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蓄意謀殺小白兔
徐雅潔暗中有了一些些猜測,不明說出來,繼續聽她們說話。
顧羨溪坐下來休息,溫斂和徐雅潔的一番話仿佛給她開啓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初初一陣驚訝過後,倒沒覺得什麽了,沉思了一會兒道:“并不會覺得惡心。”
她搖了搖頭接着說道:“都是愛情吧,有什麽好惡心的。只是他們愛的人是和他們同樣的性別而已。”
溫斂在一旁附和道:“也是。男女都是人,男男或者女女也是人,既然男女能在一起,那麽男男,女女為什麽不能相愛呢?”有意打開顧羨溪的見識。
顧羨溪眉頭一皺,“女女?”
“既然男的可以和男的在一起。”徐雅潔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撈起溫斂帶來一包薯片就撕開口子,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那女生自然也可以在一起啊,那叫百合了。”
“哦。”顧羨溪恍然大悟,突然反問溫斂道,“學妹,你覺得他們惡心?”
溫斂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裏去,猛地回神來,“嗯?”斟酌了一下否認道,“不,只是網上很多人說他們惡心,我并不覺得。”
顧羨溪覺得自己有些孤落寡聞了,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哦,我等有空了好好研究研究。”溫斂和徐雅潔的話,讓她頓時生出好奇心。
大一下學期來臨,上過幾節藥理課後,藥理老師就給溫斂她們班級安排了實驗課。當班委在溫斂她們的班群裏宣布了這個消息,并給出了課題之後,一整個班都炸開鍋,驚訝的聲音一條接着一條。
當初上解剖的時候,即使有實驗課,她們也沒有自己動手的機會。不是拿着一套真實的人骨在桌上摸一個個标志,就跟着老師去标本室看看泡在福爾馬林裏面的那些或泛白或泛黃的人體器官。
最靠近屍體的時候,就是在長桌上擺放着一整具标本,讓她們認肌肉。如果不怕髒的還可以親手動手摸摸…
而這次她們面對的是真正的活物,一只活奔亂跳的兔子!每個人都要動手,再也不是只看看就可以了。
得到消息之後,有些人害怕,有些人恐懼,有些人興奮激動,每個人的反應都各有不同的,而溫斂呢?
班委宣布的時候,溫斂并沒有注意到班群裏。由高靜琪看見轉達了之後,她才知道,心潮澎湃的差一點就蹦起來,不停的追問高靜琪道:“什麽時候要實驗課?”
高靜琪回想了一下:“大概是這周的星期三吧,也就是過兩天的藥理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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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斂興沖沖的從櫃子裏翻出白大褂,展開抖一抖。說起來她也有一個多月沒穿過這件白大褂了,自從上學期最後的一節實驗課結束之後,她洗幹淨收起來就再也沒拿出來過。
她把白大褂穿上,整理好,左右欣賞了一下,還是這麽整潔一點皺褶都沒有。雖然這件白大褂已經穿了好幾次,但是除了第一次穿上時之外再沒有比這次的心情來得激動的。
溫斂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做什麽,又把白大褂脫了下來,整齊的疊起來。還有一點不相信這次真的要做*實驗了,再三求證道:“這次的實驗對象真是兔子嗎?”
高靜琪被她問的都有些不耐煩了,點點頭道:“對。”
“要動刀子嗎?”
高靜琪手裏就拿着一份實驗要求,浏覽了一番道:“沒有吧。”
溫斂聞言有一些失望,但是依然是激動,只要能動手做實驗就好。
藥理實驗課那一天,溫斂一大早就從被窩裏爬起來,等林雪慧她們陸續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整裝待發準備去晨跑然後吃飯。
這學期開始起,她就有了早起晨跑的習慣,鍛煉身體強健體魄遇到醫鬧跑的快。
她們的藥理老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可能是每天晚上睡前都沒有把頭發弄好,所以腦後的頭發總是翹起來一撮,被高靜琪她們在私底下笑了好久。
在他還在講解實驗的時候,溫斂心兒突突的,有些緊張有些激動,又幾乎是亢奮,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
每一個小組都是六個人,溫斂她們一個寝室的人都在一起,還有兩個其他寝室的人。高靜琪坐在她的身邊,犯困的打了一個哈欠,見到溫斂那麽不安分問道:“溫斂,你在找什麽?”
