的網民萌點淚點都被戳,激動感動完必須會留下評論再轉載,網絡上就順理成章掀起一股廣告熱。
在如此高的曝光率之下,心靈被上課的人數也在遞增。
全國各地的福利院都收到了數目不一的捐款,其中溫庭後援團成員占了大部分。與人為善的結果就是自己得到快樂,更多人在捐款的過程中了解到,這些可愛的孩子是生活在一種什麽樣的環境下,原本被名人效應帶動的好心就轉變為本心,許許多多的人都自動自發跑到福利院做起長期義工。
相比之下,跑去炎國傳統武館當學員的人就更多。本來溫庭的長相就不容易讓人聯想到‘武術’二字,很多粉絲知道這一點,也都潛意識藏到大腦最底下的那一層裏。幾天前溫庭才剛剛曝出遇襲事件,現在公益廣告就掐着點放送,大家全都明白了,溫庭是有武術傍身才幸免于難。那就算不追随偶像腳步,哪怕為了傍身,學一學也是好的。
這麽一學才發現,武術原來這麽美妙!出拳劃腿的動作帶來的傷害值和帥氣值同樣爆表,根本就是其他亂七八糟功夫不能媲美的藝術!
累點苦點算什麽。炎國人,必須學炎國武術!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語文寫這一章後半段是最激動的時候。可惜語文不會功夫~以後有了寶寶看情況,要是他想學就送到武校去~
☆、報應
風流一夜的劉耀陽回到家,一踏進別墅大門,油光滿面的臉就灰了點。
大廳裏靜悄悄的,疼他的老媽不見蹤影,還離着老遠就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親爹在板着臉,眼珠子看着不知名方向,滿身煞氣吓得劉耀陽打了個噴嚏。
“少爺,您回來了。”傭人江嫂滿面躊躇的給劉耀陽欠欠身,跟着就挪開腳步要往後退,巴不得離麻煩制造機遠一點。
打從早晨開始,老爺臉色就黑的吓人。江嫂不知道老爺是因為什麽事生氣,這會見到劉耀陽,心裏多少明白了幾分。他們家少爺屬于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回來一次不是要錢就是要錢。夫人把兒子當成眼珠子似的疼,老爺說的重一點就要尖聲反駁,每次都會給老爺氣的吹胡子瞪眼。現在劉耀陽在老爺不開心的時候回來,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闖了禍才被召回來,等會這裏還不知道該怎麽烏煙瘴氣呢。
劉耀陽脾氣不好,別墅裏所有下人都知道。不敢頂撞老爺的劉耀陽每每受了委屈,明面上裝成痛改前非的樣兒,背地裏沒少拿傭人發脾氣。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不着痕跡往後跑的江嫂,壓低了聲音問,“我爸因為什麽喊我回來?”
“我也不知道……”
沒得到答案的劉耀陽不耐煩的推開江嫂,“沒用的玩意,該幹嘛幹嘛去吧。”
金主怎麽可能和做傭人的說什麽,知道點什麽也是從金主對話的只言片語裏推測出來,還全都要爛在肚子裏。就算是傭人,一大把年紀還受到這種對待也太過了點。江嫂一嘴裏的肉再飛快低下頭,越來越明白之前三個傭人辭工是因為什麽了。
江嫂垂着腦袋退開,退到半路看了眼劉耀陽背影,小聲嘀咕了句‘報應’。
劉耀陽從來不會惦記着看人臉色,在他眼睛裏,能讓他注意的人就那麽幾個,傭人絕對不在其中。沒多瞧一眼江嫂,劉耀陽開始磨磨蹭蹭的往客廳走。
劉奇端坐在沙發上,手上是跟了十幾年的龍頭拐棍。劉耀陽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個一清二楚,一直到獨子滿臉媚笑走過來,劉奇腦袋上的青筋就跳了出來,兩眼一瞪手一擡,手上拐棍就直接奔着劉耀陽小腿去。
劉耀陽別的本事沒有,就對危險預知能力特別強,從小到大親爹為了大小事沒少打他,打着打着就打出經驗來了,親爹的招式出來個苗頭就能被他揣測到。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什麽事,身體已經下意識跳開,劉奇這一拐杖就空了。
“爸啊!你打我幹什麽!咱有事好好說不行嗎?”蹬蹬蹬退開兩米遠,劉耀陽滿臉委屈,“我都多大了你還打我!就不行給我留點臉面。”
“臉面?!”劉奇手裏拐棍在地磚上重重一砸,吓得本來還在裝相的劉耀陽頓時沒了音。
“你還知道什麽叫臉面?!”劉奇瞪圓了眼睛。他就這麽一個獨子,就算從小就知道這孩子不成材,連打帶罵也扶不起來,有多恨鐵不成鋼也從來沒動過真火。可這一次,劉耀陽幹的事太離譜了。
“你要真惦記你的臉面,怎麽就不知道辦事辦的利索點!”
