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傾酒轉身回到了巷子裏,他忍着垃圾桶散發出來的惡臭,蹲在旁邊,他掏出顧元成今早才給他買的新手機,熟練的打開電筒,借着燈光細細打量了一下。
男人梳着寸頭,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高大壯碩,面容英俊,即使是受了傷昏迷不醒也頗有壓迫感,看上去像是一個保镖。
他腰腹上被利刃捅了一刀,鮮血浸染了他大半身,如果再不救治就有失血過多的危險。
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顧傾酒猜測上一世劉嬌嬌的死亡不過是撞上了那幾個混混殺人,他們害怕劉嬌嬌看見他們的就順手殺了她。
“啧,麻煩死了。”顧傾酒蹙了蹙眉頭,印象中這附近是有一家醫院的,可男人看上去很重,還昏迷的這麽沉,饒是顧傾酒力氣大也拖不動這個男人多遠。
思來想去之後,顧傾酒還是打了急救電話,順手還報了警,做了筆錄之後還去醫院看看。
一切打點妥當,顧傾酒不得已用了顧傾城給他的副卡給男人付了治療費醫藥費,他身上已經沾滿了男人的鮮血,穿着染血的衣服他是不敢回家的,顧傾酒無奈又花了錢買了新衣裳穿着,把染血的衣裳扔進了垃圾桶裏。
回到巷子口發現自己放在垃圾箱上的書還在那兒,顧傾酒心下一樂,抱着書回了家。
新學期開始他就是高三了,顧傾酒在縣城中學成績雖然是頂尖的,可對此大城市的重點中學來說,他那點成績頂天了也只能在班級中下游徘徊。
眼下離開學只有幾天了,想要找個補習老師怕也是來不及,顧傾酒不想重蹈覆轍,上一世過得渾渾噩噩,這一世他要好好把握人生。
回到顧家別墅,顧元成和蘇瑞琴都在客廳裏看電視玩兒手機,顧傾酒乖巧的向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回了房間。
顧傾酒拿出手機,登錄了QQ和微信,一堆消息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編輯飯團:無窮,我記得你這學期開學就高三了吧,你這本啥時候完結?
編輯飯團:無窮?人呢?回話呀!你去碼字了?還是去學習了?
編輯飯團:喂喂喂喂,你別是猝死了吧?你別吓我,小無無你說句話呀!
編輯飯團:你在嗎?我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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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酒捏了捏鼻梁,他差點忘了這一茬。
為了生存顧傾酒在高二的時候在暢閱文學網上連載網文,他拿着秦寶生不用了的智能機用九宮格鍵盤在備忘錄上打字,在發到網上,成績還算不錯,如今也有了不小的存款。
現在顧傾酒戶口也轉回了顧家,身份證上的名字也改了過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必須要告訴自己的編輯才行。
無窮不窮:編編,我這兒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慢慢給你說一下。
之後顧傾酒就把自己的故事大概的給飯團說了一下,告訴他自己身份證改了名字,可能要重新簽訂合同。
編輯飯團:嘶……你不是騙我的吧?
無窮不窮:我怎麽敢呢,我現在身份證真的改了,需要派出所證明不?
編輯飯團:emmmmm,那簽個補充協議吧,我明天給你發合同,你填了簽字寄給我,別忘了新身份證的複印件!
無窮不窮:好的,謝謝編編!
無窮不窮:我這篇文差不多快完結了,等完結後我就停筆一年,畢竟要高考了嘛。
編輯飯團:可以可以,好好學習,加油考個好大學。
無窮不窮:好的,謝謝編編!
解決完網文的事情,顧傾酒松了一口氣,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有種在做夢的感覺,他坐在床上,摸着天鵝絨的被子,感覺非常不真實。
一直到顧傾酒洗了澡躺在床上他都覺得很魔幻。
“能重來一次……真的太好了。”顧傾酒睡意漸濃,他無意識喃喃自語,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臨近開學的幾天裏,顧傾酒都是待在家裏陪着蘇瑞琴和顧元成的。雖然他們相處着還有些陌生的感覺,但顧傾酒還是努力讓自己适應下來,融入這個親生家庭當中。
蘇瑞琴沒事就帶着顧傾酒在帝都裏逛一逛,還帶他熟悉了去帝都第三中學的路——盡管這條路顧傾酒閉着眼都能走,但他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任由蘇瑞琴牽着他的手走。
到了開學當天,顧傾酒拒絕了顧元成和蘇瑞琴要送他去學校的提議,他說:“爸,媽,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在學校裏受欺負,但我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有些事情我要自己去試一試才行,是不是?”
