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小姐總是忘記她

第68章

雖然很想跟程文玥呆在一起，可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

費欣小心翼翼的把程文玥上下檢查了一遍，怕她躺了一天身體不适，輕輕給她按摩了一遍，這才關了病房的門出去了。

回到了程媽媽的病房，程素正在輸液，但人已經睡着了。堂哥正坐在床邊一邊玩着手機一邊盯着輸液的進度。

見費欣進來，費同川打了個哈欠道，“你來了，要我說別聽你媽的，晚上還是找個護工吧，太耗精氣神了。”

“嗯，我媽呢？”費欣問道。

“找你去了啊，老大一會兒了，你沒看到？”費同川又打了個哈欠道，“待會就回來了，你趕緊找個地方睡一覺，這裏我盯着。”

費欣哪有時間去睡覺，配音部的集訓馬上就結束了，她今晚就得把新的辦公地址确定下來。

“哥，那你就辛苦下。”費欣也不跟大哥客氣，出了病房，就看到老媽站在角落裏等她。

“程文玥是怎麽回事。”老媽一開口就把費欣問住了，“我剛才都看到了，你不用騙我，她到底怎麽了。”

費媽媽出來找費欣，正巧看到費欣從另一個病房出來，她一時好奇便趁沒人進去看了下，自然也認出了病床上的程文玥。

費欣也不在隐瞞，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老媽，并在囑托她不要告訴程素。

“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們老費家不會幹。”這一點費媽媽可以保證，但她更關心的是女兒的後半生。

“如果程文玥一直不醒呢。”

“媽，醫生都沒下結論，她會好起來的。”

“欣兒啊，現在你還年輕，所以追求愛情啊，幸福啊，會覺得沒有什麽困難能阻擋得了你。可以後……”

“以後的事情以後說，我就想把現在過好，老想着以後怎麽樣怎麽樣，現在就不過了嗎，媽，我知道你為了我好，擔心我……可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好，現在的生活不也是以前憧憬的以後嗎，媽，我心裏有數。”

費媽媽笑了一下，摸了下費欣的腦袋道，“看把你吓的，我們又沒說反對你跟她在一起，主要是怕你太辛苦，咱們家就你一個孩子，你過的好我們才能放心。”

費欣看了好多跟父母出櫃而失敗的案例，本來都做好被老媽大罵一頓的準備了，現在的結果确實讓她驚喜，但她還是有些擔憂，問道，“那我爸……還有爺爺他們……”

“咱們家什麽時候輪到他們老爺們說了算了，都是你親爸親爺爺，還能跟你斷絕關系咋的，你啊別太為難自己就行，萬一以後你們不能在一起了，還有爸媽呢。”

一直懸在費欣心頭擔憂慢慢着陸，她感恩自己有這麽好的父母。

“該忙就去忙吧，程家這邊我給你頂着。”

巫夢祎給費欣打了電話，說是從趙叔叔的手機裏查出了點線索，趙叔叔出事前曾接了過兩個外地電話。經過确認一個香港那邊的，另一個是個黑號。

費欣急忙出了醫院，在門口打車去警局，等車時候剛巧看到王昊辰和宋顯玲出來。卻沒見一起進去的白琪雪。

大晚上的，醫院外面并沒有多少行人，燈光昏暗，兩人并沒有注意到站在不遠處路燈下等車的費欣。

兩人前後腳上了王昊辰的車，宋顯玲輕車熟路的坐在副駕駛位上。

費欣正準備扭回頭，卻見兩人竟然在車裏親吻了起來。

“咦？”費欣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瞧，确認自己沒看錯。

“諷刺。”費欣不由譏笑，沒記錯的話，剛才在醫院裏撞到的時候還聽到對方說白琪需懷孕了。

“果然人渣都是紮堆的。”費欣搖了搖頭，雖說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但她還是用自己手機沖着對方的車子拍了張照片。

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宋顯玲突然推開正忘情親吻她的王昊辰，害怕道，“好像有人拍我們？”

