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而問道:“不知宋大夫此次進京居住何處?”
宋言初本想說俠叔堂,但一想現在居于藍府,恐怕說出去又會被顧隰調侃,便猶豫了起來。
誰知道微生逆這時答道:“藍府。”
宋言初聽得心驚肉跳,不知道顧隰會作何反應。
顧隰先是碧眸一瞪,一副驚愕的表情,然後用着讓宋言初摸不着頭腦的表情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柔和的又略帶悲傷,讓宋言初一下尴尬了起來。
微生逆看不過去,幫宋言初解圍,道:“小倚青也想住來藍府?”
事實上顧隰心裏對宋言初是萬分同情,竟然到帝都不久就誤入了微生逆的狼窩,這宋言初單純清白,弱不禁風哪能抵抗的了微生逆的風月手段,想來已經是被吃幹抹淨,實在是讓人同情憐惜。
轉念他又起逗弄之心,又目光灼灼、可憐巴巴地看向微生逆:“那是當然了啊!本侯與你相知相許已久卻從未能踏入你府一步,本侯不介意阿逆你有宋大夫,可是像這種事總得有一個先來後到呀。”
“阿逆是否覺得對不起本侯,無言了啊。”顧隰繼續哭訴。
微生逆本來打算在宋言初面前收斂一點,可是對顧隰忍無可忍便出言反駁:“看來小倚青很是思念我啊。”
“當然啊,最近本侯忙裏忙外,與阿逆你見面的時間少了,可是阿逆卻抛棄本侯。”顧隰一邊委屈地說着一邊眼角瞟向宋言初。
微生逆起身站到顧隰面前,擋住顧隰瞟向宋言初的目光,假笑道:“那我要補償一下小倚青了。”說着便作勢摟上顧隰。
“哎,那倒不用,我只求阿逆不要忘記本侯這個舊情人就夠了。”顧隰用巧勁躲過,心裏拿捏好分寸及時叫停。
微生逆聽到“舊情人”三個字便頓了一下,最後也沒有過多表情。
而宋言初看着二人目前的情景,愣愣地定坐着不發一言。
微生逆随意一瞟顧隰也重新坐下,才發現宋言初好像臉色不好,頗有些擔憂問道:“你怎麽了?”
Advertisement
“我沒事。”宋言初平整心情對微生逆說道。
顧隰見如此光景不禁心下大樂,對兩人的關系也大概有個了解确認。且微生逆知道他顧隰身份不簡單,卻毫無顧慮地将這男子帶出來與他相見,想必二人感情一定不凡。
正當這尴尬之時,顧隰忽聞屋頂上有細微的衣袂翩飛之聲,這聲音極其細微,可見輕功了得——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偷雞摸狗的,可見目的不純。他記得他是叫十方暗中跟了他來,可以十方的隐藏功夫不會如此明顯,絕不會漏出破綻。
與此同時,微生逆也有所警覺,眼神一凜:“有人。”
話音剛落,這酒肆的屋頂便嘩啦地一聲塌了下來,接着整個酒肆就摧枯拉朽地倒成一地,衆人紛紛驚呼逃開。微生逆一把摟過宋言初便輕巧地飛了出去,顧隰以扇掩面,腳下一點也一齊避了開去。
煙塵漫天,隐隐看見四名黑衣人從空而落,連聲招呼也不打就兵分兩路直接向三人襲來。
顧隰也見怪不怪,手上玉龍一收便熟練至極地開始應戰。而微生逆雖是武功高強,但常年待在島上,只與謬音交過手,但是他和謬音的武功路數差不多,算起了實戰經驗挺少,一番搏鬥後微生逆便發現那黑衣人只是試探,故也索性玩起。
顧隰見這黑衣人看到自己似乎一怔,然後出手狠戾至極——看來應是知曉自己的武功,想要拼盡全力取自己性命。
真是愚忠至極,也不知道這人的主子是誰,養出如此乖巧的狗來,心下也不必與其耗費多時——
“十方!”
