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縣城和京市的教材不完全相同, 顧景揚給愛上書屋校又是比較好的小學,現在條件稍好一些的家庭,大多從小就讓孩子學習英語。
剛在縣城接觸英語沒多久的長生, 自然從原來的優等生變成了吊車尾。
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 他自信下學期開學,這種事就不會再發生,但這并不耽誤绡绡扳回一城。
小和尚報複性地把女孩裹成一個小包子, 回到桌前,再次打開剛才準備預習的書籍。
邊看邊閑聊:“你身上帶了很多糖?”
绡绡正高興着,決定對戰敗者好一點:“嗯, 你吃嗎?我帶了很多呢。”
長生翻過一頁:“晚上吃糖, 盧爺爺不管你嗎?”
绡绡三兄妹都愛吃糖, 彼此互為幫兇,林壯壯媽媽忙,手裏零花錢多,總與她和封睿分享零食, 所以绡绡沒能立馬察覺到這句話後的潛在危險,小人得志般笑笑。
“管啊,但這些是我偷藏噠。”
外婆和外公與孩子相處比較開明,不會偷翻三兄妹的東西, 绡绡心眼兒多, 東藏藏西攢攢, 背着老兩口存下不少的家底。
“很好。”長生又翻過一頁書,滿意地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 绡绡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後知後覺地歪歪腦袋。
——就算長生不講武德, 打小報告, 外公也只會發現一小部分,她還有龐大的儲備。
外公沒收後肯定會放松警惕,以小部分損失,換取更大的安全,值得!
兩個心機滿滿,各懷壞水的小朋友,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同時露出一個狡詐的笑。
現在是七點多,還不算太晚,绡绡縮的正暖和,打算等外公來找她的時候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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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愛上書屋習功課,她動動身子,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翻看他放在床頭的書籍。
最近一直在家上網課,绡绡現在認識不少字,這也沒有耽誤她看經書犯困,才翻幾頁,小腦袋一歪,磕到旁邊的牆上。
“哈。”绡绡捂着磕疼的頭,打個小呵欠,更不想動了,于是問:“長生哥哥,我今天能不能睡在你這?”
“……”長生轉過頭看她:“那我呢?”
绡绡眨眨水汪汪的眼,一臉誠懇:“打地鋪,了解一下。聽說僧人有‘苦修’的說法,我覺得你可以趁年輕先嘗試嘗試。”
“……”那必然是不行的,冰清玉潔的小和尚并不想被惡霸占據床鋪,但人賴着不走,他只能放下書陪聊,防止對方真的睡過去。
绡绡托着下巴看他,長生手指點點桌子,問出心裏藏了很久的疑惑:“那位陸擎先生,真的只是來感謝我的嗎?”
他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陸擎學習心理,在情緒管理這方面遠超常人,但同時他也是一個重視家人的人,兩人見面時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還是被敏銳的長生捕捉到了。
绡绡皺着鼻子,不知道該怎麽說。
如果長生毫無所覺,她什麽都不會說,但現在……
她撓撓頭,有些苦惱。
長生一向善解人意,當然多數情況下,是他對旁人的事沒有太大興趣,但這次不同,他定定看着绡绡:“不能說嗎?”
绡绡不想騙他,斟酌道:“還記得我昨天問你的話嗎?”
長生垂眸,片刻後睫羽急顫了幾下,愣愣地擡起頭。
绡绡為難地鼓鼓臉,要是讓她紮心,那肯定是穩準狠級別,要是換到情感疏通,真是有點為難她靠山屯小霸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就這麽說出來對不對,不過如果她是長生,哪怕結果不如人意,也絕不希望一件與自己相關的事,在她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發生。
敲門聲打破屋中的安靜,绡绡松口氣,下床打開門,看到是來找自己的外公,跟長生打個招呼,離開。
晚上睡覺前,绡绡盤腿坐在床上,把事情說了一遍,問外公:“我是不是做錯了?”
外公摸摸她的頭,說實話绡绡的行為出乎他的意料。
他和老伴心裏很清楚,小外孫女在情感方面有一點淡漠。
她不會顧及別人的情緒,或者幹脆說她不在意別人。她能那樣怼人,不僅是因為她膽子大,更是因為她不在意,爸爸、媽媽、許許多多的人,喜歡也好,厭煩也罷,他們怎麽想的,绡绡都不在意。
她肆意又理智,很多行為不是出于情感,而是出于她學到的人類社會默認準則。
換作以前,外婆告訴她不要說這件事,那她就一定不會說,不是因為聽話,而是因為這是別人的事,他們會如何與她無關。
外公看着小外孫女的眼,琥珀色的眸,像是一面鏡子,映着你的影子,卻照不進去。
現在好像有些不同了,先是他和老伴,然後是弟弟、王姨、哥哥、長生,那裏照進的東西越來越多。
如果人的一生注定要獨行,他們希望孩子獨立堅強,也希望到最後的時候,回憶起過去,記憶裏的一切能帶給她溫暖和力量。
外公欣慰地笑笑,把小朋友塞進被子裏,摸摸她的頭:“你也沒錯,你做了自己覺得對的選擇。睡吧,晚安。”
外面的雪還在下,绡绡閉上眼,在暖烘烘的被窩裏,和外公輕輕地拍撫下,安心睡去。
雪在半夜就停了,一上午的時間,義工和寺裏工作人員把下山的路清理幹淨。
長生和三人一起吃早飯,陸擎拿着筷子,看着面色如常,實則心不在焉。
吃完飯後,長生坐直身體看向陸擎:“陸擎叔叔,今天就要下山做體檢嗎?”
