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有多虐待你。”
“誰不知道嚴姐對我最好,是我自己吃不慣嘛。”溫庭這幾個月起碼瘦了十斤肉,本來合身的衣服,穿起來已經空蕩蕩的了,不過吃不下去東西他也沒辦法。這會他湊到嚴厲旁邊給她捏肩膀,不輕不重的手勁讓嚴厲舒服的直哼哼:“回去我請嚴姐吃頓好的,有家餐廳做的小牛肉很不錯。”
在法國呆了這麽久,偶爾對劇組餐感到膩味,嚴厲也會去鎮上的餐館吃。除了肉就是肉,劇組加餐也是肉,因為人太多為了節省開支,蔬菜都是挑便宜的買,一個禮拜基本上就是花菜紫茄子變着法的炒,吃來吃去還不如吃肉,她現在是真的懷念炎國傳統菜肴了,“得了吧,我現在看見牛排羊裏脊就想吐。”享受着溫庭的按摩,嚴厲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皺着臉說:“要真請我吃就找家清淡的,你嚴姐我近期要茹素了。”
“嚴姐倒是會省錢。”溫庭輕笑了兩聲,“那行,回去之後地方你挑,菜你點。”
☆、名字
完全被當成擺設的鐘子蘇走過來,面上看不出一點被冷落的尴尬,笑的一臉謙虛:“嚴導,終于拍完了,我們晚上是還要慶祝慶祝嗎?”
“當然要慶祝,好不容易拍完了,大家也都想輕松輕松,這是早就定下來的。”嚴厲不自覺的看了眼笑眯眯給她按摩的溫庭,剛進劇組的時候,她覺得鐘子蘇和溫庭之間有什麽,雖然她很好奇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不過嚴厲也只是覺得有趣,沒有對別人隐私挖到低的愛好,也就沒問過溫庭,現在她更加不會問。嚴厲和溫庭的關系越好,她越覺得對方不像那些娛樂圈裏市儈浮躁的小藝人,比她們圈子裏一些正牌的世家公子還要有範,鐘子蘇在一般人眼裏算是不錯的年輕人,但和溫庭放在一起就太拉低平均值了,這兩個人言談舉止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同樣二十萬的尼傷和最低配置的四個圈比,兩者之間存在根本性的等級差異。
得到回答的鐘子蘇半垂下眼睛,不太好意思的說:“為了拍戲一直沒回國,專輯的宣傳活動一直沒有去,我想晚上先走,好參加明天的宣傳活動,聚餐就不去了,嚴導,你看行嗎?”
這話說的挺好聽的,很少有演員一直跟着劇組不安排其他通告,現在鐘子蘇為了不拖延劇組拍攝而耽誤自己活動,不過是一個聚餐,戲都拍完了,他去不去都行,嚴厲也不會說鐘子蘇的不是,何況最近鐘子蘇的處境有點小尴尬,也不知道是他太不會做人,還是上次嚴厲罵人的事給人造成心理陰影,所有的藝人和工作人員對他都不太感冒,明明是主演,待遇和其他小藝人沒什麽區別,同一個組合出身的溫庭更是給他當成透明人,以前碰見還能說兩句話,現在除了拍戲,連看都不看一眼。
“什麽行不行的,你那邊活動缺席這麽久不着急才怪,晚上就直接回去吧。”下一部劇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出生的一天,嚴厲以後和鐘子蘇合作的機會近乎為零,這會也沒必要為難一個年輕人,就笑的一臉和善:“這麽長時間辛苦你了啊,我拍戲的時候比較容易發脾氣,挺對不住你的,你別往心裏去。”
“嚴導千萬別這麽說。”鐘子蘇一臉驚慌的擺擺手,被嚴厲突如其來的道歉弄的手足無措,“嚴導能讓我這樣一個新人出演塞爾提,我已經很感謝了,何況之前因為個人狀态影響到拍攝是我的不對,嚴導能指出我的缺點是為我好,我怎麽可能會誤解呢?”
