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9)
”
蔣晨點頭。夏季裏,濃密的綠蔭和草木遮蓋了穹頂,和城市完全不同的氛圍,沒有煩悶和燥熱,連空氣都是清新的。
婚禮的場地裝飾了各色的花朵,白色的椅子擺成了兩排,中間是新娘要走的紅毯,來往的人員都在忙着手中的工作,看見他們的林靜從人群中走了過來,象征性的跟兩個人擁抱了一下。
“媽媽”
“真乖”林靜撫摸着他的腦袋,幾個月不見,這個孩子似乎又變得不大一樣了,是因為個子又長高了嗎?怎麽看着好像多了一點風情的味道。
蔣正北問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有工作人員會布置,我只是想見見小晨而已,感覺這裏如何?”
蔣晨如實答道,“很漂亮”
“那願意留在這裏陪媽媽住一段時間嗎?”
蔣晨搖頭,“參加完繪畫大賽我就要回去了,學校還在補課”
“你要是想媽媽随時可以給你辦留學”
“我在國內很好”
林靜見自己依舊講不過他,只好作罷,她可不想現在再給蔣晨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這樣也好,如果想來玩了就給媽媽打電話”
“好”
第二天就是婚禮的正式日子。
會場裏擠滿了來往的男男女女,林靜和查爾在醫學界的聲望都不算小,來的人大多是醫學界的人,甚至還有些有過來往的達官顯貴,兩個人能結婚在外人看來幾乎都算是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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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穿着白色的婚紗,微笑着打量着同樣穿着白色西裝的蔣晨,“小晨,你願意送媽媽過去嗎?”
“這……可以嗎?”這種事情不都是新娘的爸爸做的嗎?
“媽媽現在的親人只有你了,如果你不願意,媽媽可能就要自己走過去”
想起林靜曾經說過的,當年為了生下自己她和家裏徹底斷絕了聯系,如今她要出嫁,自己就真的是唯一的親人了,望着林靜期待的目光,蔣晨點了點頭。他也希望林靜可以幸福,這樣,至少自己不會為此而感到內疚。
熟悉的婚禮進行曲響起,林靜挽着蔣晨的臂彎笑的開心,在講她交付到查爾的手上的時候林靜轉身在他的側臉上吻了一下,“謝謝你小晨,媽媽很開心”
查爾也笑着揉揉他的腦袋,“不能成為一家人真的有點可惜,我要是有這麽漂亮的兒子一定會很驕傲的”
蔣晨笑了笑,也許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真的會幸福,但是前提是,他不曾遇見過蔣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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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集體不留言是腫麽回事……難道這些ID都是一個人裝的?!
☆、48
看着前面的人交換戒指許下盟約然後相互親吻,蔣晨轉身去尋找蔣正北的身影。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終于發現坐在角落一身黑色西裝的蔣正北,手裏還舉着一杯香槟,微笑着沖他示意,蔣晨立刻走了過去。
“爸爸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說到底,蔣正北在這場婚禮裏的定位是比較尴尬的,只是他和林靜似乎都不怎麽在意這些,甚至在朋友們問起來的時候她還會毫無顧忌地說道,這是我兒子的爸爸。接下來蔣晨就不可避免的收到了對方打量的眼光。
蔣正北圈住蔣晨的腰将他拉近自己的懷裏,眼睛卻一直直視着前方,蔣晨害怕被別人看出什麽不對,僵硬的挺直了背,“爸爸?”
聽到蔣晨叫自己,蔣正北的神經還是有些緊繃,想到剛才他們三個人其樂融融的溫情畫面,蔣正北就控制不住自己狂亂跳動的心髒。沒人知道,他有多怕失去蔣晨,随着他一點點的長大,蔣正北越來越害怕哪天他說累了,說怕了,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儀式結束的一刻,場上滿是祝福的掌聲,蔣晨望着前面微笑的林靜,也回握住蔣正北的手,“爸爸,我們也會幸福的,對嗎?”
蔣正北回頭看他,鋒利的眼神一瞬間化成迷人的微笑,“當然”
“查爾先生看起來是個好人,希望他能夠好好對待媽媽,她也受太多苦了”
蔣正北垂眸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對不起”
“啊?”
