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直在網審……無知的語文君不知道網審是神馬-
影視界。第三,池成勳顧爾沁這種身份給溫庭炒作,對他們來說毫無益處。第四,不懂的孩紙去百科一下洪黑虎,看看這位是有多低調身份有多重量級,有錢都請不來的大神不可能給溫庭作秀。
條條狀狀這麽一列,黑子們頓時啞口無言,每一條都這麽有力他們無法反駁,于是就開始噴溫庭身份不搭調不配站在大咖身邊。
後援團看見這言論,氣笑了。
無話可說就拿身份說事,哪位大神沒有過小透明時期?
某些人就是嫉妒,見不得別人好,這嘴臉不要太酸太難看。
你有本事有身份,你去錄節目去和池大神做飯啊?看看池大神鳥不鳥你。
不管網絡上評價如何,實現驚人大翻盤的溫庭始終占領實時搜索榜單第一位,成功吸引炎國上至老奶奶下至小蘿莉的目光。
節目開播沒多久,溫妮就聽到消息。急匆匆打開電腦收看節目,越看溫妮是越震驚,離開她的溫庭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那五位大咖究竟是什麽時候和溫庭有了這麽好的交情!?
一直到葉景登場,溫妮的震驚直接變成驚恐。原來并不是她想的那樣,公司裏的傳聞都是錯的,溫庭的真正身份其實是葉景的弟弟!
頹然的倒在沙發上,後面的節目溫妮一點都沒看下去,想到葉景雷風厲行的作風,溫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之所以毫無顧忌的曝出醜聞是因為星鑽和華億一直有競争,她已經和星鑽初步交涉完畢,等到兩天後MEN合同到期直接改簽,到時候華億就算查到這件事是她做的也只能幹瞪眼,星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葉景去抹殺他們的藝人,葉景可以說是毫無辦法,沒必要因為MEN和星鑽撕破臉,并且溫妮也能賣給星鑽一個好。
可是現在性質不一樣了,溫庭不是葉景可有可無的地下/情人,而是有血緣的弟弟,看葉景能在公衆面前大方承認這件事,就知道有多看重溫庭,她才不相信節目組會在不通知葉景的情況下播出這一段。
如果是為了親人,葉景就算做什麽舉動,占了親情這一理由星鑽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比起華億董事長弟弟的份量,自己公司的二線歌手壓根就不夠看。
就在溫妮咬着手背不知所措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溫妮跌跌撞撞的爬到床上接起電話,心情複雜的說:“總監,這個時間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溫妮啊。”電話那端的嘆息聲讓溫妮心頭忍不住一沉。
總監可不知道溫妮現在臉有多難看,“你說你,做了這麽多年經紀人怎麽還這麽不懂事呢?當初你不待見溫庭也就算了,我明裏暗裏也給你不少提示,你怎麽就猜不到溫庭和葉董關系匪淺?”溫妮張了張嘴,她很想說她猜到了,可惜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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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意思,你之前和星鑽見面了吧?”紙張被撕毀的聲音傳來,總監繼續說:“聽見了麽?本來葉董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畢竟你在公司這麽多年也不容易,合同早就已經拟好了。不過看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希望你能在星鑽有個好的發展,以後……好自為之吧。”
沒等溫妮回應,總監就挂了電話。上一次開會葉景話裏話外沒少擠兌他,因為這麽一個拎不清的女人受這份罪可不值得,他還想熬進董事會呢,要不是因為溫妮在他手下工作很多年,他連這個電話都不想打。
人嘛,做錯事就要負責任,點頭哈腰的道歉有用,大家累死累活往上爬幹嘛,誰不知道實力證明一切。
做錯事的溫妮愣愣的挂斷電話,愣愣的倒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床頭的臺燈。總監的話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做的事沒有瞞過任何人,包括葉景。
溫妮知道,她完了。