真不愧是鐘子蘇,姿态語言真是做的夠好看,被罵變成誤解,完全把事情本質給扭曲了,看來上一次火鍋趴之後,這人聰明了不少,本來生活節奏就不太對路的溫庭,除了在片場的時候壓根沒碰見過鐘子蘇,不知道是對方避開還是真的巧合,看情況,應該是前者可能性比較大。
溫庭繼續不緊不慢的給嚴厲捏肩膀,對于鐘子蘇要提前走的話沒有任何表示,其他演員說要走他還會打個招呼什麽的,現在則是完全把對方無視掉了。
鐘子蘇非常知趣,同樣沒有看溫庭一眼,和嚴厲又客氣了兩句就回了旅館。這會已經有演員和劇組的人回旅館休息,大家都輕松的和身邊人談笑,看見鐘子蘇回來都客客氣氣的打着招呼,面上挑不出什麽來,不過還真沒有人和鐘子蘇多聊幾句的,可見衆人也不過是明面上過得去罷了。
早就對這種模式習以為常的鐘子蘇不覺尴尬的上了樓,關好房門上了鎖,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盯着黑乎乎的屏幕發了好一會的呆,半晌,才起身收拾東西。
機票早已經訂好,鐘子蘇帶來的東西不多,昨天晚上就收拾了一些,這會很快就整理好行李出了門。走出房門的時候,鐘子蘇腳步一頓,看向另一扇距離自己不到五步遠的房門,良久,才慢吞吞的拖着行李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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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從今以後,他們再也沒有距離這麽近的時候了。
這廂鐘子蘇安靜的離開,那廂劇組繼上次的火鍋趴之後再次全員到場,大夥暫時沒了工作可以完全放松,掌勺的雖然還是平時做飯的工作人員,不過這次氣氛比上次還熱烈,這會還沒開吃,坐下的沒坐下的就已經吵吵嚷嚷,今天絕對不放水,要全員灌酒。嚴厲擺擺手示意大夥安靜,衆人很給面子的住了嘴看過去,被這麽多人盯着的嚴厲清了清嗓子,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這麽長時間大家都很辛苦,等一會你們就放開了肚皮吃,別管飯夠不夠菜足不足,今天你們就是給設備吃了我也沒二話。”
衆人一頓哄笑,溫庭這一桌的格局和上次沒什麽變化,唯一的區別就是鐘子蘇不在,他照舊還坐在嚴厲旁邊,聽見這話跟着衆人輕笑了一聲,然後就聽嚴厲又說:“我買了二十桶啤酒,你們今天是誰也別想醒着回去了。”
一片驚呼之聲響起,隔壁桌的劇務喊了起來:“喝酒倒是行,就是嚴導這回可別喊着玩什麽真心話大冒險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玩這麽不着調的游戲了?”嚴厲哼哼兩聲,“我又不是白癡。”這種場合哪個二缺會說玩這個。
衆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捂着嘴偷笑。
很快熱乎乎的菜就端上來,所有人真的都是敞開了肚皮吃喝,一頓飯下來,就連溫庭也被喝高的衆人灌的有點飄飄然,他還算好的,姚予歆這次是真的卧倒在桌子上起不來了,助理給背回去的。林佩佩喝的也不少,出乎意料的是,林佩佩喝醉了不吵也不鬧,和她活潑的性子成反比,不聲不響掉了兩滴眼淚,拽着兩邊的人無聲的哭,那兩個人被感染的紅了眼眶,給溫庭看的一陣無語。副導喝的也不少,和旁邊年紀差不多的人,從小學時代聊到現在的子女教育問題,越聊越興奮的兩個人最後一起拍桌子表達激動的心情。嚴厲照舊喝了不少,這次倒沒有提議玩游戲,直接拿着啤酒杯每個桌子湊過去灌酒,也不知道是她灌別人還是別人灌她。肖恩這次封嚴了嘴巴沒喝酒,最後他扶着面色潮紅的溫庭回了住處。
喝過酒睡覺特別沉的溫庭一夜無夢起了個大早,揉了揉太陽穴,忍者頭疼起了身,洗了個澡感覺舒服不少,就又出去晨跑。冬天的太陽升的晚,溫庭出去的時候天色不過蒙蒙亮,回來之時太陽已經完全出來,旅館裏的人也都三三兩兩的起了床。等所有人都準備好出發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浩浩蕩蕩的百多號人上了車向着機場而去,同車的姚予歆一直打着呵欠,難得露出了脂粉未施的素顏,展現出小家碧玉的可人形象。林佩佩帶着大墨鏡,溫庭逗她,伸手要摘下來,林佩佩死活都不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昨天哭的時間太長,眼睛腫起來了。
壯觀的隊伍排成長龍上了飛機,不同于來時的安靜,這一次商務艙裏的人都有一種離別的情緒,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頗有一種依依惜別的意味。以溫庭和嚴厲的私交倒是沒這種感覺,回到S市見面機會也不少,不過嚴厲昨天喝的太多,這會還難受着,難得沒有聊天興致,一路睡到炎國。
劇組返航人數太多,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外洩航班時間,他們下機的時候也就沒出現粉絲接機情況。嚴厲宿醉的厲害,急急忙忙的走了,說好的飯只能改天再約。溫庭沒通知方有柯接機,和幾個要好的人告別之後,就和肖恩上了出租車。
司機師傅看了看帶着墨鏡和鴨舌帽的溫庭,又看看同樣裝扮的肖恩,最後轉頭問車後座的溫庭:“兩位去哪?”一般坐後面的才是正主。
“香山路,清水料理。”
被搶白的肖恩一臉疑惑的看向溫庭:“你不回住的地方嗎?”
