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沙漠
不管是仙術,還是妖術,對柏修都沒有效果。
假如讓柏修對上傅敞,那就是單純從體力上來比量。
盛初問柏修:“假如讓你對上一個成年男人,不,算是老人了,你能打倒他嗎?”
柏修以為盛初會問他,你可以晚上和我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嗎,他差點脫口而出“我可以”。然而卻等來這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女朋友的話,要認真回答,哪怕不是自己想聽的話。柏修謙虛,“應該可以,老人,是多大年齡的老人?”
作為曾經霸總,他可是十分合格的,成年的強壯男人以一對三,不在話下,何況是老人。但在盛初面前,他要顯露出自己謙虛的品質,回答得就很……謙虛。他不是毛頭小子,冒冒失失地就迫不及待地表現自家,說肯定行。呵,幼稚。
盛初不太肯定:“上千歲?不對,上萬吧?”
柏修:“……”
上萬年的骨頭架子,碰一碰就碎了吧。到底是自己的女朋友,他沒有去質疑,只是忙肯定說:“那肯定沒有問題。”
盛初倒是不肯定了,柏修以為的和她說的一定不一樣。可是,他為什麽不質疑她呢?這樣子,她接下來的話怎麽能順理成章地說出來,告訴他真相呢?
略躊躇一刻,她問他:“你相信我嗎?”
柏修很受傷,“我信你啊,但好像你……不相信我。”
若是相信他,就不會這麽問他了。
兩人已經複合談戀愛,很多事情,盛初便不想再瞞着柏修。仙人身份,并沒有高過誰一等,而且她能成為仙人,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而是投了個好胎。之前,這個話題,盛初和儲樂談過。儲樂很奇怪地反問,為什麽不告訴呢?
當年,在盛初還不知道自己的仙人身份之前,她和儲樂在學校相識,關系很好,儲樂就已經坦白了自己不是凡人的身份。儲樂信任自己的朋友,信任盛初,知道她不會說出去,并且還會幫着她保守這個秘密。
關鍵是信任。儲樂問盛初,信不信任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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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初是信任的。柏修這人,雖然以前中二了一些,非常人了一些,行為怪異了一些,但是人品還是沒有問題的。
重逢這段時日以來,柏修明明已經發現了盛初身上有許多不合常理之處,但是他體貼地沒有多問,他尊重盛初,但凡她不想說的,他都不會去問。
扶貧辦平日間,來來往往許多仙人,柏修過來找盛初,經常會遇到他們。他最多就笑着說一句,你家親戚和朋友真多,其他的,都沒有多追問一句。
盛初一直在考慮怎麽跟柏修坦白自己的身份,如今要用到柏修,身份的坦白更是迫在眉睫。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盛初:“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我爸爸不僅是個隐形的有錢人,他還是從天界來人間生活的仙人。也就是說,我活到二十多歲以後才發現自己不僅是個富二代,還是個仙二代。”
越來越扯了。記憶裏每天喝得醉醺醺的老頭,不僅是個有錢人,還是個仙人?
柏修表明看着很淡定,他眨了眨眼,“哦”了一聲。
從霸道總裁愛上灰姑娘,過度到了,牛郎和織女。偶像劇秒變玄幻劇,畫風差得有點多。
柏修消化了一會,對自己的女朋友還是很相信的,霸總思維跑了一圈頭腦風暴,回想起了他歷經過的人生中第一次的綁架案,所以,那兩個人不是精神病院的?
媚術真是玄幻小說裏的媚術。
那他這是對媚術免疫?
盛初給他鼓掌,霸總不愧是霸總,領悟能力非凡,還能舉一反三,“是的,你不僅對媚術免疫,還對仙術免疫。”
“霸總,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要你做一件大事,你幹不幹?”
“且等一等。”柏修想起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你是仙人的花,豈不是可以長生不老?”
盛初點頭,“原則上是這樣的。”
她能夠長生不老,永遠保持年輕,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感謝爸爸,是個仙人,感謝自己,會投胎。
柏修皺起了眉頭,“那我年老色衰以後,我們還怎麽在一起?”
完了完了,到時候一大把的小鮮肉靠着精致的容貌就能輕易地吸引走盛初,他是舊人哭了,關鍵是老頭子哭起來,皺紋一大把,還不好看,那盛初豈不是更加讨厭他?