從頭到尾對溫妮沒有任何興趣的鐘子蘇,全程微笑看完節目,一掃之前看見溫庭曝出醜聞時的驚慌焦急,他現在只能用愉悅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久沒見到溫庭,想不到節目裏的他會那麽耀眼,明明沒有任何高調的言行,一舉一動都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原來脫離MEN,溫庭會成長到這個地步,讓人望而卻步的地步。
有些失神的鐘子蘇關掉手機,現在的溫庭不是他可以靠近的人,他只希望溫庭可以越走越遠,站到無人可及的巅峰,而他就站在山巅之下,仰望與祝福。這是他現在應該做的,也是唯一能為溫庭做的事。
門外的喊叫聲打斷鐘子蘇的感懷,不耐的皺起眉頭,起身去看發生了什麽事。
客廳裏,衛寧雙目赤紅眼神迷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坐在地板上,大冬天的屋子裏沒開空調還出了一身汗,額頭的汗珠不要錢似的往下流。鐘子蘇走過去,衛寧似乎沒有任何察覺,仍舊滿臉茫然之色的坐在地上,右手邊細小的白色粉末在深褐色地板上非常顯眼,鐘子蘇停下靠近的腳步,冷眼看着衛寧坐在地上一會幹巴巴的哭嚎一會傻笑,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周少恒去了朋友那裏,易斌一整天不見人影,這會公寓裏只有衛寧和鐘子蘇兩個人,沒有外人在,鐘子蘇也懶得做好好先生給人看,衛寧的狀态明顯是吸粉吸多了産生幻覺,他才不願意去管自作孽的人。
他愛錢,所以往上爬,為了往上爬,所以不擇手段。可最起碼的做人底線他還是有的,這種浪費金錢消耗生命的事他做不到,也很鄙夷。別說因為壓力大才選擇這一條路,壓力大的人多了去了,都想的這麽理所當然這個世界早就亂了套。天生缺胳膊斷腿的人還知道生命可貴,不懂愛惜自己的人要作死,沒什麽值得可憐的。
多少人想活下去,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死亡,每日每夜掰着手指頭算自己還能活幾天,那種無助無力無奈,很凄涼。
嘲諷的看着衛寧涕淚縱橫醜态畢現的臉,往日裏陽光開朗英氣勃發的形象完全不見,沒有任何憐憫的心思,鐘子蘇轉身回了房間。
這種從根基開始腐爛的團隊,他也是時候離開了。
☆、代價
溫庭引起的話題在網絡上熱熱鬧鬧的炒了一段之後,失去新鮮的網民們正在愁年前沒有別的娛樂活動了,結果就在他們下了定論的時候,某個知名論壇又出現了這樣的帖子——818偶像藝人背後不為人知的一面。
又是個關于娛樂圈的消息。
意興闌珊的網民們點開帖子,然後就看見‘如題’兩個字,多一個标點符號都沒有,跟着就是一大群照片。
照片和前幾天的溫庭大逆轉事件一樣都是偷拍照,不同的是這一次換了主角,入鏡人物也有很多。前五張都是一群青年男女坐在沙發上圍着一張茶幾,一個個的眼神要多迷離有多迷離,茶幾上一袋袋白色的粉末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第六張開始人物變成一群紅光滿面的青中年人,一群人圍着堪比大片裏的賭場牌桌,嘴角的笑怎麽看怎麽驚悚。堪比白晝的燈光之下,炎國幣紅的怵目驚心。最後三張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年輕人,面部輪廓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男人,不過照片裏他身上穿的是女士內衣套裝,其性感程度讓一衆開放的女網民都升起羞恥心,她們表示,就算穿着同樣的套裝,只給自己看也不好意思擺出照片裏這麽撩人的姿勢。
目瞪口呆的浏覽過照片,網民們發現拍攝人的手法有夠渣,如果不是像素夠好他們還真看不清這群人臉長什麽樣。
聯想到發帖人的主題,網民們激動了,難不成這群人都是藝人?
再一次被打了雞血的網友們發揮出人多力量大的優勢,紛紛跳出來喊話:有沒有人認識這裏面都是誰誰誰誰誰?
于是有人回帖,吸毒的好像MEN裏的W Man喔,賭博的好像MEN裏的Y Man喔,搔首弄姿的好像MEN裏的Z Man喔,這群人來自同一個團體喔。
網民們開始感慨,原來偶像們私底下是這個樣子的,跟着就是一片痛罵之聲,年紀輕輕幹點什麽不好,怎麽就這麽自甘堕落。看看人家溫庭,都是同一個團體,人家是又上進又愛國,啧啧啧,長相甩隊友一條街,人品甩了一個星球,從人格到做派都沒有同水平線的地方。
莫名其妙被附加神聖光環的溫庭,不知道曾經的隊友現在有多惶恐。衛寧直接跪在地板上抱着溫妮膝蓋,痛哭流涕的說:“溫姐,溫姐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啊!”