陸擎手上動作一頓,他當然恨不得今天就去,但他還記得不要表現出異樣,于是道:“不急,等你們寺裏計劃好,分批去。”
長生面色平靜地看他:“今天去吧,師父想要陪我一起。”
“……”陸擎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忽然意識到對方可能已經知道。
緊張的心在這一刻反倒平靜下來,他拍拍長生的肩,良久,神色鄭重道:“謝謝你,長生。”
長生其實沒有表面那麽平靜,他昨晚心思不定,去了師父的房間,安貧看出他的不對,問清經過,提出和他一起去面對這件事。
早飯後,三個大人帶着兩個小孩下山。
陸擎帶着人直奔醫院,自己親自回家找理由薅頭發,對他姐好歹還溫和一點,借着梳頭的理由,拽了幾根。
對姐夫就不用客氣了,直接裝摔倒,抓着對方頭發穩住身形,薅下一小搓。
他最後是帶着滿足的笑意,被踹出來的。
做鑒定的醫院是陸擎發小家開的,加快三小時就能出結果,但不保準。想要準确結果,最快也要24小時。
比起時間,大家都更看重結果,他們選擇了24小時。結束之後,為了減少麻煩,長生和安貧師父在外公的邀請下,住進绡绡家中。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後。
安貧師父和外公在小桌子前下象棋,長生和绡绡、琛琛坐在電視前看動畫片。
盧月晴打扮完畢,挎着包走下樓,朝沙發喊:“走了,我們要出門啦。”
長生注意到身旁的兩姐弟肉眼看見萎靡下來。
盧月晴走過來拉人:“走啦,我都和杜姐約好了,年前要給你們買新衣服。”
绡绡垮着小臉,和弟弟癱在一起:“上網買不行嗎?”
盧月晴一臉不贊同:“當然不行,你長的快,琛琛長的慢,同齡的衣服沒法做對比,必須要你們自己試。要不是名亭不在家,他也得去。”
姐弟倆對視一眼,對遠在國外參加比賽,順便看望親媽的哥哥,升出一股仇恨之意。
琛琛看一眼姐姐,送給她一個“走好”的眼神,歪在沙發上蹬腿撒嬌:“啊,我不舒服,我不想動,商場人太多了,我害怕,我不要去。”
“……”绡绡感覺自己拳頭又硬了。
這招百試不爽,盧月晴一直心有愧疚,哪怕知道兒子可能有裝的成分,還是心軟了。
嬌寵小可憐外孫的外婆也在一旁勸:“琛琛別去了,過年商場人多,你和杜佳帶那麽多孩子,看不住。”
绡绡:“……”
很好,學到了。
她也往旁邊一攤,因為沙發已經被弟弟占去一半,長度不夠,她的頭躺在長生腿上。
“我也……”
盧月晴面無表情:“不行,名亭和琛琛都不去,你作為一個中間量尺,肩負買三人衣服的重任,怎麽可以不去?”
“……”绡绡瞪大眼,嘴撅的能挂油瓶。
長生動動手指,難得調皮一下,手欠地捏住,挂油瓶的小姑娘瞬間變成一只小扁嘴鴨。
“……”绡绡死魚眼瞪他,一把拍開那只手坐起身,眼珠子一轉,壞笑:“媽媽你帶長生哥哥去吧,他和哥哥一樣大,可以幫哥哥試呀。”
長生:“我……”
“那太好了。”盧月晴高興道。
她本來就打算也給長生買的,怕孩子尴尬不好意思,才沒提出一起去商場,現在女兒把理由送上門,正好了。
“長生,我聽绡绡她們說你習武,力氣特別大,阿姨要買的東西有點多,能不能麻煩你幫幫阿姨。”
“……”她這麽說,長生就不好拒絕了,只得點頭答應。
盧月晴開車,绡绡坐到安全座椅上,仔細系好安全帶,還幫長生确認好安全帶,朝媽媽比了個“ok”的手勢。
她從室內鏡看女兒,接收到“檢查完畢,可以起飛”的信號,忍不住吐槽。
每次都這樣,坐她的車又不是過山車,至于嗎?!!