盛初:“……我覺得你考慮得有些長遠。”
剛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怎麽就想到年老還色衰了?
但是,柏修陷入了自己會年老色衰,而盛初永遠年輕,他會被盛初厭棄,這樣的思維怪圈裏面。至于去不去幹大事,他完全不想想,太悲傷了。
歌詞裏唱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這麽浪漫的事情,他也不能和盛初一起做了,好難過。
最最關鍵的是,未來,他會死。到時候,他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以後,盛初或許會懷念他五年、十年、十五年,可是,幾十年之後,盛初肯定會再找一個伴侶,取代他的位置。
從此以後,他在盛初的心裏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這不公平,他一輩子只有盛初一個人,可盛初一輩子卻不止有他一個。沒辦法,誰讓他一輩子只有百年這麽短,而盛初的的一輩子卻有千年萬年那麽長呢?
盛初:“……”
男人感性起來,比女人還麻煩。盛初只好先把大事放一放,專心安慰起柏修來。
人死為鬼,若是人在世為善或是立下大功德,死後是可以作為鬼存在的,成為鬼後,在鬼界繼續立功,慢慢修煉,可以修成鬼仙。一是作為鬼界子民,長久地在鬼界生活,二是以鬼之身飛升為仙,到天界成為仙人。
為讓柏修徹底相信她不是随意編造謊話糊弄他,盛初本來想當面表演一番單手碎大石,但想了想太傻比了,就放棄了。她選擇講了一件事來輔證自己的話,“你可還記得前一段時間,在我住的小區門口,和我一起的那個男人?他讓你眼熟你的事情?”
當然記得,那個男人還被柏修以為是情敵,他又言行那麽奇怪,柏修印象深刻,聽見盛初問起,忙點頭說:“記得。”
盛初:“他是天帝。”
那是天帝?天界遲早得完。柏修差點脫口而出,那人簡直莫名其妙。
盛初看出了柏修的想法,解釋道:“他不是神經病,他是看出了你是個人才,以後死了必定可以為鬼,若是能飛升為仙,他還指望你加入建設社會主義天界的隊伍呢。他讓你眼熟他就是這個原因,打着你死的時候拉攏你的主意,怕你被鬼界先拉攏了。”
柏修:那可真是謝謝他了。
等着盼着自己死呢。
聽了盛初的一席話,柏修的心情終于好點了。他拉着盛初的手,輕輕的摩挲着,“所以,就算我死了,我們以後還是可以在一起的?那我成為鬼以後,沒有飛升之前,你願意和鬼在一起嗎?”
他的手指指腹輕柔地碰觸着盛初的手背和手心,盛初被他摸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合理懷疑,他是在趁機占她便宜。
“等你成為鬼再說吧。”
“好吧。”柏修委屈巴巴撒嬌,盛初置之不理,只把話題扯了回來,“我說的大事幹不幹?”
不幹就把你頭打飛。柏修只能點頭說“幹”。
有點像罵人。
慕水跑出來以後,按照她說的地方,盛初悄悄去查看了一番,傅敞已經不在那裏了。
倒是警覺。
現在柏修到位了,傅敞哪裏找?盛初想到了貔貅。
她查看了一下貔貅鎖靈镯所在的方位,竟然和陳勾在一起,位置在工地。
盛初問柏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工地找一下貔貅,就是你之前在我住的地方見過兩次的那個少年。
聽到“一起”,柏修不用聽後面的內容,立刻答應了,“想。”只要是和他的小初在一起,不管是幹什麽,上刀山,下火海,他都願意。
那就一起吧。盛初與柏修并肩站着,單手攔住了他的腰,默念了仙咒,兩個人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到了工地的外面。
貔貅和陳勾正在工地上賣力搬磚,盛初打電話給他們,說是有事情要談,兩個人不舍得缺工,讓盛初等一等,馬上就下班了。
盛初:“……”搬磚這麽賣力勤奮,卻不願意在學校好好上課學習,她不知是該欣慰還是氣憤。
找了一處陰涼處,盛初在工地的臨時小賣部裏買了兩支甜筒,和柏修一人一支,邊吃邊等。
柏修四處看看,又掏出手機,看了看地圖,才相信自己真的是從茶館的位置,一下子到了隔了很遠的工地。但是,這裏有一個bug,“我不是對仙術免疫嗎?為什麽你可以帶着我用仙術從茶館到了這裏?”
