矚目

第40章

像是沒有徹底睡着, 林霜然的模樣極為不安穩，眼睛睜開好幾次又閉上。她依舊不停的往謝菁身上湊，仿佛是聞到她的味道才舒服一點。

謝菁讓她靠着?肩膀, 催促司機快些走。

直到回了水榭嘉苑, 謝菁向司機付過錢後，帶着林霜然下了車。她拿起被摘掉的帽子和口罩, 重新給林霜然戴上，嘴裏咕哝了句：“被人認出來怎麽辦。”

聲音小, 林霜然卻聽到了：“确實不能被人認出來。”

以為她酒醒了, 謝菁低眸看她。

林霜然煞有介事道：“我很紅的。”

謝菁：“……”

林霜然認真道：“我寶寶說過我很紅的。”

剛才在電話裏聽到她這麽喊, 謝菁只覺得愕然，現在冷不丁再聽到一次，她唇角淺淺勾了下。謝菁半抱着她, 往電梯的方向走，邊裝作沒聽清的模樣：“你?再說一遍，誰？”

林霜然：“我寶寶。”

謝菁抱着她腰的手緊了緊。

林霜然又道：“但是她好像, 不是很希望我紅。”

謝菁微怔：“為什麽這麽想？”

“因?為她當時說這句話，不是很開心?。”林霜然歪頭, 思考了下：“我當時還差點被瓶子砸到，她都沒有關心我。”

謝菁腳步微頓, 頓時想起了自己複查蛀牙的那天, 因?為抓小偷而不小心撞到林霜然的事。當時自己幫她上藥, 期間聽到她差點被瓶子砸傷的事, 自己沒好氣地說了句“你?那麽紅，想不知道都難”。

沒想到她還為這事耿耿于懷，謝菁舔了下唇，解釋道：“抱歉啊, 當時不是看你?沒傷到麽。”

“……”

“你?寶寶是最希望你?大紅大紫的人了。”

兩人來到電梯旁，謝菁帶着?她來到電梯裏，摁了下“8”，随後電梯門緩緩合上。僅有兩人的空間裏，林霜然呆呆看着?她，忽的說：“你?要是，我寶寶就好了。”

謝菁笑：“除了我你?還想誰是。”

“她都不會這麽跟我講話，也好久沒哄我了。”林霜然哽咽了聲，看着?格外委屈：“早上還說不喜歡我了。”

“……”謝菁有些無語，這事明明是自己憋屈，到她嘴裏反而自己一點理都不占。也不想和醉鬼掰扯，恰好電梯開了，謝菁帶她出了電梯，鑰匙打開房門。

“我騙你?呢，”謝菁輕聲哄：“誰讓你信了。”

…

和謝菁一塊呆了這麽一陣子，林霜然想要嘔吐的感覺平複了大半。她規矩的坐在沙發上，呼吸間仍帶着酒氣，卻沒嚷着要睡覺，眼神一直鎖定謝菁。

謝菁弄了杯蜂蜜水，遞給她：“喝點。”

林霜然接過，慢吞吞喝着?。

謝菁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這麽折騰一趟下來也累，她支着下巴，慵懶道：“喝完就去睡覺了。”

林霜然瞅她：“哦。”

聞着她的酒氣，謝菁皺眉：“為什麽要喝酒？”

林霜然有問必答：“不喝的話會有緋聞的。”

“那就有好了，”謝菁說：“喝酒傷身，明天胃疼了怎麽辦。”

“你?單身狗不知道，”林霜然放下水杯，一本正經的跟她解釋：“我寶寶會介意的。”

“……”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謝菁愣了下，而後唇角揚起來。她起身，半蹲在林霜然跟前，捏了捏她的臉：“那以後也不準喝了，知不知道？”

林霜然躲開她的手，警惕的看着?她。

“……”謝菁收回手，本想直接喊她去睡覺，注意到她臉上的妝容還沒卸。謝菁去卧室拿了卸妝水和化妝棉，遞給她：“自己卸。”

林霜然低眼：“這是什麽？”

“……”謝菁服了，只得自己動手，替她把妝容卸掉。完事後，她說：“去睡覺吧。”

或許是卸妝了更舒服了點，林霜然沒有再鬧，聽話的回卧室睡覺。

直到看見她關上門，謝菁才收回眼，在客廳安靜坐了會兒。她将卸妝的東西盡數收拾掉而後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過半了。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謝菁挑了下眉，沒有回到自己的公寓。生怕自己會再發生之前那種“犯罪”的行為，謝菁選擇到書房睡。

書房還保留着?奶奶居住時的模樣，原本放置的雜物已經整理幹淨，中間放了張床，右邊是張書桌，再往裏是個洗漱間。

因?為先前兩人的情侶關系，平時都住在主卧，這個房間就變成?放雜物的地方，實際上和次卧差不多。洗漱間也很久不用染上了灰，但因?為奶奶的到來，重新幹淨起來。

謝菁沒帶換洗衣物，簡單洗漱了下後，鑽進被子裏。她拿出手機看，期間意外點進了通訊錄。想到自己之前給林霜然的備注，謝菁在最後一名裏找到她，将Z換成了A。

盯着看了幾秒。

謝菁将“林霜然”三字往回删，重新打字“然然”，而後按了确認。

——A然然。

…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林霜然沒像往常一樣失眠，睡得這一覺格外漫長。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腦袋還昏昏沉沉，酒勁還沒有徹底過去。林霜然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九點了。