“這些都是爸爸年輕的時候犯的錯”
蔣晨摩挲着拉着自己手的蔣正北的手,笑着搖頭,“看,我已經幫爸爸給媽媽找到幸福了,所以不要自責,媽媽以後都會很好的”
蔣正北在心裏感嘆了一番,蔣晨懂事的速度總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很多,攬住他的肩膀,蔣正北在他的耳邊親了一下,蔣晨一僵,迅速向周圍看去,“爸爸你做什麽?!”
“國外的禮節有時候也不壞”至少他能像現在這樣在人群中光明正大的親吻蔣晨。
蔣晨耳邊紅紅的,直到回去,一路都低着頭。
自從發生了在大廳被不知名的法國男人輕薄事件,蔣晨出行蔣正北都會陪着,離比賽的時間還有不到十天,趁這段時間蔣正北帶着蔣晨在巴黎随意地走動着。
不愧是藝術之都,這裏的确有着蔣晨從沒見過的風景,甚至在路邊賣藝的藝人都像是打扮古怪的行為藝術家。文明的開化讓蔣晨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在廣場中間,同性情侶手牽着手約會,像随處可見的異性情侶一樣不會收到路人古怪的打量眼光。
蔣正北伸手拉住他,上挑的眼睛帶着暇蹙的笑意,意有所指地望向蔣晨剛才發呆的地方,“在看什麽?”
“沒什麽……”
蔣正北挑起他的下巴,逼近他,“沒什麽?眼睛都看直了,那個人比爸爸帥嗎?”
“什、什麽……不是……”
“哦?你的意思還是爸爸比較帥?是嗎?”
蔣晨被蔣正北制住了下巴,不得不直視着他,男人的眼神滿滿地侵略性,好像只要他搖頭下一刻就會被對方摧毀,蔣晨紅着臉說道,“在我心裏爸爸是最帥的”
蔣正北眯起眼睛笑起來,“回答正确。爸爸要給你獎勵了。”
然後就在蔣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男人緊緊地扣在懷裏,被挑起的下巴向上迎上男人的唇,蔣晨微微掙紮了一下就被男人掐住腰間癱軟了下去。
四唇相接,蔣正北連舌頭都毫無顧忌的伸了進來,啧啧的水聲激得蔣晨一瞬間紅了臉。思緒漸漸游離,蔣晨習慣性地圈住蔣正北的脖子,卻被周圍此起彼伏的口哨聲猛地拉回了現實。
自己居然在大街上和爸爸KISS!
而一旁的蔣正北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麽,拭去他嘴角的唾液,将他的棒球帽扣回頭上,擁着蔣晨繼續向前走去。
“爸爸,他們在說什麽?”感覺到周圍的人依舊在談論他們,只是聽不懂對方的話,蔣晨顯得有些焦急。
“你在乎他們說什麽?”
蔣晨想了想,似乎別人說什麽也沒什麽意義,就像柯天不懂他的幸福感一樣,這些外國人又如何知道他們的感情,搖搖頭,蔣晨回答道,“好像也不沒什麽值得在乎的”
蔣正北微微一笑,“他們是在誇我們”
“是嗎?”
“是啊,說我們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蔣晨害羞的笑起來。有時候別人的想法真的不那麽重要,我們永遠可以只聽到我們想要去聽到的東西。
玩了一個禮拜,蔣晨也漸漸收了心,比賽臨近他沒了別的心思,給楊教授打了幾次電話,對方都只是随意說了幾句讓他加油的話,蔣晨有些緊張,國際性的比賽他從來沒有參加過,而這次老師卻讓他一個人來了。
“別害怕,你還有爸爸”
蔣晨窩進蔣正北的懷裏圈住他的腰撒嬌,“爸爸,我緊張”
“緊張什麽?”
“我怕……不能得獎”
蔣正北平靜的說道,“小晨,你畫畫是為了得獎嗎?”
他當然不是為了得獎,而是想要向世人展示自己一直想要表達卻被壓抑着的東西。自己對爸爸的愛,自己渴望的能和爸爸在人前拉手親吻,短短的幾天,在這個奇妙的國家似乎都毫無障礙的實現了。
蔣晨微笑,自己想要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得獎,結果卻在得知能參賽的時候一直陷阱得獎的怪圈裏。不管別人認可不認可,他想做的已經做到了,他想表達的也已經表達了。
看他表情漸漸變得輕松,蔣正北揉揉他的頭發,“想通了?”