盛初咽下了口中的冰涼甜筒,後知後覺,“對啊。”
為什麽呢?
她背過身,又對着柏修,小試了了一下仙術,依然是不起作用。換個方法,帶着柏修移動,可以。
所以,這是有的免疫,有的不免疫?
那這樣的話,柏修對上傅敞,并不是無敵。盛初有了顧慮,心下躊躇。
柏修卻無所謂,實在幹不過,大不了一死。早點做鬼,他還可以趕快修煉成仙,和盛初一起長生不老呢。
盛初把甜筒塞進了他的嘴裏,讓他不要胡說八道。柏修父母還在,為他們養老,是他的責任和義務,哪能就這麽不管不顧地就死了?
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盛初吃了三個甜筒之後,貔貅和陳勾才滿身是汗和灰地從工地上出來。
見到盛初第一句,貔貅就說:“盛主任,我想從新南方退學,我要跟陳勾一起來工地搬磚!”
盛初看了一眼陳勾,不答反問,“那你是不是還想買皮膚?”
耿直少年貔貅點頭,“對,我還想買皮膚。”
他要在游戲世界裏馳騁,構造一方新天地,成就一番偉大事業。
盛初原地想找棍子打陳勾,讓他帶壞貔貅!
陳勾忙自證清白,“不關我事,是他主動的!”
貔貅攔在了陳勾面前,“不許動我師傅,我游戲裏還有很多不會的地方,需要請教他呢。”
沒救了,一次倆。
盛初指指他們,“廢了。”兩個都是。
算了,她也不強求,本來就是關系戶,他們下凡就是為了玩,只要看好他們不作奸犯科,能賺錢滿足自己所需,那就這樣吧。
至于年底脫貧率考核,可去他的吧,她現在已經對天帝傅予單方面絕交了,還在乎他的脫貧率要求?
他不為人間考慮,憑什麽要求她為天界做貢獻?
對不起,不公平,她不幹了。
見盛初想通了,兩個人打蛇随棍上,要盛初請他們吃飯,理由充分合理,,若不是盛初找他們出來談事情,他們就和工友一塊吃飯了,去工地食堂,免費的,飯想吃多少加多少。
他們要求不高,雞腿飯就好,鴨腿飯也行。貔貅要攢錢買游戲,舍不得花這十二塊錢;陳勾又看上了一款游戲新皮膚,十二塊錢也是錢。
“我請你們吃吧。”柏修大方表示。
貔貅和陳勾眼神一亮,稱贊道:“啊,盛主任眼光真好,找的男朋友真帥。”
吃人嘴短,他們懂。
三人稱兄道弟,很快就打成一片。陳勾帶路,去了他經常關顧的小飯館。柏修豪爽大方,對小飯館老板說道:“所有的都來一份。”
老板內心吐槽柏修裝十三,嘴巴上卻是連聲說好。
小飯館裏一二十款各種蓋澆飯端了上來,貔貅和陳勾埋頭就吃,邊吃邊商量好,吃一半打包一半,晚飯就有了。
雖然沒有冰箱,但是沒關系,他們可以用仙術來保證飯菜不馊。雖然戴着鎖靈镯,擅自用仙術會遭到反噬,但是沒關系,疼就疼一點,他們可以省錢啊。
盛初:“……”
柏修對兩人豎起了大拇指,肯定了兩人省錢的态度。貔貅和陳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方地分了柏修一份辣子雞蓋飯,邀請他一塊吃。
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盛初:“……”
知道了,她是多餘的。
等三人吃飽喝足,盛初使了個仙術,隔絕了幾人談話的聲音,她讓貔貅跑一趟,去找傅敞,以他安插的眼線身份。
貔貅不幹,“我傻啊,我上次已經把他的位置告訴了你和天帝傅予,我現在再去,他還不上來就打我?再說了,我下午還要搬磚呢,沒有時間。”
陳勾在旁邊熟門熟路,“搬磚沒關系,你坐地起價,讓盛主任給你誤工費就可以了。”
盛初瞪了他一眼,陳勾嘻嘻笑了,為了游戲皮膚,他可以沒臉沒皮。
“他不知道,傅予沒有去找他。夏寒還在傅敞那裏,我讓你去找他,再看一次他所在的地方,就是想知道他在哪裏,我好去把夏寒帶走。”
貔貅詫異,“傅予沒有去救夏寒?為什麽?”