溫庭別過臉,摸了摸胃,“我餓了。”
所以,特意選了離自己住的地方兩個區距離遠的日落國料理館吃飯?
肖恩轉回頭,他現在是體會到這位大少爺對于食物挑剔到什麽地步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下機之後第一件事不是回家美美睡上一覺,是美美飽餐一頓。
溫庭選的地方自然是價錢和口味成正比,清水料理在S市都是出了名高端餐館,從來沒有去過這種地方吃飯的肖恩默默閉上嘴,絕口不提這會他很累很想睡覺這種話。
餐廳的裝潢很符合日落國風格,全部采用他們國家的傳統裝潢,跟着侍者進門,撲面而來的異國風味讓肖恩大開眼界,這個時間還不是用餐高峰期,一樓自助區客人很少,放着舒緩的古典音樂,零星幾個客人來往也都是輕聲細語,碗碟碰撞聲都很少,和路邊攤撸串喝酒的氛圍截然不同,首次接觸這種高格調的場合,肖恩有點不自在動了下肩膀,擡頭看了一眼前面的溫庭,對方一臉從容,在侍者的指引下往電梯方向走,莫名有了種距離感。
二樓是大型宴會廳,三樓是獨立包廂,溫庭跟着侍者進了電梯,到了三樓進了包廂之後,引路的侍者沒有進來,包廂裏一直等待的侍者跪坐在榻榻米上微微躬身,行了個标準的日落帝國禮。溫庭動作優雅的脫下鞋子跪坐在桌案旁邊,肖恩遲疑了一下,然後依樣畫葫蘆坐到了溫庭對面,這會侍者才直起身子拿過來菜單。溫庭點了火鍋和幾個冷盤,擡頭看了眼一直低頭看菜單的肖恩:“你想吃什麽就自己點。”
肖恩拿着菜單的手一抖,不光味道不錯,價錢也不錯,一碗米飯都比大排檔貴十倍,也不知道是不是混血大米做的。
“你點吧。”肖恩合上菜單遞給侍者,“我沒什麽想吃的。”
“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想吃什麽選就是,不用給我省錢。”
溫庭大大方方的語氣讓肖恩少了點不自在,換上一臉無奈的表情,“我能說菜單上的材料我認識,做出來就不認識了嗎?”
“好吧。”溫庭笑了笑,又點了幾道菜,合上菜單遞給侍者:“就這些吧。”
侍者拿回菜單,貓着腰退出了房間,走的時候還把門拉好。等到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肖恩才吐出一口氣,“我有預感,今天我會少吃一碗飯。”
“平時你不是只吃一碗嗎?”
肖恩撇撇嘴,“所以今天決定不吃飯,只吃菜。”
“我還以為你不習慣這裏的氣氛。”溫庭拿着濕毛巾仔細擦着手指頭,指甲都擦的幹幹淨淨,“和什麽樣的人來往,就會出席同等身份的場合,我是個挑剔的人,你也要習慣出入這種地方。”以後溫庭會接觸更多有身份的人,出席各種各樣衣光鬓影的場合,他不希望有個一天到晚擺出驚嘆臉,活像劉姥姥轉世的助理,那樣肖恩會被人看不起,有這樣助理的,他也會被看低一眼。
“……我怎麽覺得你才是助理?”溫庭開啓教育模式他不反對,他這個做助理的不能給藝人長臉,總不能太丢臉,不過溫庭是不是對他太照顧了,就連因為他自己長的不錯,怕吸引女人眼球捎帶瞄見溫庭,所以要帶墨鏡裝低調這事也是溫庭提醒的,正常來說助理是沒有被藝人提點的待遇吧,起碼他知道的那幾個都沒有過,各個都是用自己眼色一點點琢磨出來的。
溫庭輕笑了下,“你覺得助理應該是什麽樣?”