這時候費欣已經坐上出租車走了。

“沒有。你太小心了，這裏是醫院，別疑神疑鬼了。”王昊辰抱住宋顯玲親了下她的額頭，繼續道，“最近我們不能見面了，白琪雪有些敏感。”

“她懷疑到我了？”宋顯玲追問道，王昊辰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你不覺得我們一個月光大學同學聚會就三四次，容易讓人起疑。”

“哼，反正你就是跟我玩玩，哪天煩了就把我甩了。”宋顯玲佯裝生氣，她也是郁悶，大學的時候沒争過費欣，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分了，又冒出來個白琪雪……她哪一點比不上這兩個女人。

“怎麽還生氣了，寶貝別氣了，乖。”

王昊辰忙哄對方，“這不是現在還沒到時候嗎，等時機成熟了，我就跟她離婚，咱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最好是，我可告訴你，我不是非你不嫁的，你要是不趕緊處理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真跟你分手。”宋顯玲威脅王昊辰。

這時候白琪雪的電話打了過來，“老公，我一個人在病房裏怕，你快點回來。”

王昊辰只好應付了一聲，“好，我馬上回去。”

回頭又對宋顯玲道，“我今天不能送你了，白琪雪催我呢，你打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一對渣男賤女依依不舍的分開。

王昊辰回到病房還佯裝抱怨道，“我說讓你在家好好養胎，你非要跟着我去大學同學的聚會，這下好了，差點把咱兒子摔沒了，要不是人家小宋及時發現了，你就哭吧。”

“我也是不小心，誰知道地磚上還有水啊。”白琪雪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王昊辰只能裝出耐心安慰她，嘴上說着甜言蜜語，心裏卻在惡毒盤算怎麽讓白琪雪淨身出戶。

本來剛跟白琪雪結婚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很幸福，可後來才發現白琪雪身後有一大爛攤子，她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打不着杆子的親戚就跟蒼蠅似的撲上來，這個找他借錢，那個找他安排工作，時不時的一大堆人就去他家揩油，看上什麽拿什麽，關鍵是這群人都是有借無還的主，他要是表現出一絲不滿，一群人哭的哭鬧得鬧，大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好像這都是他王昊辰欠他們的。

而白琪雪對她的這些親戚更是有求必應，王昊辰私下對她說過好多次，可沒什麽用，說多了白琪雪就覺得他不愛自己，就哭着喊着說要鬧離婚。

離婚？開什麽玩笑，當時結婚，他為了表忠心，房子寫的白琪雪的名字，財産也在白琪雪的手裏，不光如此，他在公司做假賬那點事情白琪雪更是門清，這要是離了他可真是落得個人才兩空。

要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在沒娶白琪雪之前，誰能知道她和她那一家子奇葩啊。

王昊辰現在看到白琪雪心裏只有厭煩，他突然明白，白琪雪第一次結婚為什麽會離婚了，說不定，人家就是看透了她吃人不吐骨頭的本質，才毅然甩了她，怎麽自己就眼瞎娶了她呢。當下就是想辦法把財産都轉移走，然後再殺她個片甲不留，利利索索把婚離了。

費欣趕到警局的時候，巫夢祎和倪雪已經等了她一段時間了。

“趙叔叔出事前接的兩個電話，其中一個是香港那邊打過來的，我們已經聯系上。”巫夢祎把電話錄音放給了費欣聽，并補充道，“這個人跟趙叔叔的死應該沒有關系。”

費欣聽完錄音疑惑的問，“電話裏的人是誰？他說的孩子是？”

“這個事情，你應該有印象，之前你被綁架那次還記得嗎？”巫夢祎耐心跟費欣解釋道，“當時我們抓獲了綁匪，但是跑了一個主犯，幕後指使人也潛逃了。”

“哦，我記得。”費欣點點頭，“就是趙成旺之前的一個女友要報複他，把我當成了他現女友，所以□□了我。”

