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只要活着一切都好。”
“好,我随你。”九夜斂去眼中的悲痛,轉而又變回那個優雅的九夜,“你從來只為謬先生作畫,現在你能為我作一幅嗎?”
微生逆輕點頭,他放下九夜,幹脆地來到臺案便展開宣紙作畫。
九夜支起身體,搖晃着來到微生逆身邊,那滿溢哀傷的眼眸深深地看着面前低頭作畫的微生逆,清風不識趣跑進來卷起二人的衣擺。
微生逆盡得謬音真傳,不管是琴藝還是作畫皆是一絕,很快便将一幅畫作完成:“好了。”
九夜迷茫地看向那幅畫作,畫上是一片雪梅林,漫天的雪花,滿地的白雪堆積。而雪梅開的豔麗無比,在深深地雪梅林中是淡淡的兩個偎依走去的人影,水綠和赤紅。
“是因為我很像先生,你才對我如此柔情,我說的可對?”九夜撫摸着畫上的兩個身影,淚珠如斷線般滑落,他終于問出了這句話,即便自己已經知道答案。
微生逆定定看着那副畫作,他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如何對話,确實九夜有些地方與謬音相似,最是那淡淡的脫俗清傲。
九夜平靜地執起毛筆,在畫作的右上角題字,畫上多了一句詩“若探雪梅寂,只為畫中人”。
“這些年我盡量去模仿先生的舉手投足,取悅于你。”九夜平靜地繼續說道,“我知道先生不在的日子,你會把我當成他的影子……但我不介意,即便是當別人的影子,至少你眼裏會有我。”
“我愛他。”微生逆從來就不打算掩藏自己對謬音的感情。
“拿藥來罷。”九夜突然釋然一笑,發現自己并不害怕忘記這個人,也許遺忘對自己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九夜接過瓷瓶,倒出裏面的藥丸,看着這小小的藥丸竟能讓他遺忘他最愛的人,想想他第一次見到微生逆時,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紅衣少年,如今……
“我是真的愛你。”九夜哀傷地呢喃着,一狠心便将藥丸吞入口中……
微生逆緊緊抱着吃完藥丸陷入昏睡的九夜,飛身來到宸老的住處,将昏睡的九夜和雪梅圖交給宸老,他最後看了一眼九夜姣好的睡顏便轉身離去,身後只剩宸老的嘆氣聲。
微生逆後來從謬音口中知曉九夜已經恢複,可卻沒有親自去見過九夜,只是聽宸老談及九夜蘇醒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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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記起了他中毒前後的所有,但是唯獨忘記了微生逆,只是每天入睡前總會安靜地看着那副雪梅圖,口中總是默念着“若探雪梅寂,只為畫中人……”
次日。
今日是三日之期的最後一日,微生逆、顧隰、霍十方三人一起來到留影閣,一走進留影閣的廳堂便看到謬音在飲茶。
“承,你們來啦。”謬音先看到三人便走道,“既然人齊了,我們走罷。”
一行人來到了昨夜顧隰到過的密林深宮,果然見一群俊美少年在宮前大院中坐着,個個似都懷着心事,惴惴不安。
顧隰一瞥便望見了昨日瞧見的那官家子弟——高翰林士的兒子高奂,後者眉清目秀的,除了有個好皮相就是個沒用的孬種,一看到顧隰便再也忍不住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沖了上來拉扯着顧隰的袖子。
“顧侯爺……顧侯爺……顧侯爺您大恩大德總算來就我了!”還妄想蹭那麽兩下子。
顧隰眼疾手快地閃過一邊去,末了還不解氣地敲了一記腦門:“臭小子!還真跟你爹說的一樣是個窩囊廢啊。”
這高奂淚眼汪汪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死命地磕頭:“侯爺千歲,侯爺千千歲……”
“夠了!”顧隰扶額,“要磕回京城讓你磕個夠。”轉身看見微生逆一行人似笑非笑地看着。
“快叫宸老來看看他,不會被吓傻了吧?”
“腦子沒什麽問題。”謬音冷冷開口。“他該是記得是誰抓了他。”
顧隰轉頭瞪了一眼高奂:“起來!”
高奂便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小心道:“顧侯爺。”
“是誰抓你來的?”
高奂愣了一下,随即道:“一堆人……領頭的是一個老頭……那個老頭!笑起來陰森森的!”
接着便有其他少年随聲附和。
“還有銅牙是不?”顧隰問。
“啊對!特別難看!醜死了!”高奂叫道。
“穿着個小褂襖!褲子簡直是破布!”
