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案的看法。”
兩人閑談着到了鶴章殿,殿內侍衛傳報之後兩人便徑直走向禦書房。
書房內的前廳站着一個年過天命的太監,但看得出身體還是硬朗。那便是跟随皇帝左丘颉多年的東廠總管常廣,據說修煉已久,武功深不可測,顧隰對他也是三分敬意。
“見過五皇子,見過侯爺,陛下剛到禦書房。”
兩人答應了便走進去,禦書房格調大方優雅,牆上挂着名手的字畫,一路愈走愈深,讓人不自覺地放輕步子,随之一股淡淡的藥香飄來,想必皇帝是剛用完藥。
廊閣一轉忽而就到了內廳,只見一人負手而立,背對着兩人,龍袍華貴及地,身形修長,一頭黑絲竟是天然的微卷,随意散開,只用一精致的龍冠束起幾縷,平添了幾分妩媚之色。
當今皇帝名左丘颉,在位二十又一年。
“孩兒參見父皇。”
“臣參見陛下。”
那人不急着回頭,只道:“起來吧,無須行此大禮,賜坐。”聲音慵懶帶有感風寒後的鼻音。
兩人起身也不多言語,左丘飏在早已布置的檀木椅上坐下。而顧隰順勢微微作揖,開門見山道:“臣愚鈍,竊以為陛下此次召臣進宮應是為了那鬧得沸沸揚揚的少年失蹤案。”
左丘颉把玩了閣臺上的墨寶一會兒,終于回過頭來看兩人。
或許是風寒未愈,臉色略顯病态的蒼白,但見一雙鳳眼微翹,嘴角似笑非笑,神态倨傲,臉尖而略瘦削,鼻翼細長,整個輪廓竟帶有西域人的影子。此刻眉目流轉,顯出萬種風情來,乍一看讓人覺得不過二十來的年紀,事實上已将近不惑。
“父皇,”五皇子起身開口,神色略為擔憂,“服藥後身體可好些了?”
左丘颉神色放緩,笑着柔聲道:“朕好多了。”言罷而後轉向顧隰正色道:“倚青,朕今日召你來正是希望能查出這一案件的幕後元兇。”
“皇上所言極是。據臣了解此案手法詭秘,作案時竟無驚動旁人,可謂神不知鬼不覺,非常人所為。”顧隰眉頭緊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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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可否詳述如何個詭秘法呢?”左丘飏好奇道。
“失蹤的少年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而且時間之短,通常是轉身的功夫便沒了人影。而且失蹤的少年皆眉清目秀,姿色可觀,由此大可猜到元兇的意圖。”
“意圖倒不是要害。”左丘颉撩了一下額前青絲,然後看向左丘飏,“飏兒可知朕這話何意?”
“兒臣愚鈍,不知所想是否得當。”五皇子略微思索後道。
“但說無妨。”
“兒臣以為,此人武功高強,且從行事和規制來看,不為單而為群。此态勢日後必對朝廷構成威脅,若不趁早鏟除必為大患,故父皇急召侯爺進宮應是希望侯爺鼎力相助,斬除後患。”
左丘颉嘴角微翹,但并不發話,只是看向顧隰:“倚青可有何看法?”
“五皇子不愧天資聰穎,正說着要害之處。”
“侯爺過獎。”左丘飏颔首。
“哈哈哈,好!”左丘颉龍顏大悅,“玉君侯上前聽令。”
“臣在。”顧隰跪下,面上則帶着笑意。
“朕命你三個月之內将元兇捉拿,以安定百姓,穩定朝綱!”
“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三月之內未捉回真兇,全憑皇上處置!”
左丘颉大笑起身,走向顧隰:“好個玉君侯,起來吧,朕相信沒看錯人。”
顧隰緩緩站起,凝神看着左丘颉,仍是笑得潇然:“陛下之事即臣之事,還望陛下保重龍體,早日退了風寒。”
“倚青,”左丘颉聲音放緩,“朕自會處理好朝中之事,你只需全力完成此案便是給朕最好的交代了。”
“臣遵旨。”
“好。”左丘颉言畢轉向已起身的左丘飏道:“飏兒,陪為父去禦花園逛逛吧,順便也要看看你這幾天的功課如何。”
左丘飏答應了一聲便走近關切道:“父皇身體未愈,可需兒臣攙扶?”
左丘颉雙唇微抿,舒然道:“好。”
“那麽臣先告退。”顧隰見此便欲離去。
“慢。”左丘颉忽然擡手。
“陛下還有何吩咐?”