溫妮一把揮開衛寧的手臂,長久的吸毒生涯掏空衛寧的身體,溫妮沒用多大力就把他推到地上,摔在和他的心一樣冰冷的地板上。
“救你,我怎麽救你!”從最開始的驚怒到此時的絕望,溫妮已經不知道她臉上的表情應該是什麽樣。無力的癱在沙發上,溫妮盯着頭頂的天花板,輕飄飄的說:“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怎麽救你?”
最開始照片曝出的時候,溫妮第一反應就是壓下這件事,可惜因為之前的溫庭事件,網友們對MEN關注度提高了不止一個等級,照片被瘋狂轉載到各大網站,無論如何也壓不下來。向來捕風捉影的媒體這次有了确實證據,對這件事是采取毫不留情的方式報道,斥責和激進語言玩的相當犀利。混了這麽久娛樂圈,誰不知道能曝出這種事就一輩子翻不了身,他們不趕緊跟上寫的勁爆點,那消息不就被別家占去了麽。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真正無法挽回的事這些照片太真實,而且完全沒有PS痕跡。被媒體打爆電話的溫妮已經收到警方通知,要求配合調查她所帶藝人吸毒、賭博這些事。
事到如今,簽約星鑽已經沒有可能,任何公司都不會要這麽一個團體來抹黑自己招牌。
也不會有公司需要她這樣一個無能的經紀人。
腳邊的衛寧又爬了過來苦苦哀求,旁邊的易斌癱坐在地垂頭不語,周少恒默默的站在後面,臉上的表情已經可以用生無可戀來形容。溫妮閉上眼睛,想哭哭不出來,想笑也沒有力氣。
怪她太天真,忘記雞蛋碰石頭會粉身碎骨。怪她太沒能力,看不住這一群沒有定力的年輕人。怪她太沒有眼力,錯過了真正的璞玉,還白白拱手讓人。
想到那個曾經毫無存在感如今夜月般耀陽的年輕人,溫妮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對于這群自作自受的年輕人她絲毫不覺得愧疚,唯一能讓她覺得對不起的,也只有那麽一個曾被她無視的人了,她還沒有說對不起的心情。
看了眼表情難看的三個人,溫妮忽而神經一跳。
為什麽這個時間鐘子蘇不在這裏?
一輛低調的黑色豪車裏,鐘子蘇認認真真的看過Michael遞給他的兩份合同,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Michael接過合同放進包裏,拿出一張□□遞過去,看着鐘子蘇一臉自然的收下,推了推眼鏡掩飾嘴角的嘲諷,一板一眼的說:“明天會有經紀人聯系你,還有,這次的事boss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
“還請讓葉董放心,設備和照片我都處理掉了,不會有人找到這些照片的真正出處。”鐘子蘇人畜無害的笑了笑。
MEN和溫庭打死都想不到,看似老好人的鐘子蘇最後會做出賣隊友的事。不過良禽擇木而栖,有時候為了目标,人會做出很多可怕的事。心狠的人會走的更遠,不然為什麽MEN所有人都倒了一次黴,唯獨鐘子蘇可以獨善其身。
Michael沒有笑意的扯扯嘴,用眼神示意對方可以下車了。
“我能問問,為什麽葉董沒有……”鐘子蘇很想知道,為什麽葉景讓MEN淪落到這個地步卻放過他,而且還與他單獨續約。
對方期待的眼睛讓Michael想冷哼,不鹹不淡的說:“這是boss的決定,我也不清楚。”
鐘子蘇失望的垂下眼睛,他還以為溫庭在葉景面前給他說過好話。自嘲的笑了笑,這種事怎麽可能?也許葉景看他是MEN裏唯一一個沒有不良嗜好,并且與另外三只最親密的人,有機會拍到那些照片才做出這個決定,續約不過是報酬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精打精算的董事長絕對明白,對聰明人來說,前途比錢的吸引力還要大。
