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鄭隊長最後是帶着一袋子僞肉夾馍走的, 材料來自于前天楊倩妮買的火燒。因為臨時突發事件導致了這東西被忘記在了刑偵科的廚房裏面, 好在天氣冷, 放兩天也沒出現什麽變化。所以明襄趁着鄭隊長去化妝領木倉的時候直接微波了一下之後把幾個火燒切成兩半,又把切好的肘子肉快刀斬亂麻般的剁碎, 加上點兒辣椒跟香菜,就做成了簡易版的肉夾馍。
搞定了這些之後拎出來兩只大保溫杯, 把桌子上面的大麥茶給倒進去, 剛剛好趕上鄭隊長他們出門。
“我們襄襄真是刑偵科的救世主啊。”坐在車上的周明一邊啃着僞肉夾馍一邊感慨的說。
自從有了明襄的存在,他們總能夠在廚房裏面找到熱食, 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啊!比以前總是啃面包的時候強多了。
“是我家襄襄。”同樣在啃着僞肉夾馍的鄭隊長心酸的說。
他家的襄襄, 都快成了刑偵科的襄襄了!想到那些好吃的菜他一口都沒吃到,現在只能啃着隔夜的火燒他的心就感覺好像被紮的千瘡百孔, 痛苦死了!
“行行行,你家的襄襄。”給自己灌了一口大麥茶, 周明相當敷衍的說。
雖然是隊長家的襄襄, 但問題在于隊長的這個職業注定了是不可能每次都享受到她的愛心飯盒。反倒是刑偵科的其他人, 并不總是執行同一個任務, 所以經常性的陰差陽錯吃到明醫生為隊長精心制作的美食。這種悲慘的經歷, 讓周明在看着自家隊長時候就會忍不住帶上一絲同情的表情。
不過考慮到明醫生平時做的好料不少都落到他們的肚子裏面了,所以周明對于隊長大人還是願意花點兒時間去敷衍對方的, 畢竟吃了本來屬于人家的愛心美食嘛。
“呵呵。”鄭西寧送了周明一個大白眼,對于他的敷衍那是一百個不滿意。
可是對于這種情況他也是沒辦法,跟民警的工作好歹還算是有規律可循不一樣,刑警就是這麽苦逼。閑的時候那是真閑, 忙的時候也是真忙,完全沒有沒有任何規律可以參考。白天發生案件還算是好的,起碼不用在被窩裏面被拖出來,大半夜的出事那才叫慘,淩晨兩三點出警這種事也不是沒有;更不用說在做一些需要盯梢的任務的時候,通宵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大家輪着熬夜;還有那些追擊案犯的行動,出了濱城之後有的警察為了不讓線索消失,就算是大冬天的,也得在寒風裏面瑟瑟發抖卻依然堅.挺。
他還記得自己剛進入這個行業不久的時候有一次跟着當時的老隊長跨省追個犯人,為了把對方一網打盡,又不至于打草驚蛇引起對方的注意,任務結束的時候他跟老隊長都快要變成流浪漢了!那胡子拉碴的,還有渾身的馊味兒,的虧是天氣冷的時候,否則別說是早被周圍的人給注意到了,就說他們自己都得被自己給惡心死!
現在這種經常有熱食吃的日子已經不錯了,至少前幾個月的時候他還在吃不知道過沒過期的面包呢!
“對了,隊長,你說咱們這次能不能抓個大的?”周明幾口把僞肉夾馍給吞掉,問鄭西寧。
所謂的資本家理論,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們就會铤而走險,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敢冒上絞刑架的危險這句話真是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刑法第三百零三條規定,以營利為目的,聚衆賭博、開設賭場或者以賭博為業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罰金。
到目前為止,國內合法賭博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澳島。除了這個地方,任何賭博的地方都是違法的,即使是一些棋牌室,在明面上也不敢踐踏這條法律。但賭博這種東西的利潤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已經不僅僅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了。澳島的賭場總算還有點兒硬件的成本,但是對于某些走歪路的人來說,這根本就是一個無本的買賣,都不用投入,只要足夠精明,玩家總是算不過莊家的。再加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附加産品,即使是在明令禁止的情況下,賭博這種東西依然屢禁不止,總是會有人铤而走險。
姜興德參與的賭博場所也是其中的一個,這家賭場是今年才興起的,在濱城這種嚴.打的情況下能夠屹然不倒這麽長時間也是一種本事了,可見其背景的深厚跟警覺性之高。同時被逮捕的姜興德也供出了另外一條消息,這家地下賭場還兼職着一家高利貸公司,供給他們這些在賭場上面失意的人。另外就是他們好像還有一個更高的消費場所,只不過姜興德的消費級別不夠,進不去,所以并沒有提供更多的消息。
“說不好。”鄭西寧搖了搖頭。
周明的意思他明白,犯罪率的上升并不僅僅只有社會治安不穩定一種情況,也可是別的城市的罪犯正在轉移到他們這裏。這點從鎏金在馬勇那裏出現就能看出來,更多的犯罪分子的觸角已經伸向了濱城這個剛剛升級的城市。
不過眼前的這個窩點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真的是不好說,鬼才知道姜興德說的更高的消費場所到底是金額上面的還是別的方面的?畢竟對于某些人士來說,享受也是分很多種的,有的是精神上面的,有的是肉體上面的,人類的想象力豐富的都能登上月球了還有什麽幹不出來?