盛初不欲多講,讓他去問傅予,她又不是他,“去不去?”
“給錢就去。”
“給。”
“那就去。”
陳勾又提醒,“先說好價錢,不然盛主任就拿一百塊打發你了。”
貔貅聽話說價格,“那就四百。”
他也是搬磚小能手,在陳勾的介紹下,工地老板暫時給了日薪600的高價。半天三百塊錢,他加了一百,不知道是不是加多了。
陳勾痛心,“你好歹翻一倍啊。”傻。
貔貅忙要反悔,盛初一錘定音,答應了,“好。”
貔貅先要錢,等錢到手了,又改了主意,“大白天的,我一般不和傅敞聯系。他是反派,作風一定要偷偷摸摸的,我還是晚上再去找他吧。”
好了,下午他繼續搬磚,又多了三百塊錢。
盛初提起板凳,陳勾拉上貔貅就跑,還不忘帶走打包好的飯菜。
柏修霸總式點評,“他們這樣的仙人,倒是和我想象地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天真單純?”
盛初怕柏修對天界産生誤解,掏出手機,搜了幾個做出過巨大貢獻的名人來,指着他們對柏修說,那些人才是天界正常的仙人,而貔貅和陳勾只能算是其中的,嗯,老鼠屎吧。
柏修大概是信了吧。
盛初去找了儲樂一趟,依舊是帶了柏修,她去找她借捆仙繩。
被考試折磨的儲樂感覺自己離禿了不遠,她把捆仙繩給了盛初,抱着她假哭了一會,卻被柏修拉開,讓她少占自己女朋友的便宜。
儲樂被氣笑了,問他信不信她一拳把他打飛?
三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學校園門口,因為外形出衆,很是招人眼球。不時有路過的學生,駐足多看兩眼,還有掏出手機,偷偷拍照的。
儲樂眼尖地看見一個瘦高的年輕男人出現,忙大聲喊了他的名字,“丘陵風。”
丘陵風,也是天界下來的仙人,和儲樂同級不同系,也是一個愛逃課學渣,兩人經常相遇在大學教學樓走廊的衛生間裏。儲樂偶爾跑錯廁所,他還會嘲笑她。
丘陵風慢吞吞地走了過來,跟盛初打了個招呼。盛初随口介紹了一下柏修,說是自己男朋友。
丘陵風對着柏修點頭示意,而後揚了揚自己手裏的書本,說要去圖書館看書,然後便走了。
儲樂看着他的背影,問盛初,“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盛初沒看出來,“你是指學渣突然要看書了?”
“不,我是好奇,為什麽他一個愛逃課的學渣,居然能考全系第一?他念得可是數學系啊,數學多難啊。”
“因為他是仙人,過目不忘?”
“我也是仙人啊,為什麽還學得這麽痛苦?”
一直不說話的柏修諷刺她,“對啊,你也是仙人啊。”
挂科,考大學考了好幾年,真是給仙人漲臉面。
儲樂死亡視線柏修,把聽到有學生要聯名舉報丘陵風考試抄襲的小道消息咽了下去。
怕兩人當場打起來,盛初拉住柏修的手,和儲樂說了再見,回了扶貧辦。
萬事俱備,只欠貔貅的消息。貔貅一晚上沒有動靜。第二天早上起來,盛初推開門,就看到了柏修和貔貅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溫馨畫面。
柏修現在依然睡在客廳沙發上,沒能達到了他的小初同睡一張床的目标。他還在努力當中。
貔貅反客為主,招呼盛初吃早飯。
他一邊吃,一邊把探知到的傅敞所在地告訴了盛初。貔貅多問了一句,要不要他幫忙。盛初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到他加了一句:“只要你給錢,哪怕冒着被傅敞打死的危險,我也願意跟你一塊去。哦,陳勾讓我告訴你,他也願意。”
貔貅和陳勾來了人間是表現得挺廢的,不過,上古神獸,仙力修為還是貨真價實。拿錢就能買來的保镖,盛初當然需要。
貔貅打電話,把陳勾叫了來。他把傅敞那地方的路線已經摸透了,一一講完後,問盛初有什麽計劃。
那能有什麽計劃?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只能硬幹了。她讓貔貅和陳勾兩人,一個負責周圍普通人的安全,一個負責看好柏修,一旦柏修有危險,立刻便把他帶離。
盛初想了想不妥,傅敞在的地方離鬧市區不遠,柏修對仙術免疫,周圍人和建築可不免疫,傅敞若是發動了大招,建築豈不是全毀了?