送走鐘子蘇,Michael終于不再掩飾眼睛裏的鄙夷。跟着葉景不少日子,溫庭和鐘子蘇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點,就這種人也配溫庭惦記,真不知道二少當初是多少度近視,幸好這年頭激光治療術發達,二少沒瞎到底。
不過他們二少也是絕了,人家是長相360°無死角,他是整個人都無死角,醜聞都有本事刷白還鍍上金邊,不知道以後什麽樣的女人能配的上這樣的發光體,并且能打過他家弟控boss終極關卡,成功摘到二少這顆甜美果實。
目送這輛外觀很低調內飾很奢華的豪車離開,鐘子蘇拉了拉帽檐用圍巾擋住大半張臉轉身離開。走了不到五分鐘,進了一家小酒店回到房間。
早在Michael聯系到鐘子蘇的時候,他就做好離開宿舍的準備。他的東西不多,半天的時間就收拾妥當,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搬到這個小酒店來。
鐘子蘇脫掉外套打開手機,翻到錄音頁面,手指在删除鍵上猶豫良久,最終點了下去。
葉景有多護短,他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如今MEN這艘船沉了,他不能讓自己也跟着沉下去。
過去的那些事,就當做從未發生過,這樣對誰都好。
外面各種各樣的小動作溫庭毫無所知,這會他也在打包東西,他已經和葉景說好,明天就搬到葉家大宅去住,一家人過個安穩年,之後他就要離開炎國去拍攝《金錢世界》。
收到這個消息的葉景自然很開心,直說他早就給溫庭買好衣服和日用品放在大宅裏備着,溫庭的房間每天都有專人打掃,潛臺詞就是溫庭什麽都不用準備直接去就好,他一秒都不想等。
于是,本來應該在隔天下午出現在葉家大宅的溫庭,當天晚上就坐到了大宅飯廳裏。
炎國娛樂圈早些年一直被黑道把持,華億能從中殺出一條血路來,葉誠一這個花心大蘿蔔自然也不是白芯的。這幾年娛樂圈逐漸洗白,葉家也從一開始的路線脫離,華億在兩父子的經營下蒸蒸日上走到業界頂端,葉家宅子自然不能是給主人身份掉價的小別墅,而是在郊區一塊地皮上獨立建的小型莊園,雖說面積和奢華程度比不上溫庭在法國拍攝的那一處,在炎國來說也是相當奢侈了,安家那種數一數二的名流世家也沒有用地皮來建房子住,S市的寸土寸金可不是開玩笑的。
由此可見,葉誠一年輕之時也是極端厲害的人物。
無視一幹早就恭候在外行禮的菲傭,跟着葉景步履從容的穿過金燦燦的大廳,葉景指着一位頭發有些發白的老人對溫庭說:“這是冼伯,咱們家的管家。”
溫庭微笑,“冼伯好。”
面皮緊繃的冼伯微微躬身,“晚餐已經備好,大少和二少要現在用餐嗎?”
葉景轉過頭,看見溫庭點點頭才說:“行。”
看見豪氣四射的大長桌,溫庭忍不住佩服了一下葉誠一的品味如此超絕,就連橙黃色的桌布都透着滿滿的土豪味。
電視劇裏出現的一張大長桌上,兩個人為了湊近乎挨在一起吃飯的畫面沒有在溫庭和葉景身上出現。所謂名流,之所以與衆不同,是來自從小養成的習慣,隔着桌子吃飯雖然稍顯冷清,但食不言寝不語是美德,就算頭挨着頭也不會在進餐的時候侃侃而談,偶爾說話也是輕聲細語,拉開距離也是用餐禮節,這些與平民完全不同的行為才是真正拉開水平線的點滴之源。
坐到葉景對面的溫庭動作娴熟的拿起餐巾放在腿上,身後的管家胡子不經意抖了抖,這位二少打從進門就自在的不得了,面對大廳裏的豪華裝飾和能閃瞎人眼睛的昂貴工藝品,眼神都沒多給一個,閱人無數的老管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處事不驚的年輕人,通身做派不比自小接受良好教育的葉景遜色。要不是早就知道二少的成長經歷,他很懷疑對方是出身自大世家的公子哥。
果然是葉家血脈,什麽環境下都抹不去血液裏的高貴。
等到菜全部上桌,溫庭數了數,居然有八道菜,不禁失笑:“哥,你平時自己吃飯也是這麽多菜麽?”
