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石頭生日
“跟那個丫頭就是玩玩。”易媽媽的話又回響在我的耳邊，我的臉上像被狠狠被抽打了一樣的熱，我的心很悶，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我快要死了。誰能救救我。
我慢慢的蹲在地上，倚在後面的櫃門上。奇怪的是，我想哭，但是，哭不出來！我許久，就那麽蹲在地上，沒有人過來問我，也沒有人扶我起來。
直到我覺得腳有些麻了，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
“你沒事吧？”有一個人推門進來，見我從地上站起來，問道。我苦笑着搖搖頭，沒有說話。拿出速溶包，重新沖了兩杯！
我努力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端着咖啡重新出去。努力讓自己不想剛剛的事情。辦公室的門開着，只有易木寒在了，易爸爸和易媽媽已經走了。
我輕輕放咖啡在桌子上，易木寒在認真看圖，那些東西，我一個字都不懂。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我怎麽可能懂他的專業？
“有事嗎？”易木寒可能是感受到我的目光，擡頭問道，皺着眉頭，就像我是個蒼蠅一樣。我搖頭，什麽話都說，迅速轉身，淚就掉了下來。
你的冷漠都是有道理的是嗎？我的心裏突然湧起這句話。
我快步走出辦公室，怕別人看到我的窘态。我進了樓梯間，爬了好幾層，上了頂樓。差不多已經傍晚了，我正好看到了日落。
只不過，我現在淚眼朦胧，看不真切。我終于哭出聲來，對着日落掉着眼淚。心裏好像缺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麽錯了。易木寒原來對我這麽重要，但是，現在真的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吧？
我坐在欄杆旁邊，把腳懸空。我從日落坐到天黑，不想動！冷風吹來，我有發抖，晚上的風原來這麽冷。
我站起來，慢慢的活動活動手腳，怔怔的下樓。辦公室已經沒人了，只有易木寒的辦公室還亮着燈。我努力深呼吸一下，淚又掉了下來。
易木寒我們快要再見了，是嗎？永不再見了吧？我們都會重新回到我們自己的人生軌跡，我們都會離開彼此，從此再也不會見面。以後誰都不會再出現在誰的世界裏。有時候，也許你會在高級咖啡廳裏，看到我為了生活拼命奔波，卻不會再掠起你心裏一絲波瀾。
我看着百葉窗裏的易木寒，揉了揉眼睛，喝了一口我給他倒得那杯咖啡，可能有些苦，也不知道是涼了，他竟然喝了一口，又吐到了裏面，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可能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吧，易木寒趕緊轉頭看看外面，還好沒有人。往後看，就看到了我。
我趕緊轉眼，擦了擦自己的臉。轉頭看易木寒，微笑！
“你去哪了？”易木寒看着我進來，淡淡的問，沒有了白天的寒意。
“去……樓頂吹風。”我把手放在上衣兜裏，笑着說，不想給他看出我的心事。卻覺得，我每一句話在他面前，都像個笑話而已。我心悲涼，從未像這一刻那麽明顯，那麽強烈。
易木寒質疑的看着我，覺得我在騙他，我煩透了他的這種眼神。我不喜歡他這麽瞧着我，我很別扭。我很煩躁，我覺得我在他的面前，就是透明的一樣，我恨透了這種眼神，好像他明白我的一切，而他呢？他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張白紙，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都不懂。
為什麽？憑什麽？這不公平！
“可以走了嗎？”我轉身去收拾我的包。不想再讓他那麽看着我。易木寒沒有說話，站起來去收拾自己桌子上的東西。
“為什麽不說話呢？”我突然開口問道，看着他，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閃。我忽然就有了勇氣，去迎接他的目光。
“你今天怎麽了？”易木寒奇怪的問，好像很奇怪我的問話。
“沒有啊，沒什麽。”我微笑回答。不想給他說太多。接着拿我的東西，拎着包包率先出去了，易木寒在後面站着，看着我出去。我站在電梯面前等，易木寒走了出來。我感覺到他站在我身後，但是，我沒有回頭。
電梯開了，我走了進去。易木寒站在外面看着我。我微笑沖着他挑眉，示意他上來。易木寒有些遲疑的走進來，站在我的身邊。我按了地下室的那個樓層。
“你……”
