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師父」
──能夠徹底占有所愛的人、甚至還得到了對方全然投入的沉淪與回應,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
那一天之前,瑟雷爾不曾體驗過;那一天之後,他雖然嘗到了,卻依舊難以用言語描述出來。
如果真要形容·他會用上三個詞。
美好、瘋狂……和幸福。
這便是那一天,在難以察覺時光流逝的法師塔裏,他徹底占有阿德裏安後、将那個因疲憊而沉沉睡去的孩子擁在懷裏休息時的感覺。
即便這場出乎彼此意料外的情事始于他憤怒下的失控,最開始更是存着狠狠懲罰對方的心思,可看着阿德裏安一點一點地在他的愛撫撩撥融化在情欲之中,心底的在乎、憐惜與渴望便再難抑制,最終将一切化作了情意相通的軀體交纏。
盡管那個孩子纖細而青澀的少年體型讓他多多少少有那麽幾分罪惡感在,可那迷茫而誘人的姿态卻仍讓心底壓抑多時的渴求蓋過了殘存的理智,讓他終是不顧一切地先以情事的歡愉俘獲了對方,然後一點一點地撫慰着讓少年的身體徹底為他所敞開。
進到阿德裏安體內的那一刻,不僅仍是處男的銀發劍聖殼子險些失控,他遠在裴督的真身亦因那種直達靈魂的喜樂跟歡愉而有了一瞬間的失态。所以竭力撐過了那段可能會讓他背上「早洩」名聲的沖動後,當他頂着銀發劍聖的殼子開始瘋狂索要他的男孩時,真身也匆匆別過了下屬,回到卧室便藉着由靈魂另一側傳來的極致歡愉自渎了起來。
可他所做的卻還不只如此。
直到那個被他翻來覆去地要了好幾遍的少年終于再難撐持地昏睡過去,他那礙于身分限制不能出現在對方眼前的真身才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法師塔,而在代替銀發劍聖的殼子清理了少年裏裏外外都沾滿了彼此精液、卻越發誘人地讓他險些又用真身來上一回的軀體後,才和整理好床鋪的分身一左一右地擁着那個孩子躺上了床、就此進入了夢鄉。
──雖說……這趟多年來少有的安眠,并沒能像他渴望的那樣一直延續到阿德裏安醒來。
多年來,因為他這個一方之主總是愛離開裴督回到法師塔休息的毛病,執政官們也不得不逼他弄出了一套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聯系上他的方式;而将瑟雷爾自睡夢中喚醒的,便是來自于裴督的緊急呼叫……知道下頭人非要事絕不會像這樣打擾他,縱有千百般不舍,瑟雷爾卻仍是在昏睡的少年身上補種了幾個草莓後匆匆回到了裴督。
而得到的,是他曾經預見過,可實際面對時卻仍瞬間色變的消息。
──瑟琳娜出事了。
盡管事前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那個兩個月前還一臉陽光地說着「這種事,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我好歹也是聖階了,你就對我多點信心怎麽樣」的女子還是在哈爾多拉遺跡裏遇了險……被人發現時,瑟琳娜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身上雖沒有明顯的外傷,卻怎麽也叫不醒,生命力更不斷流失,若不是有瑟雷爾先前給她的煉金道具頂着,只怕還沒被送回凱特蘭奇領,便先一步香消玉殒了。
瑟雷爾當年雖是出于利用才會接近對方,但當了這麽多年的同伴畢竟還是有感情的,瑟琳娜又是為了阿德裏安才會去冒險,單單是看在那個孩子的面上,他就不可能對此置之不理……只是這件事他畢竟不方便以裴督之主的身分直接幹涉,所以縱有千般不舍,他卻還是不得不離開了他摯愛的男孩,分身透過法師塔傳送到了凱特蘭奇領探視瑟琳娜;真身則留在裴督調查起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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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自非師父給他的法師塔莫屬。想到以阿德裏安的性格,應該能在法師塔裏待得住,所以他縱有些擔憂,卻還是選擇了将那個孩子留在法師塔裏,而非直接送回洛瑞安或德拉夏爾……當然,出于先前的事留下的陰影,他還是于臨走前再在那孩子身上加了一道偵測符文、确保對方身上有任何異常的變化自己都能夠及時察覺。
但瑟雷爾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是:自己離開法師塔還不到半天,就感覺到了偵測符文的異動。而且異動所在之處,竟然就在銀發劍聖此刻所置身的凱特蘭奇伯爵領範圍內。
事關阿德裏安,瑟雷爾就算覺得事情再怎麽不可思議,也不可能有所輕忽。當下讓銀發劍聖找了個藉口和凱特蘭奇伯爵告罪暫離,随即回到了法師塔,并在确認那個孩子已經離開──而這件事按理說應該是不可能的──後将自己傳送到了偵測符文的所在地點。
踏出空間裂縫前,瑟雷爾曾經想過無數個自己可能會碰到的情景;但卻還是直到親眼見着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想簡單了。
阿德裏安。
他的阿德裏安,那個有着一頭柔軟金發、一雙金色眼眸,前一晚還在他身下高仰頭顱難耐喘息的男孩此刻和兄長雷昂置身于一片狼藉當中。背景是印有法瑞恩族徽的馬車和敵我交錯倒了滿地的屍體;而正與兩人遙相對立的,卻是一名實力中等的火系法聖。
以他對雙方實力的理解,眼前的對峙按理說該是敵方擁有壓倒性優勢,但場上呈現的風向卻非如此……更讓他驚愕的是,剛剛他明明是探準了阿德裏安的位置傳送的,如今卻被隔絕在了十步之外;而阻隔了他前進的,卻是他曾無比熟悉、卻從未想過能再次見到的空間封鎖。
──那不僅僅是單純以「牆」的形式阻攔,而是以無形的空間架構出法陣、足以無視所有聖級以下法術的壁壘……而在他的記憶裏,努泰爾大陸上有能力做到這個地步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自己;而另一個,卻是早已因他而死的師父。
可他又怎會錯認?
