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他輕笑幾聲,那笑容明朗純淨不摻任何雜質,
“不好玩。”微生逆不在意地回話,眼眸從未離開眼前這個随和若溪水、溫和似冬陽的白衣男子。
“公子本就體寒,莫要如此淋雨,在下是大夫,若公子不介意,請讓在下為公子把脈可好?”男子依舊溫文爾雅,溫潤如玉。
“嗯。”微生逆說着便伸出手腕。
男子搭上微生逆的手腕,眼下雖是春末但也不是很寒涼,但指尖還是傳來冰冷的觸感,他秀眉微蹙,疑惑地擡眼對上微生逆冰寒空靈的瞳眸,溫潤道:“公子體寒,脈象卻是與常人無異。
微生逆不語。
男子也不介意,他不贊同地看看微生逆身上的單衣紅袍,繼續道:“公子還是多加衣裳。”
“你是何人?”微生逆突然将話題扯開,一種心底的沖動。
“在下宋言初,幸會。”對方微微颔首,笑容也加大了幾分。
“宋言初,言随情兮步初陽。”微生逆應聲低吟而出。
宋言初驚訝了幾分,給那溫雅的容顏增了幾分生動活潑,燦若繁星的眼眸盈盈帶笑,如春日的溫暖,顏如玉,他贊賞道:“公子文采出衆。”
微生逆不由自主地深陷與對方純澈的笑容裏,淡淡地言道:“微生逆,字溯回。”
“微生公子,在下身系要事,先行一步。”宋言初優雅有禮地點了點頭,将那素傘交給微生逆繼續道,“下雨還是打傘好。”
“你要去哪裏?”微生逆迅速抓住宋言初的手将他拉回面前,好像黑暗中的一絲燭光将要離去。
宋言初的臉上閃過赧然,他踉跄着離開微生逆的懷抱道:“在下确有急事,有緣可與公子把酒暢談。”
不知為何,微生逆在宋言初面前不敢造次,明明眼前的男子不會武,只是個文弱大夫,可他就是不想傷害,也不想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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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逆目光有些灼熱,他定定地看着宋言初,口氣是不容反抗的堅持:“言初喚我字即可,也不必在下自稱。”
“好,溯回。”宋言初向來随和倒也依了他,也覺眼前這男子頗為孩子氣。
“嗯。”微生逆突然心情大好,破天荒地露出個淡淡的笑容。
“溯回不回家嗎?如今也快入夜了。”宋言初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奇怪的少年,這少年衣着雖只是一襲簡單紅衣,但是做工精細布料昂貴,想來是哪家達官貴人的小公子了。
聽到家人二字微生逆眼眸鋪上一層淡淡的依戀與脆弱,身體周圍被縷縷寒氣包圍。爹娘去世,謬音只是師父,那算他的家人嗎?
“溯回?”宋言初看着沉寂下來的微生逆,心裏居然蕩出些許心疼。
“師父算是家人嗎?”微生逆淡淡地詢問。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定是除父母外最親的人。”宋言初理所當然地回答。
“謬音何止是我最親的人。”微生逆垂下眼簾,輕聲說道。
“溯回很敬愛師父嗎?”宋言初下意識問道
“以前很愛,如今不能愛。”微生逆看着純白無暇的宋言初,對方那和煦溫柔的笑容慢慢掃去他心裏的陰霾。
宋言初驚訝于微生逆的話,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必過慮我說的話。”微生逆眉梢一挑,邪氣地看着宋言初繼續道,“你去哪裏,我跟着你。”
“嗯?”宋言初有些無奈,他道,“你總是随便跟着別人走的嗎?”
“差不多。”微生逆點點頭,說起來這些天他确實是随意跟着一些人到處去,可好像眼前的這個男子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心底有着劇烈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要靠近這個溫暖的男子。
“那好,溯回便跟我回俠叔堂做客如何?”宋言初一向随和之人,落落大方地邀請道。
“嗯。”
微生逆輕哼一聲便催動起輕功,衣擺一搖便掠去無影,徒留那雨絲千萬,梨花那潔白的落英騰空飛起,漫天搖晃,在宋言初周身飄揚起落。
宋言初看了看周圍沒了人影,只剩下梨花在雨中飄零,着實有些空落,這個紅衣少年好生奇怪,可就在他沉思之時,眼前又是一晃紅意。
“我忘了你不會武。”微生逆揮袖掃去周身的梨花。
宋言初突然笑出聲來,他眼中的微生逆不過十八年華,銀白的發絲在微風中缭繞,深淵似的淺灰眼瞳透射人心,獵獵紅衣透出少年的羁狂不馴。
正是這個霸氣非常的紅衣少年讓宋言初寧靜無風的心湖起了一絲漣漪,仿佛一片青葉悄然飄落浮于水面輕輕蕩漾出水紋。
“走罷。”宋言初依舊淡笑着,語氣溫柔,美如玉,靜如蘭。
二人并肩而行,微生逆身上傳來陣陣鈴聲,這讓宋言初很是好奇,這鈴聲動聽悅耳不像是俗物,見此他道:“溯回身上有鈴铛?