“這個女人原本是有夫之婦，她跟趙成旺私通被甩後，發現自己懷孕了，而原來的富商也就把她淨身出戶了。”巫夢祎把之前的的調查資料複印件遞給了費欣，費欣不解道，“這件事跟趙叔叔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不好說，從香港打電話的這個人呢，跟趙叔叔的死沒關系，他只是個私人律師，是受人委托打了這個電話，但是這個委托人正是趙成旺的前女友，她本來想的生下孩子要挾趙成旺，得一筆撫養費，沒想到快要生産的時候查出來自己癌晚期，兩個選擇，打掉孩子，接受化療，可能多活幾個月，生下孩子，随時等死。可能是母性吧，她選擇了生下孩子，但自己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她選擇了自首，據她所交代，她當時只是想吓唬下趙成旺，綁了你們打一頓的就算了的，沒想到自己花錢雇來的混混頭子，看趙成旺有錢，自己做主綁了你後，要挾對方加錢。這一點呢，我們也跟號子裏的那幾個綁匪核對過了，而在逃的混混頭子，道現在也沒下落。”

聽巫夢祎解釋完，費欣明白了，“也就是說，這個女的生下孩子後，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想把孩子送到趙家來撫養，因為聯系不上趙成旺，才找律師給趙叔叔打了電話，商量送孩子的事情？”

“對，是這樣，這個事情，我們還沒告訴程文玥的媽媽，對方這幾天就會帶着孩子從香港來內地，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跟你商量下這個，怎麽告訴程媽媽。”

“這……我也不知道……”費欣也是手足無措，她問道，“男孩女孩啊？”

“龍鳳胎，一男一女。”

“啊，兩個啊。”費欣都替趙成旺頭大。“能不讓她們來嗎？”

“你覺得呢。”巫夢祎反問她。

孩子媽快死了，如果趙家不收留這兩個孩子，那他們就是孤兒了……

“要不……”費欣想了想道，“要不等她們來了後再說吧，現在……我先回去探一探程媽媽的底……”

“好。”巫夢祎和倪雪表示贊同。費欣又問道，“那你們說的另一個電話呢？沒查到什麽嗎？”

“沒有，雖然現在電話卡都讓實名登記，但總是有漏網之魚，這種黑號，用完就扔，實在不好确定。”倪雪開口道，“趙叔叔生前接通的最後一通電話就是跟這個號碼打的。經過解剖化驗分析得出，打完這個電話1個小時後，趙叔叔死亡。而程文玥車禍的時間距離趙叔叔死亡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差。”

“什麽意思。”費欣疑惑，問道，“就是說，程文玥車禍的時候，趙叔叔其實已經死了。”

“對，現在我們的一個思路是，趙叔叔接了最後一個電話後去了哪裏，然後一個小時後，趙叔叔除了意外，而又一個小時後，趙叔叔被挪到了車禍地點。”

費欣想了想到，“為什麽是去了一個地方又挪到車禍地點，你們的意思是車禍地點不是趙叔叔死亡的第一現場？”

“如果你是趙叔叔，假設你打完了電話後，會站在一個地方一個小時不動？”巫夢祎解釋道，“這只是我們其中的一個思路，還得繼續排查，祈禱程文玥能早點醒來吧。”

“還有一件事，趙成旺那個案子，外省的同事給了信，已經有了進展，或許不多久，他就會回來了。”

巫夢祎搖了搖頭，“這權當是個好消息吧。”

出了警局，費欣更加的心事重重，趙成旺的兩個孩子到底該怎麽辦啊，要是程文玥醒着就好了，她主意那麽多，肯定可以解決的。

就這麽忙忙碌碌的過了兩天，費欣總算在培訓結束前把辦公室給租好了，期間她試探着跟程媽媽說，如果趙成旺給她突然帶回來個孫子或孫女，她能不能結受。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媽媽罵了回去，“他要是回來了，我非打死他！”