“藝人出門給開車,通告安排記得滾瓜爛熟,餓了給送飯渴了給水喝,冷了添衣服熱了扇扇子,大小瑣事打點妥當保姆保镖全能兼職……”肖恩越說聲音越小,對面的溫庭正用一種好笑的表情看着他。
“……當我沒說。”肖恩尴尬的笑笑,他就知道剛才他話太多了。
侍者很快過來敲門,端着菜肴進來,一道道看着就令人食欲大開的美食上了桌,肖恩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這一桌得多少錢?這吃的哪是飯,明明就是炎國幣。
內心咒罵了萬惡的金錢制度無數次,肖恩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後乖乖的屈服在入口即化的美味之下,對着桌上的美食大肆掃蕩,嘴巴連說話的功夫都騰不出來。溫庭舀了一碗海鮮湯,久違的味道讓他全身毛孔都舒服起來,難得胃口大開的吃下兩碗飯。
一桌子菜,不到半個小時就被席卷的幹幹淨淨,吃飽喝足的肖恩沒控制住打了一個飽嗝,一臉滿足的說:“之前我還以為劇組餐挺好吃的,這麽一比簡直跟泔水沒區別。”
“當時在法國,你該這麽和嚴姐說的。”慢條斯理的用布巾擦着嘴角,溫庭斜睨了一眼肖恩:“這樣你就可以在法國長眠了,不用考慮移民問題。”
“嘿嘿,這話我哪能和別人說。”肖恩笑的一臉歡快。溫庭喝了口水,站起身說:“走吧,方哥已經在等了。”方有柯發了短信說晚上有事要談,溫庭已經回過消息說四十分鐘以後到家,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肖恩跟着站起身,對這個第一次聽見的名字有點好奇:“是你的經紀人嗎?”
“嗯,他叫方有柯,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如果方有柯聽見這話,一定會一臉坦蕩的說‘多謝誇獎’,這人從來對符合自身情況的形容詞照單全收,“有時間多和他學學。”
能被溫庭評價為很有能力,不難猜想這該是多精明的人,不知道為什麽,肖恩忽然有種小太監面見大總管的感覺,心情是又期待又忐忑,那感覺真是玄妙到無法言喻。
兩個人出了包廂下到一樓,肖恩拿着溫庭的卡結賬,看見這一頓飯的價格忍不住眼皮抖了抖,覺得自己的胃沉甸甸的。
出餐館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餐館有兩道門,一道是樓體的大門,一道是餐廳的門,兩扇門之間有一道走廊,走廊并不寬敞,只能容下兩個人并肩走。肖恩和溫庭一前一後的推開門走出去,剛走了沒幾步,身後餐館的門就被人飛快打開,随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入耳。
聽見聲音,不難想象對方有多着急,反正他們也不趕時間,溫庭就停住腳側開身子讓路。前面的肖恩反應沒有這麽快,聽見聲音也沒反應過來,結果後面的人走的太着急,快速的路過溫庭,低垂着頭也沒看見前面還有個人,直接就撞到了肖恩後背上。
半垂下眼睛的溫庭,看見一個玫粉色的裙角飛快路過自己身邊,然後就聽見了碰撞聲,穿着同色高跟鞋的女人後退幾步,跟着十厘米的細長鞋跟一歪,溫庭下意識的伸出手,就感受到一個瘦的有些硌手的身體倒進了懷裏。
女人穿了高跟鞋身高也不夠看,溫庭低下頭,只能看見女人的頭頂,熟悉的發色和洗發水味讓溫庭的手臂驟然一僵,嘴唇不由自主的動了動,一個名字即将脫口而出,最後被生生的忍了下來。
☆、主演
自從好友去了之後,邊邊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現在安家開始內亂,公司裏和安家大宅每天烏雲罩頂,邊邊想要幫忙,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着急無奈的邊邊,對安寧的想念沒有一丁點褪色。
如果好友還在,現在安家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的亂子?
