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書名、關鍵詞

第27章 一寸金25 (1)

“鄭雲霓不見了?”

繡衣使點頭, 又回身看向梅林邊。

霍危樓狹眸看去,果然看到一個侍婢焦急的站在外面。

霍危樓立刻道:“叫鄭文安和鄭文容來。”

繡衣使奉命而去,這時, 賀成和其他繡衣使也從井底上了來,負責搜索其他岔道的繡衣使道:“侯爺, 其他岔道分別通向府內西南, 西北兩處荷塘, 正北面乃是通向府外,已經被淤泥堵塞住,這幾處并未發現更多人跡。”

霍危樓颔首, “将祠堂下暗室內的東西盡數收繳上來。”

薄若幽這時上前道:“殿下, 鄭大小姐不可能無端失蹤。”

兇手前兩次害鄭文宴和鄭文宸之時,皆是先将其誘離常駐居所再下手,如今鄭雲霓忽然不見了, 薄若幽心底很是擔憂,然而霍危樓眉眼間卻是一片泰然, 他吩咐幾個繡衣使在此留守, 帶着其他人朝梅林外走來。

鄭雲霓身邊的侍婢名叫畫意,見霍危樓帶着人大步而來, 當即跪倒在地,“拜見侯爺。”

霍危樓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鄭雲霓是何時不見的?”

畫意快要哭了,紅着眼睛道:“就在兩個時辰之前, 大小姐說要自己出門走走, 不許奴婢們跟随,奴婢們便留在了院子裏,後來天黑了大小姐都未回來, 奴婢們才出來尋,誰知出門一問沿路負責守衛的衙差大哥,她們卻說都沒見到大小姐,大小姐出了院子沒多久便失蹤了……”

畫意抹了一把眼淚,望着這四周黑洞洞的林子,眼底驚懼一片。

“她離開之前可有異常?”

畫意搖頭,“沒有,沒有什麽異常……”

畫意雖然嘴上這樣說,可眸子卻垂了下去,霍危樓語聲一寒,“如今兇手藏在府內,你家大小姐極有可能遇險,你若有所隐瞞,可知後果如何?”

霍危樓本就氣勢迫人,此刻語聲森寒下來,畫意只覺他的目光好似一把刀懸在自己頭頂。

Advertisement

肩背微顫,畫意唇角一抿擡起頭來,“大小姐……大小姐這幾日脾氣很是不好,三爺死了之後,大小姐便說兇手下一個要來害她了,連着兩夜都是讓奴婢們和她一起在內室過夜,今天下午,大小姐從小厮口中得知侯爺帶着人來挖這口井,面色頓時變了,她很是焦躁的在屋子裏待了片刻,然後便說要出門見大夫人,這一去……這一去就沒有回來。”

是在聽到他們來挖井之後才離開的。

薄若幽眉頭一皺,鄭雲霓竟知道地下暗室之事?

畫意縮着肩膀,滿臉畏色,這時,鄭文安和鄭文容從遠處匆匆而來,二人走到霍危樓跟前,先拱手行禮,鄭文容只是神色凝重,鄭文安卻越過霍危樓的肩膀看向了他身後,跟着面色微微一變。

鄭文安道:“侯爺,不知侯爺有何吩咐?”

鄭文安低着頭,語氣有些緊張,霍危樓看着他,“鄭雲霓不見了。”

鄭文安猛地擡起了頭來,他那向來溫厚的臉上生出一絲駭然,“雲霓怎會不見……莫非……請侯爺救雲霓,定是……定是兇手要害她!”

鄭文容也有些着急,“雲霓好端端的怎會不見……”

“兇手為何害她?”霍危樓眸色如寒劍一般看着鄭文安。

鄭文安背脊僵硬,落在身側的手攥緊又展開,展開又攥成拳頭,最終道:“兇手……兇手與我們府內人有仇,雲霓是大小姐,自然也會成為兇手的目标。”

霍危樓眼底生出一絲寒色,薄若幽也皺緊了眉頭,福公公嘆了口氣,目光卻漠然起來。

霍危樓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到了此時,你還是不肯說,你之所以認為鄭雲霓會被兇手謀害,是因為……鄭雲霓的生辰,根本不是二月初七,而是二月初五。”

鄭文安眼瞳狠顫一下,“侯爺……侯爺此話怎講,雲霓的生辰一早便送入京中,不……不可能有假……”

鄭文容有些疑惑,看看鄭文安,再看看霍危樓,卻未沒有開口發問。

然而霍危樓還未說完,他一字一字的道:“而建和十五年二月初五寅時過半,正是個陰年陰時。”

鄭文容面色一變,卻聽霍危樓繼續道,“而鄭雲霓不僅生辰是假的,她還有個雙生姐妹。”

此話如驚雷一般令鄭文容和鄭文安都僵愣了住。

鄭文容是震驚,鄭文安則是恐懼。

霍危樓字字冷硬似鐵,鄭文安再如何掩飾,也在此時忍不住擡起了頭來,他眼底慌亂一片,唇角顫抖着,卻說不出一句整話來,“怎……怎會……”