親爹被氣的臉色漲紅,劉耀陽算是明白今天是真惹毛這位說一不二的主了,本來還打算撒潑打馬虎眼的心思登時飛走,可是思來想去也沒弄明白最近幹了什麽事讓他爸動怒,“我、我怎麽了?”
“你還有臉問!”血壓瞬間升高,劉奇一股血氣竄到腦門,“你跟那個小藝人的事讓曹家知道了,現在曹家要退婚!”
劉耀陽腦袋一懵,愣神的功夫,劉奇拐棍就雨點一樣砸下來。
“我劉奇拼死拼活一輩子才攢下這麽點基業,你個爛泥不想着怎麽光宗耀祖也就罷了,還一天到晚幹不靠譜的事讓你老子我來擦屁/股!曹家那是什麽人家?啊?要不是我讓出小半股份,你以為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你?”
“爸!哎喲!爸!”嬌生慣養的劉耀陽可沒練出皮實的身體,長久聲色犬馬的夜生活早就掏空了他的底子,能躲開劉奇一下已經很不容易。這會劉奇動了真怒,巴不得打死劉耀陽這只敗家子,手裏不留情的砸下去,劉耀陽就只剩抱頭鼠竄逃跑的份,邊跑還邊反駁,“曹家是個什麽玩意,我還不願意娶他家的醜八怪!退了正好!”
劉耀陽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如影随形的拐棍停了攻勢,弓起的腰還沒直起來,比剛才更重拐棍就落了下來。
“醜八怪!玩意!你先看看你是個什麽玩意!”劉奇險些被氣的吐出一口老血,本來還留一分的力道完全使了出來。劉耀陽被打的全身都疼,滿客廳亂蹿來躲劉奇的拐棍,嘴裏原本還能說兩句,越跑越累身上還疼,到後來一個字都說不出,就剩吱哇亂叫的份。
劉奇是真氣着了,安氏那麽大企業是說吞就能吞的?安老頭好不容易才死,要不是有曹家在後邊攔着,恐怕現在安東尼早就成了董事長。原本兩家就沒什麽交情,聯姻就是雙方的維系,這回可好,曹家被打了臉,說死都要退婚,本就不牢固的戰線因為自己兒子崩潰,劉奇沒被氣死都算不容易。
客廳裏雞飛狗跳,傭人就當聽不見。他們沒有說話的權力,何況劉耀陽這位少爺被打,确實很大快人心。
傭人不敢說話,劉家女主人可敢。徐桃一回來就聽見自己兒子的慘叫,急忙忙跑進客廳,本來就在氣頭上的徐桃直接變成被點爆的炸藥,用又尖又厲的嗓子大喊,“劉奇你給我住手!”
打人的和被打的都被徐桃的嗓音震住,劉耀陽一見老媽回來,趕緊連滾帶爬的跑到徐桃身後,帶着哭音說,“媽,我爸瘋了!他要打死我!”
“我是你老子!你敢說你老子瘋了?!”打完人的劉奇快被胸口裏的惡氣憋死,拐棍尾巴指着劉耀陽,惡狠狠的說,“你給我滾過來!”
