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概是今天不是什麽大吉之日, 所以來認屍的人還挺多。姜興德幹掉的那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家人就來領屍體了, 還有齊靜隔壁那三個年輕人的家人, 都選擇在了今天來認屍。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楊倩妮趴在桌子上面一邊啃火燒一邊嘆氣。
大概是生理期還差點兒熬了個通宵的感覺實在是很不好，所以大中午的，她連食堂都懶得去，直接讓人幫着帶了兩個火燒回來。
反正這兩天屍體看多了也不想吃肉！
“這話你不應該跟咱們說, 應該跟那幾個受害者家屬說。”幫着楊倩妮帶火燒回來李默看了她一眼說。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麽邪，這幾個來領屍體的人都挺奇葩的。
先前那對一家四口的長輩蠻不講理、欺軟怕硬；之後的保健品店的一個人的家屬則是一個勁兒的問受害人有沒有什麽遺産留下來, 言語之間都是他們警察把這些錢給吞了, 要不是明襄渾身大佬氣息鎮得住，那對夫妻還不知道要怎麽鬧騰；後來的那三個年輕人的父母則是一直嚷嚷着讓齊靜賠償他們, 還聯合起來請了個律師來辦這事。
“說了也沒用，沒看見他們都請了律師了嗎？這決心是有多堅定啊？”林明森吐槽。
當了這麽多年的警察，他見過的受害人家屬不少了, 但是像是今天這樣奇葩頻出的還是頭一回。
人和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兒感情了？這上來也不管兒子的屍體跟殺人者将會得到的懲罰，直接談錢的行為是不是也有點兒太那什麽了？
“再堅定也沒用。齊靜八成是要被鑒定為精神病的，而且他那房子也不全是他的，又沒有存款，拿什麽還給人家？”剛從食堂回來的萬安傑嗤笑。
齊靜之前是結過一次婚的，房子當時是夫妻兩個人一起付的首付, 後來離婚了，房子上面的名字也依然是兩個。只不過這房子一直沒賣出去才導致了他一直住在裏面，加上前妻女士覺得這麽一所房子實在是沒有什麽還貸的價值, 也不想繼續套在前夫身上，所以沒有跟着繼續換貸款而已。
現在就算是想要賣掉這所房子搞折現也是要先把人家當初付的那部分首付跟貸款給刨除掉，這麽一算的話，還能剩下多少錢？更何況想要賣那也得有人買啊！齊靜這麽一搞，他那房子都成了兇宅了，誰會買啊？除非是價格降到了最低，可是這麽一來的話他那點兒首付還不知道能不能賺出來呢！總而言之，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合到了一起已經成為了一團亂麻，讓人煩不勝煩。
“你們那邊搞完了？”李默驚訝居然能在這裏看到萬安傑。
這家夥最近都泡在審訊室裏面攻堅馬勇跟劉美華呢，現在出關了是不是代表那邊已經把事情都給交代清楚了？
“搞完了。馬勇跟劉美華交代了馬保齊的抛屍地點，剩下的就看我們的工作了。”萬安傑簡直是想要大喊三聲終于不用面對那兩個人了，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在哪呢？”楊倩妮好奇的問。
“好幾處抛屍地點呢，有的是直接綁上石頭扔在海裏面了，有的是切碎了扔在了垃圾場，還有的是扔到了屋梁山上，這一家子人，簡直太特麽的有創意了！”提起這件事情，萬安傑也是臉色發青。
果然不愧是能夠幹出來6·13碎屍案這種事情的人，馬保齊對于兇殺案上面的天賦真是別人不能比，要不是他當初太過貪財了，沒準兒就真的讓他逃過了這劫也說不定。
“垃圾場......”楊倩妮都震驚了，“這種地方居然都沒人報案嗎？”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問。
外國犯罪題材電視劇裏面不是一在垃圾場發現屍體肉塊什麽的就會出動大批警力來尋找剩餘的屍體嗎？馬保齊這麽幹了十幾年居然沒有人發現？
“都說了少看點兒亂七八糟的電視劇了......”李默無語，感覺自己的這句話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怎麽就這麽耳熟呢？
“......咱們國內的垃圾場沒人家外國那麽開放，随便讓人進去撿。而且有些垃圾是分類的，一燒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說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他們是幹嘛的了？器官販賣不僅僅是內髒，還有眼.角.膜跟骨頭之類的，就算是血液也是能賣錢的。搞到最後，一個人身上能夠剩下多少東西真不好說，要看買主需要多少東西。這麽一來，完整一些的還能抛到山裏面，不是那麽完整的，你還能指望着這幫子喪心病狂的人把受害者給入土為安嗎？”萬安傑扯了扯嘴角，情緒不是那麽高的說。