透過屬于傳奇層次的靈魂感知,他可以清楚「看」到眼前的空間封鎖架構得究竟有多麽完美。不僅力量沒有絲毫浪費,法陣與法陣之間更是一環扣一環地緊密交織,像是精确計算下的結果,卻又隐隐透着一種連他都未能掌握的玄奧……意識到這一點,瑟雷爾驀然色變;銀眸凝向場中那個牽系了他所有情絲的少年,而在見着對方利用空間擴張的手段除去那名火系法聖,在自己感知中的實力卻仍停留在記憶裏的四級後,本就存在與腦中的無數個記憶片段,于這一刻串聯成了通往爆炸性真相的引線。
──正如只有傳奇才能蒙蔽聖級高手的感知;要想蒙蔽一個傳奇的感知,自然只有更高層次的靈魂才能做到……而整個努泰爾大陸這一萬年來,能夠達到那個程度的,也就只有區區一個人。
那個……給予了他溫暖、給予了他力量,卻也因他的愚蠢而失去了性命的人。
他的師父,空間半神阿德裏安·克蘭西。
──他的男孩,那個讓他再次感受到世間的美好、且令他深深愛着的男孩……便是待他如師如父、當年被他親手害死的師父。
阿德裏安·法瑞恩……就是阿德裏安·克蘭西。
──同一時間,像是在呼應他腦中浮現的認知一般,空間障壁內、那個前一晚還在他懷裏安睡的少年已然轉過了身,卻不是看他,而是看向身後的雷昂,帶着苦澀的笑容在對方的詢問下直言坦白了自己的身分。
『你……到底是……?』
『我是阿德裏安,一直都是的……哥哥。』
『可除了阿德裏安·柯林斯·法瑞恩之外……我還曾經有過另外一個名字。』
『──那就是阿德裏安·克蘭西。』
即便心底早已推測出了這個讓他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的真相,可親口聽到少年說出這句話時,瑟雷爾心底的感覺,卻仍是亂得無以複加……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這十多年間那孩子對他的親膩、關切和信任;想到了對方在與自己過度貼近時偶爾會露出的掙紮和不自在;想到了那條只用了十一年便毀壞、以至于讓他認為對方是故意拿生命威脅自己的鏈墜;以及……前一晚的高潮當中,他曾以為是錯覺或臆想那幾聲「瑟雷爾」……
許許多多的事,其實早就有了跡象;但他卻還是直到此時才得以将一切完全串起,最終指向那理應讓他無比歡欣,如今卻有些難以面對的真相。
看着十步之外那個正彷佛等待宣判似的望着兄長的少年,回想起彼此相遇以來的種種,曾有的困惑與單方面的推測全都得到了補全,讓瑟雷爾心神一顫、腦中一白,下一刻,便在理智判斷出該怎麽做之前,他已然不顧一切地沖破了空間障壁,就那麽當着雷昂的面将他的男孩緊緊擁入了懷中。
但緊随着落在對方耳畔的低語,卻已不再是往日對「阿德裏安·法瑞恩」的呼喚。
感受着懷中少年因他的擁抱而緊繃、卻又在他的氣息中情不自禁地軟了身子的誘人反應,銀發劍聖毫不顧忌「旁人」眼光地先是輕咬了咬少年耳廓,而在如願看到那一抹動人的粉色後雙唇輕啓,就這麽吐着氣耳鬓厮磨地在他的男孩耳邊喊出了那個已經睽違太久太久的稱呼──
「師父……」
梵頓西南 凱特蘭奇伯爵府
雷昂很想殺人。
他不是沒有見過血、不是沒有殺過人,可作為一個武者、作為一個軍人,他手中的鮮血很少跟私怨有關,多半是情勢所逼下不得不為之的決定;但這一刻,他卻是頭一遭發自心底的那麽想殺一個人。
盡管那個人,是他這些年來能夠迅速晉階到九級、且身手在同級高手中名列前茅的主因。
那個曾被他視作老師的男人,銀光獵隼伊萊·溫斯特。
同時……也是兇名赫赫的大陸公敵,裴督之主瑟雷爾·克蘭西。
──當然,眼前的男人究竟有幾個身分,都不是讓雷昂此刻恨得想殺人的主因……他之所以第一次這麽痛恨一個人,是因為對方徹底逾越了他的底線、玷污了他心心念念顧着護着的寶貝。