霍危樓看着鄭文安的神色越發冰冷了,“十六年前,因為雙生女兒之事,你們換了侯府所有下人,此案案發,知道兇手留下‘陰年陰時’四字之後,你便知道,兇手定然是當年之事的知情人,和玉嬷嬷商議之後,你們決定毀了祠堂之下的暗室,好讓我們無從查證,因為那裏面的證據,不是一張紙一件衣裳,而是整整幾間活人被囚禁過的屋子,你們來不及毀掉一切蹤跡,便只好将祠堂也燒了。”

鄭文安面上血色瞬間褪的幹幹淨淨,“侯爺,無憑無據……”

“你要憑據?”霍危樓言語之間不帶絲毫情緒,越是如此,越是令人膽寒,“祠堂付之一炬,其下暗室也坍塌了大半,可你們沒有想到,暗室與多年前留下的暗渠相連,你們藏着的人不僅沒有死,還自己逃了出來,便是她,來向你們這些冷血的親人複仇。”

鄭文安猛地擡眸望着霍危樓,他眼底有驚有懼,好似自己最可怕的猜測終于得到了論證而無法承受一般,膝彎一軟,他後退兩步便要跌倒下去。

鄭文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了住,“五弟,到底是怎麽回事?”

鄭文安艱難的吞咽了一下,眼珠急速轉着,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冷汗從他額頭落下,令他整個人有種大限将至的虛脫感,“別問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霍危樓看一眼鄭文容,“你曾說過,雙生子本就不吉,若還在陰年陰時出生,便更是禍端,你的母親,你的兄弟們,為了保住侯府榮華富貴,私藏了一人在地下暗室之中,這些年來,她每天都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她比你更凄慘。”

鄭文容是雙生兒,自小被送走的他,沒有享受過半分侯門貴公子的富貴,他也曾感嘆過命運不公,可他不曾想到,大夫人十六年前誕下的孩子,竟然也是一對雙生兒,而侯府為了保住和二殿下的婚事,竟選擇将其中一人私藏在地下暗室,一關便是十六年。

想到當年大夫人無故瘋癫,鄭文容多年來的疑窦也得以解開,他眼底一片驚濤駭浪,再轉眸看一眼鄭文安面色,哪怕他仍然在嘴硬,鄭文容卻也看出來霍危樓所言皆是真的,他艱難的咬了咬牙,“那如今,她……那孩子在何處?”

霍危樓道:“地下無人,想來如今還藏在府內,此處既被發現,她必定也受了驚動,可這時候,知道我們來掘井的鄭雲霓卻自己離開了院子消失了。”他看着這兄弟二人,“你們說,她去了何處?又要做什麽?”

鄭文安立刻道:“此事和雲霓無關,她什麽都不知道。”

鄭文安說着,眼眶通紅,不知是念起舊事心中愧疚,還是想到了侯府榮華不保心底苦痛,“當年的事,只有我們長輩們知道,她是什麽都不知的,一定是兇手要害她……”

到了此時,鄭文安終于不再嘴硬,幾乎是默認了霍危樓适才所言,“求侯爺立刻派人搜尋,莫要讓她也遇害,此事和她無關,我……我也不想看到府內再死人了。”

鄭文安語聲低啞,神色悲恸,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來,霍危樓見他當真不知內情,眉頭一簇,“派人去搜傻姑住處,傻姑下午亦失了蹤跡,她亦要追查,鄭雲霓……”

霍危樓正吩咐着繡衣使,可眼風卻掃見了一直跪在地上的話意,在他說傻姑亦不見了之後,他看到畫意明顯的神色一變,霍危樓目光看向畫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畫意整個人抖個不停,她唇角幾動,卻似乎藏着極大的秘密不敢說出來,鄭文容急道:“你到底知道什麽?你想看你家大小姐出事嗎?”

畫意眼淚頓時掉了下來,哭着道:“奴婢……奴婢以為,若有人要害大小姐,或許是傻姑……是傻姑要報複大小姐……”

傻姑要報複大小姐?

鄭文容驚訝道:“為何是傻姑?傻姑是撿回來的孩子,雖然陰差陽錯得了大嫂的憐惜,卻總不至于她是被藏起來的人……”

薄若幽聞言也眉頭一皺,傻姑的身世老夫人調查過,若傻姑是當年的孩子,又怎會将她留在府裏?且她腿傷為真,不可能行兇,而大夫人之所以将她撿回來,也不過是心底記着自己有一雙女兒,将她當做了另外一個孩子罷了。

還有傻姑落入井中,卻奇跡般活下來,而那井邊梅樹上的痕跡,也表明有人時常以繩索上下,繩索需要綁在樹上,若人在井下,井上的繩索是誰綁的?而若人下了井中,綁在樹上的繩索又是誰收走?思來想去,只有傻姑有這個可能,她以幫大夫人折梅為理由,時常出入梅林也不必遭人懷疑,更甚者,昨夜也是她出現引的繡衣使注意,從而幫兇手逃脫。

畫意哭着搖頭:“不是的……是因為……因為兩年前傻姑掉下枯井,是……是大小姐将傻姑推下去的——”