“嗯”蔣晨擡頭在蔣正北的唇上親吻了一下,“謝謝爸爸”
“看來爸爸終于把你教會了”
蔣晨臉頰紅紅的,圈住蔣正北的脖子慢慢将人拉向自己。
畫賽當天,蔣晨早早的就跟着蔣正北來到了場館,參賽者來自世界各地,蔣晨在這裏聽到了各式各樣的語言,讓他的腦袋越發的大。
“寶貝兒,緊張了?”
“不是,我只是想去趟洗手間”不是緊張是什麽,但是蔣正北并不是戳破他小小的謊言,示意他快去快回。
雖然都是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參賽選手,但是看着大家都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蔣晨還是不免有些緊張,用冷水沖了把臉,蔣晨默默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hi,cute boy~”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瞬間打破了蔣晨剛剛平複的心跳。
“excuse me,I……”
對方是典型的歐洲人體格,穿着打扮極其随意,吊兒郎當的模樣總讓蔣晨聯想到一些游手好閑的社會人士,往旁邊躲了躲,對方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用蹩腳的中文說道,“你是蔣晨吧”
“你認識我?”
對方咧嘴一笑,露出左邊小小的虎牙,“我們見過的”
見蔣晨疑惑,對方又解釋道,“在XX酒店的大廳”
在酒店大廳你,蔣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個親了自己手的男人,“你是那個黑西裝……”
對方興奮地點頭,“謝天謝地你還記得我,真是太榮幸了”
“你會說中文?你的衣服……”上次還西裝革履的人,今天為什麽突然變成了這樣的裝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刮掉了胡子的原因,蔣晨覺得這次對方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抱歉,讓你看到我上次的模樣實在是太失禮了。很榮幸認識你,我叫蓋斯”
“你好,我叫蔣晨”回握住對方伸過來的手,什麽叫上次的模樣太失禮了,現在這樣才是失禮吧。
“我看過你的畫,對你的印象很深刻”
“謝謝”
蓋斯臉上還帶着調皮的笑容,“你今天也是來比賽的?”
“是的”
“哦~”對方的語調突然變得失落起來,“想不到你也會來參加這種沒有意義的比賽,這裏淨是些追名逐利的家夥,你可不适合這裏”
“我老師替我報了名,而且我也覺得只是畫畫的話,在哪裏都一樣,作品就是要展示給別人的”
蓋斯睜大了眼睛,猛地又環住蔣晨的脖子,“好像至理名言,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那你呢,既然不喜歡,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我當然是來看你的!”蓋斯毫不避諱的說道,“無論你的畫還是你的人都讓我覺得着迷,你就像我心中的天使一樣”
第一次見到這樣直白的表達方式,蔣晨有些吃不消,除了蔣正北之外他不習慣和任何人這樣親昵的走在一起,可是蓋斯幾乎高出他一個頭,擁着他向前走的力氣完全讓蔣晨無法抗拒,而且,對方的自來熟實在是讓蔣晨有些束手無策。
“那個,你能先松開我嗎?”眼神示意對方松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但是蓋斯揚着笑臉,一副聽不懂的模樣。
“抱歉我的中文不是很好,不明白你剛才的意思”
“……”
上次爸爸可是明白的說了讓自己不要接觸這個人,看來他當時一定也說了什麽過分的話才會讓爸爸瞬間就變了臉,不過看他現在又一臉毫無心機的模樣,蔣晨嘆了一口氣,還是要在被爸爸看到之前擺脫他比較好。
“小晨,你在做什麽?”
“爸爸?!”
原本還在擔心蔣晨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的蔣正北,一出大廳居然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摟着他的人,眼底瞬間燃起了怒火,臉色卻變得格外冰冷。
蔣晨自然看出他生氣了,忙擺脫了蓋斯的手,快步跑到蔣正北跟前,“爸爸,他是上次在酒店大廳的那個人”
“爸爸?!”蓋斯也愣住了,“他不是你的top嗎?”
這一股洶洶的被侵犯領地的野獸氣息,是一個爸爸應該對兒子的态度?
