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小姐總是忘記她

第45章

費欣臉色十分不好看，但她深呼吸了一下後，馬上換上笑臉對着程文玥的媽媽道，“醫生說了，她要吃的清淡點，但要是吃太多大補的東西，其實也會加重胃的負擔。小菜雖然便宜，但清爽好吃，又能有助于消化。”說着費欣把自己拎的盒飯一一擺在桌上，然後逐個打開，擺了滿滿一桌子，她擺好後，把筷子和主食遞給了程文玥，又從保溫桶裏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遲疑了一下才放在程文玥的面前。

一切妥當後，費欣回頭看着程文玥的爸媽，客氣又不失禮貌的問道，“阿姨，叔叔，你們也沒吃午飯吧，不知道你們要來，準備的有點少，要不你們先吃着，我再去買點。”

費欣再一次展示了老費家的女兒就算被人擠兌也是優雅的，她才不會因為幾句針對的話就臊眉耷眼的不敢說話。

程素女士依舊沒有給費欣好臉色，也不接費欣的話，倒是趙爸爸對着費欣點了點頭，結果被程素女士發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費欣笑了笑，然後轉身出了病房，程文玥一手端着飯碗一手拿着筷子，哭笑不得的看着爸媽，然後把飯碗伸到老媽面前，嘿嘿笑了兩聲，讨好道，“媽，你餓了吧，要不你先吃點？”

“吃吃吃，就知道吃，跟你爸一個德行！”程素女士狠狠的剜了寶貝閨女一眼，然後眼神一一掃過費欣帶來的飯菜，單看種類還是很豐盛的，并不是她剛才口中所說的寒酸樣，一個人的病號飯，除了主食，光是菜就準備了四五樣，葷素搭配的還不錯，還有一大桶的皮蛋瘦肉粥。

程素女士的胃裏咕嚕了一下，畢竟到飯點了，她還真有點餓了。

她沒接程文玥遞過來的飯碗，而是伸手端起了擺在桌上的那碗皮蛋瘦肉粥，拿起勺子剛喝了一口，就迫不及待的吐了出來。

“怎麽了？”程文玥疑惑地接過了老媽手手裏的粥碗，也沒用勺子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緊接着就抓過了床下的垃圾桶，剛想吐出來，但眼角瞟到老媽嫌棄的表情，她又把垃圾桶放回去，強行把嘴裏的皮蛋瘦肉粥咽了下去，笑嘻嘻道，“不難吃啊，挺好，是我的口味。”

“你的口味什麽時候這麽重了。”程素女士白了程文玥一眼，又把飯盒裏的其他菜嘗了嘗，味道就是一般餐館酒店的水平，不難吃但也不會說好吃到啧啧稱贊。這味道擺明了就是從外面飯店打包來的。

至于那一桶的皮蛋瘦肉粥，很明顯不是飯店大廚的水平，擺明了是費欣自己做的，程素女士也是在酒店餐飲行業打拼了多年，口味自然是挑的，她喝過的無數好喝的皮蛋瘦肉粥，也嘗過無數難吃的粥，但那讓人一口就想吐的，只有眼前的這一碗。

“是不是她給你煮一碗毒藥，你也說好吃。”程素女士放下筷子，用十分嚴肅的表情盯着程文玥，“你就那麽喜歡她？”

“媽，你到底想說什麽？”程文玥皺了皺眉，也盯着媽媽。

“我想說什麽，你能不知道？”程素女士語氣加重。

程文玥也加重語氣道，“你想說什麽，我怎麽會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我想說什麽？”程素女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道大的連桌上的飯盒蓋子都抖了抖。

“我敢，我的确不知道你想說什麽。”程文玥看了爸爸一眼，給了老爸一個眼神，老爸忙抓住老婆剛才拍桌子的手道，“疼吧，哎呀都紅了，來來，我給你吹吹，哎喲，心肝，可心疼死我了。”

“滾犢子！”程素女士平日裏很吃趙愛軍同志的這一套，但今天除外，她差點一巴掌要把趙愛軍同志拍出病房。

趙愛軍同志回給程文玥一個委屈的表情，那意思很明顯了，“閨女啊，自求多福吧。”

“媽，你有事就說事，拿我爸發什麽脾氣。”程文玥從來沒想瞞着家裏人費欣的事情，不過之前沒有跟費欣攤牌，她自然不會跟家裏去說這事。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出院了就親自就告訴親爹親媽，沒成想他們倒比自己快一步。

