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直在網審……無知的語文君不知道網審是神馬-
頭砍掉。他怎麽就這麽背,擺手勢都能被人抓個正着,還好死不死的就給這位爺看見。
想想也是醉了。
“那個……嚴導……嚴導剛才……”這人驚慌失措之下,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去看看,麻煩讓讓。”沒興致聽兩個人湊字,溫庭只想知道嚴厲怎麽樣了。聽見這話的兩個人下意識挪動腳步給溫庭讓路,因為他的眼神非常不善。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總覺得身上涼飕飕的很。
“麻煩讓讓。”
“讓讓。”
“借過。”
本來還在圍觀的人感覺一只手輕拍肩膀紛紛回頭,看見溫庭之時身體不由自主做出反應給這位讓路。
剛剛過去的人是誰?是溫庭?!怎麽去個洗手間,整個人畫風都變了!
重重人海之中,包圍圈核心地帶,小小的空地之中本該立起的鋼架已經倒塌,上面的落好的木條散落在地,白色地板上,棕黃色碎木屑清晰可見。嚴厲坐在地上,及膝長裙劃開一道口子,支在地上的手指旁邊是她的黑框眼鏡,右眼鏡片從中裂開,蛛網一樣的裂縫布滿整個鏡片。她低着頭,棕色長發垂下蓋住表情,劉海也遮住眼底的神色,只露出尖尖的鼻子和下巴。
池成勳半跪在地扶着嚴厲肩膀,看見裙子上的裂口,飛快的脫下外套蓋在嚴厲腿上,“怎麽樣?有受傷嗎?”
剛才要不是他手疾眼快,現在的嚴厲最好下場是破相,最壞是失去一只眼睛。
掃視四周一圈又拿起眼鏡,發現上面的裂痕是摔在地上造成的,也沒有任何疑似血的痕跡,看來嚴厲應該沒受傷。
“沒有。”低低的回答讓池成勳皺起眉頭,嚴厲的語氣太輕太鎮定,完全不像是剛剛經歷過危機之人該有的反應。
有幾個人過來語氣焦急的問嚴厲情況,嚴厲低頭不語,一動不動像木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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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池成勳給劉希望使了個眼色,劉希望面色鄭重的點點頭,拿出手機叫救護車。嚴厲的情況他都能看得出不對勁,說不定受了精神傷害,保險為上檢查檢查的好。
“發生什麽事了嚴姐?”穿越層層人海進來的溫庭快步走到嚴厲身邊蹲下,手指剛觸及到嚴厲肩膀,極其細微的抖動就讓他手指一頓。
“剛剛嚴厲差點撞到支出來的鋼條。”嚴厲照舊不說話,池成勳代為回答。
一雙手臂環住嚴厲的肩膀,從心底發出的顫抖奇異般平複下來,胸腔裏的寒意逐漸褪去,虛驚一場的嚴厲覺得想笑,又想哭。有氣無力靠在溫庭懷裏,嚴厲側過頭不去面對別人,“溫庭……帶我回去。”他們一衆人都住在同一家酒店。
此刻的嚴厲如此脆弱,溫庭想要說出口去‘去醫院’,最終變成了一個‘好’字。
“池哥,我先帶嚴姐回酒店。”半扶半抱的帶起嚴厲,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溫庭隐約有了猜測,“幫我和元哥說一聲,下午我有可能不來。”
“知道了,你去吧。”池成勳點頭,嚴厲現在很明顯不想和別人多說,出了這麽大的事,嚴厲的情緒也不對勁,溫庭有必要留下照顧。
肖恩跟着兩人離開,三人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離行注目禮。等到他們出了片場,池成勳看向劉希望:“小熙人呢?”嚴厲出了這麽大的事,剛剛還在片場的元熙居然不見蹤影。再聯想嚴厲不對勁的情緒,池成勳就知道這兩個人恐怕發生了什麽。
劉希望指指剛剛元熙他們吃飯的地方,那裏已經空無一人,微微驚訝的說:“剛剛還在那裏,這會不知道去哪了。”
“我當然知道他剛剛在那。”他又不瞎,吃飯的時候就看見兩人坐在一起。休息時間結束要開始拍攝,元熙大導演不出現,得不到答案的池成勳只能自己去找。
莫名被鄙夷的劉希望□□肩膀,他是人不是監控器,怎麽可能一直掌握元熙動向。又不像某個戀愛經驗0初動春心的男人,成天盯着別人打轉。
在片場轉悠一大圈,池成勳終于在某個黑漆漆的夾道裏看見一個縮起來的團子,如果元熙今天穿的不是淺藍而是黑色衣服,池成勳有可能發現不了黑影之中還有人。