費欣倒是能理解，程素現在的心情根本不可能考慮別的，至于那兩個孩子還是先緩一緩吧。

可天意往往是不可測，就在巫夢祎告訴她，被通緝的詐騙團夥在外省落網的時候，趙成旺的屍體被人從本市的護城河裏撈了出來。原來趙成旺并沒有跟着詐騙團夥流竄到外省，據被捕的罪犯交代，趙成旺在他們逃亡前說是要去見個朋友，然後就沒有再回來。

這次費欣沒有瞞住程素，就連巫夢祎她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趙成旺遇害。

随着雨季的到來，市政決定清理淤積的老護城河，清理當天新聞媒體全程跟蹤直播，挖掘機挖河裏的污泥時就把沉在水底的趙成旺給挖了出來。

程素很少看電視，偏偏那天她打開了病房裏的電視，費媽媽以為她是無聊便也沒在意，于是程素眼看着自己兒子的屍體從爛泥裏被扒了出來。

她怎麽也沒想得到前幾天說的氣話……竟然成真了，趙成旺死了。

費欣沖到醫院的時候，程素已經搶救過來了，可是整個人已經瘋掉了。費欣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抱着費媽媽一口一個小棉襖的叫着，把費媽媽當成了程文玥。

“阿姨。”費欣試探着喊了她一句，程素先是狐疑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開心的撲過來抱着費欣道，“文玥啊，放學啦，今天學到什麽啦。”

“阿姨，我是費欣啊。”

費媽媽對着費欣搖了搖頭，可憐又可惜道，“醫生說能搶救過來就不錯了，怨我，我要是不讓她看電視多好。”

“媽，你別自責了。”費欣一臉的苦楚，她還能說什麽呢，人生無常，程媽媽聽到費媽媽說話，又轉身對費媽媽道，“媽，你看，文玥來看你了。”

她拉着費欣的手，指着費媽媽道，“文玥啊，快叫姥姥。姥姥來看你了，哎，文玥啊，你怎麽沒跟你弟弟一起放學呀，你弟弟呢，是不是又跑去你爸辦公室搗亂了啊，你可得多管管他啊。”

面對此時精神錯亂的程素，費欣心裏一陣絞痛，她該怎麽像程文玥交代啊。

“嗯，我知道了，我會管他的，媽，你餓不餓。”費欣抽了下鼻子，強忍着眼裏的淚，抱了抱程素。

“餓了，我要吃……紅燒肉！不行，不行，文玥你不吃豬肉的，那就做紅燒牛肉。”程素又對費媽媽大喊道，“阿姨，快去做飯！”

“媽，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費欣看了看費媽媽，心裏五味雜陳。

“我們出去說吧。”

雖然知道程素現在瘋了，未必聽得懂她們說什麽，但費欣還是怕刺激到她。

“趙成旺有兩個私生子，一男一女，我想……”費欣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老媽，“替他養了。”

費媽媽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明白後，大叫一聲，“你胡說什麽呢，你都沒結婚，帶兩個孩子算什麽！”

“可是你也看到了，程家變成了這樣，兩死一傷，還有個瘋掉的，沒有人可以照顧孩子，我如果不管的話，那兩個孩子……只能送福利院了。”費欣央求道。

“不行，我不同意，你以後跟程文玥能不能修成正果都說不定，養孩子不是鬧着玩的，做父母有多操心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她們程家就沒有親戚了嗎，如果他們的親戚都不養，你又憑什麽養？你又是什麽身份去養？”費媽媽在這件事毫不讓步。

“媽，那是兩個生命啊！”費欣急了，跟老媽争吵起來，“我已經決定了，就當自己孩子養！”

“當自己孩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費媽媽都氣的拿手指着費欣的鼻子了，她怒目圓睜，大聲道，“這不是過家家，你說你喜歡程文玥，我們不阻攔你，可是你……不能養孩子！你既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去養兩個孩子，你是不是要逼我跟你爸和你斷絕關系啊！”

“媽……算了，我不跟你說了……”費欣意識到再說下去也只剩争吵，只得轉身跑了出去。

其實老媽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她現在忙得就跟上了弦的陀螺似的，吃飯睡覺都得抽空來點，何況以後還有照顧兩個孩子呢。