“我老公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程素女士說着還擰了一下趙愛軍同志的胳膊，趙愛軍同志龇牙咧嘴就是不敢出聲，老婆奴的樣子再形象不過了。程素女士不打算跟程文玥再繞彎子，直接點題道，“你跟那個費欣的事情，我不同意！”

程文玥也不甘示弱，直接用程素女士剛才說過的話回怼道，“我談戀愛，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母女兩個人對峙着誰都不讓步，程素女士一臉的此女不孝，程文玥則一臉的笑眯眯，笑臉下暗流湧動：你能奈我何。

“你該收心了，以前你年紀小跟蘇瑩鬧來鬧去我從來也沒說過你，可也不能一直這麽胡鬧。”程素女士就差直接說讓程文玥趕緊嫁人生子。

聽到老媽提到了蘇瑩，程文玥不得不解釋一番，“蘇瑩是蘇瑩，我是我，什麽叫鬧來鬧去？我照顧她是因為我欠她哥一條命，她是老蘇的妹妹，也就是我親的妹妹，我跟她沒有其他關系，以後別拿她來說事。”

“行，不拿她說事，那費欣呢，她又是誰的妹妹，你又是拿她當什麽。”一旦牽涉到孩子的事情，每一個母親都是心急如焚的，程素也是如此，她不是尊重女兒的選擇，而是怕女兒選錯了人。

“她就是她，誰也不能拿她當什麽，媽，你到底是介意我喜歡的人是費欣呢，還是介意我喜歡的人是個女人？如果說你介意我喜歡的人是費欣的話，為什麽呢，你都沒有去了解過她憑什麽否定她？還是第二種，你介意我喜歡個女人，可是這件事從我青春期你就知道的啊，這麽些年你都沒有覺的不妥，現在為什麽要持這種否定的态度，難道我只有嫁給一個根本不可能去愛的男人，虛假痛苦的過一輩子，不，很可能過不了幾年就鬧得雞飛狗跳的離婚，然後兩敗俱傷，郁郁寡歡的活下去，甚至都不能善終，這樣就是你想看到的？”

程文玥的話倒是在理，可是同樣的說的有點重，作為母親的人怎麽可能看着女兒一輩子在水深火熱中掙紮呢。

程素女士還沒表示什麽，趙愛軍同志倒是重重的嘆了口氣，一邊搖頭一邊小聲嘟囔了一句，“人能活多少年啊，開心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這話是說給程文玥和她媽媽，還是說給自己。

程素女士再一次氣急，眉毛一挑，大聲道，“對，我以前可以不管，現在不能不管，你說的兩種情況有什麽區別？你說我沒了解過她，那她有了解你。”

說着程文玥的媽媽直接把桌上的盒飯拿起扔進了垃圾桶，程文玥伸手阻攔，還是晚了一步，桌上被弄的一片狼藉，程素女士眼含淚水道，“你說你為了她做了多少事？是，一開始我們是欠她的，二小子連累了她，那你做的這些你們兩個人之間也平了，別的不說，你那麽關心她，什麽都想替她打算，想照顧她一輩子，可她有替你考慮過嗎？就簡單的說，她知道你喜歡吃什麽、不能吃什麽嗎！”

不等程文玥開口回答，程素女士指着被她扔進了垃圾桶的盒飯道，“你不用替她辯解，她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給你送這些吃的。你自己瞅瞅，自從你記事起，你什麽時候吃過豬肉？這些東西你一吃就會吐，可她送來的吃的，看看，什麽糖醋排骨？炖大骨湯，還有這個毒藥一般的皮蛋瘦肉粥？”

就在程文玥和媽媽在争吵的時候，費欣已經買完了飯回來，她本沒想偷聽的，可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面大吵大鬧的，她怕自己這麽進去讓程文玥一家人尴尬。索性站在門外相等她們消停會兒的時候再進去，可聽到程文玥的媽媽說道自己的時候，她自己也怔愣了一下，是啊，她真的不知道程文玥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兩個人從認識開始，真的都是程文玥在付出。

病房裏的争吵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費欣的心情也沉重了下來，她擡腕看看時間也該回公司上班了，剛好護士過來查房換藥，費欣便把買來的飯交給了護士帶進去，自己就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逃出了醫院。

“這就是你看重的人？連進來跟長輩道別的勇氣都沒有。”程素女士聽護士說買飯的女孩已經走了，憤憤的冷哼一聲，似乎對費欣更加不滿。

“還不是被你吓的。”程文玥嘆口氣，心煩的勁，催促道，“你們快走吧，反正醫院的飯菜也不合你們的胃口。”

“你這是趕我？你竟然這麽跟我說話！”程素女士沒有來的又是一陣火氣，程文玥從小到大何曾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現在竟然為了那個費欣頂撞自己。