池成勳走近才聽見,這一團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抽搭聲,腳步就是一頓。
他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元熙了?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元熙曾經哭過一次。那時候卓家糾紛不斷,外松內更松的卓家因為種種原因,忽略了卓覃這位未來繼承人的安全問題,某天卓覃被早就盯上卓家的人綁架。當時他們最大的才九歲,五個屁孩子見到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已經驚呆了,看見八個長相很邪惡的黑衣人撲向卓覃時完全傻掉。當時的孟驚川已經有了如今的面癱趨勢,五個人裏最少笑的他以身作盾擋在卓覃之前,然後,被pia飛。
接到提醒的他們紛紛效仿,頗有一種人在卓覃在的架勢,然後,都被pia飛。
沒事掀女孩裙子弄哭人家,抓點昆蟲青蛙塞進別人書桌吓人,用指甲在黑板上刮弄出令人牙酸的噪音,除了這些,五個小魔頭基本就不會什麽東西,并且在種種惡行之中臭味相投結成堅固團體,讓班上的孩子聞之變色老師頭疼不已。
當時這群孩子面臨危機先是驚慌而後發起防衛,最後選擇攻擊,有指甲的撓人沒指甲的露出小尖牙。這群黑衣人的目标就是卓覃,其他孩子壓根沒放在眼裏,屁孩子能幹什麽?一群屁孩子又能幹什麽?
抱起卓覃的黑衣人輕輕的夾緊手臂,不停掙紮來回踢腿的卓覃登時不能呼吸翻了白眼。黑衣人跟着大腿一抖震掉一個女娃娃,丢垃圾一樣擡手一揮,女娃娃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趴在地上不動了。
爬起來再戰的三個男孩又撲上去,樹袋熊一樣挂在黑衣人身上,本想再次發動抖身功的黑衣人突然感覺腰部一陣尖銳的刺痛,低頭一看,一個面色猙獰的小男孩目露兇光的看着他,手裏半截鉛筆上的血沾了小孩一手,另外半截在他腰裏,血是他的血。
黑衣人不敢相信,一個半大的孩子居然有本事傷到他,而且不是用刀,而是一支脆弱的鉛筆。又驚又怒的他終于不再留手,甩開這群孩子對其他人下了命令。
打,不死就行。
這是一群有素質的綁匪,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他們不想惹出多餘的是非,原本對其他孩子沒打算下手,可惜,綁匪被侮/辱了。
綁匪也是有自尊心的。
一群孩子被打得很慘,尤其池成勳,因為鉛筆是他的,捅人的也是他。孟驚川和元熙被揍得面目全非,池成勳是半死不活,全身多處骨折,在醫院躺了小半年時間才完全康複。
就算付出此等代價,他們也沒能救下卓覃,眼睜睜的看着昏迷的好友被人帶走,車子揚長而去留下一串灰塵,被打的時候都一聲不吭的元熙,突然就毫無征兆的掉了眼淚,直直盯着灰塵的另一頭。
那是池成勳唯一一次見到元熙流眼淚。
事後卓家出面救回卓覃,那幾個匪徒據說下場很慘。卓覃說他們是過命的交情,池成勳總呵呵他一臉。所謂患難見真情,當初他們年紀小不懂後果,如果他們在成年之後相遇,恐怕未必會有這種奮不顧身的舉動。時間就是這麽巧,最合适的時候遇見合适的人,五個人成了莫逆之交。現在再發生這種事,池成勳依舊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為手足之情。
現在,他的手足就坐在地上雙手環膝,低着頭哭。
“小熙……”
***
溫庭帶着嚴厲回到酒店,一路上嚴厲閉着眼睛不說話。肖恩默不作聲的出了房門,留給兩人說話的空間。
劇組有差異待遇就不同,《金錢世界》劇組訂的酒店比《Double》要好得多,一方面因為資金,另一方面,因為在法國的時候片場附近只有一個小鎮,鎮上條件有限。
嚴厲的房間和溫庭的沒有什麽不同,米黃色調花紋壁紙帶着淡淡的溫馨感,住在這樣的房間心情不會太糟糕。扶着嚴厲坐到床上,溫庭拉開窗簾,外面陽光正好,明媚光色從窗戶照進來。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溫庭不由得眯了眯眼。
“能幫我拿點酒嗎?”擡起一只手臂遮住陽光,現在的嚴厲不想太清醒。
“嚴姐,喝醉不能解決問題。”擰開一瓶純淨水遞過去,“你需要的是休息,不是酒精。”
只露出下巴的嚴厲輕笑,從舌根開始苦味蔓延,沒有接溫庭遞過來的水瓶:“喝水能去苦?”