接過菲傭拿來的濕手帕擦手,葉景說:“上次我就發現你挑食,不喜歡的東西絕不多吃一口,這不是怕家裏的廚子做飯不合你口味才多做了點,你哥我平時可不是這麽浪費的人。”
“你還知道浪費。”溫庭對着一臉嚴肅的管家:“冼伯,撤下去四道留給傭人吃吧,我和哥留一半就夠吃了。”
冼伯下意識的看向葉景,見大少爺點頭才招來傭人。
兄弟兩人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餐,葉景心滿意足的看着溫庭空空的飯碗,決定要給廚師來個年終獎。
吃飽喝足的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二樓,去見這個宅子的老主人,也就是溫庭的父親葉誠一。
葉景輕輕敲了敲門,很快護工就從屋裏出來,詢問了一下葉誠一的情況,得知這會葉誠一沒睡而且精神很好,葉景對溫庭說:“爸看見你,一定很高興。”
溫庭沒有接話,葉景在心裏嘆了口氣,摸了摸溫庭頭頂。溫庭能來看葉誠一就已經很好了,他不該強求溫庭有多熱情。
誰讓葉誠一幹出這麽多不靠譜的事,換成葉景的話,恐怕連葉家都不會回。
這麽一想,他家弟弟對他這位半路哥哥也算是很熱情了。
懷着莫名其妙的好心情,葉景推開門。
與輝煌的大廳不同,葉誠一的房間相當樸素,畫風直接從土豪金變成文藝茶風格。一頭白發的葉誠一安靜的躺在床上,被子下各種顏色的線和床邊兩臺儀器連接,儀器還時不時發出‘滴滴’的聲音。窗外夕陽似火,橙黃色光輝從落地窗照進來,映在葉誠一蒼老的臉上,無端給這個老人添了一分暮霭之氣。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其實只有五十幾歲。
兩個人輕手輕腳的關上門,葉誠一似乎聽見了動靜,半睜不睜的眼睛看了過去。在見到葉景身後那個眉目清澈的年輕人之時,葉誠一的雙目徒然睜大,帶着氧氣罩的嘴發出‘嗚嗚’的聲音。葉景趕忙走過去,“爸,你別激動,這樣對你身體不好。”
這番話沒有平息葉誠一激動的心情,被子底下的身子扭動起來,似乎想要坐起來。葉景無奈的看向溫庭:“小庭,你勸勸爸,醫生說他心情起伏過大對心髒很有負擔。”
一直垂着眼簾的溫庭擡起眼,以一種相當緩慢的速度走過去,看着葉誠一渾濁的眼睛變得濕潤,忽而別開眼,低低的說:“你不要太激動,身體要緊。”
扯了扯葉景的袖子,溫庭輕輕的說:“我們走吧,哥。”
真正的溫庭就該是這樣的反應,無法接受也無法抗拒。他不是真正的溫庭,沒辦法擁有這樣的心境,做樣子總是會的。
本來以為看見溫庭讓葉誠一高興高興,身體狀況會好一點,沒想到葉誠一會這麽激動,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樣下去可就起到反效果了,再說葉景也不想繼續勉強溫庭,對着床上開始掉眼淚的葉誠一說:“爸,你好好休息,我先帶溫庭出去,一會我再來看你。”
聽見這話的葉誠一停下掙紮,面帶悲戚的看着別過頭不看他的溫庭,眼睜睜目送倆人走了出去,溫庭甚至連眼風都不曾給他一個。
葉誠一疲憊的閉上眼睛。
年輕的時候不懂得人情可貴,仗着權利和金錢無所顧忌,女人的價值在葉誠一眼睛裏,連一塊手表都不如,還不是限量版的。
為了事業和江曉慧結了婚,誰想到那女人看着溫婉,骨子裏是個狠毒的。折騰那群女人葉誠一不介意,不過他好歹算是有頭臉的人物,沒有裏子也要有面子,總不能給自己弄的太難看。那群女人被折騰慘了跑來他這裏哭訴,一來二去葉誠一也煩的慌,再加上葉景一天天大了,他總算有了一點收心的意思,準備結束這種已經膩味的游戲。
所以,得知那個女人扔掉孩子自殺的時候,葉誠一丁點感覺也沒有,他給的錢足夠那女人一家衣食無憂過一輩子了。
當初葉誠一以為,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誰知道年紀越大就越是感性,年輕時候的事翻來覆去在腦子裏轉悠。老婆的字字針鋒,兒子的淡漠,女兒的無視,葉誠一突然發現,他失去的是金錢買不來的東西,于是葉誠一開始逐漸關心起妻兒來。
可惜覆水難收破鏡難圓,沒等看見葉誠一徹底黑轉白的那天,江曉慧就早早去了,留下的一雙兒女對葉誠一這個父親更加不冷不熱。
不抱希望的葉誠一忽然就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父親,也許對他不會那麽排斥。