劉耀陽全身一縮,貓在徐桃身後更不敢出去了,就露出一雙眼睛瞄着親爹。
徐桃心疼的抱住劉耀陽,五十歲的她再怎麽保養得體也蓋不住歲月痕跡,眼角皺紋給她尖刻的面相舔了不少戾氣。這會看向劉奇的眼睛裏沒有一丁點夫妻之情,滿滿全是憎恨和厭惡。
劉奇愣了愣。
他能有今天,靠的是當初抱住安氏大腿,在這之前,靠的是徐桃。劉家是從劉奇這一輩才算有點基礎,和有底蘊的徐家一比,絕對沒有提頭。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總多了點不美滿,徐桃當初和劉奇結婚也是腦子一熱。年紀越大相處越深,徐桃才明白當初披着愛情皮的劉奇心思有多深,為人有多陰狠。徐桃不是個讓分的性子,沒了愛情支撐,再加上徐家為了徐桃救濟劉奇不少,說起話來就少了點對丈夫的包容,多了幾分大小姐架子。
這些年劉奇已經漸漸不再靠徐家,不過在自己老婆面前,劉奇多少也要讓幾分,哪怕是為了家族。夫妻兩個人相處起來,已經從三十年前的假甜蜜到現在的真相敬如冰。不過徐桃還真沒用過這種眼神看他,劉奇一時半會沒想明白。
“你有脾氣別拿我兒子發。”徐桃摸着兒子腦袋,口氣比臉色還冷,“願意發脾氣,找你另外一個兒子去!”
劉奇臉一僵,長久的商場做戲讓他學會快速調節表情,很快擺正臉色皺起眉頭,“你又聽誰胡言亂語了。我打耀陽還不是因為他辦錯事!曹家這門親當初你也是費了心思的,現在他們要退婚,就因為耀陽在外面養小藝人被人抓個正着。現在我是裏子面子全沒了,你還要跟着添亂?”
“裝!”徐桃摸摸一臉問號的劉耀陽頭頂嗤笑了聲,“你在外面那點子事我從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現在越過我底線,這事就沒那麽容易算完!”
心神不寧的劉奇硬是板着臉,直到徐桃從包裏掏出一沓照片,不好的預感就變成了現實。
“你自己看!”徐桃一把給照片丢到上空。
紛紛揚揚的照片落到地磚上,其中一張正落在劉耀陽腳邊,他低下頭看着,而後徒然瞪大了眼。
照片裏的劉奇挽着一個看起來就很溫婉的中年婦人,另一只手牽着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小男孩。三個人臉上都帶笑,甜蜜溫馨的氛圍一看就是一家人。劉耀陽說不出心裏的感覺,印象裏劉奇從來就沒對他笑的這麽和顏悅色過,每次不是冷着臉挑刺就是木着臉挑刺。
原來他爸不是不會做慈父,而是做了另外一個小孩的慈父。
劉奇在照片飛起來的時候就開始變臉色。徐桃冷笑一聲,笑完又感覺腳底發涼。三十幾年夫妻,到頭來她被人當傻子一樣騙的團團轉。剛認識的時候那個含情脈脈注視她,眼底只有她一人的劉奇,壓根從來沒給她放在心裏過。
一丁點凄苦很快變成滔天恨意,徐桃咬着牙,“我徐桃當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只白眼狼!劉奇我告訴你,瞧不起我徐桃就是瞧不起徐家。別以為你現在成了安氏股東,你劉家就能和我徐家比。我會讓你知道爬上去再摔下來有多疼!”
丢下狠話的徐桃轉身就拉着已經傻了劉耀陽走。
劉奇呆在原地沒動。沒人比他更明白徐桃是個什麽樣的性子,那是絕對的睚眦必報。嫁給劉奇之前,徐桃就是名流圈公認的最不可招惹的人之一,直到結婚了,性子才多少平順點。現在徐桃被惹毛,骨子裏的狠就被炸了出來,理智告訴劉奇,他現在應該攔住這兩個人,不管來軟的還是來硬的,總之是不能讓徐桃就這麽帶着劉耀陽跑出他可控範圍內,那徐家和劉家從姻親變對立的事就有可能不發生。
可劉奇好歹也混出名堂來了,男人的自尊心和傲氣從來比天高,被老婆各種方面壓一頭,劉奇早就很不爽了,這才找了個體貼可人的小情人。這份情慢慢變成真愛,劉奇就放不開了。兩廂對比之下,無論從尊嚴方面讓他不能再忍受,還是徐桃剛剛的猙獰相讓他徹底厭惡,劉奇都沒有去攔名義上的妻兒離開。
傭人跑的一幹二淨,沒誰敢在這個時候湊過來打掃,恨不得剁掉耳朵當沒聽見。
劉奇站在空蕩蕩的大廳裏,看着照片上愛人和兒子的笑臉,牙根狠狠一咬。
這事除了幾個真正的親信沒人知道,他能瞞住十五年,就能瞞住第二個十五年。現在安老頭死了,這事就被捅出來,劉奇是傻了才相信這是單純的巧合,沒有腦細胞的頭發絲都能猜到是安東尼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徐劉兩家翻臉!