“我不知道你和元哥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對你确實是不同的。”把水瓶放在床頭櫃子上,溫庭坐到嚴厲腿邊,看着對方微微驚訝的眼睛,認真的說:“這種事旁觀者清,或許元哥自己也沒意識到。”
元熙和卓覃他們的感情的确不一般,嚴厲和這些人相處起來會有微妙的差別待遇,朋友與摯友的等級放在那裏,這點是必然。溫庭是被元熙放在朋友位置,因此能确定,元熙對嚴厲定位是在朋友之上。
身處局外總能看的更清晰,換到自己身上就是一團亂麻,說易行難。
“你也能看的出來?”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嚴厲覺得眼睛很酸,沒有鏡片遮擋的她像被攤開曬在光下的布,每條紋路都清晰可見,“可他看不出來。不對,他看出來了卻當成沒看見,我倒是希望他不知道。”
溫庭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從何勸起。他不知道兩個人發生過什麽,沒有任何資格去評價或者建議。
“我沒事。”嚴厲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所有情緒都化為平靜,平靜得令人心驚。
“拍完這部戲我就會回法國結婚,到時候你一定要來。”
“嚴姐。”溫庭盯着嚴厲的眼睛,“不要因為一時沖動放棄自己的幸福,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事。”
嚴厲緩慢搖頭,眼底平淡無波又堅定無比。
“我第一次看見元熙就明白,這個人會擾亂我的人生,他做到了。”
嚴厲永遠忘不掉,當時偶然去看朋友的她會見到這樣一個人。秋風徐徐碧空如洗,梧桐樹下的容貌稚嫩的男人,神情專注而認真的看着手裏的廉價攝像機。那個牌子對嚴厲來說屬于垃圾,對普通人來講卻是奢侈品。當時的嚴厲想笑,并且她也這麽做了。如今再想起這個畫面,嚴厲依舊覺得好笑,笑她自己太傻太天真。
一見鐘情産生的概率太小,好巧不巧的被她遇到。
從一開始的陌生到相識,熟悉到無話不談,每一次接觸嚴厲都不能抑制喜悅,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和元熙像哥們似的相處。舍棄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帶上厚厚的鏡片來遮蓋眼底的情緒,把女漢子演繹的淋漓盡致,小心翼翼的守了這麽多年,什麽都沒換來。
總以為時間可以磨滅一切感情,元熙的,或者她的。前者嚴厲贏,後者,輸。
這麽多年過去,提起那個名字就會變臉色,談到未曾努力的遺憾會惱羞成怒,這個結果不必多說。
其實結局一開始就注定,她不過是用青春來換一堵南牆。如今牆碎了,頭破血流的她也該醒了。
“元熙甘之如饴被個死人綁着,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溫庭的手指猛然握緊,一股涼意從腳尖開始,絲絲縷縷的在四肢百骸蔓延。溫庭沉默很久,才輕輕的說,“逝者已矣,回憶沒有感情。嚴姐,不要放棄你的心。”
“我沒有放棄,是他放棄了我。”嚴厲苦笑,她最後一次回頭,元熙目送她離開的表情有不舍和愧疚,身體還在以防備的姿态蜷起,那時候她突然明白,這個人什麽都懂,卻固執的守着自己的世界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出現裂痕的時候會盡全力修補,而不是開始新的生活。哪怕她換多少裝備充多少次電,也沒辦法沖出層層包圍圈殺出一條血路。
“小溫,我永遠鬥不過一個死人。”