沒有任何結婚心情的邊邊延遲了婚禮,這段時間一直在安家和邊家兩頭跑,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幫安家一把。可惜父母的立場很堅定,不願意趟進這場渾水,無奈之下,邊邊只能在幾個同齡人之間奔走,希望他們念在當初和安寧交情上幫一把,可惜這個世界始終是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難。
長久的勞心勞力讓邊邊疲憊不堪,今天她偶然路過這家好友喜歡的店,一時心裏發酸,等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餐館裏。點了幾道安寧愛吃的菜,看見那些熟悉的食物,邊邊忍不住落下眼淚,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聲音。吃了一頓沒滋沒味的晚餐,邊邊失魂落魄的結了賬,現在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裏回家,關上門大哭一場。
心神不寧的邊邊幾乎是落荒而逃出了餐館,完全沒意識到,這條走廊裏還有兩個人存在,直到撞上一個寬闊的肩膀,邊邊才回過神來,自己這是在什麽地方。由于沖力和慣性退後兩步,剛站穩身子,就感覺右腳失去平衡,身體不受控制的要和大地來個臉貼臉。
關鍵時刻,一個不算強壯的肩膀阻止了這一切發生,邊邊理所當然的倒在了壯士懷裏。
如果這個場面發生在電視劇裏,那麽絕對是一段美妙戀情的開始,可惜生活不是電視劇,邊邊是個有婚約的人,就算對通過家族訂婚的未來丈夫沒有愛情,也絕對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姑娘,追星追了好幾年,都沒産生過和偶像來個親密接觸的念頭。
飛快離開陌生人的懷抱,調整了下站姿,邊邊才擡頭看向這位壯士,只見到大大的墨鏡之外露出來的好看下巴。再看一眼剛剛撞到的人,發現對方同樣帶了墨鏡看不清容貌,兩個人一看就是帥哥,還偏要帶墨鏡,大概是一起的。
能出入這裏的人非富即貴,邊邊自己也是S市名流圈子裏的名媛一枚,什麽樣的人都見過,對這兩人的身份并不好奇,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邊邊對着肖恩說:“抱歉,給兩位添麻煩了。”
“沒關系,誰都有不留神的時候。”面對氣質和容貌同樣出挑的邊邊,肖恩的眼睛開始無意識的放電,隔着墨鏡都帶火花,笑臉比平時更燦爛,就連語氣也莫名多了種溫存的味道。
邊邊的笑臉一僵,這個笑,為什麽有種熟悉的感覺?
腦海裏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浮現出來,照片裏的人影和眼前的陌生人漸漸重疊,邊邊的嘴唇張了張,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了速度。
“再說能被這樣漂亮的女士撞到,也是我的福氣。”
對方的語氣讓邊邊懸起來的心放了下來,那個人是不會用這種語氣和陌生女人說話的,面對不關心的人,他從來不會多看一眼,比如和安寧做了快二十年朋友的她。
說不出是失望多一點還是自嘲多一點,邊邊笑了笑,沒有把肖恩讨巧的話放在心上,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邊邊,自小就是男人趨之若鹜的對象,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對着肖恩客氣的點點頭,把目光轉向另一邊的溫庭:“剛剛多謝這位先生了,如果不是你,今天我恐怕摔得不輕。”
這麽長時間的奔波讓邊邊瘦了不少,盡管容貌依舊妍麗,曾經的嬰兒肥也消失不見,再沒了當初的活潑率性,圓團子突然暴瘦,給人一種瘦骨嶙峋之感。溫庭別開墨鏡之下的視線,禮貌的笑笑,“舉手之勞而已。”說完溫庭就擺了個‘請’的姿勢,示意邊邊先走。
邊邊對這個看不清臉的陌生人沒有任何聊天的興致,她的心情還沒有平複,需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謝謝。”
邊邊儀态萬千的離開,肖恩感慨了一下世家女氣質真好,他身邊的女人好看的不少,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高雅味兒的還真沒有,如今跟着溫庭,随随便便吃個飯,居然都能碰見女神級別的。
想要擡腳走人的肖恩看了眼溫庭,發現對方沒有離開的意思,木頭一樣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黑色鏡片遮住眼睛,肖恩看不清裏面的神色,疑惑的說:“我們不走嗎?”
