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董欣
“那你就是來找打的。”
柏修轉頭就去找米粒,要借她的掃帚用用。
蔣申遠這個發小沒有救了,熱衷于做他爸爸柏凱華的狗腿子,看他今天不把他的狗腿打斷。
蔣申遠無辜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柏叔叔太有錢了,私人小島,直升機什麽的,我沒有辦法抵擋這樣的誘。惑啊。”
柏修:“我給你繼承的財産還少?”
蔣申遠:“那……再給我也不嫌多啊。”
人性本來就是貪婪的,蔣申遠認為自己沒有錯,他就是個人啊。
柏修覺得自己這個發小是沒救了,他見盛初從後院來了茶館,忙迎了過去,提着四個包,沒再搭理蔣申遠。至于他說的他爸帶給他的話,更是一點都不在意。
“喜歡嗎?”柏修把包遞給盛初。
“喜歡。”盛初接過包,沒有打開就答了。包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柏修送包給她的這種本身行為。她喜歡柏修對他的這種心意。
兩人相視一笑,柏修伸手碰了碰她的手掌,順勢牽住,拉了拉才松開。
蔣申遠:“……”
他也好想談戀愛。
盛初最近很忙,雖然儲樂給她帶了三個實習人員,但是,董欣最近總是不見蹤影,來了也是遲到早退,就愉悅和蕭潇兩個人在忙,順帶教三個實習人員做事。
因為傅敞來了人間,還綁走了夏寒的事情,盛初尤其關注來人間的仙人的人身自由,特別是那些各行各業的佼佼者,社會主義仙界就系挂在他們的身上。每天,盛初就靠着鎖靈镯GPS定位,不定點地到他們面前打卡,确保他們沒有被傅敞控制。
每天天南地北的跑,靈力消耗極大,饒是盛初是仙人,也感覺到了疲累。但是,她還是得到處跑。只要傅敞還在人間一日,她一日都不能放松。盛初是個極有原則的人,只要這些來人間的仙人還屬于她的扶貧辦管,她就會管到底,大概是不想讓過去的錢白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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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傅予,已經被她單方面拉黑。幽禁一個人都看不住,來了人間也不和她說,盛初有理由懷疑,那人不是他看不住,而是不想看,畢竟是他親爹,打斷骨頭連着筋。
但是,這不是傅予任由傅敞在人間盤踞的理由。、盛初窩了一肚子的氣,但是,一來她找不到傅敞所在的地方,二來就算找到了傅敞,她也打不過他。
她得想個辦法,不能僅靠着天帝傅予了。
“又要出去?”
“對。”
盛初松開了柏修的手,說自己要出門,實則是開始自己的巡邏——看看各處的仙人是否還安全。
柏修不知道盛初在忙些什麽,但是作為一個懂事的男朋友,不管女朋友做什麽,他都要支持。盡管他很想和盛初多待一會,但他也不會拖她的後腿。他依依不舍地說:“那你記得想我。”
盛初:“……”
突然冒出來的情話,她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那,“好……”
出了茶館,拐進小巷,無人處,盛初隐了身,她拿出鎖靈镯的标記地圖,按照手中的登記名單,開始一一确認。
扶貧辦許多登記的仙人,他們已經做到了所在行業的頂端,行程是十分忙碌的,盛初并不打擾他們,只是在角落處默默觀察一會,确認沒有被傅敞控制之後,便悄悄離開,如同她悄悄地來。
有幾位仙人近期出了國,盛初不遠萬裏,也趕過去看了一眼。還剩下最後一位的時候,她看到鎖靈镯标記的地方是在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正中,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儲樂剛告訴過她,她媽媽可能是之前土地神裏的其中之一。而那位土地神,來了人間之後,便去了世界上最大沙漠的深處,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盛初摸出手機,給那個鎖靈镯的主人打電話,意料之中的,電話沒有打通。她心知不妙,收起手機,想了想,她還是去了沙漠深處。
明知好奇心害死貓,明知她該停下,但是盛初還是想去看看。人都給她搭好了戲臺,她不去這場戲豈不就唱不起來了?
她盛初,不管是窮苦的前二十多年,還是作為仙人的這幾年,在她這兒,就沒有推诿後退過,不管是什麽困難、什麽境地,她永遠向前。
大漠深處,傅敞背手看夕陽。血色的夕陽鮮紅,沒了白日的奪目高溫,卻多了豔麗的瑰色。
在他不遠處,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仙人。頭上遮了一頂遮陽傘,看樣子,怕是已經昏睡過去很久。夏寒看看昏迷的仙人,又看看負手而立裝深沉的傅敞,她閑着沒事幹,掏出一把鐵鍬來,對着地上挖出的痕跡,繼續往旁邊挖了起來。
盛初到的時候,夏寒已經挖沙子挖出了樂趣,甚至還試了試堆城堡。
盛初:“……”
“難為你了,居然還要親自挖沙子布置現場。”
只為了讓她相信她媽媽真的被埋在了沙漠深處。
夏寒:“啊?”