“武功擅長用掌,可厲害了!”
聽到這兒,顧隰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個人——西山老鬼李。
那晚西山老鬼李被焚燒殆盡後顧隰便拾了他靈骨回去,接下來又派出皇上的人馬追查西山餘黨去了,想必這個時候應該解決得也差不多了。
接下來的事情便順風順水地做了個了解,備好船只将失蹤的少年們送回去。這案子到這裏似乎就這麽結束了,頗有些虎頭蛇尾的味道。
此案一結,兩人便開始各自收拾,準備出島。
然顧隰仍是心事重重。
西山派在十年前便已被滅門,此次西山老鬼李拼盡全力,甚至不惜練就焚功要向朝廷示威,恐怕不止這麽簡單,但這其中又有何關聯?還有西域那邊又是怎麽回事?
幕後恐怕另有其人。
不過三個月期限也快到了,此案暫且先這麽禀報上去也不成問題。至于這些後面的事兒,以後有的是時間。
而且這個浸月島也大有來頭,恐怕這島中藏着秘密,甚至事關皇上密令。
12
【浸月閣】
夜幕降臨,浸月閣內夜燭升起。
謬音平靜地走進房間,一身單薄的輕袍散發出好聞的清香,發絲不似白日那般嚴謹地用木簪束起而是用發帶随意系上幾縷,頗有幾分不可名狀的幽美,清冷的容顏更是被襯得如夢似幻。
“謬音,這是你自兩年前那晚後第一次踏進這裏。”微生逆托起茶杯随意抿了一口。
謬音側身避開微生逆赤裸的目光,面容有了一絲不自然的微紅,但是很快便恢複平常,他平靜道:“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失蹤案已經解決,明日便回閑池。”
“你又要回去嗎?”微生逆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下,看得出謬音的躲避,語調中也有了怒意。
已是月到中天,謬音淡淡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便作勢要走。
微生逆迅速拽住謬音的手腕,欲言又止,最終道:“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謬音一愣,随即推下微生逆的手:“我是你師父。”
“師父又如何!”看到謬音推開自己的手,微生逆忍了兩年再也忍不住地大聲吼道,“兩年前的那晚你……”
“閉嘴!”謬音惱怒地快速打斷微生逆的話語,他恢複了幾分心緒道,“休得再提那晚,我忘記了,你也忘了罷。”
“荒謬!我要你這輩子都記住!!”微生逆一股惱火,直接将謬音拽到懷裏,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扣住對方的腰身,毫不猶豫地吻上那水潤的雙唇。
意料之中懷裏的人并不安分,微生逆毫不客氣地撬開那牙關便伸進去掃掠,懷裏的人如玉泉甘露,每一寸肌膚都散發着致命的誘惑與深刻的情動。
謬音微微凝眉,掌上發力直接拍到微生逆肩上,而微生逆頓了一下依舊不放,深情地吻着,見此謬音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任由對方索要。
良久微生逆放開那被吮吸深吻得紅腫的粉唇,急切地将吻下移到光滑誘人頸下,細細地啃咬那精致的鎖骨,情到濃時他直接将謬音橫抱起來走進內室。
謬音被吻得暈眩不已,觸及床榻他渾身一震,瞬間清醒了不少,剛欲起身便被微生逆牢牢壓在身下。
“知道我為何對九夜如此特殊嗎?”微生逆深深地看着身下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從十四歲到如今這份被壓抑得絕望的愛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九夜最像你,但是他終究不是你,所以我從未碰過他。”微生逆溫柔地看着謬音自說自話,輕輕解開那人兒唯一的薄衣,碎雪般白皙的肌膚觸及空氣輕顫了幾分。
“那又如何。”謬音別過頭去淡淡地說道,不易察覺的一絲艱難痛苦夾雜着異樣的愛戀滑過,很快又是一副冷漠清傲之姿。
“兩年前那晚我就能感覺到你對我也有情。”微生逆倔強地看着謬音,眼神堅定不移,“若非對我有情,怎會與我行房。”
“你點我穴,封我內力,你覺得我能反抗?”謬音冷冰冰地說道。
“能,你是謬音不是別人。”微生逆堅定地說道。
“承,我是你師父,是你父親的結拜兄弟……”謬音疲憊地看着微生逆,無可奈何。
“你永遠都是這樣,讓我看不懂你的心。”微生逆吻着謬音的眼眸,“四年了,我愛你,惜你,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