“先找個月嫂吧。”費欣思前想後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想到就幹，費欣去工商局辦完配音公司的注冊手續，順路就去了月嫂市場。在市場裏逛了快半圈了，也沒找到滿意的保姆。好的月嫂保姆早就訂出去了，剩下的都是都是普通的保姆也就是做做飯打掃衛生，一聽說還要照顧兩個剛滿月的孩子人家就不幹了，說是太累。後來又碰上幾個保姆，說可以照顧孩子，可是開出的價格把費欣都吓了一跳，包吃包住只看孩子一個月要一萬多……

費欣還真沒這經濟條件，她的錢一部分拿來組辦公室了，還有一部分是要給員工發工資的，一個月一萬她還想去幹呢。而且她認真打量了下這幾個獅子大開口的保姆，年齡都不算大，也就二十來歲，穿着打扮新潮，這都沒什麽，關鍵是她們都化了妝，帶着美甲，手上也是各種首飾，怎麽看怎麽不像會伺候孩子的月嫂。

兜兜轉轉，兩個小時就過去了，她有些失望的嘆口氣，知道今天是沒有找到了，只能改天再來一趟。她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身後一直有人在喊姐姐。

她扭頭一看，就見人群裏一個男生正舉着招工的牌子朝着自己擠過來。

“姐姐，姐姐！”

男生站到了費欣的面前，一笑就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你叫我？”費欣疑惑的看着他。

“對啊，姐姐，你不記得我了？是我啊！”男生開心的看着費欣，比劃道，“我是楊浩傑啊，哦，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們在酒店裏見過的，就是那天晚上我們還一起打架……”

費欣突然想起來了，是那個幫自己報警的小男生！

“你怎麽在這啊，對了，那天晚上謝謝你啊，我都沒有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提前報警，可就出大事了，對了，我記得你說你是跟着你哥幹活，是吧，對了，他沒再打你吧。”

“你說的是小高吧，他不是我親哥，就是一個村的，我家窮，孩子又多，我又沒考上大學，他給了我爸媽一筆錢，騙他們說帶我來城裏打工，誰知道是看我長得好看讓我出來陪男人睡覺，我不從他就打我……”男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無措撓了撓頭。

“那你現在？”費欣看了看他挂在身上的招工牌，上面寫着打零工、保姆、泥瓦匠等。

“我現在不跟他住了，我就是睡橋洞也不會去找他了，還得謝謝呢姐姐，要不是你那天晚上幫我，我現在可能就被那些男人給……給那個了……”男孩雖然是穿的舊衣服，但是很幹淨，頭發也剃得短短的，利落爽朗，跟那天晚上看到那個唯唯諾諾的小男生有了很大不同。“我一直想去找你，謝謝你可又怕你會瞧不上我。”

“怎麽會呢，我就是舉手之勞，你不用那麽客氣的。”費欣對小男生的印象還不錯，見對方有些拘謹，便開玩笑道，“我還怕你瞧不上我呢，畢竟我可是跟流氓打過架的，也不像好人。”

“姐姐是好人！”楊浩傑立馬反駁，不讓費欣說自己的壞話，“姐姐，你是過來找保姆的嗎。”

“對啊，你怎麽知道，現在保姆不好找啊，我主要是有兩個孩子要照顧，想找個好點的月嫂，可是好難啊，好一點的都有預定了，要麽就是太貴……”費欣對着楊浩傑很輕松，就跟老朋友似的，話匣子自然就打開了。“你怎麽知道我在找保姆？”

“我看了你好久了。”楊浩傑嘿嘿笑着說，“姐姐一看就沒經驗，你看剛才問的那幾個小保姆，就很不靠譜。”楊浩傑伸手指了指剛才跟費欣漫天要價的那幾個小保姆道，“她們幾個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保姆，她們是不是要價特別高。”

“是啊，管吃管住，只看孩子一個月就讓我開一萬二的工資。”費欣有些小抱怨道。

“她們這種你可不能找，她們根本不是為了去當保姆，她們這種人就是騙子，行裏的人都叫她們花蛇。專門挑那種有錢人家去做保姆。”