她後知後覺,是了,傅敞這是在給盛初布置陷阱呢。堂堂一個前天帝,為了要讓盛初相信,居然親自動手挖沙子,她由衷地對傅敞說:“難為您了。”
傅敞:“?”
這明明是盛初她爸財神挖的沙子,他只是用了點靈力,把這痕跡還原保留了下來而已。果然,夏寒不是真的歸順他。她這樣一說,盛初肯定不會相信他等下說的話了。
一時間,傅敞看夏寒的目光陰寒了許多。夏寒摸了摸頭發,感覺男人心海底針,這麽陰晴不定,怪不得是前天帝呢,活該被篡位。真難伺候。
她丢了鐵鍬,和盛初打招呼。沒心沒肺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沒有人身自由,被傅敞脅迫。
盛初皺了皺眉頭,她沒想到,在貔貅摸到了傅敞的所在地,并告知了天帝的情況下,傅予居然還沒有把夏寒帶走。不管是什麽理由,盛初都覺得傅予過分了。夏寒是他天界的子民,他有義務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難不成,他是不想面對自己的父親?
盛初了解夏寒,她表面看着沒什麽,這是在怕她擔心她。若真是不怕待在傅敞身邊,早在她過來的時候,夏寒就會哭哭啼啼地抱怨她這麽久都不來找她了,把她帶走。
傅敞轉過頭,對上了盛初打量的視線。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會面。
傅敞要招攬盛初,盛初知道他想招攬她。但是傅敞來人間這麽久以來,除了對盛初身邊的柏修和夏寒出手之外,這還是他們兩個本人第一次見面。
到底是前天帝,盛初很給面子地主動打招呼,只是話語卻在諷刺,“久仰前天帝大名了。”
仰了這麽久才想見她,也是喜歡偷偷摸摸的主了。
傅敞沒有接話,他雖然想拉攏盛初,但是他一貫站在高處,習慣了俯視,盛初這樣的小仙,他根本不看在眼裏。寒暄實在是不必,他今日等在這裏,盛初怕是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歸順他,還是一意孤行向着他的不孝兒子傅予,就看盛初的選擇了。
夏寒扶額,跟傅敞相處了這麽一段時間,她算是明白了,這人根本就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還把自己當做那個高高在上、衆仙拱衛的天帝。他現在是天界的罪人,在逃的通緝犯,結果,還以為誰都該想當然得投靠他?憑什麽?和他一樣,腦子壞掉了嗎?
怕盛初不懂,夏寒好心地解釋了一下傅敞的意思。
盛初虛心求教,“所以,您手裏是握着我什麽把柄嗎?或者,”她看了一眼夏寒,“還是有什麽人可以威脅我?”
不然,她為什麽要聽他的話二選一,而且是必須選他這個一?
選擇跟一個天界在逃犯成為同夥。
傅敞瞥了夏寒一眼,若不是她亂挖沙子,這不是很明顯?盛初父母的事情,盛初一無所知,他就很好在其中做文章了。“你不好奇你媽媽的事情?”
盛初好奇啊,她還好奇她爸財神來這沙漠裏挖了這麽久的沙子到底有沒有挖到她媽媽,還有,就算沒有挖到,他老人家又跑哪兒去了?但是,盛初又不傻,她才不會在傅敞面前表現出來呢。她做出一副很不解的模樣,問他:“我不是我爸生的嗎?我哪來的媽媽?我爸爸可是雌雄同體。”
“噗。”夏寒沒忍住笑,忙伸手捂住嘴。
傅敞:“……”
場面一度很尴尬。盛初找了個話題,“我其實更好奇的是,董欣和您,天界的前天帝,是什麽關系。”
傅敞似是很訝異:“董欣?”
