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陝西一日游
臨近除夕,陝西,都統府,
如今真正的陝西都統卻是沒住在都統府的,而是住在張家口,他自己的說法是便于統籌全局,實際上,卻是都統府距離邊界太近。
所以,這地方也就依然如故——如完顏康在時的故,軍隊裏大多數沒家沒口的将領都住在這裏,就是有家有口的,但情況特殊的也依舊住在這。只是曾經完顏康住的那個小院空置了下來,如今他回來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入住故宅了。
這日完顏康回來,一推門房裏的熱氣好懸将他頂出去。進了卧房,便見完顏康平躺在床上,一條腿屈起,一條腿直着,右手搭在自己小腹上,左手擱在床邊,一本書正對着他手的位置落在地上。一張原本蒼白俊俏的臉,如今紅撲撲的。
完顏康挑眉,不由得起了作弄的心思。悄悄将他左手自小腹擡起放到一邊,又解了他束帶,将他的衣衫一層層褪下,直到露出蒼白的胸口,繼而伸手摸了上去……
“嗯!”歐陽克哆嗦了一下,皺着眉,不情不願的眨巴着眼睛從睡眠中醒來,先是瞧見歐陽克,又瞧見一雙按在自己胸前的手,趕忙裹好自己的衣衫,自然并非是歐陽克嫌棄完顏康摸他,而是他嫌棄完顏康用這麽了冷的手摸他,“鬼爪子一樣,把你自己捂暖了再來!”
完顏康裝作聽不見,反正他目的已經達到,于是起身去開窗。
“廣隸!你做什麽?!”
“開窗。”
“不行!外邊冷!”
“你也不聞聞這屋裏都是什麽味道了。”
“什麽味道?挺好聞的味道。”
“都是人肉的味道了,我再遲些回來,八成見到的就是黃焖歐陽克了。”完顏康這小院的卧房裏燒的是火炕,歐陽克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命仆役将火炕燒得滾熱,完顏康夜裏穿着小衣睡在炕上,都覺得熱——三伏天他都沒這麽燥過。
“焖熟了不是正好讓你就着酒下肚嗎?”歐陽克一手撐着床面,另外一只手則把他剛拽緊的衣襟又敞開了些,細長的頸子,筆直的鎖骨,平坦的胸膛,還有胸膛上的幾枚淡紅印痕,那自然是完顏康留下的“到此一游”,“你怨我天天守在榻上,也不想,我這腰酸背疼的能到哪裏去?”
完顏康看了他一眼:“天天房裏都那麽燥熱,夜裏你又光溜溜的朝我懷裏紮,我能把持得住才怪了……”
“哦~那麽反倒是我的錯了~明日咱們分房睡,那夜裏的床自然是冷冰冰的,上面也沒有光溜溜吵你懷裏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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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然是我的錯。”完顏康有時候真懷疑,歐陽克是不是每個月也有“特殊的幾天”,但他自然是不會問的,若遇到了這種情況,也只能低頭認錯,“但我還是要開窗。”然後繼續該做什麽做什麽……
于是,完顏康開窗,歐陽克蓋被,且立刻将自己裹成了一個球,窩在火炕的最裏邊。
“……”完顏康回頭看着那個“球”,半天都沒分出頭尾來,只好朝着最突出的位置輕輕拍了兩下,“敢問公子,今年年歲幾何了?”
被子扭扭扭,從側邊露出了歐陽克那張俊臉來:“怎麽,這才幾年,你就嫌棄我年紀大了?”
“我從來都喜歡吃老些的東西,有嚼頭。”完顏康捏了捏他臉皮,“起來吧,去吃晚飯吧。我聽說你今日也只是早晨起來喝了口粥,接着便将自己關在房裏,別說吃飯,就是水也沒喝上兩口。”
“我不餓,也不渴,我想睡。”
“你動都不動一下,和笨熊一樣就知道窩在洞裏,自然是覺不出饑渴的。”完顏康捏他臉皮的力氣又大了些,“我今日絕不可能依舊這麽認着你胡來,你是要自己出去,還是讓我把你扛出去?!”
“自己……”
“明日你也與我一起出去。”
“完顏康!你別得寸進尺!”
“歐陽克!我從來都是得寸進尺的!”