“唉,我真希望能抓個大的,讓這幫人都在監獄裏面過日子,但是又不希望咱們這塊兒出這麽多事兒。”周明一臉糾結的樣子說。
能把這幫子倒黴鬼都給送進監獄裏面固然是件好事,可就像是他說那樣,誰希望自己居住的城市裏面這麽多烏煙瘴氣的事情啊?
“當你的警察吧,哲學家跟社會學家都不适合你!”鄭西寧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周明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難道是最近脫單了所以柔情似水了?
“我就是想想而已。”周明反駁,哲學家跟社會學家什麽的,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隊長這是終于脫單了所以腦洞也開始變大了嗎?
“那你回去慢慢想吧。現在,準備進門!”鄭西寧踩下剎車,幾輛烏漆墨黑的SUV就停在了一家汗蒸房前面。
“真有創意!”下了車的周明吐槽了一句這地點,随即跟上了鄭西寧的腳步,他們後面是其他的幾個警員。
“樓上。”鄭西寧對着李默做了手勢,示意他帶着一隊人從後面的門洞進入,堵住樓上的出入口。
又指揮着杜平帶着幾個人守在門口,防止這幫子人從窗戶逃逸,然後就帶着周明進了門。
“汗蒸還是按摩修腳?”正在前臺看電視劇的中年女人見到兩個男人走進來,打了個哈欠問。
大晚上的,這都幾點了,居然還有人來汗蒸,其中一個還帶着墨鏡,有病吧?
周明跟鄭西寧對視了一眼,看來姜興德說的沒錯,不用暗號是進不去賭博的地方的。
“剃個頭。”周明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小白牙,映着夜晚白慘慘的燈光,頗有幾分邪惡的味道。
至于鄭隊長,鑒于面部實在是太具有沖擊力,所以完全沒有考慮過把臉上的墨鏡給摘下來,全程把自己當隐形人。
“剃頭?小嚴,來活了。”中年女人這才看了兩個人一眼,沖着裏面一排的門喊了一聲。
“踢踏踢踏——”一個穿着洗手服的女人走了出來,淩亂的頭發襯着睡眼松醒的樣子,就好像是嗑.藥嗑大了的瘾君子。
周明的手指動了動,眼角餘光看了鄭西寧一眼,強行按捺住了自己想要從身後掏手铐的動作。
這哪是像瘾君子,這根本就是個瘾君子啊!眼前的這個女人,幹瘦的身材配着灰暗的臉色跟萎靡的精神,還有那暴突的血管,無一不顯示着她的健康有問題。尤其讓周明這個警察注意的是她露在洗手服外面的手臂,雖然因為袖子的原因看不到上臂,但是那明顯的靜脈炎症已經暴露出來了一些東西。還有對方的那口爛牙,再聯想起姜興德供出的更高消費的場所,他幾乎是立刻就判定了對方吸毒人士的身份。
“誰介紹你們來的?”穿洗手服的女人打了個哈欠問。
“老付介紹的。”周明回答。
這個人是姜興德提供的,對方最近為了躲債,不在濱城,不會出現他們說這個名字,但是卻被對方在賭場裏面撞了個正着的情況。
“我們介紹人去也是有提成的......”姜興德如此說道。
“那行,跟我來吧。”看了兩個人一眼,洗手服女人轉過頭帶着他倆往裏面的房間走。
真該感謝鄭隊長跟周明都是老刑警,還是那種出過跨省追蹤,善于僞裝的老刑警,所以兩個人成功的瞞過了眼前的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