這句話讓溫庭身子一震,就像被關在一口狹隘銅鐘之內,有人在外拿着木棒猛力敲擊,悶悶的鐘聲在回蕩,耳畔是連綿不絕的回響。
“嚴姐……起碼你還活着。”異常艱澀的說出這句話,反而換來嚴厲的一笑。
“不用勸我了。我為元熙付出的時間太多了,現在,也是時候做回嚴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存稿模式~預計22號語文才會回家~
這幾章寫的時候,是語文最低谷階段~~~~
現在再看的時候~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然而要改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小天使們有任何想吐槽和感覺違和的地方就告訴語文哈~ 語文會想辦法改改~~
畢竟寫文就是為了小天使們看的開心~
☆、海底針
嚴厲出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瘋狂購物,做了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買買買,好像□□和自來水一樣不值錢。心靈雞湯溫庭被強拉着同行,理所應當的擔任起苦力的角色。等到嚴厲買夠了,溫庭已經被包裝袋大軍淹沒陣亡。人形移動儲存櫃還陪着嚴厲做了三個小時的頭發,等到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四肢發軟頭昏腦漲的溫庭趴到床上就再下不來,身心疲憊值前所未有,比熬了一個通宵一直打拳還累。
以前自己買東西的時候怎麽沒覺得這麽累?不過他好像不怎麽購物,基本都是量身訂制。
暈沉沉的溫庭想起床沖個澡然後清清爽爽的睡覺,勉強爬起來,剛脫掉襯衫,清脆的門鈴聲就響了。匆匆披上衣服打開門,盯着門外的人看了兩秒才認出這是池成勳。
“池哥,這麽晚了還沒休息。”溫庭揉着太陽穴往回走,他有點頭暈,不太想站着。
站在門外的池成勳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溫庭背影,心口跳的很快,‘砰砰砰’的跳躍聲幾乎震破耳膜。
現在是晚上九點,房間裏所有的窗簾都拉的嚴實,外面的燈火照不進來,房裏的燈光也不甚明朗,橙黃色燈光很有一股安靜溫柔的質感。這種背景之下,剛剛處于迷糊中的溫庭沒有意識到自己給池成勳留下驚鴻一瞥,短短三秒鐘的景象讓這位影帝回不過神。
平時的溫庭溫和又不失棱角,纖細的身軀之下擁有一顆強大的心,有目标有勇氣有智慧,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天塌地陷也要沿着終點走下去,這是池成勳印象裏的溫庭。
而剛剛的溫庭截然不同。沒有扣好扣子露出一小片胸膛的男人看起來毫無防備,燈光成了映襯他白皙膚色的對比物,比起一般男人要略顯削瘦的身體上居然帶了淺淺的肌肉,皮膚緊實線條流暢,完美到驚人的地步。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少了點清透,帶着朦胧水汽半眯着看過來,有種慵懶到極致的美感。池成勳覺得一股酥麻之感從骨頭縫裏炸開,跟着傳到全身每個細胞。
好像千裏之外的上古銅鐘被敲響,亘古綿長的神聖鐘聲入耳,腦中一片轟鳴的池成勳下意識退後一步,漆黑的眼眸之中光色迸裂,所有景象全部消失,只餘眼前一片白光。
在看起來就很硬的木椅和舒服的大床間掃了兩眼,一邊扣扣子一邊坐到床上,等了許久也沒聽見門口有動靜,溫庭撐着眼皮看過去,池成勳一副被雷劈的表情杵在門口,剛毅帥氣充滿男性氣息的臉配上呆愣愣的表情特別違和,溫庭忍不住笑出來:“僵在門口是幹嘛,難不成哪位高手給池哥點了穴?”