溫斂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她,道:“兔子。”說着兩只手的手指還比成v字,搖了搖。
“你不認真的聽老師講嗎?萬一不會做這麽辦。”
溫斂為了這次實驗精心準備了好久,實驗過程看了十幾遍,差不多都可以背下來了,自信滿滿的說道:“那些我都已經會做了。”
老師講完了之後,就讓他們出實驗室抓兔子開始實驗。溫斂跟随着大部隊在兔籠裏抓了一只最活潑的兔子回來。雖然與想象中的兔子髒還臭,但是她依舊是歡天喜地的。
按照着要求,溫斂她們給兔子注射了有機磷,等兔子出現了藥物反應,再給它注射兩種解藥,分別記錄兔子的反應和反應的時間。
因為給兔子注射藥物的時候,要通過它耳朵邊的靜脈注射。這需要技術和膽量,其他幾個人都不敢下手或者是注射不好。溫斂只好讓林雪慧安撫着兔子,自己動手。
等兔子徹底恢複了正常之後,她們原以為實驗就這樣結束了。
老師突然說道:“你們弄好了,就給兔子注射空氣吧。”
前一刻實驗室內還充滿了争辯聲,在他說完之後空氣頓時都凝住了。學生都停住了吵鬧,一雙雙眼睛全看向了他。藥理老師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場景,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動作快一點啊,弄完了就可以去吃飯了。”
“老師,它這不是好好的嗎?幹嘛要給它們注射空氣。”問的人表情有些憤憤,他們都知道注射空氣之後是怎麽樣的結果。都是剛大一的學生,手上不曾斷過什麽小動物的生命,完全接受不了。
“我沒有和你們說過嗎?”老師手裏拿着話筒說道:“這有機磷只要打進去,即使你們注射了解藥,等到晚上你們走了之後,它們一樣會死,死的還會很痛苦。為了它們不那麽痛苦的離去,你們還是快點注射空氣吧。”說完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上實驗課之前,老師根本沒有和他們說過這最後一步,不然溫斂也不會那麽激動了。
大家都沉默了下去,轉過身子,不在看着老師而是看着兔子,眼中染上了憐憫。他們親手救活的兔子,現在又要讓他們親手送它安眠…任誰都不忍輕易下手。像高靜琪這樣感性的人,早就悄悄紅了眼眶。
其實就算他說了,該做的還是要做,一點辦法都沒有…
溫斂聽到要注射空氣的那一刻,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林雪慧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拍拍她的肩膀勸道:“溫斂,你快點打吧,給兔子減少痛苦。”
溫斂調整了一下自己,點點頭,既然是她開始的就由她結尾吧。抽了一管空氣,捏好兔子的耳朵,正要紮下去,高靜琪坐在椅子上嘟嘟囔囔的念道:“小兔兔那麽可愛,我們卻要給它打空氣…”
溫斂又冒出了不忍心,拿着注射器的手都有些抖。索性直起腰來,把注射器交到林雪慧的手上說道:“你來吧。”自己則選擇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扭頭不去看她們注射。
注射器剛到林雪慧的手上,就被一旁一直躍躍欲試的洪曼文搶了過去:“讓我試試。”現在這一管空氣就像燙手的山芋一樣,人人避之不及。既然她樂意就讓她來吧,林雪慧也無意與她争,帶着高靜琪也坐到了一邊去。
洪曼文試了老半天還是找不準兔子的靜脈,反倒把兔子的耳朵弄得都是血。另兩個組員看不下了,一邊幫兔子擦着血一邊道;“曼文,你還是別試了。”
洪曼文不願服輸,硬着嘴說道:“我可以的。”又紮了好幾針。
高靜琪聽到她們的談話轉身一看,急急忙忙的呼喚溫斂道:“溫斂,你快點過來,兔子流了好多血。”
溫斂沒有扭頭,咬了咬牙,站起來,道:“還是我來吧。”
洪曼文心裏很是不服氣,但是她确實不行,只能老老實實的把注射器交給了溫斂。
你聽過兔子的叫聲嗎?我聽過,慘叫聲。
這是溫斂內心真實的獨白。別組的兔子注射空氣之後,都是安安靜靜的躺在桌上死去。
而溫斂她們這只,剛注射完,三唇瓣裏發出有些尖銳的凄慘叫聲,後腿猛得一蹬,直接從兔籠裏躍了出來,一頭往桌子下紮去,顱骨撞擊地面的聲音尤為大聲。
把當場的幾個人都吓傻了,特別是手上拿着注射器的溫斂,面無人色。
最活潑的,也是最慘的。
在實驗結束後的幾個小時裏,兔子的慘叫聲還一直萦繞在溫斂的耳邊,她總覺得身上還殘留着兔子味道。特意去洗了一個澡,還是有,溫斂就知道那是心理上的存在了。
她陷入了無限自責中,畢竟兔子是死在她手上的。如果沒有她的那一針,兔子就不會死的那麽慘烈,在別人的手上也許它會很安靜的去。
傍晚,她在跑道上一圈一圈走着,走了良久,還是無法揮散郁結在心裏的愧疚。即使她知道兔子已經死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再自責也是無用的。
她一臉愁雲慘淡的樣子,擡起頭來對着平時最喜歡拍的夕陽也失去了興趣。正當她要陷入更深的困局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後面牽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