“她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多了，玥玥說的也沒錯，你又吃不慣，走了，還是回家吃飯了。”趙愛軍同志不得不出面當和事佬。

“她就是那個意思，翅膀硬了，要離開這個家單飛是吧，有本事你別回家！”程素女士越說越激動。就連護士也看不下去了，拉着她勸架，好不容易把她送出了病房外。

趙愛軍同志自己折身回來，安穩程文玥道，“你媽更年期，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好好養養早點出院。”

程文玥皺眉既生氣老媽這樣說她，又覺得好笑，遂不解的問老爸道，“媽這是更年期？可這情緒變化也太大了吧，爸，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你們別瞞我？”

“家裏能出什麽事情。都好着呢。”趙愛軍同志愛搖了搖頭，讓程文玥安心休息。程文玥猶豫了下，還是問道，“爸，你也覺得我不應該跟費欣在一起。”

爸爸嘆了口氣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往病房門口走，就在程文玥以為他走了時候，爸爸再次轉身回來，站到她的病床前道，“咱們家，你長得像我，但是性格卻像極了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善良卻不懦弱，但你比我們更優秀，獨立有主見，但又不會剛愎自用，從小你也沒讓我們操過什麽心，什麽事情都做的很好，你不光是我們的孩子，你還是你自己，感情的事情可以說是你個人的事情，可背負了幾個家庭的責任，你媽其實是希望你好，但如果只是為了責任而去選擇一個不喜歡的人，那不光是欺騙了別人，也辜負了自己。唉，現在誰也不能說你應該跟誰在一起，不能和誰在一起，以後的路啊還挺長的，一起慢慢走吧。記住，是一起走，一個人是沒法走完兩個人的路的。”

等老爸走了，程文玥沉默了好久，連護士給她換藥的時候問她感覺怎麽樣都沒聽到。

費欣沒有再給程文玥去送飯，倒是吳媛媛來的勤快，一到飯點就來，臨出院的那幾天程文玥已經行動自如了，便攆了吳媛媛回去。

知道那天費欣聽到了自己跟老媽的争吵，程文玥給她打電話道歉，讓她別往心裏去，費欣也只是冷冷淡淡的說沒事，兩人突然間就冷了下來，誰都不在說話，知道費欣說要上班了就把電話挂斷了。

這次之後兩個人再也沒見面，既沒有打電話也沒有發短信。兩個人就跟約定好了一樣，誰都不去打擾誰。

好像大家的工作真的都很忙，忙的連打個招呼的分分秒秒都沒有。

剛開始，程文玥還想的很好，剛好兩個人可以在這個時間段裏好好的冷靜下，思考下以後，可這麽将近半個月後，程文玥感覺自己恐怕是要涼了。

正當她發愁怎麽去約費欣見一面的時候，吳媛媛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她的辦公室。

“上班時間，還敢到老板辦公室摸魚，看來你這個月獎金太多了。”程文玥忙随便打開了個文檔擋了一下自己搜索的網頁，然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嘿嘿傻笑的吳媛媛。

吳媛媛對程文玥可以說是又喜又怕，喜歡不排除是因為費欣，而怕的話，是因為程文玥板臉訓人的時候真的好可怕，但這種怕裏也藏了敬重。跟程文玥混熟了後，偶爾也會沒大沒小一下，不過次數就屈指可數了。

比如現在，吳媛媛就難得對着程文玥嬉皮笑臉，然後半個身子趴在她的辦公桌上，小眼睛賊溜溜的偷瞄程文玥的電腦桌面。

如何跟好久不聯系的妹子約會……

程文玥剛才的操作太急并沒有把網頁搜索引擎的關鍵字給遮住，吳媛媛一眼就看到了。

程文玥見吳媛媛看自己的電腦界面，慌忙合上。

“程總，你最近要約會啊？”

程文玥越是要掩飾，吳媛媛偏要問。

“你要幹什麽，還不去訓練！這個月要是作訓考核達不到優秀，你就卷鋪蓋走人。”程文玥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小窘迫。

“哦，現在是休息時間，剛負重跑完二十裏。”吳媛媛今天是背着“任務”來的，就算程文玥對自己再怎麽橫眉冷對，她也的俯首甘為“小紅娘”。

“可惜了，原本我約了師父周末一起去新開的游樂場玩的，還想着讓程總一塊去呢，既然程總你忙着約會，那就算了吧，我把票送個別人得了，哦，對了，盧浩應該沒事，送他最合适不過了。”

