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書上經常說有關海怪的事情,你覺得這海裏有海怪嗎?”
任遲回過頭看着沈超的眼,然後又移開眼睛看着海,“誰知道。”
“任遲這樣的回答會讓別人覺得無趣吧。但是,我知道這是任遲真實的回答。”
“順着這邊游過去可以到達幻影林。”
“幻影林?可以是可以,走長蔭道到幻影林不是比較好嗎?”
“從長蔭道走路比較遠。”
“嗯。有時間去那裏看看,不過,可不能随便進裏面。”
“我知道。”
任遲移開眼睛看向九轉道的方向。
沈超順着他的眼睛也看向了那裏,“從這邊看九轉道很像一條蛇。”
“從海水裏面看,那條蛇可是在動。”
“現在看是靜止的。”
“啊。還是再游一會兒。”
“好。”
兩人又順着來時的路線游了回去。剛上岸,就見劉坤在那裏看着兩人。任遲覺得劉坤出現在他面前的幾率太高了。讓他很不适應。
“兩位這是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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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會長也來放松心情。”
“嗯。”
任遲坐在細沙上,聽着兩人談話的內容,覺得很無聊。
“會長,怎麽不見你那位小情人?”
“你說尚紫啊?他今天躺在床上休息。昨天晚上我們兩人可是很努力呢。”劉坤看着任遲有些許吻痕的後背對沈超說:“看來你也很努力。像任遲這麽優秀的人被你吃下肚,也不怕出什麽事情。”
“你那位才是,被你一個人獨占,很多人都在怨恨你吧。”
“再好的對象也不及任遲,你說是不是?”
“當然。”
這麽沒有營養的話題,兩人這樣讨論到底有什麽意義?任遲躺在沙灘上閉着眼睛,任陽光灑在身上很是舒服,他都快要睡着了。
朦胧中他似乎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
“不要再傷害他。”那沈超的聲音。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一切早已注定……”
“如果你護着任遲,他不會受到傷害。”
“你不是在說笑嗎?我是傷害他的人,怎麽會護着他。”
……
任遲醒來時,沈超坐在他旁邊喝着西瓜汁。他見任遲醒來,将西瓜汁遞到了他面前,“渴了吧?喝吧。”
任遲接過西瓜汁喝入口中,入口很冰涼。現在陽光還很烈。他想到睡着之後聽到的對話,有點疑惑的問:“剛才你和劉坤說了什麽事情嗎?”
“沒有。”
既然沈超不想告訴他,他也不會去多問。
沈超露出非常認真的眼神囑咐他,“不要太接近劉坤。”
“哦。”“午飯在這裏吃,怎麽樣?”
“好啊。想吃什麽,我打電話。”
“燒烤。”
“海邊燒烤,很不錯。”
“嗯。”
沈超掏出手機,打過電話之後。兩人繼續爬在沙灘上。
“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我們來玩游戲吧。”
“什麽游戲?”他無所謂的問道:“游戲都很無聊。”
“那麽新鮮類型的游戲呢。從來沒有玩過的。”
“好吧。我聽聽你說的游戲。”
“你不是對于一些鬼故事挺感興趣的嗎?”
“感興趣。”
“那你一定聽過四個人在一個房間中玩的那個游戲。”
“聽過。就是四個人站在牆角,一個人跑動去拍前一個人的背,前一個人跑動,再拍前一個人的背,第一個人站在第二個人的位置,等待有人拍背的時候,他再跑,這是一個循環游戲,誰都不能停止。當四個人都被拍過之後,四人都必須跑動,等到再次被拍的時候停止。總之,最後會多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鬼。只有鬼才可以停止這場游戲。”
“是這樣。現在我們來玩的游戲是這樣的,以一個東西為中心。畫一個五角星。五個角上有四個角的位置上住着鬼,只有一個地方住着是神,你覺得鬼會贏還是神會贏?”
“你怎麽突然問出這麽無聊的問題。你不是不相信神嗎?”
“我是不相信神,因為這個世界鬼比神多。所以,人才會受這麽多苦。神的存在感很微弱,所以,你相信的話,将所有希望都寄于神,換來的也只是希望的破滅。”
“居然是這麽悲觀的思想。秦致聽到你這麽說,整個人會崩潰也說不定。”
“哈哈。任遲也會說笑。”
“我不是說的正經話嗎?”