所以說他一直覺得馬保齊真是死的太輕松，這種人就應該被拉到黑煤窯去當一輩子的苦工！甚至作為一個警察，萬安傑有時候會不是那麽警察的想，要是有人販子把馬保齊也給拐走，把他當成一個器官庫就好了，這個人犯下的罪過已經讓死亡都不足以懲罰他了！
就像是他處理的那些受害者的屍體，挖了人家的器官還不算，最後連點兒留在世界上面的痕跡都不給，直接拉到垃圾場給焚燒掉，又怎麽是一句喪心病狂就能形容得了的？
“......”楊倩妮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月，但是當警察這段時間真是讓她見識到了不少人間的罪惡。那些五花八門的犯罪方式常常讓她迷惑，人為什麽可以做出這麽惡毒的是請？他們都不擔心遭到報應的嗎？
“很顯然不。他們要是真的擔心的話，還能幹這種事？”捧着一只大快遞箱子走進來的明襄回答了她不自覺說出來的話。
都說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但實際上大多數好人還沒有得到好報的時候就已經挂掉了，而惡人在得到惡報之前就已經壽終正寝。所以說人世間的道理，真的不是完全能夠理得清的，那涉及到一個玄學的問題。
“哦。”楊倩妮恹恹的點了點頭，感覺心特別累。
“別想那些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把還能找到的屍體給找出來，至少讓這部分人的家人能夠得到一個結果，而不是依然在天天盼着家人的回歸。”明襄嘆了一口氣，揉了揉楊倩妮的呆毛說。
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多半是不如意十之八.九的，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力而已，其餘的，真沒那個能力。
“我就是感慨一下而已。”楊小倩同學也知道自己實在是太過多愁善感了，這樣并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襄襄，你買什麽好吃的了？”她問。
平時明襄收郵件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些網購的各地特産，所以這次她也以為對方是買的好吃的。
“朋友寄給我的海參，據說是她們家漁船自己從海裏面撈的，完全無污染。”明襄回答。
她在非洲的時候幫助了一個差點兒就被強女幹的冰島妹紙，那以後對方就跟她成了朋友，兩個人之間一直有來往，經常互相郵寄點兒特産或者是化妝品之類的東西。今年年初的時候對方結婚了，男方家裏面是開捕撈公司的，也不知道是聽誰說國人追捧海參的，家裏面漁船進行捕撈的時候這些順帶着的海參就沒被丢回海裏面，而是直接加工了一下郵寄了給了明襄。
“外國的參......”看着快遞上面的國際郵單，萬安傑眼神略帶詭異，似乎是對于這種行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要說海參這種東西，當然是他們濱城最有發言權，畢竟這裏的海參産業可是全國聞名。守着這麽一個寶地居然還吃外國參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倒也是，我們這裏的海參水實在是太深，你永遠都不知道哪家是真的野生捕撈的，哪家是喂了藥養殖的，與其這樣的話，還不如吃點兒國外純野生的。”倒是李默覺得吃外國參也挺好的，只要能夠保證來路透明。
他之前給自己家長輩買參的時候就遇上過造假的糖參，經歷簡直是慘不忍睹！
沒辦法，誰叫國人喜歡吃參呢？但是真正的好參又供不應求，那就只能從歪門邪道來搞創收了。倒是歐美那邊的人，不好這一口，根本就沒有什麽養殖産業，更加安全一點兒。
“不是，你們現在居然能夠吃得下這種東西嗎？”跟李默和萬安傑的思路不一樣，楊小倩同學現在考慮的是剛剛聽說了有人在海裏面抛屍，現在聽到這種水産難道就不膈應嗎？
“為什麽吃不下？這又不是在咱們這裏的海裏面撈出來的？”明襄反問。
再說了，真要是考慮那麽多的話，大多數食物都是不能入口，什麽髒啊、惡心的，只有想不到沒有辦不到！
“吃什麽？趕緊收拾收拾，下午我們上山。”幾個人還沒讨論出來個結果，鄭西寧就從外面進來了。
既然那邊交代了，那麽他們的工作就來了。相對于難度更高的海裏撈屍來說，當然是屋梁山那邊挖屍更容易一些。
雖然這個容易一容易就容易出了問題，挖出來的屍體比馬勇跟劉美華交代的多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