“什麽游樂場。”果然聽到吳媛媛提費欣這個師父，程文玥立馬變了态度，急切的問道。

“哦，就是咱們隔壁市那個旅游的名山下面開了個大大的游樂場，裏面有什麽海盜船、大擺錘、跳樓機、旋轉木馬、鬼屋等等，門票只要二百四十二塊錢，裏面的項目全免費，程總你知道的，我是鄉下來的，都沒有進過游樂場，所以就去買了兩張門票，本來是想跟我師父去的，但是我師父有點膽小，怕她不敢玩那些跳樓機啊、鬼屋啥的，所以……我邀請你一起去。”

說着吳媛媛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門票遞給了程文玥。

“你師父都敢跟窮兇極惡的人販子單打獨鬥，她膽子還小？”程文玥理了理吳媛媛的話，發覺了不對的地方，“你買了兩張票，你怕你師父害怕不去，然後送我一張，那另一張是在你手裏？”

吳媛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跟師父一人一張，你這張是贈票，能玩的項目有限。”

程文玥這才低頭看門牌，果然在門票正面的右下方一個小圓圈裏用加粗的字體印着黑黑的一個“贈”字。

贈票就贈票吧，程文玥也就認了。

“什麽時候出發。”程文玥問道。

“我們是這麽計劃的，周五下班做高鐵去，也就是三個來小時，到了也就10點，幹個燒烤當宵夜，然後睡一覺，周六呢就去游樂場玩一天，半下午從游樂場出來，就去爬山，直接住在山上的賓館，看看日出，畢竟泰山日出很有名的嘛，看完日出呢，我們就下山，順便去一趟曲阜，沿路賞賞春光，參觀下孔老聖人的家鄉，然後打道回府！”

“你們安排倒是挺緊湊，一點時間也不浪費。”程文玥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周五她肯定是不能跟她們一起出發了，因為那天有個項目要談，晚上免不了要湊一桌酒局。

“那我就周六的時候在游樂場門口跟你們碰面。”

聽了程文玥的話，吳媛媛疑惑道，“您不跟我們一起出發？”

“我周五還有工作，你們路上注意安全，記得帶上充電寶，保持手機有電。多帶點錢，以防不時之需，路上也不要跟陌生人東拉西扯的，晚上到了泰安後，打正規的出租車，別為了省錢就跟人拼黑車，記得把出租車的牌照，還有司機的工作證拍下來，發給我，你們兩個姑娘家，小心些沒壞處。” 程文玥拉開抽屜，拿出錢包拿了一沓子錢給吳媛媛。

“你這麽啰嗦，這麽不放心幹脆跟我們一起走得了，工作嘛，回來再做。”吳媛媛也是就這麽說說，程文玥不跟她們一起走，她還能放松點呢，她疑惑的看着程文玥遞過了錢，問道，“你拿錢給我幹嘛？”

“你工作剛轉正，又沒到發工資的時候，窮家富路，出去玩就是要燒錢的，拿着吧。”吳媛媛并沒有要程文玥的錢，而是嘟囔了一句，“怎麽跟我師父說的一樣一樣的。”

“你說什麽？”程文玥沒聽清楚，問道。

“沒事，我是說我師父也給我錢了，我現在是錢少但也不至于你們都來施舍我吧，再說了，我拿你的錢，名不順言不正的。”

吳媛媛撇了撇嘴，瞅着程文玥道。

程文玥摸了下額頭，幹脆道，“就當是感謝你送票給我。”

“哦……送個贈票就要給人家這麽多錢啊……”吳媛媛故意誇張道，“程總你是感謝我贈票呢，還是怕我照顧不好我師父呢……”

程文玥尴尬的咳了一聲，趕緊拿水杯喝一口壓了一下，然後揮手趕吳媛媛出去，“休息時間結束了吧，快回去訓練，最近正準備選一個助教，你加油，助教的工資可是比你現在的工資高。”

“得了！”吳媛媛抓起了程文玥給的那筆錢，美滋滋的塞到錢包裏，程文玥還不忘擠兌她一下，“你剛才不是不要嗎？”

吳媛媛一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錢嗎，還有人會嫌多嗎，我師父說了，不要白不要。而且……”

說着吳媛媛已經站起身，做了一個準備動作，然後快速的開口道，“而師父的相好給的錢，我為啥不要！”

說完一溜煙的消失了……

周五那天，程文玥果然沒有跟費欣她們一起出發，晚上的酒席結束的時候都11點多，她周六一大早就爬起來，本來想自己開車去的，但考慮到開車沒有高鐵快，而且她晚上也沒休息多久，疲勞駕駛不安全，就趕了最早的高鐵。