被說話聲驚醒,眼前白光一點點消散,能重新視物的池成勳眼神複雜的看過去。溫庭半斜着身子靠在堆起來的兩個枕頭上,滿臉都是自在悠閑。池成勳的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好像這個人做什麽動作都帶着說不出的味道。
溫庭看不清池成勳的小動作,只覺得對方眼睛裏似乎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發呆的時間也長了點,剛想發問,就見對方步履輕巧的走了進來。
“你今天倒是偷了閑,我們才剛從片場回來。”捏着發麻的手指,池成勳大大方方的坐到床上,一臉哥倆好的親近自然。
“我倒寧願留在片場,也不想做一天苦力折磨自己。”對方的态度太過理所當然,溫庭看了一眼離自己腳尖十公分之隔的小腿縮了縮腳趾,不用想都知道池成勳這麽晚來是為什麽,“嚴姐沒事了,明天又會變成生龍活虎的嚴大編劇,你和元哥不用擔心。”
“喔?那你功勞可不小。”一雙大長腿交疊,腳尖距離縮短到三公分,學着溫庭的樣子動動腳趾頭,“這事也怪小熙,我們都知道嚴厲的心思,只有小熙自己不知道,白白讓嚴厲浪費這麽多年青春。”
男人和女人之間可以有單純的友誼,不過元熙是個例外,外來人很難接受他那種自我圈/禁的性格,能留在他身邊的都是真愛,這點就連卓覃那個感情遲鈍者都知道。
“池哥覺得元哥不知道?”溫庭垂下眼,“女人直覺向來很靈敏,嚴姐今天就是因為明白元哥的心思才失神,還好只是虛驚一場沒有受傷。”池成勳和元熙的關系要更親近,心裏偏向元熙很正常,不過就算元熙真的毫無所覺,嚴厲也是被傷害的一個,這點是事實。
池成勳頓了頓,“你在怪小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怎麽會,嚴姐和元哥都是我朋友。”所以他比池成勳能更客觀的看待這事。換了個姿勢讓自己靠的更舒服,“池哥不用擔心,嚴姐已經想開了。”
“嚴厲和你說的?”聽見溫庭這麽說,池成勳覺得頭有點疼,“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嚴厲恐怕不會原諒小熙。”裝傻充愣是不是可恥要分什麽事,嚴厲不認為元熙是真傻,那這事可就難辦了。
“這種事其他人想幫也幫不到。”所以不要想讓他去勸嚴厲,感情并非第三人可以插手的事,何況溫庭始終覺得愧疚,雖然由始自終他都是真正不知道的那個人。
聽懂潛臺詞的池成勳很想嘆氣,老天不公又公平,天秤兩端的重量始終保持一致,得到一樣東西就會失去另一樣。他們這些人看起來風光無限,感情路卻都不太順暢。以朋友的立場,池成勳希望這兩個人會有好的結果,可元熙是個任性的孩子,認準什麽事就會鑽進去,兩萬草泥馬都不能把他拉出來,說得再多也約等于屁,這也是這麽多年他們沒有開口去勸的理由。
說客池成勳沉默,本想迂回作戰卻在說出來之前被溫庭拒絕,事已至此他該起身告辭,可是耳朵裏有個小人一直在喊: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溫庭也不說話,擡手掩嘴做了個打呵欠的動作,半張的眼睛說他很疲憊,逐客之意滿滿。
“你們下午是去打群架所以才會累成這樣?”池成勳站起身,溫庭很快把腿放到床上占據位置,本來想說的‘随手關門’在聽見水聲的時候咽了下去,慢悠悠的扭過頭,就見池成勳用電水壺裏還算熱的水泡茶。
面無表情的看着池成勳放茶包,倒水,端着茶杯走回來遞給自己,一臉認真的說:“年紀輕輕不能睡太早,喝杯茶提提神。”
酒店茶包自然沒有多高級,溫庭接過茶杯,杯裏茶葉在深褐色水中浮浮沉沉,鼻尖是滿滿的茶澀味。
“……謝謝。”首次覺得語言匮乏的溫庭拿着杯子舔了一口,舌尖碰到一滴茶水就覺得澀的不行,這一杯濃茶下去何止提神,直接能精神到明天中午。透過水汽看見池成勳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做出一個吞咽動作才放下茶杯,不輕不重的放在床頭櫃上。
說過話喝過茶,某些人是不是該走了?
池成勳彈了下褲腳的灰塵,對溫庭的眼神視而不見,一臉的笑:“是不是沒有那麽困了?”
……
沒話找話的池成勳終于成功把溫庭逗笑,如果再繼續繞下去,今天他很有可能來一次秉燈夜談,溫庭決定不再兜圈子,“又不是興奮劑,哪有那麽快見效果。池哥快回去休息吧,拍了一天戲你不累嗎?”
“……嗯,是有點累。”被下達逐客令的池成勳泰若自然的站起身,想了想又說:“明天一起去晨跑?”