“我回去給你弄點東西吃。”我微笑着說，不想讓他問我什麽。易木寒終究沒有說話。一路開車回家，一直無語。
到了家裏，我便緊張的給他做東西吃，我故意做了比較複雜的菜。淘洗涮，我弄了很久，他在客廳，擺弄他的筆記本電腦。
我把飯擺在桌子上。
“吃飯吧。”我說，沒有什麽溫度，也沒有表現的特意的冷漠。
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麽面對他，跟他挑明了？說我聽到了他和易爸爸易媽媽的談話？我拿什麽給他挑明，他一句話，我們一家人都會無家可歸的。但是，我就因為這個，怕了他嗎？不，我再不想那樣了。
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要用這種方法，償還他的債，那麽久一直還幹淨了為止吧。互不相欠，之後就老死不相往來！
易木寒走過來，開始吃飯。我吃着東西，如同嚼蠟，但是又不好站起來，上樓去。就夾了一塊青菜，吃了很久。
我擡起頭，猛的看見易木寒正在看着我。
“你到底怎麽了？”易木寒冷冷的問，我覺得我的心都要被撕裂了。
“沒什麽啊。”我微笑回答，夾了一塊土豆，放在碟子裏。“對了，明天是星期六，我想回家一趟……”
“不可以。”我還沒說完，就被易木寒打斷了。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易木寒竟然不看我，重新拿起筷子吃飯。他是不屑搭理我是嗎？
“不。”我堅定的說。易木寒一臉驚訝的看着我。
“我一定要回去。”我接着說，心裏卻難過的要死。“就算是被你包養，我也有人身自由吧？”我脫口而出，易木寒的眼裏都要噴火了。
我站起來，不再看他，上樓去了。我泡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易木寒應該是出去了，沒有在房間。
一起又回到了原點嗎？我心涼，無可言語。躺在床上，沒有絲毫困意，現在這裏的一切都是這麽的陌生，好像我從來不屬于這裏，這裏也從來不屬于我。
第二天很早就醒來了，易木寒還是沒有回來，原來他也喜歡逃避！
我收拾好了東西，打車到了外面，買了蛋糕，今天是石頭的生日。我剛搭上回去的公交車，莫森就打來了電話。
“可人，你在哪呢？”
“哦，我今天回家看看石頭，我現在在公交車上。”
“嗯，我知道，今天是石頭的生日嘛。”莫森笑着說。
“你還記得啊。”我有些驚訝。
“他也是我弟弟啊，我怎麽能不記得啊。”莫森回答，我無言。“哦，對了，我買了蛋糕，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吧。”
“不，不，不。我趕緊阻止他說，我馬上就可以到的，你去我家等我吧。”
“哪好吧，我去你家那邊等你，一起回去。”
“嗯，好，那先這樣咯。”說着，我便挂斷了電話。
這是石頭康複之後，第一個生日，我一定給他好好過，好好的讓他高興，高興。再過些日子，就可以安排他重新回學校上學了，以後，石頭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樣交朋友，找工作，沒什麽比這更重要了。
我下了公交車，便看到莫森站在他的藍色寶馬旁邊，看見我下來，就趕緊過來接着我手裏的蛋糕。
他在拿了一個蛋糕過來。
“你過來就過來，買什麽東西嘛。”我說。莫森微笑了一下。
“走吧。”他說，“石頭，肯定會猜到我們今天回來的。”
“嗯，走吧。”我和莫森一起回來，媽媽肯定很高興。可是他還是覺得，我這樣老是回來，不好。
我沒空理媽媽，趕緊進廚房，給石頭做好吃的。媽媽買了很多的食材，這可都是石頭愛吃的。我做了很多菜，媽媽趕我我都不出去。我讓媽媽出去，給石頭和森森聊天，自己一點都不停下來。
因為停下來，我就會想，會亂七八糟的想。想易木寒，想關于他的一切，想到發呆，一直被被人打擾，才反應的過來。
“可人？可人？”媽媽進來喊我。
“啊？媽？”我一臉疑問的問她。
“你怎麽了。你這孩子？”媽媽走進來說。
“沒有，沒有，你出去吧，我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
“你是不是太累了？你累了就休息去，我來吧。”我媽說。
“沒有，我就是剛剛在想些事情，你出去吧，啊。”我推着我媽媽出去了，關上廚房的門，之後，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
天哪，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的了？我什麽會這樣？這還是我嗎？這還是陳可人嗎？
我擦了擦眼睛，開始重新切菜，快中午了，我要快一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