蔣正北面無表情地忽視了蓋斯的話,直視着蔣晨說道,“跟我進去”
蔣晨皺眉回頭看了蓋斯一眼,對方卻笑着指了指他的衣兜,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果然,蔣晨從自己的口袋裏找到了一張名片,純白色的卡片上只寫了名字和一串電話,蓋斯`塞澤爾,有點熟悉的名字。
“爸爸?”電話還沒來得急看卡片就被蔣正北抽走扔進了垃圾筐裏。
“不是讓你不要和那些人來往嗎”
“是他一路跟着我”
蔣正北扭頭冰冷的眼神望着他,“不是知道我會吃醋嗎?”
“嗯?”
蔣正北卻扭過頭去再沒說話,蔣晨卻忍不住偷笑起來。
參賽的作品是在上月就已經遞出了,再彙總到比賽當天逐個展出,蔣晨望着周圍的人,他們中大部分比自己的年齡還要小。
前排是評委,後面坐着的是記者、觀衆和富商,他們等待購買最新的作品,又或者想利用哪位畫家再大賺一筆,楊老師說的沒錯,有時候藝術不得不為了生存而彎腰,他應該慶幸蔣正北給了他足夠寬裕的物質條件。
“下面将要展出的是來自中國的作者蔣晨的畫作,名字叫做《one way》”
蔣晨的心跳随着主持人的動作越發的想要鼓出胸口一樣,他條件反射地抓住身邊人的手,蔣正北看他的模樣,終于還是不忍心的回握住他。
作品被慢慢展現出來,單純黑白的色調勾勒出一個英俊的天神和一個微笑的孩子,在他們的身後只有一條路,這條路向無限遠處延展開來,臺下的人都瞬間沉默起來,不知道誰的聲音不大不小的說了一句,“這幅畫太像《天堂》了”
議論的聲音立刻就炸開了鍋。
“如果沒有借鑒《天堂》,這幅畫簡直就是名作,這個孩子就是個天才了”
“用色雖然不同,但是構圖上太相似了,說沒有模仿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雖然不部分人的話蔣晨聽不懂,但是他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一些能辨識出的聲音,蔣晨腦袋裏嗡嗡的,《天堂之路》?他确實聽說過這幅作品,但是他從沒看過那幅畫,更不要說模仿。那副作品在三年前紅極一時,當時作者只有二十歲,是被人稱為天才畫家的——蓋斯`塞澤爾!
天吶,蓋斯,那個人居然是《天堂》的作者?!
臺下的聲音越來越大,主持人向蔣晨發問,“請作者來解釋一下吧,這幅畫是在什麽環境下創作的?為了表達什麽?和《天堂之路》的不同在哪裏?”
蔣正北皺眉,周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這個主持人的問題完全就是在套蔣晨的話。
“我沒有抄襲,這是我自己的作品!”
“那你怎麽解釋這幅畫和《天堂之路》如此雷同”
“我并沒有看過《天堂之路》這幅畫”
主持人古怪的笑了一下,“哦,或者我們的工作人員可以幫助我們的小畫家看看《天堂之路》這幅畫究竟長什麽樣子”
臺下有人發笑起來,工作人員很快将大屏幕調到了那幅畫上,蔣晨這下徹底呆住了,沒錯,構圖乍一看太像了,只不過《天堂之路》裏只有一個孤單的小天神,和他的畫裏積極的愛意相比,《天堂之路》就是徹頭徹尾的寂寞。
“我們的小畫家有什麽要解釋的?”
終于受不了對方這樣奚落蔣晨,蔣正北猛地站起來就要拉着蔣晨出去,蔣晨卻沒有動,“爸爸,我沒有抄襲”
“我知道”
“我可以解釋給他們聽”
蔣晨的眼神突然堅定起來,這是他和爸爸的畫,他想告訴別人的是他和爸爸的感情,內裏的東西明明就完全不同,他可以解釋清楚的,他一定做得到!