三人去的商場離家較遠,剛開不久,是一座大型娛樂城。
和杜佳約在這主要是為了安置孩子,買完兒童衣服,把孩子交給商場專業工作人員讓對方帶着玩,然後大人們可以繼續放肆血拼,簡直不要太完美。
年前逛商場的人多,今天又是周末,特別熱鬧。
杜佳帶着林壯壯在麥當勞等他們,兩方彙合,給三個孩子一人買了一個冰淇淋,正式開始購物。
好糊弄的绡绡果然老實了。
沒辦法,她的存貨昨天被全部繳獲。不出所料,長生這個小禿驢果然偷摸向外公告她黑狀。
本以為上交包裏的零食就算結束,沒想到外公回家後聯合外婆、王姨來了一次全家範圍的大搜查,兄妹三人遍布整間屋子的存貨被盡數罰沒。
二五仔顧名琛為了逃避責罰,主動站出來做污點證人,最後因為涉及金額較大,情形極為惡劣,绡绡受到了禁吃任何形式的零食一個月的嚴重懲罰。
所以現在誰給她冰淇淋,誰就是親媽媽。
她珍惜地舔着冰淇淋,牢牢跟在兩位老板身後,讓試衣服就試,讓換鞋就換,像一個積極認真的打工人。
為了菠蘿派的報酬,她還出賣兄弟,幫忙按着不配合的林壯壯,逼迫對方也試。
長生就更不用說了,和绡绡沒有靈魂,宛如死屍的配合不同,出于禮貌,他會貼心的給予盧月晴和杜佳反饋。
他沒想到自己的行為,助漲了迷失在購物中的女人的氣焰。
從早上九點半到中午12點多,要不是林壯壯犯熊哀嚎着要吃飯,這兩人根本不會停下自己征戰的步伐。
為了安撫孩子們,兩個大人征詢意見,找了家火鍋店。
杜佳和盧月晴對飲食都很克制,孩子們埋頭吃肉,她倆只随便挑些菜吃。
杜佳喝口茶水,吐出一口氣:“這陣子太累了,好久沒逛這麽爽。”
她原來在市電視臺做電視編導,現在在一家大型視頻網站工作。
盧月晴擡頭看她,點點頭:“年底肯定很忙,現在怎麽樣?”
杜佳嘆氣,揉揉額頭:“也沒好到哪去,最近網站被一家大公司收購,正在進行小範圍整改。有一檔老節目,因為收視率逐年走低,上面提出整改,天天開會,忙得我焦頭爛額。”
盧月晴畢業就沒工作過,兩輩子都是鹹魚,很羨慕杜佳這種強大有能力的獨立女性,對她工作上的事很感興趣,好奇地問:“星果視頻我還挺喜歡看的,是哪個節目啊?”
杜佳:“《當你再次醒來》。”
“哦,我知道。”盧月晴點點頭:“我原來還挺喜歡看的。”
《當你再次醒來》是一檔挂着奇幻皮的生活類角色互換節目。
每季邀請10歲以上,父母眼中所謂的“問題兒童”和貧困山區的孩子進行人生互換。
開場介紹孩子們如何造作,然後一覺醒來,兩人身份互換,以另一個人的身份生活。
節目的初衷是好的,叛逆的孩子們見識不同的人生,對比反思,貧困山區通過節目走入大衆視線,能夠收到捐款資助。
但漸漸地節目內核就變了,為了噱頭,導演和工作人員讓孩子們作假,還給村裏人出錢,讓他們扮演壞人。
探讨家庭關系的節目變成了角色扮演,後來被曝光,遭到網友們抵制,收視率直線下降。
杜佳接手的就是這個爛攤子。
想到這,她頭更疼,忍不住喝杯紅酒:“如果我能打個翻身仗,位置就穩了,如果不能,就得接着熬,等着什麽時候瞎貓碰上死耗子,再接手一個新節目。”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虧欠兒子,可她太忙了,林壯壯的爸爸不是個好東西,被她捉奸在床後見複合無望,幹脆破罐子破摔。
他是過錯方,為了少分給杜佳財産,賴掉賠償,拿林壯壯威脅她,不讓她見孩子。
要不是外公、外婆好心幫忙,她可能還陷在漫長的離婚官司中,不得解脫。
她想讓兒子享受最好的,父母之間的破碎已經不可避免,她想盡自己的全力補償孩子,所以特別拼。
杜佳是個堅強的人,卻也并非無堅不摧,說了幾句心裏難受,礙于孩子在身邊只能拼命眨眼,不讓自己哭出來。
對面的盧月晴看着心酸,也眨眼,忍住想陪着哭的沖動。
绡绡正大口吃肉吃的暢快,忍不住咬着筷子歪頭看她倆。
林壯壯也仰起臉,撓撓頭:“我媽和盧阿姨怎麽了?”
