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
池清天天都在家安心養胎,對于外界的事情很多少關注,偶爾哥哥們要是有空就會帶他出去散散心。
李家的下場他是通過新聞得知的,在那件事情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以後,當地的新聞報道着李氏偷稅漏稅産品不合格,還有惡意競争的幾大罪狀。
現在的李家可以說是牆倒衆人推,當收到風聲杜家要弄李家的時候,很多李家曾經得罪過的人都跟着踩上了一腳,所以李家倒臺倒得特別快。
新聞裏被铐着手铐帶上了警車的中年男人,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從容風度。胡子拉碴的頹廢樣子,不難看出他最近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
阿姨端着安胎藥給他,見他看着新聞出了神,順着他視線看去,發現是最近鬧得轟轟烈烈的李氏,便搖着頭嘆息道:“也不知道這李家的人怎麽想的,好好的生意做着,非要知法犯法,這下好了,倒臺了也是活該。”
池清聽着阿姨說話敷衍的點頭附和着,李家後面如何他一點也不關心,倒是眼前那碗冒着騰騰熱氣的黑褐色湯藥更讓他苦惱。
湯藥涼了一會兒,他捏着鼻子将那安胎藥喝完,然後立馬将茶幾下層的話梅翻出來壓苦味。
中藥依舊是那麽難喝,不管喝了多少次都習慣不了。
連着吃了兩顆甘草話梅,苦味很快就被酸澀味取代,池清平時是不怎麽能吃酸的,現在反而吃得比誰都厲害。
阿姨是僅有的兩個,除了杜家三兄弟以外知道池清懷孕的人。她打趣道:“都說酸兒辣女,池少爺這麽酸都不怕,将來肯定是個大胖兒子。”
池清皺皺眉頭,“這都是沒影的事兒,說不準的。”
阿姨嗨了一聲,“少爺可別不信,這老話啊很多都是真的。兒子好哇,以後老了有個依靠。女兒雖然也好,但早晚是要嫁出去的。”
老一輩的人大多數都喜歡男孩子,傳宗接代的理念都根深蒂固的植在思想深處。池清并不在乎是兒子還是女兒,只要是他的孩子,他都喜歡。
要是是兒子就管嚴一些,教他成為一個有擔當有責任心的小男子漢。女兒就當成公主來寵,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池清越想越是期盼孩子的出生。比起孩子,失戀好像都沒那麽值得在意了。
阿姨在他面前念了好一會兒的有兒子的好處,池清沒反駁但也不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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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輩的人思想跟他們年輕人完全不一樣,說是跨越了一條鴻溝也不為過,争執是很沒有必要的,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心裏有着數就成。
阿姨見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敷衍樣子,說了沒一會兒就沒了興致。
當阿姨終于走後,池清悄悄送了口氣,他還真不知道怎麽和這種思想頑固的老人家相處。
李家的事情在池清這裏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除了知道它倒臺了以外,并不知道這背後除了有杜家的手筆以外,季宴廷那邊也出了不少的力。
杜瑾珩這些天都跟着劇組出外景,并不在家裏。偌大的別墅除了阿姨和營養師,就只有池清一個人待着。電視沒什麽感興趣的節目或或者影視劇,手機和電腦又被嚴格的控制使用時間在三個小時以內,無聊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沒事幹的時候池清就讓阿姨搬了一張躺椅放在花房裏,躲在樹蔭下吹着風,舒舒服服的躺一下午。
今天池清依舊在花房裏曬太陽,出完外景回來的杜瑾珩在屋裏找了一圈沒找着人,然後問了阿姨才知道他在花房裏,便悄悄的放輕了腳步靠近了過去。
現在已經快要八月末了,花房裏養了很多繡球,C城在南方氣溫相較炎熱,花期比較長,但也快要凋謝了。
樹蔭下,一簇簇凋零了一半的紫色繡球簇擁着熟睡的青年,細碎的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星星點點的落在青年的身上,一陣微風拂過,卷起一片光影斑駁。
畫面美好又透着幾分頹敗之意,杜瑾珩沒來由的心頭一緊,總有種眼前的人不是真實的錯覺。
“清清……醒醒。”
他上前去輕晃了一下池清的肩膀,柔聲将人喚醒。
池清迷蒙的哼了一聲,睡眼惺忪的睜開雙眼,迷蒙的視線定定落在杜瑾珩的身上好一會兒,然後才回過神來。
他彎起眉眼笑了笑,“二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杜瑾珩道:“剛回來一會兒。”
說着轉了話題問他,“怎麽在這兒待着?”
池清道:“在家裏待着太無聊,所以幹脆就跑這裏來午睡了。”
“那你不怕着涼了?”