找了許久才找到溫庭,葉誠一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親自去見,希望能在這個孩子身上感受到為人父的滿足感。
當時的溫庭才十四歲,幹巴巴豆芽菜一枚,完全不懂掩飾自己的情緒,于是葉誠一期待中的滿足,在見到溫庭厭惡的眼神之時變成了挫敗。他想把溫庭接走,誰知道溫庭反應很激烈,拽着門口的鐵栅欄不松手,蠟黃的臉上全是倔強和驚懼,葉誠一幾乎是灰溜溜的離開了孤兒院。
從此以後葉誠一再沒去見過溫庭,偶爾想起那雙和他相似的大眼睛之時會覺得心裏堵得慌。
再後來,葉誠一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幹脆就把公司全權交給葉景再不插手,提前過上悠閑的晚年生活。空閑的時間越多,葉誠一越想體會一把天倫之樂,加上溫庭也大了,很多事想的明白,有些時候金錢能買到很多東西,于是就有了後來的歌手溫庭,可惜溫庭始終不肯來見他一次。
如今溫庭終于來了,卻仍舊不肯與他多說一句話,喊一聲‘爸爸’。
葉誠一覺得,大概這就是他要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的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寫粗來的兩位男主小日常給語文君自己甜懵圈了……
興致大發寫到現在,一擡頭就是早晨六點半……
語文君今日已死……不會粗現了……
小天使們,我們明天見……
☆、要求
葉景帶溫庭去給他準備的房間,推開門溫庭就沉默了。
這屋子小清新畫風和他家好像,和這棟土豪金風格建築格格不入,雖然他很感激葉景對他的喜好這麽上心,不過他要不要告訴葉景,其實他喜歡深色?
“怎麽樣,房間布置還滿意麽?”葉景一臉小期待,溫庭決定不告訴他這個殘忍的事實,“很好,謝謝你,哥。”
總算放下心的葉景舒了一口氣,“你喜歡就好。時間也不早了,明天你還要去武館,早點休息,有事情喊我或者冼伯都行。”
“嗯。”溫庭點點頭,在葉景要出門的時候猶豫了下,“哥,他……病的很嚴重麽?”
腳步一頓,葉景嘆了口氣,“是。兩年前爸還能下床活動活動說說話,現在是全靠儀器撐着,醫生說護理得當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了。”葉景看溫庭垂着頭不再說話,想想也知道現在的他心裏不能好受到哪去,不過一時半會溫庭還不能接受這個不負責任的缺德老爸,葉景也不想多說什麽引他反感,就默默轉身離開房間。
等到葉景離開,溫庭擡起眼,眼中沒有情緒。
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整日整夜的躺在床上,個人世界占據面積兩平方米都不到,唯一能看到的景色就是窗外的黑夜與白日,能自由活動的只有眼珠,醒着只能回憶,睡也未必安穩,想想都覺得葉誠一很可憐。這樣的生活,過的再長久也未必有一幹二淨死了的好,尤其對曾輝煌過的葉誠一來說。
葉誠一真正看重的不是溫庭,而是父子情,是想在臨終之前了卻遺憾。可惜的是正牌溫庭已經跑到異次元,對現在的溫庭來說,葉誠一和個陌生人沒兩樣。而且如果原主還或者,葉誠一可能連溫庭的面都見不到。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既然繼承了這具身體有了重生機會,溫庭就會擔起原主的責任,他會一點點改變對葉誠一的态度,以免葉景覺得他變化太大。
不過,溫庭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而已,畢竟葉誠一不像葉景,是發自真心愛護他這個人。
最近葉景心情變得特別好,和弟弟同處一個屋檐下,每天一起吃早餐宵夜,偶爾溫庭也會去葉誠一那裏看看,從最初的沉默不語到能說上一兩句話,不光葉誠一開心,葉景也欣慰的不得了。公司裏的職員和葉家大宅裏的傭人最近都覺得,不開空調屋子裏也特別暖。
新年就在這種和樂融融的氣氛下到來,當天晚上葉景、溫庭和坐在輪椅上的葉誠一吃了年夜飯看晚會,放鞭炮的時候葉景擔心葉誠一身體吃不消,先給他送回房間。
客廳裏,溫庭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晚會,臨近十二點,壓軸節目早就演完,幾個主持人正在相互說着臺詞等待最後倒計時,冼伯輕飄飄從旁邊路過,懷裏抱着一個紙箱,溫庭心頭一動喊住他,“冼伯是要去放爆竹麽?”