此言一出,衆人神色皆變,畫意被逼問之下道出了主子的秘密,害怕至極,跪趴在地上道:“奴婢沒有說謊,傻姑不知為何得大夫人喜愛,大小姐心底不喜,那次……那次傻姑正好來梅林折梅,大小姐生了狠心,将她推了下去,奴婢彼時跟在小姐身邊,此事……此事只有奴婢和小姐二人知道。”

一口氣說完此話,畫意人已怕的癱軟在地,此言道出,以後她再不可能被留在侯府大小姐身邊伺候了。

薄若幽心底一陣惡寒,傻姑貌醜呆傻,在府中除了大夫人偶爾憐愛,幾乎艱難求存,若大夫人未患病也就罷了,她瘋病難愈,她之顧惜,未給傻姑帶去多少好處,還可能為她招致禍端,不僅下人們因此欺負她,便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大小姐,也竟對她生了殺心。

春桃此前只說傻姑掉落枯井,薄若幽想當然的覺得是傻姑笨手笨腳導致,卻沒想過她也是被人謀害,而鄭雲霓,只是因為大夫人對傻姑頗多顧惜便要害死她嗎?

“你……你在胡說什麽?雲霓怎可能對一賤婢動手?”

到了此時,鄭文安還在維護鄭雲霓,鄭雲霓是要嫁給二殿下之人,自小便被衆星捧月,哪怕如今東窗事發,這門婚事成了未知之數,鄭文安亦堅持對鄭雲霓回護到底。

畫意哭着搖頭,“奴婢不曾說謊,奴婢也是為了救大小姐,當時出事之時,傻姑看到了大小姐,後來被救上來,大小姐還當她要指認,可她卻好似忘記了那件事,大小姐才放下心來,卻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忘記了,若忽而生了報複之心,也并非沒有可能。”

“大小姐身份尊貴,若說誰會害大小姐,奴婢只能想到傻姑,或者……或者是那兇手……”

薄若幽眉頭微皺,傻姑并非忘記,而是不敢,她地位卑賤,怎敢指認大小姐行兇?便是指認出口,最終遭殃的也是她自己罷了。

傻姑不僅知道兇手是誰,還和鄭雲霓有這樣一段恩怨,的确頗為危險,霍危樓招手令賀成近前,“将祠堂的衙差撤回來,從鄭雲霓的傻姑住處朝外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尤其是邊角人跡罕至之處。”

賀成連聲應下,如今案子真相漸漸浮出水面,侯府陳年舊事被揭發,賀成也頗有些六神無主,然而霍危樓坐鎮于此,他自當做好馬前卒。

薄若幽見賀成吩咐衙差,便上前對霍危樓道,“侯爺,民女也想再去傻姑住處看看。”

她意在自己跟着衙差去便可,誰料霍危樓看她一眼,“随本侯同去。”

此時再多疑窦都不必贅問,鄭雲霓自己離開院子,傻姑也消失不見,而那身世坎坷卻心狠手辣的兇手更藏于府內某處,寒夜漆黑,霍危樓亦不願看到侯府再死一人。

霍危樓既要自己親自前去,薄若幽定然跟從,他又吩咐了繡衣使戒嚴枯井處,而後便邁步往下人院去,鄭文容和鄭文安見狀,也都跟了上來。

忽然生出的變故,令整個侯府的衙差和繡衣使都動了起來,四處戒嚴搜查,下人們大多被拘在各處院閣,此刻都從門縫中朝外看。

寒夜漭漭,白日裏還晴空萬裏的天穹此刻卻一顆星子也看不見,繡衣使們執着火把走在前,将周圍數尺內照的燈火如晝,可更遠處的黑暗,卻祟影憧憧,仿佛藏着什麽。

一路到了下人院,薄若幽又看到了昨夜才來過的廂房,繡衣使上前将門打開,門內悄然無人,霍危樓當先入內,目光掃視一圈,屋內床榻桌椅一覽無餘,的确看不出任何異常。

薄若幽跟着進來,目光仍然落在了床榻上,床頭枕側,依舊放着那個針線粗糙的香囊,而除此之外,屋內幾乎看不到任何一樣屬于傻姑的似有之物,眉頭微皺,薄若幽看到了床頭左側一個略顯破舊的矮櫃。

這是屋內唯一一個櫃子,櫃門之上有一道破口,裏面不知放着什麽,昨夜傻姑還無嫌疑,今夜卻大不相同,薄若幽上前,将櫃門打了開。

櫃門一開,薄若幽眸光便是微變,只見櫃子裏放着幾件舊衣裳,而在最上面一格,竟然放着一盞适才在地下暗室之中放着的月兔燈籠,一模一樣的燈籠,傻姑一盞,地下暗室裏一盞,薄若幽唇角抿了抿,心底漫過一股子複雜的難言意味來。

她越發篤定了傻姑在井下被救過。

常年活在地下之人,自然不曾見過這些燈盞,哪怕是最常見的孩童才會喜歡的月兔燈,對她而言亦是寶物。

霍危樓見薄若幽蹲在櫃子前未動,便也走了過來,待看到那盞月兔燈,他的眸色也是微變。而本以為薄若幽要感懷幾瞬,可她卻又迅速冷靜下來,她将月兔燈拿出,而後翻了翻底下放着的舊衣裳。