顧元成張了張嘴,想想也覺得很對,蘇瑞琴則是再三叮囑有什麽事就給他們打電話,論護崽,顧家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顧傾酒都認真的聽着,等蘇瑞琴說完了才離開了家去上學。
顧傾酒按照記憶裏的路線往教學樓辦公室走,他來到學校是要找去見他的新班主任的,然後由辦主任帶着他去班上做自我介紹什麽。
顧傾酒所在的班級是高三3班。
第三中學是按照成績分班的,1班是重點班,2班和3班不分上下是實驗班,其餘都是普通班,成績不分上下。
高三3班的辦主任叫杜小月,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像是剛大學畢業沒多久,沒有什麽威懾力,但高三3班幾乎沒有什麽人敢和她對着幹,整個班級都被她管理的服服帖帖的。
杜小月接到了獨自一人來到學校的顧傾酒,她一邊領着顧傾酒前往班上,一邊把學校的規章制度大概的給他說了一下,然後又說了說3班的班規。
“學校這邊收到了你以前讀的中學的校長的推薦信,你爸爸還給學校捐了一棟樓,本來是打算讓你直接去1班的,但校長覺得你還是待在3班好點,能跟得上學習的進度。”杜小月說道。
“謝謝老師,麻煩你們了。”顧傾酒是知道顧元成給第三中學捐了一棟樓,他能進第三中學除了有原來高中校長的推薦以外,捐樓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來到新班級門口,還沒進教室,杜小月和顧傾酒就聽到教室裏叽叽喳喳一片,同學們鬧成一團,似乎還沒有開始讀高三的緊張感。
“聽說了嗎,我們班要來新生!”
“新生?這都高三了,怎麽突然轉校?對學習心态不好吧。”
“呵,不用說,肯定是花了錢塞進來的,你看看1班那幾個父母花錢塞進來的,有一天好好上課嗎?整天霸占着1班的名額,次次月考考考年級倒數,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不對,我聽說他是從一個貧困縣高中轉過來的,估計是什麽助學行動計劃之類的。”
“哦,山裏來的土包子?”
杜小月臉色一黑,她站在門口幹咳了幾聲,教室裏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齊刷刷的看向了門口。
“都高三了你們還有心情玩兒!整個五樓就我們班聲音最大,還是嬉笑打鬧的聲音!我在辦公室都聽得見你們聲音!你們現在已經是高三了,沒有玩耍的時間了!你們不好好看書預習,你們在做什麽?”杜小月領着顧傾酒進了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把同學們狠狠批評了一頓,“班長呢?班長怎麽不管管紀律?”
“杜老師……”一個紮着馬尾辮戴着眼鏡的女生弱弱的舉起了手,“杜老師,班長和衛生委員帶了幾個男生去領衛生用具了。”
見班長不在,杜小月又說了大家幾句,随後開始介紹顧傾酒:“好了,太重的話我也不說了,我知道你們自己心裏有數。這位是我們這學期轉來的新同學,雖然大家相處的時間只有一年了,但還是要好好相處啊。來,做個自我介紹吧。”
杜小月推了推顧傾酒。
顧傾酒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燦爛大方的笑容:“大家好,我叫顧傾酒之前在涼城中學讀書,我很高興能來到帝都來到三中和你們共處高三時光,一年的時間還請多多指教,謝謝。”
語畢,同學們也非常配合的鼓起了掌。杜小月看了一圈教室,把他安排在靠後一點的位置,和一個一直笑嘻嘻的男生做同桌。
“江淩,好好照顧顧傾酒,上課別老是說話。”杜小月叮囑道。
名叫江淩的男生嘻嘻一笑,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軍禮,回道:“yes?sir!”
教室裏又笑作了一團,杜小月也跟着輕輕笑了笑。
彼時,醫院。
病床上的男人掙紮着醒了過來,病床邊還坐着一個同樣穿着西裝的青年在玩手機。
“阿野你可終于醒了!”青年收起了手機,摁下了床頭的呼叫按鈕,“小李給我說你下班了沒有回家我就急匆匆的跑出來找你,怎麽找也找不到,後來接到警察的電話說你受傷了在醫院,我還以為是詐騙電話……”
青年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陸野聽得頭疼,他伸出手虛弱的拜了拜,沙啞着聲音說:“昭瀚……”
“怎麽了?是不是想喝水?還是想上廁所?還是哪裏疼?你放心,沒捅到腎,一夜七次不是問題!”張昭瀚聽到陸野叫他連忙湊了上去,又是遞水又是搖床調整位置的。
陸野只覺得自己的腰不疼了,耳朵和腦袋疼。
“張昭瀚!”陸野的語氣重了幾分,吓得張昭瀚立馬閉上了嘴,“先別說這些……你查清楚是誰動手的嗎?”
張昭瀚原本還有些老媽子的嘴臉立馬嚴肅了起來,他微微皺着眉頭,沉聲道:“我查過了,是你大叔下的手,但是……我們沒有證據,那幾個被他收買殺你的混混也不知所蹤……”
“那……那個救我的人,你查到了嗎?”陸野問道。
“我去看了一眼醫院的記錄,是個叫顧傾酒的學生救了你,還墊付了醫藥費。”張昭瀚回答道,“顧傾酒……是顧家的孩子嗎?”
陸野沒有說話,他沉着眸子,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張昭瀚也是自言自語起來:“不對吧,我記得顧家沒有一個叫顧傾酒的上中學的孩子吧,我倒和顧傾焱認識,要不然我去問問?但是這樣問好像顯得我又傻有沒有禮貌……”
之後張昭瀚說了什麽陸野都沒聽進去,他很吃驚自己居然能在張昭瀚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中沉睡過去。
顧傾酒麽……還是自己查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