玫粉色背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動了動有點僵硬嘴角,“走。”
肖恩一頭霧水,為什麽他覺得剛才溫庭的語氣有點涼?
收到溫庭短信的方有柯計算好時間,到溫庭公寓的時候比約好的時間早了五分鐘,按了一下門鈴,意外的發現不到五秒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個年輕人,長了一張不錯的外貌,方有柯稍稍打量了一下就猜到對方的身份。
肖恩看見穿着墨綠色毛衫的方有柯,腦海自動聯想到某種貓科動物。
對方懶洋洋的往那一站,一點都不像個精明的經紀人,不過有了溫庭的話在先,肖恩一點都不敢小瞧這個看似慵懶的男人,連忙恭恭敬敬的說:“是方哥吧,我是溫庭的助理肖恩,方哥快請進。”
“嗯。”方有柯早就從葉景那裏知道了肖恩的存在,他的注意力可沒放在小助理身上,稍微打量了一下肖恩,覺得這年輕人言行還算機靈。換了拖鞋直奔客廳,大大方方的坐到溫庭對面,眼睛上下掃視一番,然後挑挑眉說:“嚴厲不給你飯吃麽,怎麽瘦成這樣?”
放下剛剛在超市買的報紙,溫庭摸摸臉,“我只瘦了七斤,這麽明顯麽?”
“下巴都成錐子了,你說明顯不明顯。”方有柯看了一眼肖恩,什麽話都沒說,肖恩卻心虛起來,幹巴巴的笑了兩下,大少爺挑食他能怎麽辦?
“那邊飯菜不合胃口,回國就能養回來了。”溫庭看向方有柯手裏的文件包,“說正事吧。”
折騰了這麽久終于回國,這會時間也不早,方有柯也不想耽誤溫庭的休息,就打開文件包拿出一摞紙來放到桌上,幹脆利落的說:“這些是近期的通告,你看看有沒有不滿意的。”
溫庭拿起來翻了翻,一張一張的看過去。方有柯接過肖恩遞過來的咖啡,喝了一口說:“現在你單飛的消息還沒公布,《Double》開播起碼也要兩三個月,這段時間你就先接一些其他的角色打打基礎,不要單獨上節目,以免大衆起疑心。等到《Double》開播之前再公開單飛的消息,到時候你的影視路也鋪墊好了,說你抛棄團體的聲音會小一點。”放下手裏的杯子,方有柯繼續說:“你也不要放棄唱歌,以你的唱功,絕對可以在歌壇發展的很好,我已經聯絡了幾個有名的制作人,請他們給你量身打造一張打碟。這是你的首張個人專輯,第一炮,必須要打響。。”
“這個計劃我不反對。”停下手裏的動作,拿着手裏的紙張對方有柯的方向晃了晃,溫庭似笑非笑的說:“不過你別告訴我,這就是你留在國內給我争取到的最好資源,不然我會懷疑方哥你的能力。”
電視劇大半都是青春戀愛這一類題材,很多邀請溫庭去試鏡主角,這些角色比較符合溫庭氣質,方有柯如此安排也算合理。電影就不靠譜了一點,別說主角,男二號角色才一個,還是個小投資小制作,沒名氣導演劇本裏的反派角色,其他的更是邊角旮旯裏的路人甲,觀衆看過之後,能記得有這麽個角色就不錯了。
溫庭并不想質疑方有柯的能力,不過這些角色實在不夠看,他出演連續劇,是因為《Double》前景可觀,并不代表他會停留在TV階段,連續劇的一線和電影一線相比,有種微妙的等級差別存在,想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必須通過電影來實現,他不相信方有柯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搶來這些資源,你一個都不滿意?”方有柯的眼睛沉了沉,眉頭幾不可查的抖動了一下,“說說你哪裏不滿意。”
“方哥不用生氣。”溫庭放下手裏的東西,身子往後靠在沙發上,“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為什麽不滿意。《Double》裏我已經出演了主角,再出演其他連續劇的主角也不會更進一步,想要往上走,就必須踏足電影圈,一個路人甲的角色,不會對我有多少幫助吧?”
