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現在就看是這個保護傘先動還是他的被保護人先開口了。”鄭隊長對明襄的話深以為然。
真要是沉得住氣的話就不會參合到這種容易出事的買賣當中去。而今天晚上的戰果, 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開，到時候想必對方也會得到消息。
“那你是希望哪邊先動？”明襄整理了一下打印好的文件，将它們裝訂好，關上了電腦。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即将第二天的時候完成了工作。不錯, 還可以回家睡個覺。
明襄點了點頭，感覺挺好。雖然還不到三十歲，但是保養也該做起來了, 熬夜什麽的，能不熬還是不要熬了。
“就我個人角度的話, 當然是希望在審訊室裏面聽到交代，然後上門抓人, 這樣的話要輕松的多。但是考慮到信息的不對等問題，我覺得那位保護傘先生可能要比他的被保護人動作快一點兒。”鄭西寧聳了聳肩說。
對方既然能夠讓這家賭窩一開大半年沒出事，那麽就說明還是有點兒能量的，這種人不會在那幫子人被抓了之後毫無所覺。再說了, 這次的抓捕行動當中可是有毒.品的出現, 不管這人當初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都已經撕撸不清了。所以他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投案自首，沒準兒還能從輕發落，另一個就是等着被抓。只不過這個被抓也是分情況的，在家裏面等着或者是出逃。前者肯定是完蛋了，後者的話沒準兒僥幸還能跑出去, 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麽選擇？
那當然是趕緊趁着事情還沒有查到他頭上的時候逃跑啊！和平區，也就是大家平時嘴裏面的西區的公安局治安科科長耿洪波如此想到。
“這不廢話嗎？”他對着電話那邊的人吼着，焦躁的在地上走來走去。
“你別跟我提那些沒用的，我現在就想要趕緊離開濱城！”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說了什麽，引起了耿洪波的不滿。
“我說的是立刻！你他媽的聽不懂嗎？”耿洪波突然暴怒起來，對着電話那邊吼叫起來。
很顯然，對方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
那幫子賭窩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骨頭會有多軟。根本就不用審訊他們就會把自己給巴巴的倒出來，到那時候就什麽都晚了！想着自己存下的那些錢還沒有享受夠，再想起來一個警察進了監獄會有什麽下場，耿洪波就感覺不寒而栗。濱城，他必須離開！
可是離開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大概是身處高位的時間長了，不怎麽接觸人民群衆，又不是一線的刑警，所以耿科長的在靈敏度上面還是有所欠缺，完全沒有考慮到北區的公安局早在進行抓捕行動的時候就已經上報了市局，給全城的交通單位下發了通知，凡是警務人員在今天這幾天之內一律是無法出城的，伴随着的是一個個濱城警察的身.份.證號碼跟照片。只要有人通過正規的交通手段試圖離開濱城，那麽這條消息就會被發往北區的警察局進行鑒別。
所以這位警察先生在取票機前面取出票進行檢票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
“抱歉，先生，你被限制離開濱城。”拎着掃描儀掃描身.份.證照片跟車票的乘務人員面帶微笑的對耿洪波說。
讓他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幾個警務人員在掃描儀響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圍在了周圍，堵住了耿洪波離開的道路。
畢竟是大半夜的，坐車的旅客沒有白天多，圍堵一個人簡直不要太容易。而耿科長，年屆五十的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警校剛畢業的年輕人了。常年的二線生涯讓這位科長先生的肚腩鼓了起來，仿佛是懷了孕的孕婦，原本靈動的身手也變得遲鈍了起來，在幾個年輕力壯的保安人員的圍堵下還沒跑幾步就被摁倒在了地上。
直到被聞訊趕來的鄭西寧給帶回公安局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這麽被逮捕了？
“科技都進步成這樣了，你以為會有多大的難度？真以為辦個假.證就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更何況滿街的攝像頭，就算是你能逃出濱城，在你的目的地也會有警察在等着你。還是說，你真的以為我們在進行抓捕之後什麽都不做，就單純的等着這幫子人開口？”周明直接上了嘲諷大.法。
就連耿科長自己，還不是打算在三更半夜的時候逃出濱城嗎？那麽作為奮鬥在一線的刑警又怎麽會想不到在車站跟機場這些地方布控？
