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那個蠢貨讓我來！

第59章 ☆、人魚之死

亞薩·羅塔斯走進太子寝宮的時候天色正是黃昏。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的暮色披了太子殿下一身。

昏黃的一片，像是什麽經年的老照片。莫名地叫人覺得物是人非。

太子低着頭一動不動，看起來可能是睡着了。

看着這場景的羅塔斯卻禁不住從自己的腳底竄起了一股寒意。

“殿下。”

在走到距離太子還有三步遠的時候，他單膝跪了下去聲音放得極輕柔舒緩地叫了一聲。

身為首相的兒子在非重大場合他當然是不用給太子跪下的，可對于太子傳召自己的習慣心知肚明的羅塔斯當然明白現在表現得越柔順等會兒就能好過一點。

只不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的太子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太子才一副空茫的表情擡起頭來說了一句：“伊戈今天挺高興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落在羅塔斯身後已經陷進黑暗的角落裏，看起來是在自言自語。

但羅塔斯幾乎是立刻忍住了自己想要瑟縮的念頭，強撐着讪笑道：“四殿下高興了，這不就是殿下您想要的嗎？”

“是嗎？”在太子這麽反問道同時把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朝他看過來的瞬間，羅塔斯就知道不好了。

但是直到他被alpha單手給掐住脖子拎起來的時候也沒能調動自己的身體躲過一星半點。

“人魚。你是從哪兒知道這東西的？”

即使已經被掐得漲紅了臉，羅塔斯還是在用自己僅剩的理智克制住了本能裏想要掙紮的欲.望。

要是真的掙紮起來，那才是沒有活路了。

憋着一口氣和大腦逐漸缺氧的暈眩感做鬥争的羅塔斯知道，還要他回答的太子在自己不亂掙動的情況下，總是會松手的。

曾經以溫柔仁愛著名的太子殿下就那麽冷漠地看着他，直到羅塔斯臉上帶出了一絲死氣才松開手。

“咳……咳咳！”重獲自由的羅塔斯狠狠地咳了幾聲，才算是緩過來。雖然自己被掐過的脖子還疼得厲害，但是此刻他也不敢伸出手去摸一摸，反而低下頭更端正地跪好回答太子的問題：“前段時間日曜來路不明的流入了三條人魚，分別被伯頓、艾文、葛吉爾家買走。因為殿下您先對倫恩的第五集團軍下手，而伯頓伯爵唯一的兒子就在第五軍，聽說近幾年無所寸進，眼下又碰上裁軍事件，伯頓家一定會選擇向您投誠。”

頗有些艱難地說完這席話，坐在他面前的太子卻一言不發。

羅塔斯簡直覺得眼前已經黑下來的天色都好像剛剛那只操縱了他生死的手一樣在朝自己傾瀉擠壓。

相比一個有心機有手段又善于經營個人形象的太子，當然是眼下這個情緒常常失控暴虐不理智的太子更利于計劃，但當每次他獨自一人面對這樣的太子時又會害怕自己會不會活不到期待中的那天。

萬幸的是，就在他脊背發涼胡思亂想的時候，太子終于說話了。

“給我倒杯酒來。”

這句話簡直就是深夜裏的啓明星。

羅塔斯壓抑住了心裏的喜悅應了一聲就趕緊站起來去給太子倒酒。

在經歷過了各種巨變的宇宙時期，不管是人體的素質還是醫學的發展都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是許多在地球時期還可能會致人成瘾的藥物毒品都已經造不成傷害，除了還能帶來點短暫的快感之外再沒什麽作用。當然，随着科技的發展、更多的新宜居星上的新物種被發現，也會有新的“毒品”出現，但這東西就跟它的前輩們一樣被法律嚴令禁止。尤其是那些甚至能夠對體質在A級乃至S級以上的強大alpha造成影響的“毒品”。

羅塔斯并不知道他父親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這種叫做許普諾斯的東西，但毫無疑問這種能對S級體質的太子都産生巨大作用的藥物應該是被帝國嚴令禁止的。

不過，羅塔斯拔掉酒瓶上的木塞發出啵的一聲然後笑了笑，太子現在不就需要這樣的一杯酒嗎？

艾德其實不太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因為他只覺得眼前霧蒙蒙的一片，渾身上下乃至四肢百骸裏都流竄着一股滿足懶散。好像剛做了一場了無痕跡的春.夢。

只覺得之前的那些負面情緒和暴虐的殺意都在這場了無痕跡卻令人流連的夢裏被撫慰了。

所以當他意識回籠，嘴角還噙着一點真切的笑意恢複了他以為是自己寝殿的燈光感應看清眼前一切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被震住了。

本來應該在水族箱裏的人魚早就被從裏面拖了出來，眼下正變成了一具不複光鮮的屍體倒卧在他腳下。

魚尾上帶着深藍色光澤的整齊魚鱗像是小孩子手工課上的拙劣作業，被撕得破破爛爛零零碎碎。而那頭柔順的墨綠色長發此時腐爛的海藻一樣糾結在一起蓋住了它的美好面孔，算是勉強保留住了最後一點的昔日印象。

但最讓太子震驚的不是這個，是人魚下腹部出現了一個之前都沒發現的孔洞。和着不知道是屍體的味道還是什麽別的味道萦繞在鼻端，就讓艾德幾乎忍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

當他不經意間注意到自己被解開的皮帶時就真的忍不住了。

随侍收到太子的召喚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地上一條死人魚，而積威日重的太子殿下就在一邊臉色鐵青地吐了一地的胃酸。

“殿下？”

随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因為他實在拿不準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要說太子殿下實在是忍不了所以來宰了這條人魚也不是什麽難以相信的事情，可問題就在于眼下看起來，殿下似乎，對人魚的死并不是那麽有心理準備？

這樣的話——難道是有殿下之外的人來殺了這條人魚？！

覺得自己摸到了真相的随侍立刻就警覺了起來，準備要打開王宮警報。

只不過他手上剛一動就被太子喝止了。臉色仍然沒有和緩的太子殿下瞥了他一眼說：“是我殺的，不用緊張。把這兒處理幹淨就行了。”

随侍心裏雖然仍有懷疑但是既然殿下下了命令，他也不會執着什麽真相。于是躬身應了就用智腦調了幾個清潔機器人來打掃。

作者有話要說： 喏，作者菌說了太子是好人，給你們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