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宴廷哥,原來你在這兒。”
溫子瑜遠遠看見季宴廷在陽臺上打電話,好奇之中走了過去打了一聲招呼,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見季宴廷黑着臉,一副別人欠了他上千億的表情,将手機揣到了兜裏。
他忍不住好奇道:“怎麽了這是?誰惹我宴廷哥生氣了?”
“沒事。”
季宴廷煩躁的撥了撥頭發,不想多說。
溫子瑜見此只好識趣的不提。
宴會是将近晚上九點結束的,季宴廷回了酒店以後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從打完電話以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煩躁。
結婚紀念日其實他并沒有忘,他是在騙池清的,只是他沒想到自己記着,池清卻忘了。那時候的池清語氣和态度太過雲淡風輕,他心底沒來由就騰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最後挂電話的時候,心裏還壓抑着一股怒火。
現在華國的時間已經将近早上的七點,季宴廷猶豫了很久,還是給池清打了個電話過去,結果卻聽到了一段聲音甜美的系統語音。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眉心立馬擰成了川字,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再撥打了一次,依舊是一樣的打不通。
季宴廷坐直了身,也沒想那麽多,立刻就讓助理訂了回程的機票。
Y國飛華國當晚的機票已經沒了,最快都是第二天中午的,季宴廷聽了以後冷靜了下來,奇怪自己為什麽要那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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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電話另一邊的張特助久久等不到他說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總裁還要訂明天回華國的機票嗎?”
季宴廷想了想,說:“不用了。”
“好的。”
張特助将已經填好身份信息卻還沒付賬的機票訂單退了,心裏奇怪的想總裁怎麽突然急匆匆的讓他訂機票,結果又不回了他也不敢往深了想,反正總裁的心思,不是他們這種打工人能揣摩的。
挂斷張特助的電話後,季宴廷轉頭就給阿姨打了電話,從阿姨口中得知池清還沒起床以後,心裏無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他想池清大概是為了睡得安穩一點,晚上的時候開了免打擾模式,所以沒能接通吧。
自以為得到了答案,季宴廷也就放下了這件事情,拖着一身疲憊去了浴室。
另一邊,景明小區裏,池清并不知道季宴廷給阿姨打了電話。他醒來以後就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提到了門口邊放着,又将離婚協議書和翻出來的婚前協議書一起壓在了電腦桌上。
做好一切以後,他下了樓去飯廳裏吃了早飯,期間還和阿姨閑聊了一下,然後就放了她一天假,讓她回去了。
八點鐘,杜瑾珩準時抵達了別墅門口,池清給他開了門讓他先進來坐,接了一杯熱水給他以後,轉身上了樓提行李。
池清上樓的空擋,杜瑾珩目光挑剔的打量着別墅,結果發現除了門口的草坪太空以外沒什麽能嫌棄的。最後他讪讪的摸摸鼻尖,嘟囔了一句:“也不是很大,還沒杜家祖宅五分之一大呢。這麽小的房子,哪能配得上我家清清”
提着箱子下樓的池清見杜瑾珩板着一張俊美的臉小聲嘀咕着,忍不住笑着問了句:“二哥,你在這念叨什麽呢?”
“沒說啥。”
杜瑾珩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意外的發現行李箱輕得很。他有些驚訝的問:“怎麽這麽輕?”
池清道:“就衣服多,自然輕。”
杜瑾珩哦了一聲,他看了眼池清,突然想起了好像缺了點什麽。他探頭看了眼屋內,問了一句:“你要走了,怎麽不見弟夫來送你?”
說到弟夫兩個字的時候,杜瑾珩幾乎是咬着後牙槽嚼着說的,一副要将對方挫骨揚灰的架勢。
提到季宴廷,池清臉上的笑容勉強了些許。他低着頭撇了撇嘴,“去Y國出差了,一時半會兒的趕不回來。”
杜瑾珩立馬皺起了眉,本來就對這個沒見過面的弟夫有着很大的偏見,這下子好感度一下掉到了負值。
他拉長了臉,“那他知道你要回杜家嗎?”
池清沉默了許久,道:“不知道。”
杜瑾珩又問:“這一次回家了就不走了吧?”