“好,爸爸相信你”
蔣正北坐了下來,打開手機開始發短信,蔣晨站在人群中間,他挺直了背,望着周圍的人,“兩點,一,我沒有抄襲;二,我也沒有致敬作者的意思。這幅畫是我獨立完成的作品,他想要表達的是一段超越親情的父子之情,他們互相給予勇氣和愛,雖然用了黑白的基調,但這并不代表這幅作品的主題是灰暗,相反的黑白是兩種最純粹的顏色,代表了兩個人之間最純粹的感情。《天堂之路》這幅作品的創作背景我并不了解,但我也能感受到作者作品中透漏出的深深的孤單感,他是悲劇的,是灰暗的,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主色調并不是黑色而是深灰色。至于構圖,工作人員也可以兩幅圖做對比,除了路都是向身後延展開的,我并沒有看出任何的相同。”
“bingo!說的很好”一句蹩腳的中文再次從臺上響起,不知道什麽時候蓋斯已經站在了臺上,依舊是随意的裝扮,調皮的沖蔣晨眨着眼睛。
“天吶!蓋斯怎麽會在這裏?!”
“聽說受邀了三年這樣的比賽他從來沒來過一次,難道也是聽說了這件事才趕過來的?”
蔣晨站在臺下看他,蓋斯就回看他,依舊是毫不避諱的熱切眼神。
節奏突然被打亂,主持人不得已向蓋斯詢問道,“您突然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什麽事情?難道也是聽說了蔣晨抄……”
“哦!我可不喜歡你接下來的用詞,希望你注意,我可不願意對女士動粗”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一下。
蓋斯舉着話筒對着在場所有的人說道,“他沒有抄襲,我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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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了,因為我一句話潛水的都冒泡啦~~~就算你們是一個ID裝的,我也愛你們~~~
蓋斯和小晨,兩個人就是腦洞能開在一起的知音,不過蓋斯就沒小晨這麽幸福就對啦。當然,可能爸爸也會覺得不開心……嘿嘿。
☆、49
臺下人都在交頭接耳,大家似乎很詫異一向獨斷專行、行事詭異的蓋斯會突然沖出來為一個來自中國的陌生人作證,或者說,他的話裏充滿了對這個男孩子的維護。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說他抄襲我,我覺得這句話很可笑。我看過晨的作品,他本人毫無疑問的是一個超越于我的天才,大家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就讓工作人員也放幾幅晨在中國時在雜志上發表的作品。”蓋斯挑眉看了工作人員一眼,那人尴尬地将眼神轉向主管,見主管點頭,這才将蓋斯說的幾幅作品調了出來。
大屏幕上的畫是蔣晨在歐齊創辦的雜志上的那期專訪上所展示的作品,都是蔣晨閑來無事畫出來的東西。
“這幾幅作品無論用色技巧,還是意境都清新脫俗,也看得出來和《one way》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尤其這幅《春日》我個人非常喜歡。”
蔣晨看着蓋斯在臺上頭頭是道的講解自己的作品,為自己辯解,心頭湧起一陣感動,“謝謝”
蓋斯笑着招手。
“晨的第一幅作品在雜志上展出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了,他是中國非常有名的繪畫大師楊老先生的關門弟子,更巧的是,我發現我們的想法總是在某個時候微妙的融合在一起。”說到這裏的時候蓋斯還不忘沖蔣晨眨眼睛,蔣晨被他折騰的一陣緊張一陣臉紅,呆呆地站在那裏都忘了坐下來。
蓋斯又迅速調出了幾幅作品來對比,居然真的都有微妙的相似感。關鍵的時候蓋斯展出的自己的幾幅作品中還有些是自己從未示人的,蔣晨更不可能看到。這下觀衆都嘩然了。
“《one way》這幅作品半個月前我已經看過了,這幅畫非常優秀,它遠超了《天堂》的晦暗氣氛透着積極向上的愛,我猜他一定是個幸福的人。所以,當晨到達巴黎之後我很快就找到了他,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根本不認識我,我的作品更是沒看過。說抄襲簡直就是荒誕。晨的作品遠勝于我。”
“這樣看過來,兩個人的創作風格的确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各有特色,雖然構圖相似,但是一眼就能夠分出哪幅是誰的作品……”
“天吶,看了他以前的畫我真的确定他是個天才了”
“另一個蓋斯麽……”
人群中有人沉聲否定到,“不,這個孩子比蓋斯更優秀”
被否定的人看了身邊的人一眼,被男人冷凝了一下,身上強大的黑暗氣息驚得對方連反駁都忘記了,在心裏感嘆道,天吶,這種人也是商人嗎?怎麽感覺完全就是黑手黨。男人望着臺上的蓋斯對着蔣晨大表愛意,嘴角上揚勾起一個冷笑,真是可憐的孩子,渴求愛渴求到風魔了嗎。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向詭異的方向前進着,蔣正北啪的合上手機,緊皺的眉頭才松了一些,這場比賽是有記者涉入的,一旦将蔣晨定位抄襲,他身為一個創作者的生涯就被完全否定了。給蔣正東發了信息講明了情況,讓他想辦法暫時控制住國內的新聞,局勢一旦變化,蔣晨随時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蓋斯濤濤不絕的講了大半天,主持人也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接過話說道,“既然這樣,我有個小主意,請蔣晨上來,大家給他們出一個題,看看蔣晨和蓋斯的靈感是不是真的這麽容易碰撞,如何?”