盛初好心解惑,“我一開始以為是慕水。”
慕水跟在夏寒身邊,而後要求離開扶貧辦,要跟在夏寒的身邊,給夏寒做助理。這都沒什麽。後來,柏修說,綁架他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會使用媚術。媚術是狐貍精一族的特有術法。恰好,慕水是。
而後,便發生了夏寒被傅敞控制帶走的事情。這樣一聯想,慕水大概率是和傅敞一夥的。
盛初原來也以為是這樣。直到今天。
她最近這幾天的行蹤,能夠完全清楚掌握的,只有董欣和蕭潇。而恰巧不巧地,傅敞綁了她今天要巡查打卡确保安全自由的這個仙人,在這處沙漠裏等着她。
在人間的仙人衆多,盛初并不是每一天每一個都查看一遍,她分了好幾撥,一撥一撥的排着來。能這麽清楚她的行蹤,并精準地算到這個仙人的頭上,又是狐貍精,盛初不能不懷疑上董欣。
凡間的狐貍精,天界的前天帝。看似遙不可及,不像是有關聯的樣子。
傅敞冷哼了一聲,不屑承認。
盛初卻知道了,真的是董欣。她心裏不太好受,董欣是扶貧辦的老員工,這幾年的朝夕相處,她曾以為她們已經算是朋友。
原來不是。難免失望難過,她的選擇不是她。
但是,這些都不需要傅敞知道。
夏寒倒是說了一句:“董欣?”她恍然大悟,“所以,是董欣用媚術控制了慕水?我說呢,堂堂前天帝,居然纡尊降貴學會了狐族的媚術。原來,是另有狐族人相助啊。”
傅敞冷冷望過去,讓她閉嘴。好好的威脅人投誠場面,在夏寒有意無意的攪和下,早已和他的初衷偏離了十萬八千裏。他硬生生地把話題拉回來,“你的選擇?”
高貴冷豔,他連一個字都不屑于多說。
如果他還在天帝的尊位上,還有這樣讓人不得不臣服的實力,他這樣做一點都沒有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他不是。
夏寒還是想笑,她就蹲在地上,讓頭發披散下來,使得傅敞看不出來她憋笑的扭曲面容。
盛初打不過傅敞,她也不能從傅敞手裏帶走夏寒,連昏迷不醒的那個仙人也帶不走。但是,她有保命符,可以瞬移到她心裏想的任一地方,保證讓傅敞抓不到她。
這是傅予給予她的一個法寶,使用次數為一次。
也是盛初最大的依仗。
看着她不慌不忙的樣子,傅敞問:“看樣子,傅予那小子給了你護身符?”
盛初忙說,沒有沒有。她不打算用瞬移的法寶,她要和夏寒好姐妹共患難。
傅敞倒是疑心上了,他今天在這裏等着盛初,估計盛初在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踏入的是一個陷阱,可是她既然敢來,肯定是留了後手,或是有所依仗。
傅敞神色一變,揮手拉上夏寒,便從原地消失了。
盛初:“?”
這個前天帝這麽陰晴不定,舉止難以琢磨?怪不得不适合當天帝,被自己兒子趕下位置了。
她輸了些仙力到昏迷不醒的仙人體內,很快,對方便悠悠醒轉,對着前天帝傅敞便是一頓口吐芬芳。對方是前天帝的黑粉,見一次罵一次那種,和傅敞絕無和平相處的可能。是以,傅敞也不多和他費口舌,打暈了事,耳邊還能得到清靜。
那仙人頭上的遮陽傘,是夏寒怕他不小心在沙漠裏曬成了幹。屍,。好心給他撐起的。
但那仙人不知道,一見頭頂上有遮陽傘,忙拉着盛初就跑出傘的範圍,言辭灼灼地說傘上一定被傅敞下了毒,“那小人,陰險毒辣得很,可不是什麽好人!”
盛初解釋了一下,他依舊半信半疑。
鎖靈镯傅敞沒有帶走,盛初撿起來,遞給了那仙人。他卻沒有接,“盛主任,這鎖靈镯你暫且收着。”
盛初提醒,“在人間的仙人,必須戴上鎖靈镯。”
“你誤會了,盛主任。”他說,“我要先回天界去,且等我去天帝傅予的面前狠狠地告傅敞那僞君子一狀。居然敢打暈我,看我不告得他天界皆知。鎖靈镯你先給我收着,等我回人間再找你拿。”
那仙人是個急性子,說完,璇身使了法術,回了天界去。
盛初在原地站了一會,撿起夏寒留下的鐵鍬,無意識地挖了一會沙子。沙子上還留存着一些她爸爸財神的靈力痕跡,很淺。她爸爸很久以前在這裏挖過沙子。
沙漠太大了,到處都是沙子。盛初挖了一會,很快便意識到是徒勞。
她收了鐵鍬,回了扶貧辦。
董欣在茶館裏閑閑喝茶,長長的大波浪披散在肩上,異常的迷人。見到盛初,她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盛初坐到了她的對面,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連喝了兩三口,才放下,說,“我以為你走了。”
彼此心知肚明,何況董欣本也沒有準備留下。“本來是打算要走的。”
“那為什麽不走呢?”
“大概,是覺得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吧。”
董欣擡眸,“你想聽個故事嗎?”
她從來都是只喜歡喜歡她的人,不過,是因為她心底有一個不可能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本周的更新,明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