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詩書禮樂臺
阿淩已經打定主意随便從華夏五千年中找一篇驚才絕豔的詩句,吓唬吓唬這幫子酸秀才,結果就看到陸文豪後退了一步,她很詫異的說:“哎你躲什麽,不是要比嘛。我來了!”
底下人聽到,哄堂大笑。弄得臺上兩人面紅耳赤。
直過了半晌,陸文豪整了整心緒,想是記起了又督軍衛在一旁,自己應該安全無虞,這個俊的過分的小公子也不至于動手打人,這才開口:“敢問先生姓名?”
“仲孫淩!”她竟然報了真名。底下的霍震霆同鈞天聽了十分驚訝,到是韓傲雪明白,她這是沒忘了來這裏是為了銀蛇出洞的。
“不錯,你既然嗤笑我的詩作,不如,你來作一首,若是在場的認為我不如你,陸某甘拜下風!”
“好啊,怎麽比,你劃出道來啊。”仲孫淩很随意的說。雖然話說的并不是多文雅,但是她往臺上一站,标志挺拔,她又生的好看,整個人如同蘭芝玉樹一般。陸文豪雖然不醜,卻也不過是個中等偏上的樣貌。兩相對比,陸文豪一下子就被她的外表比下去了。連臺下剛剛鄙視過阿淩的人,也突然覺得,還是她看起來順眼很多。
且不說底下人如何稱贊仲孫淩的外貌,陸文豪剛剛可是叫陣的人,既然仲孫淩真的上臺來了,他當然想要在文采方面勝過她。
只見他開口說道:“剛剛我與這位錢格選先生,分別以月為題,各做詩文一首,不如,你也同樣以此為題作詩一首吧!”在皓國,讀書人都稱為先生。
“以月亮為題??要不要這麽簡單啊?”她咕哝着。古人真俗氣,總是以月亮為題做詩,她都覺得勝之不武啊。
“僅是以月為題?還有其他要求嗎?”她問。
“沒有,我二人的詩都已在此處,先生可以先看下。”錢格選一邊說道,說着用手比了一下邊上的案臺,長案之上,分別放着兩人的詩作。
“左手邊是我的,右手邊,是這位陸先生的。”
“哦?好啊!”她答應,近前看了下兩人的作品。
錢格選的是一首簡單的五言詩:
玉盤映空照,朗星伴相翺。
天浪當久侯,琴女下湘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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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縧難隔好,比翼竟妖嬈。
惟願星将女,落在佐山腰。
這算是一首情詩。天浪,琴女,就是跟上一世的牛郎織女一個意思,湘橋就是那曾經的鵲橋。這個天浪琴女的故事,簡直就是牛郎織女的翻版。最初她聽到的時候很是吃驚。銀縧也就是銀河,這裏傳說天上的星星都是星将,每個星将都有兒女,若是地上的人表現的好,會有機會得到星将兒女的青睐。
而佐山,是傳說情侶約會的地方。
看完了錢格選的,她拿起另一張陸文豪的也是五言:
寒玉當如銀,高潔有知音。
清光完攏盡,俱是座上賓。
鼓樂相和吟,琴瑟往來馨。
高樓江風凜,戴月映江心。
怎麽說呢,一首韻腳工整的,寓意清高的詩作。看來這個陸文豪有些傲骨,在表達自己的高潔。跟情詩比起來,他這個,似乎深刻一點。難怪下邊應和着居多。
她兩首都看完,便都放下。
“先生若是看完了,可以去寫下你的詩作,這樣一會兒方便大家傳看品評。”陸文豪見她看了兩人的詩面色仍舊沉穩,心裏也不知她深淺,但不想給她太多時間考量,所以出聲似提醒實催促的說道。
阿淩想着另一邊看去,那裏另外有一副桌案,上面放置着筆墨。
她擡步走過去,執起筆,最後又問了一遍:“除了以月為題外,沒其他要求,對吧?”
“沒有了。”錢,陸二人都說。
“那好吧。”
她擡筆就開始寫。毛筆字她這一世可是下過功夫練的,寫的也像模像樣的了。不敢說成個書法名家,但起碼字不醜。她此刻很随意的以魏碑體,寫下那首家喻戶曉脍炙人口的不朽絕句——《水調歌頭》“可別說我欺負你,誰叫你跟我叫板來着!我一個穿越人士,都沒開過這種金手指呢!你還非要給我機會!”她邊寫,邊在心裏碎碎念着。
很快,洋洋灑灑一篇詞寫完。
她直起身,撚起自己的這張盜版作品,輕吹墨跡,直到它風幹。端祥了幾眼,然後走到臺前。
“好了,我作完了。”
錢,陸兩人湊到跟前,仔細看了起來,臺下人沒有聲音,但是都看着他二人的表現。只見他二人越看臉色越不好,最後,都有些臉紅的走開。
錢格選是個實在人,搖頭嘆息一聲,“先生大才,格選不如多矣。”說着他擡左手放在胸前,另一手下垂至腿邊,深鞠一躬。這是文人獨有的承認自己輸了的禮節。
陸文豪心裏也明白真的比不上人家,可是嘴上不願承認,只是同樣行了禮認輸。
下邊一片嘩然。剛剛兩人的詩他們可是都有聽到的,怎地這仲孫先生詩文一出,他們就都認輸了?
