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傾心
運功?
楚越在晏懷風的擺弄下背對着對方盤腿坐好,看不見晏懷風在幹什麽,忍不住說:“少主,別白白浪費功力,這樣沒用的。”
晏懷風知他心中所慮,一邊将楚越垂在身後的長發用手輕輕梳理順,一邊低聲說:“相信我,阿越。谷主留下了藥方,我有九成的把握讓你重新站起來。還是說,你想躲懶,不想保護我了?”
“當然不是——”楚越先是一喜,再是一驚,他原以為自己今後終身都要躺在床上,乍然間聽說還有恢複的可能,自然喜不自勝。
不過晏懷風後面那句卻讓他急了,盡管晏懷風言語中明顯是調笑的意思,可這正是他的心結所在,因此慌忙想要否認。
然而他做不出什麽表情,更是急出了一身冷汗仍舊半分都不能動,楚越只覺得萬分沮喪。晏懷風看得有趣,擦去他額上汗珠,連聲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別急,阿越,開心一點。”
晏懷風梳順了楚越的頭發,拿出一支木簪給他盤到頭上,然後伸出手抵着楚越背上的穴道,運功的同時給他支撐,不讓他倒下來。
“阿越,閉眼。從現在開始,要心無旁骛,完全聽我的話來做,好嗎?”
楚越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剛才晏懷風說他有九成把握讓他重新站起來,這讓他此刻心情非常寬慰,眨了眨眼睛道:“少主,屬下準備好了。”
晏懷風收了調笑的心思,催動內息,慢慢經由兩手分出兩股柔和的內力進入楚越的經絡之中,先是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圈兒,将寒毒淤積過多的幾處一一查明,然後開始實行引導之法。
“阿越,你試試看自己體內的內息還能運轉麽?”
楚越聞言凝神試圖調動丹田殘餘的內息,嘗試了好幾次之後發現還是無法控制,只能告訴晏懷風。
晏懷風想了想,說:“一會兒照我說的口訣做。”
說着他撤回了用來探查楚越體內狀況的柔和內力,改而運起韓海狂瀾中的引導之法,開始試圖将第一處寒毒淤積之處的毒素引導入自己體內。
同時念誦口訣,讓楚越随之運氣。
“歸氣丹田,氣行任督,靜心絕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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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沉下心來,心無旁骛地參悟心法,不一會兒,感覺到丹田之中隐隐有異動,開始試圖在殘損的經脈中運行。
同時他也感受到晏懷風貼在背上的手掌處有一股黏筋傳來,身體裏的某種東西開始向那裏倒流。
怎麽回事?他以為晏懷風所要做的,無非就是傳輸內力給他,試圖修補他的經脈,怎麽反而會有什麽東西被吸出去的感覺,那是什麽?
“阿越,別走神!”
晏懷風一聲斷喝,聲音急促果決,楚越立刻收束心神,壓下心頭的疑慮。
沒過多久,晏懷風感覺到有絲絲寒氣從掌心傳來,初始若有似無,慢慢地堆積起來,就變得寒冰徹骨,就連他也感覺到一陣顫栗。
不大一會兒工夫,晏懷風已經覺得臉自己呼出的氣息都是冷的,并非一般的寒冷,那是一種可以深入到骨髓裏的陰冷,纏綿蝕骨,令人難以忍受。
他開始覺得難以想象,當年這個僅僅十幾歲的少年,究竟是如何在那冰寒徹骨的寒潭裏待上幾天幾夜。
他已經問過林獨影,得知當初的來龍去脈,實在無法相信,當時這個編號十四的少年明明剛剛還在比劍的時候傷了他,怎麽一回頭,卻已經變得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在尋簪閣的時候,楚越曾經給他講過一個故事,不,也許那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荒謬的故事,對楚越來說卻是事情的真相。
這具身體裏,是否真的是另一個人的魂?他死而複生,是為了來追随他、保護他,彌補錯誤的一切?