安東尼!他到底什麽時候變得手眼通天能知道這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只想寫一段,然而就變成一章了 = =!語文差點讓溫寶寶派人去給他們也撞死,還好攔住了癫狂的手指頭~~
☆、婚禮
在S市,卓、邊兩家的婚禮受到的注目絕對不會少。世家裏原本對這兩家聯姻還心有戚戚,強強聯合之下事業必然蒸蒸日上。不過自從安家老董事長車禍身亡,同車的邊邊跟着丢了一條腿,這群人再看待婚禮就多了點喜聞樂見的意思。
聯姻這個詞,對這些人來說稀松平常。這年頭開刀和微整都普及到了平民圈,捧了一個又一個網紅,他們更不是缺錢的人,就算長的再醜也能讓面皮換個好看的形狀。大夥心裏都有譜,他們娶嫁的人都不會醜到慘絕人寰。可缺了一條腿就不是用錢能買個真腿安上了事的,邊邊就算長的貌美如花,也改不了她是殘廢的事實。
卓、邊兩家請來的人不少,全都是名流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卓覃在娛樂圈混過不少年頭,交下來的朋友倒沒幾個,一些交情不算好的沒有請的必要,池成勳和溫庭他們可是必須要到場的。
沒有誇張到選在某個小島辦婚禮,卓覃給場地就定在國內一個知名風景區裏,照身份來看,這都可以算‘簡陋’了。
溫庭安坐在長椅上,看着眼前純白色玫瑰花架出神。
“想什麽呢,都走神了。”池成勳大手在眼前一晃,溫庭渙散的眼神馬上收回來,“沒什麽。”
臨近婚禮開始前夕,有遲到病的人這會也不好意思晚來,現場人到的差不多,也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溫庭旁邊就是夾道,再旁邊是卓家和邊家直系親屬的位置。溫庭、池成勳他們能和直系親屬坐到同一排,所有人都明白他們肯定是和卓覃交情非同一般。娛樂圈位置在名流裏本就尴尬,在場人不管是低聲交談還是靜坐不語的,眼神總若有若無掃過來。
溫庭沒由來的煩躁,微皺眉頭看向池成勳身後。
顧爾沁和元熙沒有不到場的理由,池成勳身後就是這兩人。這一排幾乎坐滿了人,除了元熙旁邊的位置。
“孟哥真的不來?”溫庭想不明白,孟驚川和卓覃多少年的關系,至交好友的婚禮都不肯到場。
“小川在花港,他的巡演快開始了,正在排演脫不開身。”
溫庭盯着池成勳,巡演又不是今天,從花港飛到這才幾個小時,哪怕排演也不至于連參加個婚禮的時間都騰不出來,“你信?”