“念出來啊?”底下有人忍不住開口沖仲孫淩喊。很想知道她到底寫了什麽就讓人甘拜下風了。
還要念哦。她聽到了之後,遲疑一下的功夫,已經有個衣冠嚴正的督軍衛向她示意,讓她念出來。
看來這是規矩了。她眼睛在臺上溜了一圈,發現臺上竟然有架古琴。
突然一想,反正也高調了,就高調到底吧。于是朗聲說,“既然各位先生想聽,那讓我唱出來給大家吧!”
這時候文人,很多喜歡把自己的詩作譜成曲子,然後唱出來的。此刻聽到她還有這樣的興致,底下人當然轟然叫好!
仲孫淩把手中默寫的水調歌頭放到放詩文的案子上,移步到琴邊,;落座後輕輕撥動了幾下琴弦,琴是一般的琴,不是多名貴,但是音準都不錯。孫淩的琴技,也是仲孫無華逼着學的。因為這一世的母親淩曉蘭擅琴,所以,她也就學起來了。她的琴技也是同樣,當不得名家,但是總是拿得出手去。
琴音起,所有人都凝神細聽。清雅的琴音飄搖在衆人耳中不久,一個動聽的聲音開始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歌聲中斷,獨剩琴音浩淼,又帶着悠然,衆人聽着,就仿佛眼前已出現那朦胧月光,正迷醉間,歌聲又起。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歌聲止,琴聲也在幾個節拍之後消失,僅剩餘音。
仲孫淩雙手輕按琴弦,一切終于歸于安靜。
等她站起身,臺上臺下之人才從如癡如醉之中醒來。看到衆人反應,她很是滿意,擡步就要下臺。
“仲孫先生請留步!”突然一個聲音喊住了她。
她回頭一看,竟然是鎮場的督軍衛叫住了她。
“軍衛何事?”
“仲孫先生,依規矩,請臺上暫侯。”督軍衛解釋,然後朗聲向臺下問:“臺下可還有先生要挑戰?”
沒有,必然沒有了。于是,她毫無懸念勝出。
“那麽,依規矩,三位的詩作要做一個品評。角出勝者後,給予嘉獎。”
督軍衛說。
對哦,她把嘉獎這事兒忘了。
于是,臺上臺下舉手表決。最終勝出的,就是阿淩的《水調歌頭》。
“那麽,最終勝者為這位仲孫先生了。”那個督軍衛伸手比了一下仲孫淩說,然後轉向她,“仲孫先生,依照規矩,一次勝出者,給予你一面低等鐵牌。憑此鐵牌,至國選大考,可免初試。”說着,掏出一塊雞蛋大盾形黑鐵牌,恭敬的遞給了她。
仲孫淩也慎重的接過,到手裏後端祥了一下,正面刻有文初兩個字,而背面刻着榮城二字。
“若是先生日後賽詩會上還願一試并連勝三場的話,可以換上一面銅牌,至國選大考,二道複試可少試一題。”督軍衛解釋道。
“哦,多謝軍衛!”她聽罷道謝,對于這些獎勵也沒什麽大反應,畢竟她又不要去考女狀元。
“軍衛,不知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先生請便。”
得到肯定的回答,仲孫淩沖督軍衛拱手,然後一躍下了詩書禮樂臺。底下文士們見她得到嘉獎,無不羨慕。此刻見她從臺上躍下,有人贊她翩若驚鴻,但也有人或許是出于嫉妒,不陰不陽的說了幾句“動辄一躍,行走無狀,敗壞斯文”之類的。這些仲孫淩等人全都當做沒有聽到。
“阿淩,看不出,你竟然這麽厲害!”霍震霆第一個迎上來,口中贊美道。
“不錯,阿淩你真是才華橫溢,看來,我們倒是小瞧了你。”鈞天附和道。
仲孫淩的才華讓他震撼了,一個女子,可以吟詩作對不是大本事,可是能有如此佳句的,就少之又少了,而且,還能配以樂曲吟唱,這樣的本領,可真的是難得之極了!這個仲孫淩,他越來越看不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