伊萊·戀童癖·溫斯特,又稱瑟雷爾·大變态·克蘭西,居然在他還沒來得及消化完寶貝弟弟就是那個空間半神的當下示威一般地抱住了阿德裏安,還就那麽當着他的面低頭咬弟弟耳朵──不是說悄悄話的咬耳朵,是真咬──吹氣,用那種該死的調情口吻對阿德裏安喊「師父」……雷昂雖老早就知道弟弟的外表有可能會吸引一些變态出手,卻沒想到伊萊也會是其中之一,更已仗着他們一家人的親近信任得了手……一想到過去這些年裏,對方在自己眼皮下對弟弟做了多少不規矩的事,雷昂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将那個他曾經無比崇拜的男人殺千刀捅萬劍!
如今想來,當初阿德裏安和伊萊之間的氣氛會變得那麽奇怪,一定是伊萊做了什麽事導致的……雖然那個男人現在口口聲聲的說阿德裏安是他師父、他們兩個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但那個時候他分明還不知道這件事,卻已經對才十四歲的阿德裏安做了些什麽……盡管不曉得細節,但光是腦海中閃過的一些可能性,便已足讓雷昂抓狂了。
但是。
但是。
他……打不過那個變态。
遠在裴督的那個傳奇強者就不用說了,他小時候也是被對方的故事吓大的;就算眼前這個,他剛剛含恨出手的結果也依舊凄慘……如果不是弟弟突然出手将對方困了住,雷昂毫不懷疑那個男人會假「鍛鏈」之名好好整上他一番。
所以雷昂也毫不客氣地回擊了。
──盡管弟弟據說其實已經一千多歲的事實讓他有些懵,可在那種「再不好好表示弟弟就會被變态搶走」的強大危機感下,充分把握到重點的金發青年還是選擇了一如既往的态度,在那個變态的面前緊緊抱住了其實已經不需要他保護的弟弟。
雖說……除了補充了一些讓人驚訝的背景知識、和實力有所增長之外,弟弟給他的感覺并沒有任何改變──即使成了聖,弟弟的頭發依舊細柔、臉頰依舊軟嫩,就連喊着「哥哥」的嗓音和聲調都一如平時,既然如此,他又有什麽好糾結的?
──當然,雷昂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感受到了某人的威脅才得以想通。
只是他恨歸恨,可在母親的情況才剛因對方的幫助得以穩定的此刻,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顧地做出什麽。就如現下,他雖比任何人都不放心讓那兩個人同居一室,但在弟弟央求的目光下,他卻仍只得內心滴血地點了頭,目送着阿德裏安和伊萊以敘舊和讨論母親的病情為由躲到了隔壁的書房裏頭。
雷昂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眼前的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早有預謀的瑟雷爾已然一把抱住了身前的金發少年,心念一動就将兩人傳送回了位于虛空中的法師塔裏。
而阿德裏安沒有拒絕。
他只是在回到「家」中之後一把掙開了男人的懷抱、強耐着紊亂的心緒便往自己昔日的房間行去,卻不想身後的人竟也毫不在意地跟了一路,然後仗着比他強上不少的力氣在他進入房中的同時又一次從背後将他緊緊擁了住。
也在這一刻,一道漆黑如墨身影乍然出現在阿德裏安眼前,于少年金眸因怔愣而微微張大的瞬間俯身低首,用那雙帶着冷意的唇深深吻住了眼前的人。
不留絲毫空隙地。
相異的氣息和觸感,唇舌間那種溫柔卻又強勢的輾磨和撩撥方式卻是足以挑勾起少年身體記憶的熟悉……回想起一天前的那場歡愛,和他在男人的教導和占有下由裏到外領受到的絕頂歡愉,阿德裏安便仍存着幾分抗拒,卻仍不由自主地在男人的親吻下眸光微散、眼角微紅,最終在身前身後兩副軀體的包圍下徹底癱軟,任由後頭的銀發劍聖一手滑入他衣中恣意撚上那微微挺立的乳尖,另一手卻已探入少年底褲,毫不掩飾意圖地輕輕撫弄、套握起了對方已微微有了幾分硬度的粉嫩性器。
「師父好敏感呢……僅僅是吻而已,下面就已經小濕了一片。」
銀發男人将唇貼在少年耳畔低聲說道,「還記得嗎……那天我們是怎麽在床上縱情歡愛的。雖然最開始不太好受,但後來我每一次頂進去,師父前面就會不停流出水來……很舒服吧?像那樣。」