晏懷風曾經并不相信,可現在,他忽然覺得也許這是真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楚越對他毫無緣由的忠誠、沒有原因的死心塌地。
他忽然很羨慕楚越口中前世的那個晏懷風,可以和楚越從小一起長大,而不是自己孤獨地望着天空。
腦海裏萬般念頭閃過,現實中也不過只是一剎那。晏懷風的手掌已經因為寒毒而發白,他慢慢停下引導之法。
一夜吸收的寒毒對于楚越體內嚴重的淤積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然而證明這個方法确實是可行的。
晏懷風收回手掌,楚越還處于冥想運功狀态,竟然沒有随着支撐的離開而倒下,晏懷風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因為寒冷而發白,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臉,他也想象得到自己的臉色現在一定很難看。
他迅速地控制體內內息運轉一個周天,卻疑惑地發現并沒有什麽不适之感,也許是吸收的寒毒不多,所以暫時還沒有影響,他想。
等楚越也清醒過來已經将至子時,他反而出了一身的汗,臉色紅潤倒似精神十足的模樣。晏懷風扶他靠着床頭,笑道:“先別睡,洗個澡,有助活血。”
說着起身随意地一披外衣,打開門,外面早有侍女候着,得了許可就擡着一個大大的浴桶進來,桶裏的水冒着騰騰的熱氣,霧氣缭繞,讓房間變得朦朦胧胧。
放完浴桶,姑娘們立刻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順便把門帶上。晏懷風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後轉回床邊,幫楚越把下身的褲子也解開。
這一下,楚越可算是光溜溜地坦誠人前。他不敢看晏懷風,努力垂着眼。雖然不是第一次在晏懷風面前赤身露體,他們之間也有過無數次的魚水歡愛,可從未像這一次這樣讓楚越覺得尴尬。
他什麽都不能做,甚至不能扭開頭。
太別扭。
晏懷風看到他別扭的樣子,嗤地一笑,把楚越整個人打橫抱起,行動間不小心打散了自己給楚越盤起來的發簪,三千青絲瀑布般落了滿身。
晏懷風一時有些怔忡,這樣子的楚越看起來……非常令人心動。
直到整個人都被浸入了熱騰騰的熱水裏,楚越終于忍不住因為通身的舒暢而嘆了一口氣,那種身上的毛孔全部打開,每一分熱氣都開始驅散體內的陰寒的感覺,真是痛快淋漓。
忽然間,水聲又是一響。楚越睜開眼睛,發現晏懷風不知何時也脫了衣服,正一腳跨進浴盆中來。
“少主?我自己泡泡就好,你不用——”
晏懷風充耳不聞,把人一拉,捉進自己懷裏,才吻着他的額頭輕聲說:“現在可輪到我服侍你了,可別拒絕我——獨此一家,別無分號,錯過了要後悔的。”
說着竟真的拿出毛經,開始仔細地幫楚越擦起身體來,他專注地洗去楚越身上的污垢,像是在擦拭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楚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或許是蒸騰的水汽讓他看不清對方,卻仍舊能夠感受到那種溫柔和專注,直到前一刻他其實還并不相信晏懷風真的會喜歡他,盡管晏懷風已經那麽确定地承諾過。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個區區的影衛,沒有漂亮的臉蛋,身上也都是疤痕猙獰。他找不出晏懷風喜歡他的理由。
可現在,這個男人對待他的态度分明是騙不過人的,那麽認真的模樣,讓他幾欲落淚。“少主,如果我一直好不起來——”
他想說如果我好不起來,就算了吧,你該找個好姑娘,可晏懷風沒讓他說出口。
他說:“噓——有我在,你怎麽會好不起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晏懷風一本正經地幫楚越洗澡,只是偶爾,那手指也會不太規矩地在某些楚越極為敏感的地方有意無意地挑逗,讓楚越猝不及防地發出叫聲。
直到晏懷風的手來到楚越下身的時候,他忽然說:“阿越,你……硬了。”
楚越滿面通紅,不知是被熱水熏的,還是羞的,被這樣挑逗,沒反應才奇怪吧。他只是經絡受損,又不是傷了脊髓。
“少主,對不起。”
晏懷風暧昧地一笑,湊上去含住楚越的耳垂,舔了舔,“這有什麽好說對不起的,食色性也,我長得還是看得過眼的,是吧。”
楚越僵硬的樣子可愛極了,晏懷風在他身上烙下一連串吻痕,然後伸手握住楚越精神滿滿的地方,“難受?我服侍你好不好?”
楚越倒抽了一口氣,而晏懷風的手已經不由分說動了起來,手法精妙讓人喪失理智,楚越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波又一波令人幾欲發狂的快感。
他想起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在浴桶之中,當時在晏懷風的眼裏他還只是一個不知什麽來路的可疑之人,兩個人之間的情事沒有絲毫的溫柔缱绻可眼,不過是一場冰冷的肉體試探。
而現在,他卻在替他……
這樣的想法已經讓人心旌搖曳,心裏的快樂與滿足遠遠高于身體上的刺激,楚越幾乎是猝不及防地到達了頂點。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晏懷風的欲望。
“少主,你來吧,我可以的。”他喘着氣,發出邀請,他知道欲望得不到纾解會很痛苦,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是極難忍受的事情。
然而晏懷風靜靜地看了他半晌,搖搖頭,摸着楚越的臉,壓下聲音裏的欲望,“沒關系,等你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