池清沒有遲疑,點了點頭:“不出意外,不會走了。”
杜瑾珩沒說話了,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兩口肯定是鬧了矛盾了,十有八.九都是那個弟夫的錯。
就這麽給季宴廷定了罪,在杜瑾珩的心裏,他的弟弟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他拉着池清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讓助理把行李箱放後尾箱,自己拉着池清坐到了後座去。
兄弟倆肩膀挨着肩膀坐着,杜瑾珩攬着他肩膀,無聲的安撫了一下。
助理很快就上車關了車門,保姆車緩緩駛出景明小區,看着後視鏡裏倒退的熟悉景色,池清腦海裏劃過很多畫面,最後定格在了那荒唐的夜晚裏。
池清紅了眼框,到底還是不舍的。
三年的苦苦暗戀,不是那麽輕易說放下就放下的。
杜瑾珩被他哭得心都揪起來了,卻又無從下手,只能不斷地安慰着他,心裏對這個弟夫直接打上了不合格的标簽。
“不就是個男人嗎?這個不好就甩了,二哥給你親自物色幾個更好的,我家清清看上哪個就要哪個。”
杜瑾珩毫無原則的哄着池清,心裏一再的慶幸自己答應了這部戲約,不然就不會剛好找到池清。
要是他沒找到池清,也不知道還要受多少委屈。
心裏氣憤季宴廷的同時,杜瑾珩不免得又将自己父親拉出來遷怒了一番。
要不是這死老頭逼走池清,池清哪會受這種委屈?他們三兄弟疼池清都來不及,結果卻被一個狗男人傷成這樣。
越想越氣,杜瑾珩拉着池清的手,讓他把季宴廷的聯系方式交出來。
“那個人是誰?你把他電話號碼給我,二哥去幫你把婚離了。”
等離了以後,他就找人教訓一下那小子。
池清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說:“沒必要,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字放家裏了,等他回來他會簽字的。”
“那萬一他不簽呢?”
杜瑾珩還是不放心,池清卻是苦澀的道:“不會的,他會簽的。”
不管他提不提離婚,其實契約的時間已經到了,季宴廷根本就不可能不簽。
杜瑾珩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池清直接打斷了他,“我不想再提他了,二哥你別說了。”
池清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杜瑾珩自然不敢再提,只好轉移了話題。
他問:“現在大哥和三弟還不知道你要回去了,要不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來給你接一下機?”
池清搖了搖頭,“大哥三哥平時應該挺忙的,還是不用了。不過二哥可以讓大哥三哥晚上回家來,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杜瑾珩自然是池清說什麽就是什麽,同時壞心眼的起了作弄大哥三弟的意思,一人發了一個微信過去,只是叫他們晚上去他的別墅一趟,卻不說任何緣由。
未了還附贈了一句警告,不來別後悔。
杜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面容冷峻眼神冷冽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極為不耐煩的皺起了眉。
風行律師事務所總辦裏,剛脫了西裝的杜戚風疑惑的點開微信,看着上面的兩條信息,撇了撇嘴啧了一聲。雖然不是很想回消息,但他還是按着話筒說了一句:“知道了,啰嗦。”
B市到C城的飛機路程只有兩個小時不到,但候機卻花了兩個多小時。當飛機降落在地面時,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下午的兩點。
杜瑾珩一路拉着行李箱,帶着池清出了機場。
因為池清有些暈機,上飛機之前就一點東西都沒吃,杜瑾珩帶着他找到家裏司機,上了車以後就問他要不要去吃點東西填一下肚子。
“不用了二哥,我吃不下,頭疼。”
池清暈機的反應還沒過,昨晚又睡得晚,現在惡心反胃又頭暈目眩得厲害,說話都沒什麽力氣。
杜瑾珩又是一陣心疼,忙說:“好好好,不吃就不吃,先回家休息。”
說着就吩咐司機回別墅,完了又怕司機開得太快颠得池清更難受,又讓他開車開穩一點,司機自然是他說什麽就做什麽。
等回到杜瑾珩的別墅,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也幸好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一路上沒遇到堵車,不然怕是晚上都到不了家。
杜瑾珩早早就讓家裏的鐘點阿姨将池清的房間打掃了出來,這一回來就直接領着池清往二樓的客卧去。
池清也确實累了,沾到床就睡沉了過去。
杜瑾珩蹲在床邊看着他漂亮的臉蛋,越看越心疼,尤其是池清眼底下那片青灰,簡直紮得他眼睛生疼。
三年不見,他那個嬌氣又倔強的弟弟變得憔悴了不少,向來無憂無慮的眉眼也染上了愁絲。
他攥緊了十指,轉身出了房間。
輕輕的關上房門以後,他轉頭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給我查一下清清這三年來的行跡,包括和他結婚的那個男人,我要最詳細的資料。”
敢欺負他家老幺,哪能那麽輕易就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