“花蛇？”費欣有些意外的看着楊浩傑，“你還知道的還不少呢，花蛇的意思是勾引男人的女人？”

“對啊，她們就是去勾引男主人的，到時候再把女主人擠走，把自己扶正，我們正兒八經找工作的都瞧不上她們，她們會把工錢開的老高，能出得起那個價錢的人家必定有錢。”楊浩傑說完，話鋒一轉繼續道，“姐姐，你要是真不嫌棄我，要不我來當你的保姆！”

“啥？”費欣以為對方跟自己開玩笑，可看着楊浩傑認真的表情，又不像開玩笑。

“姐姐，我可以照顧孩子的，而且我也會做飯，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家孩子多，我是老大，我的弟弟妹妹小時候都是我帶的，我懂那些的，我媽生我最小的弟弟的時候還是我伺候她月子呢！”楊浩傑怕費欣不信指着自己招工牌到，“你看，我這上面寫了應聘保姆，我要是不會的話，我肯定不能寫，做人要誠實的。”說着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了費欣，開口道，“前幾天我還去照顧了位老先生，這是他給我寫感謝信，要不是因為他兒子把他接到外省去養老了他還真不想放我走，要不是這樣我今天還見不到你呢。”

費欣将信将疑的打開了信紙，看得出老先生是個講究人，字都是用鋼筆寫的，寥寥數語感謝了楊浩傑這幾天的護理，還說期待他以後能大有作為。

“我相信你的實力，可是我有兩個孩子，才剛滿月，我怕你應付不來。”費欣拍了拍他的腦袋，心說，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啊，我就是長得小，其實我21了！”楊浩傑拍着胸脯道。

費欣倒是沒想到他那麽大了，上下打量他，明顯的不相信。

“好吧，我多說了兩歲，我其實十九，但是我們那裏都虛出兩歲的！”楊浩傑生怕費欣拒絕自己，還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給她看，“我不騙你，我成年了！”

“你就那麽願意給我當保姆嗎。”費欣笑笑，說實話她還真願意跟楊浩傑打交道的。他身上有着少年人的沖勁，同時又有着不同于其他少年人的閱歷，這讓他看上去不會像其他少年人一樣浮躁。但也能看出來，他有些不自信和膽怯，但這些以後都是可以克服的，現在的他就像是一朵向陽的花，弱小卻又充滿了向上的力量。

“嗯，姐姐是個好人，而且姐姐很厲害，我願意跟着姐姐。”楊浩傑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毫不虛僞，費欣聽得心裏甜滋滋的，于是她道，“你當我家的保姆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工資可沒有別人家高，一萬多的工資我可開不出來。”

“嘿嘿，姐姐你只要管吃管住，飯我來做，孩子我看着，不要工資都行的。”楊浩傑見費欣開了口，頓時興奮。費欣連忙搖頭，她無奈道，“不給工資可不行，我要找的是長期的保姆，按市場價來吧。”

“行，姐姐，我也不跟你客套，你就一個月給我千百八的，我寄給家裏。”楊浩傑說着就收拾起自己的招工攤子，對費欣道，“姐姐，走吧，我今天就上崗。”

費欣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好吧，那你就先照顧兩天試試，要是受不了就跟我說，我到時候再給你找個別的工作，工資嘛，頭一個月先給你開五千吧，你先适應下。”

費欣打聽過了，市場上的價格一個月基本在3000-4500之間，她家是兩個孩子，所以她又給楊浩傑加了五百，說實話她還是有些擔心楊浩傑吃不消的，畢竟年齡再這裏放着呢。

其實她想的是，就算楊浩傑幹不了，她也會找個別的工作給他，這個男生努力活着的樣子她還真的很羨慕。每一個認真且努力的人都值得尊敬，與年齡大小無關。

在以後的日自己裏，楊浩傑确實讓自己刮目相看，他确實如自己所說，他能把孩子照顧的很好，而且超乎想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