就算這樣，到泰安的時候已經十點了，費欣和吳媛媛已經進游樂場玩耍去了。

她剛打車到了游樂場門口，就收到了吳媛媛的短信，“我們在鬼屋這裏，你從門口進來直走，路過礦工游戲，流星錘，然後左拐走大約二三百米就到了。”

看完短信，程文玥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檢票的時候，工作人員估計是看她穿着打扮、舉止行為挺有身份的樣子，結果卻掏出來一張贈票，不免有些吃驚的多看了她兩眼。

“謝謝。”程文玥只得只等裝作沒看到，拿了票就進去找費欣她們。

進門走了也就四五分鐘，很快就找到了鬼屋，費欣和吳媛媛就站在鬼屋門口的大招牌下面等着她。

吳媛媛就斜跨了一個小包，費欣卻背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背包。

“程總，這邊呢，快點，快點過來！”吳媛媛見她來了，招了招手先行跑了進去。

她跟費欣跟在後面一次進去。

猛的一進鬼屋，裏面的冷氣開的實在是太足了，現在是春天，本就不是熱的時候，鬼屋裏冷的就像是零下三十多度的大東北，不時冒出來的幹冰煙霧、明明滅滅的鬼火效果，還有恐怖的尖叫及其低吟，确實挺吓人的。

程文玥本來是跟在費欣的後面走到，剛往裏走了一米多，扮鬼的工作人員還沒來得及跳出來吓唬她，前面的費欣突然一下停住，程文玥一時沒剎住腳，就跟費欣抱在了一起。

費欣回頭看看她，程文玥忙起身，說着對不起，費欣什麽都沒說，直接把背包摘下來，拉開拉鎖，然後從背包裏掏出了一件又厚又肥大的羽絨服。

“給我？”程文玥看着費欣塞到自己手上的羽絨服有些不解。

費欣見她發呆，幹脆又把羽絨服自己拿了快來，然後翹着腳給程文玥披到了肩膀上。也不管程文玥有沒有聽自己說話，直接道，“春捂秋凍，你之前骨折過，不能受涼。”

一陣暖流突然襲上了程文玥的心田，費欣這是專門給自己準備的衣服啊，好貼心，好暖。

費欣給她穿完了衣服，正要給她拉上拉鎖的時候，見程文玥一臉的傻笑，就放下拉鏈，不好意思的說了句，“你自己拉吧。”

“費欣，別走……”

費欣轉過身，繼續往前走，聽程文玥喊她還以為對方又要說什麽肉麻的話，就想跑前面去追上吳媛媛。

結果她剛跑了兩步，突然就從黑暗裏跳出來一個腦袋挂在胸口的骷髅，同時鬼屋裏響起了炸雷一般的聲音，繼而是各種鬼哭狼嚎，這乍響的一聲驚雷和着鬼哭狼嚎，已經昏暗忽閃的綠色燈光，可不就把費欣吓了一跳，她還沒緩過勁來呢，就見那個掉了腦袋的骷髅怪腔怪調的喊着，“還我的頭來，還我的頭來”一蹦一跳的向着費欣抓來。

費欣大叫一聲，轉身就逃，結果哐當一下，撞到了什麽，鬼屋的光線本來就暗，這會又故意關了幾個燈，她根本看不清撞得是誰，只管伸胳膊蹬腿的去打，她閉着眼睛嘴裏很近喊，“走開！走開！我才不怕鬼！”

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什麽包住一樣，她以為自己被鬼抓了，忙抱着自己的腦袋大喊，“這是我的頭，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是我。”

費欣就聽到耳邊一陣笑聲，很熟悉，可不就是程文玥，程文玥用把羽絨服敞開懷，連帶着費欣的腦袋把她包了進去。

“別怕，都是假的，這樣聽不到就不會害怕了，我跟你一起往前走。”程文玥就這麽包着費欣一步步的從工作人員假扮的鬼魂中穿過……

等她們過去了，剛才假扮鬼的人，摘下了頭套，竟然是吳媛媛，她幽幽的感嘆了一句，“當鬼也要被塞一口狗糧，哼…小哥，衣服還你，謝謝啊！”

就在兩人快要到達鬼屋出口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又是一陣鬼哭狼嚎，有人被吓的嗷哇亂叫。

這裏的光線已經開始明亮起來，費欣從程文玥的懷裏冒出了頭，聽了一下道，“好像是小吳的聲音，她不是先進來的嗎，怎麽到後面了？”

“別管她了，我們出去等。”就在費欣沒注意的時候，程文玥漏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心裏道，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費欣小徒弟越來越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