“嗯。”微生逆說罷便将腰間的翟琮取下,拿到宋言初眼前輕晃,“言初喜歡我便送給你當定情之物如何?”
“咳咳……不必,君子不奪人所好。”宋言初被微生逆的話嗆到,“我只是好奇罷了。”
微生逆笑笑便将翟琮挂回腰間:“那我們走。”
斜陽灑下,金色的餘晖包裹着并肩遠去的二人,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完美,依舊一汀梨花雨,夾着春色漫天,糾纏着輪回的千萬情絲。
18
【長陵城街】
正是午後暖陽肆意之際,安平街上熱鬧非凡,這些小吃攤的生意也是紅紅火火。
街角一人翩翩玉立,身着價值不菲的銀灰暗紋綢緞,左手拇指上的碧色玉扳指煞是好看,神色傲然不凡,眉宇間有點陰狠的味道。
另一街頭,一人玉扇輕搖,含笑春風,頭發用一玉簪高高挽起,尤顯活潑。裏着白色綢緞,外籠一層淡藍輕紗,讓人眼前一亮。
迎個正着,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皆面露意外之色,然後肩并肩地走向着魚丸攤子。
“這兒的魚丸天下獨絕,好吃的緊。”那執扇男子開口,正是顧隰。
另一人便是左丘衍,他饒有興致地打量了鍋裏的一個個冒出來的小魚丸:“這便是讓你舍棄天香閣的東西?”
“那可不,來,給本侯上兩碗。”
這兩人朝這裏一站,立即吸引了周圍的目光,大家都偷偷摸摸地打量着這兩個貴氣的公子。由于顧隰容貌突出,一雙湖綠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不少人認了出來。但礙于權高位重,沒有人敢靠近分毫。
“看來侯爺在帝都名氣不小。”左丘衍忽然來一句。
“過獎過獎。”
這麽寒碜着這兩人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接着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客人,但都很識趣的無一敢在顧隰和左丘衍那張桌子坐下,因而兩人倒也清靜,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得優哉游哉。
“如何,好吃吧?”顧隰得意非凡,看着左丘衍把一碗吃得幹幹淨淨。
“不愧是倚青看上的美食,可謂帝都一甲。”左丘衍也慢條斯理道,繼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再上一碗。”
顧隰大笑,也道:“再一碗!”同時閉眼凝神,确定無隔牆有耳之險後,緩緩道:“最近如何?”
左丘衍見顧隰主動開口,便知此時是安全的,答道:“和倚青走時差不多。”
“具體說說。”
“二皇姊心有所想,似是在謀劃。三皇兄仍然面上是不思進取,花天酒地實則意欲操控武林。四皇兄面上做全了孝悌忠信,實則與西廠暗中勾結……五皇兄仍然陪伴父皇左右。”他在說最後一句時頓了一下,似乎有種令人說不清的味道,摻了些酸溜溜的東西進去。
顧隰自是聽出來了,不由一哂,敲着筷子:“阿衍你不打算娶妻嗎?”
左丘衍平靜的表情似有一絲裂痕,“倚青果真那麽希望我成親?”
顧隰早就明了左丘衍這份心思,但只是答道:“阿衍若是想達到目的,不得不尋求外戚的援助。”
左丘衍冷笑了三聲,道:“倚青,我說過很多遍,這個沒有必要,只會成為累贅。”
“你的心思本侯還不明白?”顧隰擡起頭來,朝左丘衍一笑,末了還補充道,“不過有你那五皇兄頂着,你也是娶不了妻的。”
“這個我明白。”
左丘颉對左丘飏的愛護非比一般,甚至到了那種可以說是走火入魔的境地。
顧隰咳嗽了兩下道:“我知道你對你父皇感情深厚,不舍得娶妻,這個我懂。”
“知我者,倚青是也。”
這七皇子的心思可謂玲珑剔透,千回百轉,九曲回腸,要說權術計謀,顧隰恐怕還比不上自小在宮中長大的他。
早在開始與他打交道時,顧隰就看出左丘衍對左丘颉的感情絕非父子之間所能容納。左丘衍從小便不得寵愛,從出生起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