昨晚沒有洗澡，身上全是臭烘烘的酒氣。林霜然脫掉衣服，再從浴室出來後，拿出手機随意看了眼。

發現安嘉給她發了幾條消息。

安嘉：【大拇指/】

安嘉：【姐你?真牛逼。】

安嘉：【醒了告訴我說一聲。】

在浴室洗了個澡後，原本被酒勁沖的不清醒的大腦此刻逐漸清明，林霜然看着?安嘉的話，回憶了下昨晚。零零散散的片段被組成?一整幅畫面，格外清晰的在腦海裏回放。

随着回憶的拉近，林霜然臉色越發複雜。

用一句話總結就是。

她發酒瘋了。

——對謝菁。

林霜然閉了閉眼，一時半會兒沒有勇氣接受這個事實。她倒了杯水，熱水滑過喉嚨一路淌到胃裏，将心?情平複了些許。她回想了下謝菁作晚的反應，沒有視而不見，也沒有對她的行為做出任何排斥。

只是話不多。

仿佛不耐煩似的。

但卻有求必應。

林霜然簡單回複了安嘉，随後出了卧室，在客廳看了眼。四周靜悄悄的，書房也沒有人。她不知道謝菁是把她送回家而後又回去，亦或是在這裏住了一晚。

如果是住了一晚的話，現在也到了上班點了。

不在也正常。

林霜然眨了下眼，覺得總該對謝菁解釋點什麽，但又覺得昨晚的醉話已經将自己的态度挑明了。她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如果謝菁不願意的話，說不定還會覺得她煩。

林霜然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謝菁昨晚說的話，她其實沒有想起來很多，大多都是模模糊糊的。唯一印象深刻的，仿佛是她在自己耳邊說的話。

——“不然我不跟你?好。”

不然。

這好像還有個先行條件。

才能，跟自己好。

林霜然琢磨下這兩個詞，絞盡腦汁思考了下，也想不出自己得需要做什麽。她想直接打電話向?謝菁問，但又覺得這個做法，不是特別明智。

難道她得直接問“你?要我做什麽，你?才能跟我和好”嗎？

估計謝菁會對她的印象一落千丈。

…

林霜然本來今天有個代言活動，因?為昨天喝酒的事，姜琴把她的活動延後。也因?此，林霜然一整天呆在家裏，她沒什麽事幹，窩在沙發上拿出前輩演的電影看了起來。

沒人打攪她，直到傍晚的時候。

門鈴有了動靜。

林霜然皺眉，摁了停止鍵，想去貓眼看看來人時，門被鑰匙打開了。下一刻，謝菁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謝菁身形高挑纖細，手下拎着兩個半人高的行李箱，卻看着?不顯累人。

想到她這麽拎了一路來到八樓，林霜然眉心?一跳，穿上拖鞋，本能的要去幫她。估計是她這動作突然，謝菁愣了下，而後視線在她身上打量着，挑眉：“酒醒了？”

林霜然頓了下，很快神色自若道：“嗯。”

林霜然說：“我幫你。”

謝菁沒拒絕。

林霜然又問：“要放在哪？”

謝菁喘了口氣，指了個方向：“書房。”

林霜然動作微頓，随後将謝菁的箱子搬到書房去。安置好後，林霜然出了房間，見謝菁坐在沙發上，倒了杯水給她：“你?這是——”

謝菁接過，淺淺抿了口：“搬家。”

林霜然有點不敢相信：“搬家？”

“對啊，”謝菁向後仰了仰身子，目光落在她身上，帶了些審視的意味。而後，謝菁眉梢微挑：“你?不願意。”

林霜然立刻道：“不是。”

謝菁淺淺彎了下唇。

因?她的出現，林霜然不得不提起昨晚的事：“我昨天……”

“嗯？”

林霜然：“麻煩你了。”

經歷了一個白天的時間，謝菁已經完全消化掉了這件事，她神色不變，沉默的喝着?水。本以為林霜然還有話，但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任何言語。

謝菁瞅她一眼：“沒了？”

林霜然表情有些怔：“還有什麽嗎？”

對上她不善的視線，林霜然噢了聲，很正經地說：“對不起。”

“……”

“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等着?她告白的謝菁：“……”

原本的好心情在此刻瞬間消散，盯着林霜然略顯無辜的臉，她甚至後悔自己一時沖動，就搬回來的舉動。謝菁悶吐口氣，盯着林霜然的視線冷冰冰的。

卻在聽到她下一句話時消融：“你?以後監督我，好不好？寶寶。”

謝菁眉眼舒展開，非常樂意地接下這個活兒：“可以。”

林霜然也笑起來，湊到她身邊：“有勞了。”

謝菁低眸看她，唇角閑閑勾起來。她将水杯放下，就近抓住林霜然的手，随意把玩着：“昨天你?喝太多了，醉的不省人事，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所以我得再說一次。”

林霜然身體微僵，手指被謝菁的手掌握住，傳來另一種溫度。即使知道自己昨天做過比着?親昵百倍的事情，但此刻由于是謝菁主導的，讓這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這種感覺持續了一瞬，又瞬間被謝菁的話轉移注意力：“什麽？”

謝菁：“別再為了什麽莫須有的緋聞，再去碰酒了。”

林霜然微愣，而後想起來自己确實在酒醉時跟謝菁提過這件事。她舔了下唇角，反握住謝菁的手：“你?不介意啊？”

“介意，但緋聞不永遠是緋聞麽。”謝菁對上她的眼，眼尾揚起：“還有，為了防止你?對我産生錯誤的看法，有句話我也要再說一次。”

“你?寶寶是最希望你?大紅大紫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寶寶這個稱呼我就暫不改了

希望你們不會覺得膩

（真膩的話以後再說…）

小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