“……”池成勳虛了,從上次飯館裏開始,溫庭這陣子對他就不冷不熱的,明顯是沒消氣的節奏。溫庭還是個有事不願意說出來的性子,池成勳想破腦袋都猜不到他不高興的理由,不敢再得寸進尺刷存在感。他不好意思直說,很怕被溫庭聯想成愛渾水摸魚的他是故意說別人的事來制造代入感。
“成勳,你有沒有見過老卓未婚妻?”顧爾沁心裏直癢癢。卓覃結婚的事她知道,可他一直藏着掖着沒給邊邊帶出來過,也基本不提未婚妻的事,顧爾沁就猜到這兩人關系沒多好。不過好友太太肯定還是要好奇的,私底下有打聽過邊邊為人和長相,知道這女孩長相心性都還不錯,可惜一直沒見過真人,就連上回在醫院都沒看到。
歪着頭問話的顧爾沁沒注意到兩個人氣氛不對,看見溫庭別過頭,池成勳苦着臉,“沒見過。”
“切,還以為你知道。”顧爾沁翻白眼,又去問元熙,壓根沒指望溫庭會知道這事。
元熙一臉呆滞的盯着花架,神思都不知道飄到哪裏去,顧爾沁洩氣的閉上嘴,心裏開始犯嘀咕。卓覃大好的日子,一個兩個的,怎麽都奇奇怪怪的。
擡手看了眼時間,溫庭站起身,池成勳忍不住跟着站起來,“婚禮快開始了。”
“還有二十分鐘,我去洗手間。”兩個人都是溫庭的朋友,對這門婚事,他知道有太多不合适,但沒有立場去以好壞來評價。而且現場居然沒有看見安東尼,他跟邊邊關系一直挺不錯的,最近安氏也有點了好轉,他不來實在不合常理。心情太過奇異的溫庭胸口很悶,他想透透氣。
“我跟你去。”
***
前面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化妝間裏一片格格不入的死寂。造型師哆哆嗦嗦給新娘帶上頭紗,小心翼翼調整好頭紗角度,盡量讓新娘看起來更美,做完之後腳步就一點點往後蹭。
富貴人家勾心鬥角的事太多,專門給大戶人家服/務的造型師多少也見過一點,有的人出嫁當天不開心擺臉色,也有人流眼淚抗議來表達自己的不願意。不過,要說不想嫁,這位從頭到尾都沒有抵觸情緒,想嫁吧,表情還怎麽看都不是那回事。從上妝到換衣服,這位手也不擡腳也不動,眼珠子都沒轉兩下,直勾勾盯着一個方向不動彈,從腳底板到頭發絲都帶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看得人全身上下都冷飕飕的。
化妝間裏冷氣十足,空調本來調成了讓人舒适涼爽的溫度,現在造型師可是打從心眼裏往外冒冷風。
門一開,一股涼氣就撲面而來,卓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再擺擺手,快哭了的造型師就趕緊從門縫裏鑽出去,關上門的時候才敢長呼出一口氣。
太吓人了,看來以後接活要弄明白新娘性格,多來幾份這樣的,她心裏陰影面積就求不出來了,沒準以後婚紗還會變成她的噩夢。
邊邊面向窗外坐着,聽見有人來也沒動一下,只留給卓覃一個白色背影。繞開滿地長長的婚紗拖尾,卓覃碰了碰透明頭紗,嘴唇動了動。
從車禍發生到現在,邊邊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過。卓覃明白邊邊心裏的難受誰都體會不了,可外面的賓客都在等着邊邊出場,他總不能就推着一個傀儡娃娃出去吧?到時候沒笑話也變成笑話了。
無聲嘆了口氣,很快笑嘻嘻的彎下腰掀開頭紗,“邊大小姐,外面沒有媒體,不過有一群你的親朋好友和我的親朋好友,加起來快三百人,能不能給點面子笑一笑,裝出點新娘的喜悅?”
邊邊又瘦了,以前下巴是尖的能當錐子用,現在是能當釘子用。脖子和臉明顯是兩個顏色,一個粉白一個青白,眼窩深的快趕上自然形成的歐式眼了。身體營養跟不上,發質也好不到哪裏去,造型師給頭發盤的很優雅,僅有的三兩根碎發冒出來,也讓卓覃給發尾的枯黃分叉看個清楚。
面對突如其來的動作,邊邊睫毛都沒顫一下,低垂的眼睛盯着手指,眼睛裏沒有一點焦距。
卓覃無奈的放下手,他算看明白了,邊邊靈魂跟着安老董事長一起死了。
“我說,邊邊。”站直身子的卓覃幹脆攤開了說,“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對安家有種奇怪的執着。照理來說,你和安寧關系再好,也沒必要對他們家的事這麽上心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安家女兒。”
聽見這話的邊邊眼睫微動,眼裏逐漸有了焦距。
“現在安家的事你管不了,或者說想管也沒能力,你是不是該想想,以後該怎麽給日子過好?比如做做複健能站起來正常行走,或者跟我這個老公促進下感情,不至于讓生活沒滋沒味。”
“安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很久沒說過話的邊邊嗓子又啞又澀,所問非所答的話讓卓覃一愣,下意識的看過去。
邊邊的頭垂的更低了點,手指放在脖頸位置,不知道在摸什麽,與其說是和卓覃對話,倒更像喃喃自語,“安寧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們的事,都是我的事。”
“你還有一輩子,也該為自己活了。”徹頭徹尾都沒聽懂的卓覃目帶憐憫的看了眼邊邊背影,放棄再勸說的想法走了。
房間裏再次變得一片死寂。
手上觸感冰涼,邊邊沒由來的輕笑了下。
喜歡一個人就會這樣,喜怒哀樂全都不由自己掌控。她還是那個永遠被留下的人,一次又一次看別人背影傻笑或者流眼淚。
太累了,從身體到心靈,疲憊值都逐漸攀升到最高點。長久的疲累毫無疑問可以把人逼瘋。
安寧是怎麽做到的?