蓋斯這次并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先用眼神詢問了蔣晨,蔣晨點點頭。
“爸爸”講過蔣正北的身邊,男人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就算全世界都不認同你,爸爸也會一直陪着你”
蔣晨眼眶有點紅,但還是忍了回去,楊老師總是教導他,人可以沒有傲氣,但是不能沒有傲骨,他不會去做錯事,但不能忍受由有來的侮辱。
蔣正北抱臂坐在位置上目光沉沉的盯着臺上的蔣晨,這是他第一次看出來,蔣晨和林靜是多麽的相像,他們都像柔韌的蒲柳,問題越艱難他們反而越堅韌,蔣正北幾乎都能看到蔣晨在未來一點點的發光發熱。
“好,那麽就請兩位以‘争吵’為主題創作一副畫吧,時間不限,兩位也請互相不要偷看哦”
這個題目少不了讓蓋斯皺眉,蔣晨站在一邊也有些發愣,他很少和人有争執,在家裏蔣正北絕對是個足夠好的爸爸,學校裏柯天也是完全不會去跟人争吵的類型,自己也只能憑着想像去畫了。
蓋斯打量着蔣晨平靜的臉,拿過畫筆也開始了。
時間在靜默中悄悄流逝,大家都屏氣凝神的想要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心靈相通。原本還在快速趕稿的記者們都放下的手中的相機和電腦,也許結果真的會出乎大家的意料也說不定,比起一起普通的抄襲事件,兩個心有靈犀天才在浪漫的法國第一次聚首不是更有爆點?
幾乎同時,蔣晨和蓋斯都放下了筆。
蔣晨回頭尋找着人群中蔣正北的人影,而蓋斯卻回頭看着蔣晨。這幅微妙的畫面讓一直在臺上靜坐的男人眉頭微皺。
主持人看過蔣晨的畫又走向蓋斯的桌子,不禁詫異地叫了一聲,“天吶!”
這聲感嘆不大不小,卻足夠讓臺下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蓋斯笑着走到蔣晨的身邊,自然而然的環住他的脖子,“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蔣晨抿嘴一笑,他身上淡淡的氣質,傳承了中國五千來的問話熏陶,在這個浪漫的國度裏挂起了一陣藍色的風。
“謝謝你”
“是我要謝謝你才對”
“嗯?”
蓋斯笑着說道,“你的畫總讓我看到希望,好像另一個自己正幸福的生活在另一個地方”
蔣晨睜大了黑亮的眼睛,因為他看到蓋斯眼裏一閃而過的落寞,他早該明白,蓋斯的畫裏明明就在向所有人吶喊着心中的傷痛,大家卻只看到他的天分,看到他的名利。也許他說的沒錯,這裏只是名利場,真正的藝術在人的心裏。
他想向世人展示的那段禁忌的愛情他們不會在意,他們在意的只是這幅畫長得好像另一幅。
記者們蜂擁的湧到了蔣晨的跟前,幸好蓋斯早就有了躲記者的經驗,拉着蔣晨迅速從後臺蹿走了,蔣正北起身也快速離開。
在後門截住了兩個人,看見蔣正北蔣晨飛快撲了過去,蔣正北微微身後環住他的腰,目光冷淡的望着蓋斯。
“爸爸!”
“你媽媽就在外面,我們需要立刻離開”
“嗨,你們要丢下我嗎?”