只不過他們沒辦法确定對方逃走的時間，所以沒有大規模的進行排查而已。同時也因為這次的行動是由市局直接下達的，分局并不知情才能讓耿科長的警戒心沒有提前吊起。但總而言之，還是耿科長太不接地氣了，安逸腐敗的日子過久了也消磨了自己的銳氣，這才使得導致他落網的重要原因。
然而即使是再怎麽的不接地氣，耿洪波到底還是一名警察，他對于警察的辦案流程還是很清楚的，所以對于周明他們的審訊一言不發，完全變成了啞巴。
這件事情确實是他太大意了，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折了進來。但是即使是進來了也不表示他什麽事情都要交代了，有些人并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而且老婆孩子還在外頭呢，真要是什麽都說了，鬼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心狠手辣的給報複到自己的家人身上，所以向來長袖善舞特別善談的耿科長就變成了一只鋸嘴的葫蘆，幾個老刑警輪番上陣也沒從他嘴巴裏面掏出東西。
而之前铩羽而歸的鄭西寧則是站在審訊室外面對着玻璃窗沉默無語，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麽。
“人既然已經抓到了，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再說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就能解決的，隊長你就別操心了。”向來穩重的李默安慰着他。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耿洪波背後是有人的，而且黑白不明，可是他并不願意把對方給招出來。這就說明了對方的勢力是他惹不起的，也是他們這些小警察們沒法撼動的，需要更高的層次來進行幹涉。
“我不操心。”看了李默一眼，鄭西寧慢吞吞的說。
他有什麽可操心的？人都抓到了，能不能找出線索那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這些線索到底是由誰找出來的就說不好了。但對于鄭西寧來說，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事情已經不在他的能力範疇之內，他沒那麽狂妄自大，以為就憑借着自己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就能讓耿洪波放下心防，對他老實交代，這未免也太不現實。
所以與其說操心還不如說他鬧心。因為看耿洪波的态度就知道那幫子賭場的人搞出來的聚.衆吸毒他是知道的，否則的話不會逃得這麽快。而這麽一來的話，就讓鄭西寧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地方，比如說關于那些鎏金的來歷，還有警方高層是否有人對明襄虎視眈眈。
這事已經不只是讓他鬧心了，還特麽的非常擔心啊！
“是啊，你不操心。”李默看了看鄭隊長面無表情的臉，沒有反駁對方的話。
雖然不知道隊長在煩惱什麽，但是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沒看見這家夥的眼睛裏面簡直是兇光畢露嗎？
“其實你不用這麽擔心，我現在天天要麽就是在局裏面，要麽就是跟你一起行動，對方真的找不出什麽出手的機會。更何況我手裏面也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就算是找上我也沒用啊！如果警方的高層裏面真的有他們的人的話，那麽對于強行将我綁架這種事情引起的後果也會有所了解，他們應該不會這麽魯莽的動手。”倒是明襄，見到鄭西寧煩躁的樣子，安慰了他一下。
有些事情愁也沒用啊，倒不如見招拆招。畢竟像是于家勇跟方斌這麽莽的人還是少數。
“你不明白鎏金能夠帶來的利益。”看着明襄那笑嘻嘻的樣子，鄭西寧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稱贊她的心态太好，這麽大的事情都能這麽鎮定。
“實際上我很明白。”明襄的眼睛閃了閃，有些意味深長的說。
“所以你就更應該知道現在事情的危險性。有些事情不是有真相就夠了的，還要人相信你。”忙了個通宵的鄭隊長揉了揉額角，閉了閉熬得通紅的眼睛，帶着一絲疲憊說。
你說你手裏沒有你父母的研究成果別人就信嗎？要是真的相信的話哪還有之前的綁架未遂事件？鄭隊長覺得他家女朋友還是太小看了人類的劣根性，尤其是毒販子的。
“放心，我會小心更小心的。”明襄這次倒是乖乖點頭。
“倒是你，還是去休息一會兒吧，精神高度緊張了這麽一晚上也夠你受的了。”她看了看男朋友那張帶着點兒憔悴的臉說。
即使是再怎麽強壯的人總是這麽熬夜也是扛不住的，鄭西寧雖然還能繼續挺着工作，但為了身體健康還是先去休息比較好。
“嗯，我去值班室睡一覺，醒了之後正好直接跟李默他們開會。”鄭西寧笑了笑，打了個哈欠。
也是時候去把那些受害者的屍體給入土為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