疾如風,快如電,那道黑影飄忽一般出現在顧隰面前,一下子将兩個黑衣人牢牢制住,一雙眼睛寒如暗夜般盯着那二人。
那二人感覺脊梁一寒,動作更是小心謹慎。
顧隰則慢悠悠地道:“把他們滅了。”
“是。”說時遲那時快,霍十方面容一冷,突然嘴角微微揚起,那不能被稱作是笑容的笑容讓人驚懼,只見他倏忽兩手做鷹勾勢,以風馳電掣之勢直插——僅一眨眼的功夫那兩名黑衣殺手便不能動彈——兩眼驚恐至極,渾身微微顫抖抽搐着,似生命最後的掙紮,愕然望着霍十方那已經沒入咽喉的手指。
一指封喉。
兩個黑衣人的劍剛剛抵在霍十方的胸前,便已被插喉。
霍十方這是陡然收手,頓時鮮血四濺,二人喉嚨中的血噴薄而出,有幾滴漸在了霍十方的頰邊,看上去有種扭曲黑暗的驚豔。但他不動分毫,就這麽一眨不眨地看着二人咽了最後一口氣,軟綿綿地倒了地,喉頭上清晰可見一個血淋淋的洞口。
顧隰拿起帕子上前将他臉上的血跡擦去,粲然一笑:“真乖。”
那邊兩個黑衣人見同夥死狀慘然,也對微生逆也開始步步緊逼。微生逆倒是輕松自在地和黑衣人上演你打我躲的戲碼,可是看看宋言初卻經不起這上竄下跳,臉色已經有點慘白,意識到此他也覺得不可拖戰,正在這時,憑空出現一枚煙引子着地,便煙霧大漫。
“少爺,是小人向無天。”向無天暗中跟着微生逆,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露面,眼下看到微生逆似乎有難處,招式只防不攻,于是便現身。
“嗯。”微生逆随意應了一聲。
兩個黑衣人看這無故煙霧心裏一驚,便馬上逃開。
“少爺,小人去追。”
“不必。”
“是。”向無天回答完便馬上消失。
微生逆皺了皺眉頭,沉思起來。
而宋言初在他懷中驚魂甫定,眼睛一瞟忽又見那兩黑衣人的死狀,雖從醫多年,各種病患面容有多恐怖的都有,但他本是仁慈心腸,見了如此殘忍的殺人方法心裏也頗是難受。
“言初沒事吧?”微生逆看到宋言初臉色慘白便擔憂起來。
“沒事。”宋言初轉過身不忍看到那死去的黑衣人,忍住想吐的沖動。
顧隰照料好了霍十方便笑眯眯地走向微生逆:“阿逆,這邊如何?”
宋言初聽到玉君侯的聲音便馬上清醒過來,尴尬地要離開微生逆。
“似乎只是試探。”微生逆一邊簡潔地回了話一邊毫不客氣地把宋言初再次樓入懷中。
微生逆忽看向顧隰身旁的霍十方,剛才那殺人不眨眼的場景他也見了,似笑非笑道:“沒想到小倚青這個手下這麽厲害,在島上可真沒看出來。”
顧隰得意大笑,頗為自豪地摟過霍十方,毫不在意後者身上的血跡,“沒本侯的命令,我家十方當然不會。”
“原來如此。”微生逆道。
“侯爺。”霍十方突然開口。
“怎麽了?”顧隰笑眯眯地在他臉上吧唧了一記。
“這殺手是閹人。”霍十方依舊是面如沉水,毫無反應。
此語一出,三人皆是一愣,微生逆想到藍游告訴過他何是閹人,此時真切看到心中波濤大起,幾欲作嘔。
“你如何知道。”顧隰也正色起來。
“這二人喉頭發育不全,與一般男子差別極大,必是閹人無疑。”
顧隰點點頭,他自然沒有剝了二人褲子一看究竟的興趣,且十方是不會錯的。
心下一番猜測後,他又看向正溫柔安慰宋言初的微生逆,笑道:“阿逆真是溫柔公子啊。”
宋言初面皮薄,顧隰的話讓他臉上微紅,馬上從微生逆懷裏掙紮出來。微生逆沒有為難,倒是看着宋言初羞澀的面容露出純粹的笑容。
顧隰看着微生居然那麽容易就笑起來,心裏一陣發毛,搭在十方腰上的手抖了一抖。想他認識微生逆以來,除了邪笑就是面癱哪有這樣笑過,不禁搖搖頭心想那謬音怕是成舊人了。
“宋大夫啊,本侯就不跟你争阿逆了,可你的情敵還是很多哦。”他笑盈盈地對宋言初說道,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微生逆。
“侯爺誤會了。”宋言初柳眉微蹙,語氣急切,努力解釋道。
“宋大夫莫要害羞,本侯相信像宋大夫這樣的男子,阿逆的師父看到定會喜歡的。”
“溯回的師父?”宋言初忽略前半句。他初見微生逆時,微生逆就向他提及過他的師父,但是自此之後微生逆從來就沒有提過。
接受到微生逆瞬間冰冷含有威脅的眼神,顧隰知道自己好像過了,便随意敷衍:“有詩雲往事總堪惆悵,前歡休要思量,本侯還有要事,二位請便,阿逆記得想本侯吶~”言罷便輕功一展,摟着霍十方消失了蹤影。
宋言初奇怪地看着玉君侯和那名男子就這樣走了,突然想起酒肆中受傷的衆人,于是便轉身走向那被毀的酒肆,查看醫治衆人的傷勢,一陣鼓弄已是日落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