衣裳不過七八件,春夏秋冬都在此了,略一翻看,薄若幽未發現任何異樣,正當要站起身來時,她眸光微微一變,她看到了一件青色素襖。

這素襖為侯府下人統一穿着,春桃這幾日便穿着這樣的冬襖,而在她初見傻姑那日,傻姑也穿着這件冬襖,可在那之後再見到傻姑,她身上穿着的,卻是一件靛藍色冬襖。

薄若幽心底滑過一絲異樣,她下意識多翻了翻這件冬襖,倒是沒翻出什麽東西來,可忽然,她鼻端嗅到了一絲淡淡的陰濕味兒……

腦海之中閃過一道電光,薄若幽一下子愣在了當下。

這味道極淡,可她剛才才從地下暗渠之中出來,對這問道再熟悉不過了,她愣了片刻,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傻姑廂房後窗處,她一把将後窗推了開。

後窗推開,外面是一小片堆着雜物的空地,積雪半化,略顯濕冷,卻并無那刺鼻淤泥味兒。

那麽她昨日來時聞到的淤泥味兒是從何處來的?

薄若幽心尖輕顫,目光無意識的四處徘徊,忽然,她目光往下一滑,落到了後窗之下,緊挨着牆根的土壘臺階上,薄若幽呼吸一屏,後知後覺的手腳發涼。

因屋檐遮擋,臺階之上尚且幹燥,此刻,那上面正以污泥印着一雙腳印,那腳印和她在鄭文宴書房院後梅林之中仔細比對過的一般大小,看着這腳印,薄若幽甚至能想象昨夜她進屋之時,有人正靠着窗沿,就站在這後窗之外。

薄若幽只覺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而很快,她忽而想到了一個更令她覺得毛骨悚然的可能。

春桃說過,傻姑也很邪性。

第一次遇見傻姑時的細節再度湧入她腦海之中,一時間,薄若幽只覺一直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她連呼吸都停滞不暢了起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腳步聲,卻是負責在外搜查的一個繡衣使快步入了院門。

“侯爺,大小姐出現了!她去了大夫人那裏,她說她要帶着大夫人去折梅了。”

薄若幽猛地回神,待走到門口,便聽霍危樓沉聲道:“折梅?她可有交代适才去了何處?”

繡衣使搖頭,“沒有,适才屬下沒看到鄭大小姐的人,是大夫人身邊的侍奴知道在四處找大小姐才過來回報,眼下,大夫人已經被大小姐帶出去了,侍婢們本要跟随,大小姐卻沒有讓大家跟着。”

好端端的,鄭雲霓獨自帶着大夫人去梅林折梅?

鄭文安聽到鄭雲霓出現了,心底一安,“雲霓對大嫂十分孝順,大嫂喜歡梅花,她帶着大嫂去折梅并無不妥。”

霍危樓卻道:“派人去梅林看看,令她二人再不得擅離住處。”

繡衣使應聲而去,霍危樓回身便見薄若幽面色有些發白,他眉頭微皺,“發現了什麽?”

薄若幽唇角微抿,似乎不知該如何說出口,然而對上霍危樓暗沉的眸子,卻讓她驚跳的心微微一安,于是薄若幽道:“昨夜,只怕并非是民女第一次見到兇手。”

霍危樓眉頭頓時揚了起來,薄若幽語聲艱澀道:“早在鄭三爺遇害的白日,民女或許就見過了。”她眼風掃見站在外面的福公公,開口道:“福公公也看見了。”

福公公聽到這話,立刻上前一步,站在門口問:“咱家也看見了?”

霍危樓和福公公都看着薄若幽,薄若幽道:“民女此前一直想不明白,雖然傻姑眉眼和大小姐有三分相似,可她面上疤痕那般大,任是誰,也不可能将她和大小姐的模樣聯系在一起,亦不該被大夫人撿回府中,當做女兒一般疼愛。”

這個問題不僅薄若幽沒想通,其他人也是不解。

薄若幽頓了頓,“可如果在大夫人心底,另外一個女兒的臉上,本身就應該有疤痕呢?”

霍危樓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他轉身看着鄭文安:“當初大夫人誕下雙生女兒之時,你們決定藏一個,藏的時候,你們是否專門毀了那孩子的臉?”

此言一出,便是福公公都面露不忍。

剛生下來的小嬰孩,這些人如何能忍心毀了孩子的臉?

可鄭文安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沒有,我們府上不止一對雙生兒,在曾祖那一代,也有過雙生子,從前,都是要送走的,可到了雲霓這裏,我們不敢送走……将來長大了,萬一被人發現她們長的一模一樣,便是欺君之罪,所以我們想将孩子藏起來。”

“大嫂有孕之時,便在京中和貴妃娘娘定下了娃娃親,後來南下青州,貴妃娘娘亦時常派人探望,知道大嫂即将臨盆,更派了嬷嬷來照顧大嫂,眼看着嬷嬷就要來了,沒有辦法,才将孩子藏在了祠堂裏,我們沒有毀孩子的臉……”

鄭文安越說聲音越低,顯然也覺得有些難以啓齒,可如果他們沒有毀那孩子的臉,薄若幽所說的疤痕,應當從何而來?