“你覺得這些事我會不知道?”雙手環胸的方有柯同樣身子往後一靠,微微眯了眯眼睛,“《門內》這部電影,我可是給你争取到了男二的試鏡機會。”
“兩個小時的電影出場時間不足二十分鐘,而且是個驕縱跋扈二世祖的角色?”溫庭彈了下放在膝蓋上的食指,漫不經心的說:“這算這個二世祖有苦衷,是個悲劇收場賺淚點的人物,不管我怎麽演,也沒辦法讓觀衆把注意力從更悲情的主角身上轉移過來吧?而且我以後恐怕很難擺脫靠臉吃飯這個形象。”
方有柯從溫庭的話裏話外,聽出了這個年輕人的意圖。帶一個有野心的藝人他很欣慰,這個圈裏子,藝人自己不上進誰幫都沒有用,不過溫庭目前根基不穩,他也想幫溫庭開拓一條康莊大路,之前甚至和葉景提過贊助一部大制作,讓溫庭出演主要角色的意見,不過葉景說過,溫庭想要通過自己的實力來走,他也想感受一下築金牆的成就感,就打消了這種走後門的想法,認認真真為溫庭做了不少安排,整理出兩條路線。一種是繼續出演連續劇,打響知名度之後再進軍電影界,另外一種是出演一些大制作電影的小角色,在大導演眼前混個臉熟,要是能拿到新人獎就更好。
前一種方法很難,很多藝人拍了一輩子連續劇也沒演過電影,他更傾向于後一個辦法,選了不少劇本角色才留下這些,《門內》二世祖的角色,他也是經過反複思考才拿來給溫庭看的,雖然蓋不過主演的風頭,演好了也能讓很多導演對溫庭有個不錯的印象。
可惜溫庭很瞧不上這個角色。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你不用質疑我的能力。”方有柯語氣沉了沉,“年輕人有野心是好事,可別忘了凡事都要打好基礎,我能為你做的只能在經紀人範疇內,想一步登天的話就找你哥談談。”
坐在餐桌旁高腳凳上的肖恩忍不住緊了緊面皮,覺得屋子裏突然冷了好幾度。
溫庭不躲不避的看向方有柯精光流竄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還真不知道現在的娛樂圈這麽難混,出演《金錢世界》之後還要回頭再演反派男二才打基礎。”
覺得自己出現幻聽的方有柯掏了掏耳朵,“你剛剛說什麽?”
“我沒有告訴你嗎?”溫庭歪着頭,笑看向方有柯,“出國之前,元熙邀請我出演他新片的主角,開機時間暫定明年三月。”
“……元熙的《金錢世界》?”方有柯吸了吸鼻子,看見對面的溫庭點了點頭,全身不可抑制的一抖。
做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消息靈通是必要的,每一個導演的身價和脾性,方有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元熙是炎國導演之中出了名的怪物,大一的時候就斬獲炎國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導演與最佳影片獎,獨樹一幟的拍攝風格讓衆多投資商眼前一亮。元熙拍攝的第一部影片公映後,獲得了相當好的電影票房,在國內叫座的同時,更是獲得了從來無視東方影片的M國電影節最佳導演獎提名。
炎國在二十年前曾有一個導演獲得這個殊榮,這麽多年來,連第二個入圍的都沒有,元熙從此扶搖直上平步青雲。更讓人驚掉下巴的,是元熙的第二部影片再次入圍歐洲國際電影節,雖然沒有拿到最高獎項金葉獎,卻獲得了僅次一等的評審團獎。據說能得到評審團獎的導演,六成都會在以後拿到金葉獎。從此以後,元熙算是徹底在國外打響了知名度,走向高端大氣的國際化路線,拍攝的影片在全球多個國家上映,并且都獲得了不錯的反響。
這種為國争光的事情發生在元熙身上,國內人感到驕傲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到震驚。
成為國內知名導演要多久,成為國際知名導演又要多久,多少人終其一生,連幾個國外電影節提名都做不到,偏偏元熙就做到了,而且當時的他不過二十五歲,這已經不是勵志故事,壓根就是個驚悚片。而且,元熙這個人性格很奇葩,多少炎國藝人明裏暗裏套近乎送大禮,人家元熙連拒絕都沒有,套近乎轉身就走,送什麽都給甩到臉上,有真材實料的擡眼皮看一眼,沒有的連呼吸都不會對着你。
曾經和元熙合作過的藝人談起他,嘴裏說着是個認真負責的好導演,臉上的表情怎麽看怎麽複雜,幾十年的演技都蓋不住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