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大家閨秀，知書達禮的美。看上去那麽一個文弱的人，不知通過怎樣的抗衡，才争取父母的同意。
這是石茵第二次見到孫哲的妻子。
明顯憔悴了很多，原本就嬌小的身材現在看上去那麽的弱不禁風，臉色灰白，嘴唇發白幹澀。這哪還是那個在婚禮看到的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新娘。一身黑色衣裙，黑色皮鞋。只有眼眶周圍是紅色的，看得出，她哭了很長時間。甚至現在仍有可能随時哭出來。
孫哲的妻子旁邊站着一個年近六十的老人，石茵認得，那是孫哲的岳父。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餘欣悅對孫哲岳父的評價是，他是一只詭計多端的老狐貍。石茵一向認為餘欣悅看人的眼光很準，準到吓人。
至于孫哲的岳母，家有那麽一個能賺錢的老公，當然不用工作了。而且有那麽一個老公，足可以讓她過上舒心的生活。她看上去比只孫哲的妻子大了十幾歲，應該是虧虧了她平講究的保養。她就站在孫哲妻子的右邊。
那麽一家三口站在一起時，石茵只在孫哲妻子的臉上感到了悲傷。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石茵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好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套裝，來參加葬禮不會顯得很突兀。
餘欣悅就站在石茵身後，并沒有通知這兩個人來參加葬禮，餘欣悅就向孫哲的妻子打了聲招呼。沒什麽多餘的話可說，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
石茵同樣很難過，嗓子眼裏不知堵了什麽東西，哽咽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眼神交流了一下。這個時候也不多問具體出了什麽事，只知道是車禍害了人。
孫哲妻子一家人在等孫哲的骨灰，還有孫哲的家人。石茵與孫哲妻子家沒什麽過多的話可講，又見孫哲的父母站在另一邊。石茵走向孫哲的父母。
孫哲的父母都是老師，以前石茵還問過孫哲為什麽不從事父母的職業，成為一個老師。孫哲卻笑笑沒有回答。
石茵最喜歡看到孫哲笑。就像他的遺像，溫和的笑着。不管多少年，都是這樣。最喜歡看到他的笑了，怎麽會相信他已不在人世。曾經認為見不到他也不要緊，只要他過得好就行。可現在，現在——
石茵深吸一口氣，将目光從孫哲的遺照上挪開。她不敢在正視，只怕自己會哭出來。孫哲父母更加的憔悴，如果不是互相摻扶可能根本無法站在這裏。石茵對孫哲父母停留在孫哲婚禮之後。石茵曾在超市裏見過他們一面。
那時他們還很高興，說孫哲小倆口晚上過來吃飯。孫哲夫妻有自己的房子，單獨住。孫哲的父母已經退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抱上孫子。
可能這也是孫哲妻子的願望。可幾年了，沒聽同學說起孫哲有孩子的事。對孫哲和孫哲的家人而言，現在不知道是喜是憂……
“叔叔，阿姨。”石茵和孫哲的父母也算是比較熟的，除了幾年沒見之外，在早之前石茵去過孫哲家幾次。每次都是一大幫人一起去，如果是石茵一個人，反而不敢去。
孫哲的父母留給石的印象是和藹可親，這一點上和石茵的父母很相似，普通的人一家人。不像孫哲的岳父母那家人，反道不像正常的人家，大概是太有錢了吧，過得反而不像普通人了。
“石茵啊……”孫哲的媽媽擡了一下頭，看上去她的眼神不是很好了，也有可能是哭得太多讓眼睛累得快要睜不開的樣子。孫哲的媽媽認得石茵，當媽媽的，總歸會認識得孩子的幾個好要的同學。
“阿姨……”石茵除了震驚，還很詫異，因為沒人告訴她孫哲出了車禍事，不然她會去醫院看望他。以現在的程度而言，可以說可以見他最後一面。
孫哲的爸爸說是上個星期的事。石茵想那時正好在忙着策劃他的的婚禮。可如果真通知她，她絕對能擠出時間。
人活着時沒感覺，突然間說走就走了，一下子無法接受，心裏更像是被挖了個洞似的，空蕩蕩的。石茵能感到孫哲父母的內心的悲痛。兒子那麽大了，都成家了，卻要在他們能夠安享晚年時橫生意外，白發人送黑發人。