霍危樓看向薄若幽,薄若幽搖了搖頭,“這一點民女還未猜透,只不過……”

薄若幽話還未說完,賀成帶着兩個衙差大步而入,“侯爺,發現傻姑了!傻姑躲在南邊廚房裏,她竟是要偷吃的……”

賀成話沒說完,又有繡衣使從外走了進來。

“侯爺,大小姐和大夫人沒有去梅林,守在梅林的兄弟說一直沒看到大夫人和大小姐過去,另外,剛才東邊兩個衙差看到了傻姑,上去盤問,傻姑說她也是去找大夫人和大小姐的……”

繡衣使說完,忽然發現所有人神色都變了,他有些愣神,而賀成早已忍不住道:“你剛才說在哪裏看到傻姑?我手下衙差在南邊發現了傻姑,傻姑正在廚房裏偷吃的,如今已經被扣拿住了,人正拘往前院,你怎會在東邊看到傻姑?”

繡衣使聞言也是一臉的驚訝,“東邊也是兩個衙差來禀的……”

所有人都驚呆了,怎會同時出現兩個傻姑?!

“侯爺,大人,因為的确有兩個傻姑。”

薄若幽驟然開口,霍危樓回望着她,薄若幽便道:“适才民女便是此意,那藏在地下的人,也是一個和傻姑一樣面有燒傷疤痕的女子,她們身形相似,因為臉上有疤痕的緣故,足以以假亂真。”她看向福公公,“公公,我們第一次見到的傻姑,多半不是真的傻姑,而是藏于地下的兇手。”

福公公這時才面色幾變,“那時……那時她正在跟着其他人一起送祭品,那日她就在老夫人的靈堂裏幫忙,所以她才能偷到那降魔杵做法器?!”

薄若幽颔首,福公公一把掩住嘴巴,“天啦,咱家竟然那麽早就和兇手打過照面……”

霍危樓眸色嚴正,無心理會福公公後知後覺的驚怕,轉身看向那繡衣使,“找大夫人和大小姐的傻姑如今在何處?”

一個傻姑在南邊偷吃的,一個傻姑去找大夫人和鄭雲霓,真的傻姑畏怕鄭雲霓都來不及,又如何會去找她,何況按照兇手不會停下害人之手來看,自然東邊那個才是假的傻姑。

繡衣使道:“适才是在東邊通往邀月閣方向的岔道上,此刻多半是往大夫人院子的方向去了。”

霍危樓立刻朝外走,“兇手現身,令其他方向的衙差往東邊撤,務必将兇手拿住。”

見他離開,薄若幽立刻快步跟了上來,霍危樓步伐快,她幾乎要小跑着,出了院子,霍危樓立刻往大夫人院落的方向走去,兇手對府內地形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何處有看守,她若想避開一衆衙差的視線,并不算十分困難,而如今夜色為其遮掩,若今夜被她逃脫,不知又要耽擱多久功夫,霍危樓神色凜然,手下意識拂過腰間短匕。

他腳步極快,其他人不敢輕慢,便是鄭文容兄弟都心驚膽戰的跟着,然而眼看着距離大夫人的院子越來越近,霍危樓卻忽而駐足,他鳳眸寒肅,先是掠過遠處大夫人的院落,而後又看向了邀月閣的方向。

以發現傻姑的岔道為中軸,大夫人的院落偏東,邀月閣卻偏西北,而邀月閣和大夫人院落之間,最方便逃走的便是那條去往東邊竹林的小徑。

霍危樓英挺的身量一側,看向了竹林的方向。

如墨一般的夜色之中,整個侯府東北角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除卻梅林有人看守之外,大片的竹林,以及空置的荷塘,此刻都無人看守,而竹林毗鄰梅林,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茂密竹林之中藏人,再好不過。

“去大夫人的院子看看,其他人往竹林來。”

霍危樓一言落定,一繡衣使聽令而去,其他人,則都跟着霍危樓往東邊來。

薄若幽看着此去的方向,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子冥冥注定之感,又是東邊竹林……再想到那兩盞并未點燃的月兔燈,薄若幽更覺凄然,而兇手追着鄭雲霓和大夫人,她是否心底憎惡母親無力回護,又不滿同為姐妹卻與其天差地別的鄭雲霓,所以想對她們下手呢?