俗語言“打是親、罵是愛,最愛用腳踹”,完顏康和歐陽克自約定了相守,還從未對彼此因争吵而紅過臉,這次卻是總算是将這遺憾彌補了。
片刻後,歐陽克氣呼呼的坐在門廳裏,看着仆役在桌上擺下飯菜。又過了一會,那個将他自床上轟出來的人才坐到了旁邊陪他——方才完顏康是去換下身上的甲胄。
到了陝西,完顏康自然是不能大模大樣的到處走,歐陽克提議讓他戴個面具,完顏康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又不是江湖中人,戴面具的雖然稀少,但不算稀奇。上下五千年,打仗時戴面具的,完顏康只聽說過蘭陵王。若他要是這麽做,反而更惹注意。
結果他便扮成懷恩的親兵了,整日介甲胄不離身,尤其是頭盔一戴,能遮住大半張臉,即便是有注意的人,八成也只是尋思着他跑來跑去到底是為的什麽命令,而并非是那跑來跑去的人到底是何身份了。
“怎麽裹着繃帶?”雖然依舊堵着氣,但翻了個白眼後,歐陽克的賭氣立刻變做了擔憂。
“會操時,不小心劃傷了手臂,小傷而已。”完顏康撸下袖子,給歐陽克示意。
“看來你也年紀大了,區區會操而已,竟然都能把你自己弄傷了。遞過來我看看。”解開了繃帶,只見一道細長的傷口,雖然并不算深,但卻也不算淺,即便已經止了血,也無比猙獰,“又變醜了。萬幸到今日你臉上也并未傷到,否則……”
“不要我了?”完顏康打趣問。
“……”歐陽克張了張口,但終歸卻是什麽話也沒說。
第二日,完顏康果然如昨日所言般,拽着歐陽克一同出了門,歐陽克雖然口上說着不願,但心裏想着完顏康的傷,兩只腳也就不聽話的跟出來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完顏康并非如同往日般的,在城裏四處轉轉便好——歐陽克所認為的完顏康每天辦的事。而是與懷恩,乞奴等人,又帶着十幾個親兵,真親兵,徑直出了城。
“這是幹什麽去?”今日的天氣幹冷幹冷的,風像是刀子,歐陽克幾次以為自己的臉上已經被割出了血來。
“視察邊務。”
“這還有幾天就是除夕了,你卻要去視察邊務?”歐陽克顯然覺得完顏康這是沒事找事。
“今年草原上遭了雪災,蒙古,西夏凍死牛羊無數。蒙古人可不過除夕。”
如今蒙古還未曾入主中原過,因此還未接受漢人的立法,也沒後世蒙古人過“白節”的習俗。因此,除夕與否自然是和他們無關的。
趕了一天的路,長久未曾騎馬的歐陽克,下馬時只覺得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立時知道必然是磨破了皮,不禁有些後悔跟着完顏康出來受罪,可又想他之前說得危險,若是蒙古人真的來攻,且恰好把他截在了外邊,那八成更要提心吊膽。
衆人搭好了帳篷,完顏康草草吃了些幹糧,便回到帳篷裏去了。他前腳進沒多久,完顏康後腳也跟了進來。恰好那時,歐陽克脫了自己褲子正要上藥。
“磨破了?”
“嗯……”兩人早已把彼此看了他精光,尋常在內室裏,歐陽克也大膽得很,但不知如何,如今被窺到塗抹傷藥而已,歐陽克竟覺得有些害羞——或許是不想自己的無力被對方看到。
“這地方狹窄,你不好弄吧,我幫你。”
歐陽克拽住了完顏康伸過來的手:“你是想幫我塗藥,還是想摸我?”
“……”完顏康默然了片刻,“想摸你。”
歐陽克頓時不覺得羞了,輕笑兩聲,松開了手,任由完顏康摸了過來……
帳篷裏燃起的小小燈油瞬間熄滅,兩人高高低低的濕熱喘息,塞滿了整個空間……不知多久後,歐陽克懶懶的聲音響起:“怎不做到最後?”
“明日還要趕路呢。”
“我要也不行?”有些濕黏黏的聲音響起。
“還要……趕路呢……”完顏康的聲音變得不那麽肯定了,且喘息再次變得粗重。
“真不行?”
一聲短促的,似疼痛卻又渴望的哀叫響起,這夜便無人再說什麽聽出确定語義的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