左丘颉眼神一閃淩厲,傾身向前湊近顧隰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前朝那件事……”
顧隰立即心領神會,笑道:“請陛下放心,臣自當妥善處理陛下所派的所有任務,必不會顧此失彼。”
“去吧。”言罷擺手屏退。
顧隰離開禦書房後箭步如飛,不多時便出了宮門,駕着無痕匆匆離去。他稍回頭往了一眼皇宮,似是憶起往事,若有所思。
【長陵城】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且此案十分詭秘,必然是武功高手所為,若此次案件是意圖向朝廷挑釁,那威脅可不小。但一想到捉的都是容貌俊秀的少年,便讓顧隰哭笑不得,雖然他自己也喜好男風且人盡皆知,但不至于大規模圈養美男子在府中作樂。
他翻閱了近些日子的案件和京城出入人馬記錄,不難發現有許多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進出,想必此次失蹤案驚動了武林各大門派。
他這兩年來為皇上辦事在江湖上行走不少,也算得上走遍四方,在武林中還赫赫有名,對各個門派了如指掌。說到武林人士最喜去的會聚場所,便是城西的天香樓,他算計着大概這幾天這幫江湖人就會聚天香樓,便決心一探。
這樣想着便回到了府中。
此府是在他入仕不久後皇帝賞賜的,裝潢見不得多麽奢華,但簡樸中盡顯高貴雅致,用材皆是上等,算上來實際花銷也是不少,門匾上赫然刻着顧府二字。
顧隰不喜府中太多仆從,但一旦挑選必是親自斟酌,謹防外人眼線,故府上的人皆手腳利索,且都是他的心腹。
在府中用完膳後品上一口碧螺春,顧隰緩步到後院,望了望澄澈藍天,唇邊輕輕回轉,圓潤的鳴音悠悠傳出,如鳥雀呼朋引伴的啼叫。
片刻,在府邸後院的藍天一角有一只雄鷹飛出,黑色羽翼驕勁有力,拍打翅膀的聲音沉穩如磐,盤旋數下後忽而停在顧隰肩上。
顧隰輕輕将鷹托下置于掌上,撫順鷹背上的羽翼,那鷹也享受般的眯起眼。
這鷹名喚來兮,是顧隰出山時師父贈予的寶物,頗具靈性,竟能知曉人話。此鷹之父則名喚歸去,與之相襯,如今侍于顧隰師父,跟随同歸隐。
顧隰從衣袖中摸索出一封書信,捆紮好系在鷹爪上,還頗具情趣地紮了個蝴蝶結,末了洋洋自得地拍了拍鷹背道:“來兮乖,将本侯爺這封信送與七皇子那頭去。”
來兮眨巴了下眉目,似是明白,便撲騰了翅膀飛去了。
顧隰望着來兮飛遠,口中笑着喃喃道:“可惜啊……看來本侯近來是陪不得七殿下玩兒了……”而後神色一正,緩緩打了個響指道:“十方。”
少頃,一身着墨黑勁裝的男子從房頂上飄然而下,無聲無息,直直在顧隰面前跪下,雙手抱拳恭敬道:“侯爺有何吩咐。”
此人名喚霍十方,是兩年前顧隰向無花門門主讨來的一個手下。
話說江湖上有兩個門派行蹤詭秘,一個釋月樓,另一個便是無花門。
據說無花門中的人不但武功形如鬼魅,且個個都是無情無心的怪物,如樹不開花的空落般,無花門的人心無他物,只忠于人主,下手狠辣,因常常晝伏夜出,故能見識其真面目的鮮有人在。且這個無花門在武林中也是極為神秘,極少參與武林紛争,皆是來無影去無蹤,幾乎成了傳說中的門派。
他因兩年前接受密旨去西域,機緣巧合結識了無花門門主并掙得一個人情,憑着其自來熟及死纏爛打的本事和無花門門主混了兩個月後終于挖到了一個手下,也算是難能可貴。
霍十方大約二十出頭,容貌清癯,但一雙眼睛如死人般不動分厘,陰恻恻的面容毫無血色,一頭未束的青絲短而及肩,看上去極其柔順。腰飾一把貼身長劍——莫看此劍平平,在此人手裏則能掀起腥風血雨。他身形精瘦但指節尤為突出,一看便知曾手刃數人,殺人成魔。
“近些日子去天香樓附近打探打探,看看那幫江湖老頑固何時候會聚,一有情況馬上禀報。”
“屬下聽命。”冰冷的聲線不帶任何情緒。
眼看着人就要擡腳飄走,顧隰忽玩心大起,忙道: “十方!”
對方聽後立即又直挺挺的跪下來道:“侯爺還有何吩咐。”
“據說你們無花門的規矩是都要穿着這一身黑麽?”
“門主親自規定,不許穿其他色的衣裳。”
想到那門主也是一身黑,顧隰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