一陣寒風忽的卷地而起,走在前的霍危樓衣袍飛揚,袍擺上金色暗紋時隐時現,明滅的火把和夜燈之下,他挺闊的背影越發顯得威壓逼人,無人知道霍危樓如何做想,他亦不曾解釋為何要往此方向尋來,可薄若幽卻從未想過此來對錯,仿佛一開始,她便是信任武昭侯的。

東邊的路薄若幽很是熟悉,可剛轉過一道彎,身前霍危樓忽然停下了腳步,薄若幽一個收勢不及,差點就要撞在霍危樓背脊上,霍危樓比她高了許多,她一時不解霍危樓為何駐足,可當她越過霍危樓的肩頭往東邊天穹看去之時,卻當先看到東邊天幕之下,一股子火舌四濺的濃煙冒了起來——

“救火。”

薄若幽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到霍危樓落下沉沉二字。

他擡步往前疾走,身後的繡衣使更是傾巢而動,等霍危樓往前走了幾步,薄若幽的視線不再受阻,她才看到了令她駭然的一幕。

東邊竹林內,竟不知為何燃起了大火,火勢卷着枯葉荒草而起,再加上積雪化了大半,此刻大半個竹林都借着風力成了一片火海。

火!竟然又起火了!

霍危樓已奔火林而去,福公公和賀成也慌了神,賀成立刻令衙差出動救火,又看向鄭文容和鄭文安,“還不去叫府中小厮來,這火若蔓延開來,可不像祠堂……”

祠堂與前院幾乎隔絕,周圍除了百年合抱之松柏,并無旁的建築房屋,可這片竹林卻不同,竹林靠近前院,火勢一旦蔓延開來,周圍山石林木再加上回廊樓臺,便可令大火蔓延至整個侯府,鄭文容和鄭文安皆是神色大變,鄭文容好歹比鄭文安鎮定些,立刻回身去叫府內人,鄭文安卻呆呆的看着這場大火沒反應過來。

薄若幽跟上賀成等人往火林旁趕來,剛走到近處,便見梅林之中的繡衣使都聚集在了竹林外,然而夜裏寒風正勁,火勢幾乎難以遏制,再加上暗渠荷塘之中無水,這場火要如何救,實在是個難題。

卻聽霍危樓沉聲道:“先挖斷東西兩側林木,以沙土帶隔之,令府中侍從取水,從上風口處撲火。”說着,霍危樓擡眸看了眼天穹,“幸而今日是西風。”

若風向一變,将火勢帶往府內,自是更難遏制,薄若幽望着火勢熊熊的竹林,卻在想這場火是如何起來的,竹林內雖是枯葉甚多,可今日白日裏雪化了大半,枯葉大都是濕的,便是有火星掉上去,都不一定能燃起來,而眼下,林子裏卻起了這樣一場大火。

薄若幽此念剛落定,火林之中忽然閃出了一道人影,她正覺驚訝,卻發現從林中跑出之人竟然是鄭雲霓!這一下,所有站在林外的人都神色大變。

“雲霓?!”鄭文安第一個上前驚喝了一聲。

鄭雲霓帶着大夫人去折梅,卻半路消失未去梅林,可此時,卻竟然從火場之中跑了出來,莫說鄭文安,便是薄若幽都忍不住想驚呼一聲。

鄭雲霓幾乎是帶着一身的火星從竹林裏跑了出來,她面有黑灰,身上衣裙被燎出了大大小小的洞,發絲都被燒焦了幾縷,剛跑出來便跌倒在地,頭一擡,滿臉的淚珠,“五叔,快救救母親,那個人……那個人要燒死我和母親,母親為了救我被她留在裏面了!”

她語聲嘶啞,一臉的驚恐之色,說話之時瑟瑟發抖,恐懼凄楚的樣子,簡直我見猶憐,鄭文安大驚失色的看向火場,“什麽?大嫂在裏面?”

霍危樓居高臨下的看着鄭雲霓,對身邊兩個繡衣使擡了擡手,那二人立刻沿着适才鄭雲霓跑出來的路進了火場,鄭雲霓還癱倒在地上,泣不成聲,“是……母親還在裏面……”

她回轉身子,望着林中淚如雨下,“母親還在裏面,快救救母親啊……”

鄭文安看的頗為心疼,上前将她一把扶住,“雲霓,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鄭雲霓哭着道,“我來帶母親折梅的,可是走到半路,那林中卻有火光閃動,母親被吸引,竟然就往這邊跑來,我一個人拉不住她,只好跟着追了進來,剛進林子,我便聞到林中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就在這時,那個人出現了……”

“哪個人?”鄭文安急急問道。

鄭雲霓語聲都在發抖,“就是……就是祖母的鬼魂啊……那個人穿着祖母的那件袍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們,她說她已經等了我們多時了,話還沒說完,她便将火折子扔到了地上,我這才發覺,周圍林子裏,竟然滿是桐油……”

鄭雲霓哭的撕心裂肺,雖是被鄭文安扶住,卻仍然站起不來,此刻緊緊攥着鄭文安的胳膊,“五叔,快救救母親啊……”說着話,又轉身望着霍危樓,“侯爺,請侯爺救救母親,母親有病在身,她……她如何能跑的出來啊……”

鄭雲霓眼淚決堤一般,一言一字皆是痛徹心扉,她本就生的貌美端華,此刻跌在地上,一雙美眸哭的通紅,再加上臉上污漬,越發顯得孤弱可憐,再想到她剛才從火林之中那般驚險的逃出來,可生母卻為了救她還在火林之中,一旁的賀成已經動容的鼻尖微酸。

“大小姐,繡衣使已經進了火場了,你莫要害怕,大夫人定能被救出來的。”