沙漠。盛初陡然覺得,還是那裏更安全。
寬敞,無人,适合抓傅敞。
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把傅敞帶到沙漠去。
“這題我會。”在金錢的誘惑下,貔貅積極又主動,“我可以去給傅敞通風報信。”
那就沒有問題了。盛初當下就帶着柏修去了沙漠深處,就是上次和傅敞見面的地方。
盛初擡手使了個仙術,問柏修有用嗎?
柏修“嗯”了一聲,在沙漠的大太陽下,他一點也不感覺到熱和曬,涼涼的,像是置身在空調房間裏,很舒服。
盛初摸出鐵鍬,拒絕了柏修的幫忙,挖出了一個大坑,讓他跳下去,“傅敞知道你對仙術免疫,若是遠遠地看到你,肯定心底存疑,不敢過來,你先藏起來。”
沙漠無遮無掩,能藏人的地方只有沙子裏。
柏修依言跳進坑裏,盛初一鐵鍬一鐵鍬地往坑裏埋沙子,從遠處看,就好似她要活埋了柏修。
“像不像,你要埋了我?”柏修開玩笑。
“挺像的。”
頓了片刻,柏修低了聲音,“是不是有一天,當我死去,你真的要這樣埋了我?那時候,你會不會傷心?為了我。”
盛初腳踩在鐵鍬上,宛若看傻子,“我們國家實行火葬很多年了,你不知道?”
燒成一堆灰,直接灑河裏。還埋起來,求求你不要浪費土地了好不好。
柏修:“……”
他的小初一點都不知道浪漫,這個時候她說兩句情話不好嗎?
自己找的女朋友自己認了,舍不得分手能咋辦。
盛初埋得很有藝術,從上面看,這個沙坑只留下了一個頭大的洞口,但其實,沙子懸空在四周,離柏修身體很遠,他在下面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為了做戲像一點,盛初在柏修不遠處繼續挖坑,像是在挖什麽。
她讓貔貅去告訴傅敞,說扶貧辦的盛初真以為她媽媽埋在沙漠的深處,還在群裏發出懸賞,只要誰能找出她的媽媽,她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無論是什麽。
貔貅到傅敞面前說了這事,慫恿他把盛初媽媽挖出來,這樣就能提條件,讓盛初為他做事了。
傅敞腦子一轉,覺得貔貅說得對。就算他挖不出來盛初的媽媽,他也能讓夏寒變成盛初媽媽的樣子去騙盛初啊。
盛初·夏寒·媽媽:不問問我的意見?
傅敞來了人間,并沒有多少計劃,現在天界又遭到了傅予的清洗,他心底愈發煩躁,行事更是慌亂,腦子一拍,事情就定了,一點總體的規劃都沒有。
大概就是一個沒有多少智商,只有搞事的心的,那種反派吧。這是夏寒對他的評價。
夏寒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貔貅這個時候肯定不是為傅敞做事了,偏偏傅敞還信任他。不用說,這個時候,盛初已經布置好陷阱,在等着傅敞了。
塑料花姐妹啊,真的像是網上流傳的說法那樣,雖然假,但是永不凋謝。盛初比傅予有良心多了,還記挂着她呢。
夏寒感動地眼角濕潤,她化為了盛初媽媽的模樣,準備在盛初幹不過傅敞之前,先賺一聲便宜“媽媽”。
然後,她會死命拖住傅敞,讓盛初先跑。塑料姐妹的感情她收到了,可也要考慮實際啊。
夏寒并不知道柏修對仙術免疫的事情。所以,當她看到柏修從沙坑裏跳出來,與她的塑料花姐妹站在一起,像是要并肩作戰的時候,夏寒的第一個想法是:嗯,盛初這是知道自己注定打不過,帶着男朋友來一起殉情了?
殉情的坑,也提前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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