池清睡得頭上呆毛翹起,杜瑾珩一邊笑着,一邊手賤的去壓那撮呆毛。
翹起的呆毛被手指按塌了下去,等手指一松開又精神奕奕的立起。杜瑾珩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來來回回将呆毛按趴下了幾回,弄得池清哭笑不得的說:“二哥,再戳下去我都要被你戳禿頂了。”
杜瑾珩被他逗樂了,哈哈哈大笑着說:“清清禿頂了也是最可愛的小禿頭。”
池清想象了一下自己禿頂的樣子,頓時一副三觀盡毀的樣子,再也不願聯想半分。
杜瑾珩沒一直逗他,看好就收。他想起了池清剛剛說在家無聊,于是提議道:“要是是實在無聊的話,明天二哥要去拍雜志封面,清清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玩玩?”
池清在家待了半個月,都快要無聊得長出蘑菇來了,杜瑾珩這個提議确實讓他非常心動,但他還是很猶豫。
“拍攝封面都是要保密的吧?我這個無關人員進去好像不太好。”
杜瑾珩道:“沒事,我等下打電話跟那邊說一下,多帶個人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池清依舊覺得不太好,杜瑾珩當着他面給攝影團隊和雜志社那邊打了電話,兩者都表示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需要他們在雜志發行之前做好保密工作。
杜瑾珩邀功一般向池清晃了晃手機,“這不就成了。”
既然雜志社和攝影團隊那邊都說沒問題,池清自然就沒有了心理負擔。高興過後,他又有些緊張和躊躇。
“那我明天過去真的不會給二哥填麻煩嗎?”
“沒事的,明天你跟着我走就好,要是我去拍照片了,助理會跟着你的。”
杜瑾珩趁機又按趴他頭頂的呆毛,那撮呆毛終于不堪折磨塌了下去,目的達成的杜瑾珩頓時心滿意足的勾起嘴角。
池清無奈的瞅他一眼,都已經三十歲的人了,二哥怎麽還這麽幼稚?
因為第二天要去攝影棚了,池清以為自己可能會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結果睡得比以往都要早。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池清被三個連環鬧鐘鬧醒。
已經很久沒有起這麽早的池清眼睛都睜不開,眯着眼像只幽魂一樣游蕩進了衛生間,再出來的時候又是一個精神奕奕的小帥哥。
畢竟是要被二哥帶着去見世面,池清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寬松的白色短袖衛衣配上一條墨綠色工裝褲,微卷的劉海因為許久沒有修整長長了不少,他幹脆抓着往後腦勺上一搭用發膠固定,又随意的抓亂了一點。
池清看着鏡子裏利落的帥氣之中又平添了幾分少年清爽的小帥哥,滿意的開了浴室門走了出去。
樓下客廳裏杜瑾珩早已經在等着他了,當看見他下樓的那一瞬間,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豔。
他吊兒郎當的吹了一聲口哨:“這是哪個小帥哥呀?給勾搭嗎?”
池清還配合他苦惱的想了一會兒,才猶豫道:“給的吧。”
而後兩兄弟默契的笑出了聲。
吃過早飯以後又等了十來分鐘,來接倆人的保姆車準時在八點鐘抵達門口,劉姐一個電話打過來讓杜瑾珩自己滾出去上車,她就不下車來敲門了。
池清疑惑的看了眼杜瑾珩,“二哥,你沒跟劉姐說我也要跟着去嗎?”
杜瑾珩眯眼想了想,“哦,我忘記了。”
池清:“……”
杜瑾珩無所謂的說:“沒事的,她知不知道都是一個結果。”
池清意識到二哥有點不靠譜。他都能想象等會兒劉姐知道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指不定又要揪着二哥的耳朵先來一場河東獅吼再來一頓毒打。
池清默默為二哥點了一根蠟燭。
當劉姐看着池清上車以後,當時是真的蒙了。
她一臉懵逼的問杜瑾珩:“池清怎麽也上來了?”
杜瑾珩聳肩道:“昨天我已經跟雜志社和攝影棚那邊說了會帶池清過去,那邊同意了。”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劉姐睜大了雙眼,眼底已經燒起熊熊的怒火。
杜瑾珩道:“昨天那邊說完以後,就忘了給你打電話說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說不說也沒多大關系。”
“沒關系”
劉姐聲量一下就拔高了好幾度,然後下一秒果然怒起楸着杜瑾珩的耳朵,只是卻被他身手敏捷的躲了過去。
她沒好氣的說:“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你經紀人?我拜托你有什麽事先提前給我打招呼,我可不想哪天你被挂上了熱搜,我還什麽都不知道。”
杜瑾珩特別敷衍的附和:“好好好,行行行,下次一定注意。”
劉姐被他這态度氣得氣不打一出來,直翻白眼。
池清悄悄的擡起屁股往車窗那邊挪,使勁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殃及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