鄭文容正帶了府中管事小厮們提着水桶急匆匆趕來,見鄭雲霓跌在地上,形容仿佛逃難一般,當下大驚,待鄭文安說兇手要燒死她和大夫人,鄭文容更駭出一身冷汗來。

鄭雲霓哭的人都魔怔了,她生怕救不回大夫人,還爬了兩步拉住了霍危樓的袍擺,“侯爺,求侯爺多派幾人,多派幾人救救母親,母親都是為了救我,救救她,救救她啊

+A -A

同類推薦

  1.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重生 連載中 2068.8萬字
  2.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穿越重生 已完結 598.6萬字
  3.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56.2萬字
  4.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41.4萬字
  5.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35.5萬字
  6.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穿越重生 已完結 453.4萬字
  7.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16.0萬字
  8. 重生九零年:軍嫂,有點甜

    重生九零年:軍嫂,有點甜

    木葉重生回到了1998年,前世她是21世紀的天才美少女,得獎無數,目空一切,潇灑惬意,可是最後卻慘被抛棄。
    這一世,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玩笑,不光光相貌平平,而且還提前為她安排了一枚便宜丈夫。
    丈夫是什麽鬼?能用嗎?好吃嗎?
    時間一長,這個貌美顏好易推倒的兵哥哥,入了她的眼,動了她的心,二話不說直接“收”了他!

    穿越重生 已完結 199.8萬字
  9.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95.6萬字
  10. 歡樂田園小萌妻

    歡樂田園小萌妻

    “舍己救人”的秦小若臨死前以為自己這次怎麽也該得到表彰了,哪知在斷氣前幾秒才聽明白這場“醫鬧”根本就是一桃色糾紛事件,一下被氣活過來,只是悲催的活到了另一個朝代,好在憑白多出了個萬能空間兼收獲面冷心熱夫君一枚。
    穿成一農家女,婆母慈祥,小叔妯娌一團和氣,連小姑子都甚是可愛,秦小若表示這太不科學。
    為了将“家和萬事興”精神貫徹到底,秦小若緊跟冷面夫君腳步,攜着空間,領着一大家子奔向康莊大道......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99.9萬字
  11. 七零甜妻撩夫記

    七零甜妻撩夫記

    顧泠泠前世被惺惺作态的繼母繼妹耍的團團轉, 失去了父愛,也造就了自己不幸的婚姻。
    沒想到竟然重生回到了十六歲,她還是花一樣的年紀,不逆襲對不起自己!
    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她雙手叉腰小得意:咱可是十八般手藝樣樣精通,不信撩不到你!
    某男狡黠一笑:媳婦,才嘗過八般手藝,還有十般沒試過,來,繼續繼續……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97.7萬字
  12. 傾世神祇:嬌寵廢材小姐

    傾世神祇:嬌寵廢材小姐

    哥,我餓1九曦眨着水漉漉的紫眸,甚是委屈。
    “想吃嗎?”某男勾起嘴角,妖嬈魅惑。
    九曦重重點頭,然而送到她眼前的卻是一張放大的妖孽面孔……
    她,21世紀古武天才,再睜眼,是穿越異世,還是魂歸故裏?
    他,輪回幾世的千古獸帝,神秘莫測、邪魅弑殺,俊美如神祇。
    傳聞她紫發紫眸,被人诟病,殊不知這正是這天地間最尊貴的血脈!
    傳聞她廢材武修,嘲笑謾罵,殊不知她乃這萬年來唯一的混沌靈體!
    一眼淪陷,看他們攜手傲視九霄!
    PS:推薦我的新書《傾世神祇:荒古妖主,太魔性7,寶貝兒們我們新書再會!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24.3萬字
  13. 九零奮鬥甜嬌妻

    九零奮鬥甜嬌妻

    【新書上傳求收藏:九零對照組我不當了》
    又名《重生九零佛系女配》
    又名《重生後才發現我不是女主角》
    又名《所有人都帶金手指唯我沒有》
    相識并守望十二年,再錯過十年,終究沒有等到他,卻等來他犧牲的消息與親筆遺書。
    再睜眼,重回十六歲剛高考完的第二天,自己還未被早嫁成為全縣人口中唾棄的不孝的人,也還沒有遇見他,一切悲慘的命運還未開始……
    重生的她決定,光明正大的追求他并表白,不再錯過彼此時光;更是要完成前世一直的夢想——成為故事大王!!
    【沒有空間,沒有異能,女主最大的金手指就是擁有夢想,并一直在堅持且有一個姐控的弟弟和一個愛她如命的男人】小說關鍵詞:九零奮鬥甜嬌妻無彈窗,九零奮鬥甜嬌妻,九零奮鬥甜嬌妻最新章節閱讀