“是的二少。”冼伯頂着一板一眼的老臉,看見溫庭慢悠悠從沙發上站起來,直接說:“這麽危險的事不用二少親自動手。”身為合格的管家,在主人想要做危險動作的時候有必要出言阻止。
“我只想放個煙花棒,絕對不碰爆竹。”看冼伯還是一臉嚴肅的模樣,溫庭舉起三根手指,一臉的乖巧:“我發誓。”
得到保證的冼伯終于松了口,大方的給了溫庭一只煙花棒。
……
有的時候,‘誓言’只能換來一根煙花棒。
在冼伯的要求下,溫庭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帶上溫暖的圍巾手套。走出別墅,溫庭擡起頭。
今冬無雪,大抵老天爺也不願意掃了節日裏人們的興致,白天的時候天氣就好的不得了,萬裏澄空陽光明烈,晚上也沒有變天的跡象,純黑色夜空宛如絲綢,璀璨星辰點綴其上,此景之美令人心驚。
很多人都喜歡夏夜,卻不知道冬日夜空其實比其他季節更澄明清透些,大家總是因為冷空氣而忽略這一美景。
就像被這世界迷花了眼,逐漸丢失陪在身邊的最真最貴也沒有察覺。
點燃手中的煙花棒,橘紅色焰火亮的像個小太陽。溫庭眼中有兩簇跳動的火焰,嘴角帶着清淺的笑。
不知不覺已經以溫庭的身份生活這麽久,他現在覺得很幸福,以後,也會讓這份幸福繼續延續下去。
拿出手機對着焰火拍了張照,登陸微博賬號。
溫庭:新年快樂。
二樓樓梯拐角,葉景拿着電話,盯着屏幕上的姓名。
依照某人的性格,這個時間一定還沒睡,絕對是用不修邊幅的模樣懶洋洋躺在沙發上,喝一口啤酒然後皮笑肉不笑的看晚會,在心裏吐槽哪個節目無聊哪個節目有亮點,這個主持人長的不錯那個身材好。
手擡起又放下,再擡起再放下,最後葉景苦笑一下收起手機。
已經忍了這麽多年,何必還要捅破這層關系,弄不好連朋友都沒得做。
彼此過的好比什麽都重要,喜歡也未必要在一起。
被點名的方有柯按照葉景想象的模樣趴在沙發上,眼睛盯着電腦屏幕嘴上喝着啤酒,突然感覺鼻子癢的不行,一個噴嚏打出去,嘴裏的酒就全部噴灑在筆記本上。
“卧槽!”來不及擦嘴的方有柯手忙腳亂擦着鍵盤,對着跟了自己N年這會突然黑屏的本本哀嚎一聲,而後仰天長嘯:“哪個不開眼的這個時候想老子!”
在這個阖家歡樂的時刻,總有那麽一些人孤零零慘兮兮的窩在自己家裏,方有柯選擇喝啤酒看晚會,打了個噴嚏報廢一臺電腦。還有一些人家在遠方,選擇和當地的朋友一起過。
肖恩不想在火車飛機上被踩死,于是在白廈的熱情邀請下去了他家,在發現死胖死胖其醜無比的好友合租人是個貌美的妹紙之時,瞬間從沒骨頭形态變身成風度翩翩紳士一枚,許久沒發動功力的桃花眼一眨,又水又潤又勾人,看的好友合租人樂不可支,笑的花枝亂顫,銀鈴般笑聲和妹紙的外型一樣貼切。
嬌俏妹紙的開朗笑容戳中肖恩萌點,聽得他心裏一跳,旁邊的白廈眼皮一抽。
出現了出現了,奪魄連環勾魂眼發動,百發百中的肖恩放大招了,妹紙要被奪走了!
好不容易才說動暗戀兩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