長生喝口茶:“醫書上說,肝火上炎會導致目赤腫痛、羞明多淚。而情志不遂,易致肝火旺盛。”
“……”绡绡:“說人話。”
長生:“終于發現今天花錢太多,心裏難受,上火急哭了。”
杜佳:“……”
盧月晴:“……”
呵!
富婆絕不認輸,兩人一抹臉,化難過為動力,把吃飽喝足的熊孩子交給四樓游戲區的工作人員,手牽手,瘋狂血拼一下午。
回去的時候,那一堆袋子險些裝不下。
鑒定結果應該在第二天上午出來。
不知什麽原因,陸擎沒有打來電話,下午,外公和安貧道長正探讨佛法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門鈴聲。
王姨出去打開門,陸擎道謝走進來,身後跟着一男一女。
他朝外公和安貧道長問好,問道:“長生在嗎?”
夫妻兩人依偎在一起,主要是男方攙扶着女方,兩人面容有些憔悴,也禮貌朝安貧道張和外公問好。
外公點點頭,看向王姨:“小王,麻煩你把長生叫下來吧。”
那一男一女随王姨的動作,看向樓梯口,長生走出來的剎那,女人像是愣住,身體顫着看他走近。
绡绡跟在長生後面出來,她看到那位阿姨嘴唇抖動,臉上的肌肉都被微微帶動,看得出來她竭力想要做出一個完美的表情,但過于激動,無法控制好動作。
她長的很好看,是那種清純雅致的長相,這樣怪異的表情也沒有讓那張臉完全失色。
長生沒有害怕,走上前一步,握住女人伸過來的手。
“嗚……”女人終于哭了出來,怕吓到孩子,緊緊咬着唇不敢大哭出聲,她用力抱住長生,好像那是一個随時會消失的美夢。
長生愣了好久,擡起手也回抱過去。
沒有人出聲打破這一時刻,站在陸擎身旁的男人忍不住落淚,走過來抱住兩人。
又過了好久,男人哄勸女人松開手,女人平靜下來坐到沙發上,只不過一只手緊緊牽着長生。
幾人坐下,男人擦擦眼淚,歉意笑道:“抱歉,失态了。”
他從身邊的檔案袋裏拿出一疊a4紙,雙手遞到安貧師父面前:“您就是安貧大師吧,您好。這是前天的鑒定報告,今天上午一出來,陸擎就把事情和我們說了,長生就是我和陸瑜的孩子。”
這一點看剛才二人的表現就能猜到,安貧師父簡單翻了一下,看過結果,露出一個安慰的笑。
男人感激看向他,和妻子對視一眼,一同站起身深深鞠躬:“謝謝您,我不知該說什麽,真的謝謝您。”
安貧把他扶起來:“不必,這是施主二人和長生的緣分。”
夫妻二人又向外公、外婆還有绡绡道謝。
幾人簡單說了幾句,畢竟是封家家事,不好一直在盧家多聊,再三感謝後,夫妻倆帶着長生和安貧先行離開。
幾天後,夫妻倆又領着長生,帶着禮物上門道謝。
绡绡觀察長生,他還是一貫的平靜溫和,對于身邊母親過于頻繁的噓寒問暖,表現十分良好,沒有絲毫不耐。
辭別封家人,第二天又到了绡绡去射箭館的日子。
她已經是館內的新晉小天才神槍手,在大一些的孩子還有教練那裏都很有名,連帶着她身邊的兩個廢物小弟也很出名。
訓練中途休息,小天才和她混吃等死的小弟們照舊坐在休息室閑聊。
绡绡想要打聽長生的情況,她們發微信時他表現的很正常,但她覺得從封睿平日的描述,和那天看到的情形來講,長生應該沒說實話。
不用她提,嘴上沒有栓的封睿立馬叭叭起來。
他才知道那段往事,迫不及待和兩個小夥伴分享,聽的林壯壯一愣一愣地,看向绡绡:“長生不就是逛街那天,你帶來的哥哥嗎?”
绡绡點點頭,封睿反應了一會兒,問:“你早知道了?”
绡绡又點點頭,招來兩個小弟看叛徒的眼神。
我們把你當姐妹,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都不告訴我們!
“……”绡绡還是珍惜這段“姐妹”情的,攤開手解釋:“不是沒确定嘛,我要是提前說,萬一長生哥哥和你家沒關系,那多尴尬呀。”
倒也是。
沒頭腦二兄弟熊是熊,也好哄的很,大度地翻過這篇,
林壯壯探過身,拍拍兄弟的肩:“你和你哥相處怎麽樣?來了一個分擔的人,你的日子好過很多吧。”
封睿皺起臉,苦惱地撓撓頭:“好像也沒有,就……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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