那個時候安寧大把大把吃安眠藥,一個人撐了很多年。每天都在想怎麽樣才能把公司做好,穿梭在老狐貍笑面虎裏談笑風生,讓安父安母以為自己過的很好。可邊邊知道,安寧硬撐在臉上的笑容背後藏着多少艱澀和勉強。
可邊邊與安寧從來都不同。安寧把真正的情緒埋在最深最深的地方,築起層層鐵壁讓人無從窺視。邊邊只能藏起來的只有秘密,還是個不那麽光彩的秘密,很多事都做不到披上假皮一笑置之。
***
賓客都在外面等着新人出來,走到什麽地方都有人。溫庭對這裏不熟,直覺就向人少的地方走。身後的池成勳亦步亦趨,清清楚楚感受到溫庭有心事,再加上這裏人多口雜,知情識趣的沒敢黏太緊問點不該問的。
“池哥,如果你兩個很好的朋友在一起,可他們并不合适,你會怎麽做?”走在前面的溫庭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池成勳。
站住腳的池成勳腦袋裏一瞬間閃過什麽,可沒來得及抓住就消失了。池成勳認認真真的看着溫庭,“什麽都不做。”
“為什麽?他們并不合适,兩個人之間也沒有感情維系。”溫庭發現池成勳的眼睛沉了點,他知道在卓覃的婚禮上自己這麽問很不合常理,池成勳只要不傻就能察覺出一點不對,而且這人向來很聰明。
溫庭揉揉太陽穴。也許是潛意識裏已經把池成勳當成自己人,于是本不該出現的對話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溫庭笑了笑,“當我沒問,婚禮要開始了,我們該回去了。”
溫庭要往回走,池成勳一把扯住他胳膊。
溫庭下意識看了眼四周。
作者有話要說: 語文今天好忙~才剛回到家趕緊來更新~
☆、吻?
這地方人影難覓,兩個人旁邊有樹木遮掩,背後就是建築物外牆,從牆壁上的窗子可以看見裏頭的走廊,現在廊道上連人聲都沒有。
“你說過,大家都不是小孩子,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所以你不要為這種事煩心。”溫庭一點反抗苗頭都沒有,就這麽任由他拉着,池成勳現在反而沒有別的旖旎心思,專注的盯着溫庭半垂下的眼睛,輕聲說,“上天不會把所有出路都堵死,或許他們以後未必會過得不好,你不該為別人的選擇自責。”
溫庭徒然擡起眼,嘴角抿了抿。
池成勳純黑色眼瞳裏只有他,別的存在一丁點都沒容下。也只有把一個人的影子填滿全世界的時候,才能從細枝末節察覺出對方的心思,甚至有些情緒沒有任何表露都會被發現,然後被別人分走一半負面情緒從而放松神經。
隐隐躁動的心緒就這麽平靜下來,溫庭有種松口氣的感覺,語氣輕了不少,“我知道了。”
池成勳的小馬達敏感的接收到信號,心裏踏實不少就開始占便宜,假裝忘了不松手。溫庭翹了一點嘴角盯着他扯着自己的大手不說話。
眼瞧着池成勳拖拖拉拉的松手,手指頭還蜷在一起蹭了蹭,又握成拳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溫庭一股尴尬蹿到腦門,沒忍住錘了池成勳肚子一拳。
平時溫庭捶打池成勳都沒用多少力道,總能得手的理由,一半是因為池成勳不躲,一半是在于溫庭出手夠快。本來以為池成勳會和以前一樣,哼哼唧唧揉着肚子喊疼再撒個嬌賣個萌,結果溫庭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