蔣晨只好求助似的看着蔣正北,“爸爸他畢竟幫了我”
“或許我們可以在半路再丢下他”
蔣正北難得的計較讓蔣晨吐了吐舌頭。
“你以前總這麽逃跑嗎?”坐在蔣正北和蓋斯的中間,蔣晨尴尬地緩解着後排有些僵硬的氣氛。
蓋斯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可是逃跑大王”
“你的中文為什麽發音這麽奇怪?”
“這個啊……是被我的中文老師坑了”
“你的中文老師發音很不準嗎?”
蓋斯搖頭,“他是中國人”
“那你一定是被騙錢了”
“對啊,那個人就是哥混蛋,我把他炒了,不如你來教我吧”
“啊?”
“你教我中文,好不好?”
“這……”蔣晨偷瞄了眼身邊的蔣正北,“我馬上要回國了,可能沒時間教你”
“沒關系啊,我可以去中國找你,我可是中國通,在中國生活了很久呢”
“額……等你來中國再說吧”
蓋斯撐着手臂身體向後享受着汽車飛馳而過帶過的涼風,蔣晨望着他,總覺得相處下來看似簡單的蓋斯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在中國生活了很多年卻說不好中文,還有他的畫,內裏透出的那些深深的絕望感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事能讓蓋斯這麽悲觀?
飛馳的車突然停了下來,蔣晨疑惑的向外面看出去,卻被蔣正北環着腰拉了回來,“別動”
“媽媽,出什麽事了嗎?”
林靜說道,“前面突然沖出來一輛車把我們攔住了”
“是記者嗎?”
林靜搖頭。
張揚的跑車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灰色風衣的挺拔男子走了出來,對方就算帶着墨鏡也能感覺到他目光如炬,男人慢慢走了過來輕叩林靜的車門,蓋斯卻突然一個翻身從敞篷的車頂跳了出去。
“蓋斯?”
蓋斯回頭從蔣晨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人就飛快的閃進了街邊的小巷子裏,風衣男子打了個手勢,身後的保镖迅速追了出去。
“抱歉,打擾了”
“那個……”蔣晨卻叫住了準備離去的男人,“蓋斯做錯了什麽事情嗎?你是在抓他嗎?”
風衣男子居高臨下的看了蔣晨一眼,說道,“我是他的養父”
“啊,抱歉,我以為你……”原來蓋斯翹家了啊。
也不等蔣晨将話講完,對方已經開車離開。林靜回頭看了蔣正北一眼,了然道,“紅幫的賀家,看來我們小晨交到了了不起的朋友呢”
蔣正北并沒能附和林靜的笑話,他不能将蔣晨至于任何可能的危險之中,那個蓋斯,看來是不能再聯系了。趁着小孩因為剛才的事情發呆,蔣正北揪出蓋斯慌亂中塞進蔣晨口袋的名片,不動聲色地扔出了車外。
☆、50
雖然之前已經向媒體施過壓,但是蔣晨在法國畫賽上的表現還是很快出現在了中國的各大媒體和網站上,要不是顧忌着他蔣家人的身份,只怕連他的身世都要被爆出來了。多虧了蔣正東一再施壓,媒體才不得不放開了這麽勁爆的消息。
“天才與天才的碰撞,蔣晨和蓋斯的奇妙世界”看着主持人還在繪聲繪色地講述那天在巴黎發生的事情,蔣正北眉頭輕皺,這個蓋斯真是真夠任性妄為的。
聽到開門聲,蔣正北合上了電視,果然看見蔣晨開門進來,“爸爸你在家?”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現在才中午”
“快開學了,學校放假讓我們休息幾天”
蔣正北點頭,順勢從冰箱裏取出果汁遞給他,“那最近就呆在家裏不要出去了,想要什麽我下班回來就給買”
“嗯”蔣晨也沒反對,他自己并不愛出去玩,也沒有什麽交好的朋友,還不如呆在家裏自在一些,“對了爸爸,最近你有沒有接到蓋斯給我打的電話?”
蔣正北挺着平靜的臉說道,“沒有”
想起那張被蔣正北扔掉的名片蔣晨嘆氣,也只能等他主動來找自己了。雖然只相處了短短的一天,但是蔣晨能感覺到自己和蓋斯身上那莫名想通的氣場,如果能做朋友就好了。
再開學就是高三了,幸運的是,蔣晨一直期待的葉封終于變成了他的班主任。當他夾着教案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講臺下是女生立刻沸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