“行。五點鐘我喊你。”
“五點你能爬起來?”池成勳挑眉,一臉的不相信。
“池哥再不讓我睡覺就真的爬不起來了。”溫庭笑眯眯的擺手告別:“明天見。”
得到承諾的池成勳嘴角往上翹了點,“明天見。”
目送池成勳出門,直到對方輕輕關好房門,溫庭才轉回眼睛,看櫃子上那杯茶。
泡茶的時候水溫并不高,短短幾分鐘,杯子上的熱氣就只剩幾縷。
或許相似的人并非只有排斥一個結果,因為有很多的共同點,所以兩個人也會變成好友。
門外的池成勳在關上門的瞬間沉下臉,動動僵硬的脖子,骨節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咔’聲。池成勳的房間和溫庭隔了三道門,快步回到自己房間關好門,黑着臉的池成勳掏出手機給自己助理打過去。
“你來我房間,快,有事情要和你談。”
電話那端的劉希望叼着牙刷,池成勳又急又沉的語氣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的問:“含(談)痕(什)麽?”
“談人生。”挂斷電話丢到櫃子上,池成勳扯扯領口癱在床上,面無表情的閉着眼。
他不是小孩子,就算沒談過戀愛也知道,剛剛溫庭開門的時候給自己帶來的驚豔之感,以及腦袋裏千萬朵焰火綻放這事太不正常。心裏某個小人在蠢蠢欲動,池成勳很煩躁,他需要找個有經驗的人給他個痛快。
能給池成勳一個痛快的劉希望很快穿着睡衣跑來,嘴角一丁點牙膏沫幹成白點,看見臉色不好的池成勳,一頭霧水進門的劉希望問,“有什麽急事嗎?”
“咳。”清了清嗓子,池成勳整理了一下措辭,“當初你是怎麽知道自己喜歡小穎的?”小穎是劉希望老婆的名字。
劉希望表情奇異的扭曲了一下,這位犯中二的影帝終于開竅了?
感覺到池成勳臉色變得更難看,忍着想要噴笑的沖動擺正臉色:“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很想看見她,想離她近一點,總想着對她好。”說起年輕時候和老婆的戀愛時光,劉希望就覺得很懷念:“等到發覺的時候,我已經離不開她了。”
聽見前半段,池成勳的手就開始抖。閉着眼睛呼出一口氣,啞着嗓子說:“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這就完了?劉希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不覺得我已經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了嗎?”
“如果你是個白癡,我也不會花這麽多錢請你做助理。”池成勳擺手,一臉不耐的攆走劉希望,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種事做的相當順手。
被當成驢的劉希望還處在迷茫之中,直到房門‘砰’的一聲合上都沒回過神。
剛剛池成勳的意思是誇他聰明?事情發展好像不太對,本人都不知道的事被別人發現,通常不是應該驚訝一下嗎?
送走劉希望的池成勳坐到沙發上,房間裏燈光映在眼底,明明暗暗的光色不甚清晰。
自己是什麽時候有了這種心思的?還記得兩人初次碰面,池成勳對這個年輕人帶着非好感,總覺得溫庭沒有一個年輕人該有的樣子,再加上幾次明裏暗裏的碰撞都不落下風,他很不爽,不爽的同時又忍不住去看。
然後是在法國,當時月涼如水,從來堅強的溫庭以一種脆弱的姿态躺在他懷裏。手腕上那道不尋常的傷口讓池成勳難以釋懷,總想一探究竟。于是開始越來越多的關注起溫庭,慢慢的,從好奇到欣賞,現在這種欣賞也變了質。
特麽哪個男人欣賞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會想靠近賴着不走?
也許他的潛意識已經有了概念,所以在發現的時候沒有任何意外,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認而已。
池成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今的他什麽都有,地位名利金錢,對外物和外界眼光已經看的很淡,明白最可貴的東西是什麽,不會因為顧忌而束手束腳,既然喜歡就會努力,‘看見對方幸福就幸福’這種話從來不适合他,那只是無奈和不敢努力的人給自己的借口。他會為了最好的結果去做,哪怕他們性別相同。
想到這裏池成勳又嘆了一口氣,他可以想辦法走套路,不過自己喜歡的人哪裏都好,就是性子有點冷,做朋友已經很不容易,他該用什麽方式才能攻克溫庭這座堡壘?想想就覺得這一路漫長又艱辛,好想求破解。
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一夜都沒有得到好結果,第二天溫庭準時來喊池成勳,見到的就是這位影帝墨鏡加口罩加帽子全副武裝的形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不是去晨跑是去搶劫。溫庭沒忍住笑,“大影帝出門就是不一般,要不要給你找個防毒面具帶上?”