一切的安慰在此時都是多餘的。石茵抱住孫哲的媽媽輕輕說了句：“保重。”其他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她理解孫哲媽媽的心情，她何嘗不是心痛。
松開手時，石茵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為什麽鄭羨清也會出現在這裏？
鄭羨清一身黑色的西裝出現在靈堂。石茵記得剛才在辦公室鄭羨清穿的是一黑銀色西裝，是為了趕到這裏特意換了衣服嗎？石茵一時回不過神。她看到鄭羨清走到孫哲妻子那邊，對孫哲的妻子低聲說了幾句話。
應該是認識的吧，好像很熟的樣子。他還和孫哲的岳父母交談了幾句，像是他在安慰孫哲的岳父。
石茵覺得怪了，看着像是孫哲的岳父有點敬畏的樣子，明明孫哲的岳父在年紀上要比鄭羨清大很多，照理說他是個長輩，可為什麽他在鄭羨清面前，反而更像是個孩子。
鄭羨清還沒有看到石茵，石茵無意往後退了一步。餘欣悅注意到了，看了眼石茵，又順着石茵的目光看到前面的人。“認識？”餘欣悅自認對帥哥可是過目不忘，“嗯？”
“新老板。”石茵奇怪了，為什麽新老板會在這裏。剛才也沒聽他說起這件事。
“這麽巧？和她是認識的。”餘欣悅輕輕努了努嘴，讓石茵自己看那家人的表情。
石茵沒餘欣悅細心，經餘欣悅一提醒，她才發現孫哲的岳父看到鄭羨清時的表情，竟然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悅？不是吧，自己的女婿剛死，會有這樣的表情嗎？
鄭羨清轉身時，看到了石茵。他平靜的表情仿佛在說他并不意外在這裏見到石茵，相反的，他只是和石茵對了一下眼神。石茵點了點頭，算是無聲的打了個招呼。
這時，殡儀館的工作人員拿着骨灰盒出來，孫哲的爸爸上前接過骨灰盒。孫哲的媽媽哭了出來，還有孫哲的妻子同樣哭天抹淚。到是孫哲的岳父母拉着孫哲的妻子，不想讓這個女兒哭得太傷心。
石茵的手捂在嘴上，她也想哭出來。以一個朋友和同學的身份，哭出來。終究止不住的淚，無聲流了出來。
餘欣悅就站在石茵身邊，抱着石茵的肩，互相安慰。
孫哲的父親接過骨灰之後，下一步就去墓地，要将骨灰葬在那裏。葬地就在離火葬場不遠的地方，所以是步行過去的。孫哲的父親走在最前後，之後是孫哲的母親和孫哲的妻子。
其他人都跟在後面。不知不覺地，石茵發現鄭羨清走了自己身後。而餘欣悅卻不知在走到孫哲媽媽的身邊。
石茵能感到鄭羨清在等她開口說話。“鄭總認識？”大概說這幾個字也夠了，相信鄭羨清能理解。
鄭羨清神色疑重地點頭說是：“董家與我家是多年的世交。”
石茵嗯了一聲。她是孫哲這邊的同學，不知道女方家的朋友有哪些人也很正常。只是想到世界會那麽小，會在這裏以這種情況遇到老板。
“他結婚時，鄭總應該沒來吧。”不然石茵會在那時見過鄭羨清。
“對，我有事，沒來。”鄭羨清點頭，又自語似地說了一句，“如果當時我來就好了……”
“确實很遺憾，婚禮是我策劃的。漂亮大氣，完美……”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婚禮進行曲，入眼的全是玫瑰花。潔白的婚紗，可愛的捧花，和歡笑聲。一切都是那麽的完美，仿佛還能看到身穿黑色禮服的孫哲站在前方，溫和地笑着望着這裏。
那些玫瑰花啊，層層開放，轉眼間變了漫開飛舞的白色紙線。硬生生将她從回憶裏拉了回來。石茵的心在流淚，不管孫哲結婚，還是現在。石茵分不清，哪次更痛。
“世上的事，料不到。”
石茵低着頭說：“與其死後去懷念，不如生前多珍惜。”
鄭羨清拍了拍石茵的背。
約會·約會
石茵那句“與其死後去懷念，不如生前多珍惜”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她一味的認為有些事放在心底就夠了，可殊不知人生當中誰也不知道哪會天發生意外。
孫哲火化入葬之後的第三天，石茵把孫哲結婚時的那盒喜糖拿出來，在她靜坐一會兒之後将裏面的巧克力拿出來吃掉。不知道是放久了過了保質期，還是她心情的原因。巧克力吃到嘴裏是苦的。
苦的讓她舌頭發麻。空的喜糖盒子沒有再放回架子上，而是單獨放在抽屜。幾天之後，石茵用另一對新人結婚時的喜糖填補了這一空缺。
在這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