    穿越重生 已完結 147.8萬字
  14. 攝政王的醫品狂妃

    攝政王的醫品狂妃

    特工軍醫穿越為相府嫡女,受父親與庶母迫害,嫁與攝政王,種種陷阱,處處陷害,憑着一身的醫術,她在府中鬥争與深宮之争中游刃有餘,誅太子,救梁王,除瘟疫,從一個畏畏縮縮的相府小姐蛻變成可以與他并肩而立的堅毅女子。“你再偷跑出去,本王打斷你的小短腿,有哪個王妃懷着身孕還四處跑?”“江東鬧瘟疫,我身為官民署的大夫,自然是要去的,你再攔我,疫症都要傳到京都了。”鐵臂一伸,橫抱起那絮絮叨叨的女人,攝政王大步回去,哼,官民署的大夫多着呢,要你一個孕婦出馬?還真把自己當菩薩了?也不想想自己當年的手段是何等狠辣刁毒。"--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攝政王的醫品狂妃無彈窗,攝政王的醫品狂妃,攝政王的醫品狂妃最新章節閱讀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24.9萬字
  15. 毒妃休夫:腹黑王爺請走開

    毒妃休夫:腹黑王爺請走開

    她,一朝穿越,淪為相國府容貌醜陋的庶女,虐渣男,毒小妾。
    他,一國的皇子,人前裝病裝弱,人後腹黑無匹,不近女色。
    但唯獨對她,想要摸她手,親她嘴,占她身。
    某女一臉傲嬌,嫌棄道:“王爺,你不是我的菜,請你走開。”
    某爺甩了甩手上的契,笑的奸詐無比。
    某女咬牙,既然躲不過,那就嫁他,禍害他一生一世!

    穿越重生 已完結 132.7萬字
  16. 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

    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

    木雕師蘇可方穿越成豐果村一農女,醒來時已是有夫之婦,面對無理小叔,冷淡的婆婆與二叔,外加一枚腹黑丈夫,蘇可方表示無所适從,幸好有空間在手,幫她掃清一切障礙,夫唱婦随奔小康……

    推薦新文《穿成年代炮灰後她不幹了》
    簡介:季霜穿書了,穿到一本架空年代虐文,成了命運坎坷的女主角。
    父母對白蓮花視若親生掏心掏肺,卻沒想到養大了這白眼狼的胃口,反而愈發貪心一再陷害原主。
    學霸原主因為白蓮花女配退學,讓老師和鄉親大失所望。
    最後家破人亡之時,白蓮花卻站在了人生巅峰假惺惺憐憫她……
    開局很糟糕,拿了劇本的季霜選擇手撕虐文,帶着全家人一路高歌走上致富路,卻沒發現被她撩完就忘的男人正暗戳戳的等着她自投羅網。
    顧仲宇發現那個以前總喜歡粘着他,只用行動表達對他的情誼的小丫頭變了,變得滿嘴跑火車,嘴上說着喜歡他,身體卻很誠實。
    終于有一天,顧仲宇揪住了小丫頭的狐貍尾巴:結婚報告已打,領證去!小說關鍵詞: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無彈窗,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最新章節閱讀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32.2萬字
  17. 八零辣媽飒爆了

    八零辣媽飒爆了

    林麥重生了,重生在大婚的當天。渣男還是那個渣男,渣姐還是那個渣姐,他們還想把她當炮灰。別做夢了,小姐姐我只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把你們全弄死,就問你們爽不爽?本來只想買幾棟樓,做個快樂的收租婆,怎麽一不小心就登上了人生巅峰?前世,他未能參與她的人生,這一世他是她的守護神,抱着小蘿莉,緊緊粘住她!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36.4萬字
  18. 爐鼎重生:姑娘我是合歡派

    爐鼎重生:姑娘我是合歡派

    蘿莉外表禦姐的心,腳踩白蓮花、拳打綠茶婊、虐渣男、戲纨绔。撲倒妖孽男人,霸道占有毫不留情,從愛情到造娃一次完成!“想要成親?那先表表真心吧!”“寵妻三大綱領,1、無論老婆是對還是錯,抛棄節操,老婆永遠都是對的。2、床我暖,娃我帶,怪我打,渣我虐,一切服從領導指揮。3、無論老婆和誰掉進坑裏,先救老婆絕對無疑義。虐情敵五大招:1、将桃花掐在花骨朵時期。2、掐不斷就揍。3、再揍。4、使勁揍。5、揍死為止。”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43.0萬字
  19. 異能重生:少女陰陽師

    異能重生:少女陰陽師

    (男主全程打醬油,但是絕對的寵文。)
    歡迎大家收藏馨雨新書《陰陽輪回:閻王,別撩》這本書是屬于寶寶的。
    此書天馬行空,妖魔鬼怪,神仙六界無所不有。
    先都市後神鬼,先搞笑靈異再玄幻仙魔。
    不喜請勿入坑,入坑請勿噴……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65.4萬字
  20. 在快穿世界做NPC的日子

    在快穿世界做NPC的日子

    【快穿沙雕文~】你所見,你所識,皆為真實嗎?
    滴!第一零七號高級NPC蘇醒……
    淩曉(頭都不擡):哦,原來我是NPC。
    在別人絞盡腦汁的在快穿世界做任務的時候,淩曉悠閑的喝着咖啡撸着貓,做着諸天萬界最鹹魚的NPC,沒有之一……
    本文又名《我要這NPC有何用》、《這只NPC永遠無法被攻略》

    穿越重生 已完結 121.0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