池成勳擡手想在溫庭頭上彈個響指,被機靈的溫庭躲開,故意板着臉說:“挖苦我是不是?”天知道他用了多大毅力才從椅子上站起來,照鏡子的時候兩個堪比國寶的黑眼圈給自己都吓了一跳,現在他覺得兩條腿比木板還硬,每走一步關節都酸的厲害。
躲開攻擊的溫庭後退兩步,笑眯眯的說:“小人哪敢挖苦咱們國際巨星,我這不是羨慕池哥知名度高麽。”
“說話不要這麽沒誠意,你的表情可不是羨慕。”
酒店處在鬧市之中,附近就有公園。天色微亮,公園裏人不多,兩個遮住臉的人出來公共場合晨跑,不管在炎國還是M國都是引人側目的事,再加上池成勳和溫庭身材氣質不凡,引來不少白皮膚的歪果仁注目,時不時還有熱情洋溢的歪果女孩抛個媚眼過來,兩人默契的回以微笑,然後不着痕跡的避開人家視線。
直到一個歪果男人改變原來的軌跡湊到溫庭旁邊打招呼的時候,池成勳再也不能保持淡定。
“嗨。”歪果仁露出友好的笑容,藍色的眼睛深邃迷人,高大的身材和陽光的俊臉很讨人喜歡。
“嗨。”溫庭微笑着回了個招呼,眼角餘光看見對方的眼睛亮了一下。
M國有多開放溫庭知道,他不排斥同/性,卻并不願意被人遐想,微笑是禮貌,該有的禮節不能落下,剛要在對方開口之前婉拒,就感覺手臂被人拉住,不得不停下腳步。
溫庭擡頭看過去,隔着鏡片都能感受到池成勳心情不算美妙,對方在眼鏡和口罩間露出的小片皮膚和鍋底顏色差不多。
溫庭:“……?”
“我有點餓,我們去吃東西。”池成勳不由分說沿着來時的方向跑過去,溫庭不得已跟上。搭讪的老外很自覺的沒再跟過來,想起那個人臨走之時從鏡片後傳過來的滿滿惡意,帶點小遺憾的聳聳肩。難得碰見一個自己感興趣的人,可惜已經有主了。
生悶氣的池成勳沉着臉不說話,他不相信溫庭看不出來剛剛搭讪的人不懷好意,這人到底有沒有自覺,居然還對人笑的那麽歡,不知道自己招蜂引蝶本事很大?連他這只大蝴蝶都飛過來了。現在連歪果仁都要在他的長路上湊一腳,他是有多苦逼。
并肩而行的兩個人沉默一會,溫庭不知道這位大影帝又哪根筋打了結開始低氣壓,覺得這位越來越古怪。
總不能讓這種氣氛持續到酒店,溫庭就問:“池哥想吃什麽?”
“随便。”他想吃人。
溫庭嘆了口氣,兩個字要不要說的這麽咬牙切齒。翻臉比翻書還快,六月天都沒有池成勳心思難捉摸。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依舊存稿模式~22號會回家~
還是覺得怪怪的~~~-0-~~~
☆、吃錯藥
出了公園直奔酒店,一路上池大神像只鋸嘴葫蘆似的沉默,腳步又快又急,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溫庭跟在池成勳旁邊,有些好笑的看着對方側臉。
為什麽他有種自家孩子要買玩具,大人不肯,孩子就各種鬧情緒耍別扭的即視感?
眼角餘光掃見某個方向,溫庭眼睛一亮放慢腳步。
一直目不斜視向前走的池成勳覺得胸口很悶,他希望溫庭能有點自覺,可是他沒有那個立場去提點,難道要他說‘我不想你和對你有好感的人走太近’?
池成勳能想到溫庭聽見這話的反應,絕對是又想笑又疑惑,以那個人的聰明也許能猜到自己的心思。青蛙還在活蹦亂跳,現在不是時候,池成勳不該這麽做。他該一點點添柴加火,在确定溫庭的心思之前不能讓他有任何察覺。
所以這口悶氣只能忍下,池大神覺得自己很委屈。不過面對喜歡的人,他是不是不該擺臉色?
好吧,為了兩個人的幸福他就退一步。
想多了的池成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