“好了。你還沒有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呢。”
“如果這是一場游戲的話,鬼會贏。如果這是真實的事情,神、鬼和諧相處。”
“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希望的。”
沈超聽他這麽說,沉思了一會兒說:“能夠和諧的事情很多,只是表面上的和諧。”
“不要讨論這些事情了。”
沈超見他不耐煩的樣子便轉移了話題,“19棟樓住宿的事情,我已經申請好了,星期日可以住過去,明天下午收拾好東西過去吧。”
“好。”
任遲重新閉上眼睛,枕在沈超腿上,聽着海音假寐。
沈超撫摸着他的是頭發發呆。
有人送來了燒烤用品,他将任遲的頭輕輕的放在裝衣服的包上,自己則升起火開始烤東西。
在這裏燒烤的學生也有不少,一時間烤東西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海邊。
任遲不為所動的在那裏曬日光浴。
沈超将烤好的東西端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睜開眼睛,“每天你做這樣的事情。別人看見了可是要說我了。”
“讓別人說好了。我喜歡這樣待你。”
“你這樣別人會說你是M。”
“你居然知道這麽流行的詞語。”沈超大笑起來,“我不是M,我是AN。”
“AN?”
“愛你。所以說,我不是M,我是愛你。”
任遲聽到“愛你”兩個字,完全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感動到落淚或是內心震蕩,只是覺得奇怪,這種話沈超居然輕易說了出來。
蘇流風吃過飯來海邊寫生,沒想到看到任遲和沈超恩愛的一幕,有點失笑出聲來。
兩人都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老師,你來這裏寫生?”
“對啊。”他晃了晃手裏的畫板,“本來以為兩位關系很糟糕呢。沒想到居然是很恩愛的關系。”
“我們關系一直很好。”
“任遲上一次不是畫了那幅畫嗎?”
沈超想到任遲畫的那副他死亡時的場景,便笑了出來,“你說那副畫。老師不覺得人死亡時很美嗎?當然這不是一種變态的心理,而是破壞的美、殘酷的美。要說這世間永恒的東西,也包括死亡。”
“是這樣沒錯,要不然那些殉情的人也不會被人們傳為愛情的美了。殉情不就是愛情的永恒嗎?有的人的确可以的得到那樣贊美式的永恒。”
“所以說任遲只想畫出我最美的一面。”
“像你這樣理解這幅畫的人可不是很多。”
“哈哈。”沈超看着手上烤好的東西遞給任遲,然後邀請蘇流風道:“老師沒吃過飯的話。來這裏吃飯吧。”
“我已經吃過了。”
“材料還很多,一起吃吧。”
見沈超再次邀請,他也不好拒絕,便坐在兩人旁邊。
“老師要吃什麽自己烤。”
“好啊。”蘇流風看着沈超對任遲無微不至的關懷一陣羨慕,“找個對象真不錯。”
沈超看着慵懶氣質的蘇流風問:“老師沒有對象嗎?”
“你也看到了,我這身打扮能夠吸引誰?何況我每天都很忙。畫畫可是一件很有耐心的事情,我可沒有交對象的心思。”
“交一個對象也不錯。有機會,我可以幫老師介紹一個。”
“這種玩笑話可不要對我說。謝謝你,沈超。”
“我知道。老師。這種事情真的不用客氣。”沈超拿起烤好的東西吃了起來。任遲坐在旁邊顯得很安靜。
“最近發生很多事情。”
“您是說仙音洞的事情?”
“除了那個還有一件事情,有人在紅月橋上自殺了。”
“哎?我和任遲都沒有聽說。”
“昨天的事情。”
“這樣啊。”看着蘇流風憂郁悲傷的樣子,沈超猜測到:“那個人你認識?”
“是朋友。”
蘇流風露出痛苦的神色,沈超便沒有多問。
談到這樣的話題,兩人都沉默着不說話了。
蘇流風為了緩和氣氛,便問安靜的坐在身邊的任遲,“要吃烤扇貝嗎?”
“好啊。”
這兩個字算是緩和了氣氛,三人開開心心吃過了午餐。
蘇流風寫生,沈超和任遲在旁邊接受蘇流風額外的教導。像學習知識這種東西,沒有會覺得少。很多東西學到之後,總有會用到的一天。
蘇流風畫出來的畫帶有一種畫畫人的心情。就像現在這幅海景,讓人感覺到一陣悲涼,也許是那位自殺友人的緣故。本來風和日麗的海景居然變得如此灰暗。給人一種處處悲涼的感覺,包括海浪向前湧的畫面,簡直就像悲傷湧出胸口的感覺。
這樣的畫才是真正藝術家畫出來的畫。讓人沉浸在畫的世界之中,讓人沉浸在畫畫人的世界之中。一幅畫不在于畫有多美,而在于情有多真。讓看畫人得到怎樣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