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變(1)
有魔都之稱的西林市是華國四大經濟城市之首,與首都燕京,霧都寧川,花都安陽齊名。
在西林市的東郊有一片占地面積頗廣,造型頗為華麗奇特,造價頗為不菲的私人別墅群。
萬籁俱寂中,只有一棟獨立別墅仍舊燈火通明,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尤為明顯。別墅裏人影憧憧,顯然是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燈火通明的客廳內,光可鑒人的大理石上,蜷縮着一個身體□□的男子。他的身上滿是傷痕,有的凝結成疤,有的正不斷的滲出新鮮的血跡,顯然是新制造出來的痕跡。
男子的眉目英俊,臉色蒼白,咬破的嘴唇顯示出他正極力忍耐着痛楚。如果有認識的人在這裏一定會驚訝非常,因為這男子的身份很不簡單——華國西林市第一黑幫的幫主岑亮。
在岑亮的身側,一個手持長鞭,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長身而立。那條被血色浸染的長鞭明晃晃的昭示出了他的身份——行刑者。
在行刑者的身後另有幾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肅然而立,俨然一副保镖的模樣。
寬大的落地窗前,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臨窗而立。男子的眉目深刻,氣質深沉。一雙眸子鷹視狼顧,透着薄情狠厲,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上位者才有的威儀氣度。這通身的氣勢無一不在向人宣告着此人身份的不同尋常,事實也正是如此,此人乃是國際黑道上赫赫有名的軍火大鱷,人稱九爺的燕回。
燕回,華國黑道世家燕家三少燕笙的兒子。其人心黑手辣,狠厲薄情,是個十分難纏的危險人物。因其排行第九,掌權之後,便有了九爺的稱號。
九爺乃是燕家的私生子,十歲之前随其母林琴過活。其母病逝後,回歸燕家,并以私生子的身份,在十八歲之時登上燕家家主的寶座。
相傳,九爺□□的過程極其血腥殘酷,燕家旁系子弟幾乎損失殆盡,直系兄弟更是一個不留,生生氣死了掌權的燕笙,逼瘋了燕笙的原配安氏。
若說剛開始的時候各方勢力還在幸災樂禍,矜持着身份,不與小一輩兒的計較,只躲在一旁看熱鬧,想看看這個十八歲的奶娃娃怎樣坐穩屁股下的椅子。那麽,在燕回的一系列的動作和手段之後,再沒有人敢小瞧這個剛剛掌權的小輩兒。很快的各方勢力就承認了九爺燕家家主的地位,小一些的地方勢力更是對其退避三舍。九爺也見好就收,斂了鋒芒,有酒一起喝,有錢大家賺。
初幾年還有一些不服氣的前來挑釁,都被九爺切瓜砍菜般的斬盡殺絕了。見識到了九爺的心狠手辣之後,再沒有不開眼的敢前來捋虎須。
正因如此,在道上有點兒地位的人都知道,九爺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兒,輕易不可得罪。弑父殺兄,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近幾年,九爺的年歲漸長,心性也越來越圓融,不再如年輕時那般殺氣沖天,動不動的就斬盡殺絕的了。很多事情他都放給手下的人去做,像今日這般親自坐鎮的事情可是少之又少了。
客廳內的氣氛有些沉凝,岑亮隐忍痛苦的喘息聲便更加明顯。
“知道哪裏錯了麽?”燕回的聲音很是低沉,雖然只是平常的語氣,卻無端的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岑亮愚鈍,請九爺明示。”望着窗前那道令人生畏的身影,岑亮眼神疑惑。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哪裏惹怒了這位爺,竟然讓其不惜毀幫滅派還不夠,竟想要趕盡殺絕。
“呵呵……”燕回低沉的笑出了聲,沒有回答岑亮的問題,而是很有興致的端起小幾上的酒杯,姿态悠然的坐進了沙發裏。輕輕地抿了一口那鮮紅如血的液體,黝黑的眸子中透着嗜血的狠厲,突然開口下令,“繼續。”
“啪”的一聲脆響,一根長鞭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呼嘯着舔上岑亮的身體,只一下就皮開肉綻。
“啊……”岑亮的身子一顫,口中逸出一聲撕心裂肺似的慘呼。
“啪”“啪”“啪”
連續幾聲鞭響,岑亮的身上再添新傷,每一道都深可見骨。鮮紅的血液順着傷口蜿蜒而下,光可鑒人的大理石上開出一片血色妖花。
岑亮蜷縮着身體,承受着身上堪稱狂風暴雨般的鞭打,除了第一鞭時因為事發突然而慘呼出聲,餘下時間皆只是悶哼而已。
“阿回!”一道透着濃濃不滿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軟糯稚氣的音色顯示出主人的年齡不大,似乎還是個孩子。
随着聲音的落下,一道嬌小的身影從二樓的樓梯拐角處緩緩地走了出來。
明亮的燈光下,身着一襲酒紅色真絲睡袍的少年肌膚白皙,容顏精致,漂亮的像是一尊水晶娃娃。
男孩大概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身量不高,只有一米六多點兒的樣子。一張雌雄莫辯的面容上眉若遠山,目似秋水。一雙翡翠似的碧綠貓眼又大又圓,狡黠而靈動。如墨般順滑的長發披散在腦後,若非之前聽到了他的聲音,真的很容易将其錯認為女孩子。
桑容手中揚起的鞭子沒有再落下,而是面色恭敬的站到一旁,顯然來者的身份很不一般。
佘熙寶步履從容的走下樓梯,在見到客廳中的景象時,也只是淡淡的一眼掃過,似乎毫不在意。
早在佘熙寶出聲的時候,燕回便不着痕跡的勾了勾唇角,一向陰沉冷酷的面容竟然透出了少有的柔和之色。
見佘熙寶近前,燕回張開雙臂,将情緒不佳的佘熙寶背對着自己環抱進懷裏,開口調笑道,“寶寶不是累了,打算先睡了麽,怎麽出來了?”
“你弄這麽大動靜,不就是想要我下來?”佘熙寶面帶不滿的撅了撅嘴,俏生生的白了燕回一眼,便毫不客氣的坐到了燕回的大腿上,雙手抱着對方的胳膊,将小小的身子更緊的窩進對方懷裏。圓圓的貓眼在地上身形狼狽的岑亮和旁邊手持長鞭的桑容之間來回掃了兩遍之後,再次落在岑亮身上的目光便帶着幾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