「嗚……」
可面對這樣羞人的話語,阿德裏安卻逃不開、也無法回答。因為他的雙唇仍被黑發的裴督之主瘋狂地含吮掠奪着;那雙帶着涼氣卻無比完美的掌亦正扣着他的面頰,迫使他只能承受着自身的每一分侵奪跟撩撥……不論是以哪個身分。
「對不起,師父……那天我誤會你了。鏈墜是因為承受不住你的靈魂波動才會破損,不是你故意弄壞的吧?但我依然得說……我并不對自己後來做的事感到後悔。」
「能夠徹底地得到你、占有你,是我這四百年來最幸福的事。」
「住……手……嗚、別……啊……!」
「師父總是這樣不好意思……明明很想要的不是?」
「知道嗎……如果不是還存着幾分理智,那天幫師父清理身體的時候,我早就用真正的身體再來上一回了……我想你想得都瘋了,本來還在煩惱該怎麽解釋身分的問題,卻不想事情會這樣峰回路轉地自己解決了……果然我們注定是要彼此相屬的吧?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裏,所以……我們才會即便疊經波折,卻終究還是迎來了這一日。」
「我愛你,師父。」
「我知道自己很愚蠢,也知道自己犯過許多難以挽回的錯……但師父,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麽會說出那種氣壞你的蠢話嗎?因為我知道自己不配,不配擁有你,更不配擁有任何形式的幸福……早從四百一十五年前的那一夜起,我就一直這麽告訴自己,卻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沒能把持住,就這麽淪陷得徹底。」
「我之所以愛上你,不是因為年紀,也不是因為外表,而僅僅是因為我将『阿德裏安·克蘭西』當成父親當成師長,所以只曉得依賴你、利用你,卻從不曾改變角度看看……但對『阿德裏安·法瑞恩』,身分立場不同,從索要變成給予,有些東西,便也在朝夕相處中慢慢有了改變。」
「師父……」
情事後,阿德裏安失神的容顏仍然仰靠在銀發劍聖頸間,而裴督之主黑色的頭顱此刻卻埋在了師父的胸前……直到高潮後的馀韻稍緩,難抑愛憐地邊撫着少年面龐邊吻去他眼角的淚水後,瑟雷爾才緩緩退出了師父的身體。
原先填滿後穴的熱楔驀然抽離,盡管阿德裏安此刻已敏感得再禁不起一輪索要,裏頭卻仍莫名地升起了幾分空虛……可還沒等他逼自己忽視這種感覺,身後隔衣頂着臀瓣的硬挺卻已讓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麽,本仍殘着幾分欲色的小臉瞬間染上幾分蒼白,有些慌亂地望着身前的裴督之主擺了擺頭、驚聲道:
「不要……不要了……我沒有辦法、馬上就……」
脫口的話語說得支離破碎,可正對着師父的瑟雷爾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知道阿德裏安是害怕他馬上換用銀發劍聖的身體再一次插入,不是不曾想過、卻暫時沒打算這麽做的裴督之主忙安撫地輕吻了吻對方發頂,并在滿意地摸了摸對方盈滿了自身精液的潮熱肉穴後由銀發劍聖手中接過師父已然癱軟的身軀,将他抱到了位于卧室深處的大床上。
真真切切只有二人地。
見欲望高漲的銀發劍聖已然從門口離開,阿德裏安稍稍松了口氣,頰上卻已因自己方才想到的淫亂畫面而染上了幾抹嫣紅……察覺這點,瑟雷爾低低笑了笑,卻沒有戳穿,只是探手拉過絨被蓋住師父半裸的身軀,而在低頭吻了吻對方眉角後、若有所思地開了口:
「我其實很嫉妒『伊萊』。」
「嗯……?」
「因為阿德裏安第一次手淫是釋放在『他』手裏,第一次發生關系的對象也是『他』……加上那十年間,『伊萊』可以天天看着阿德裏安長大,『瑟雷爾』一年卻只有一次機會……你說我怎能不嫉妒呢,師父?」
「可那……明明都是你……」
「是啊……都是我,不過既然這樣,剛剛師父在怕什麽?」
說着,他有些壞心地将指移向了那正緩緩收綻着淌出精液的濕軟肉穴……「大可以……在裏面還留着『瑟雷爾』的東西的情況下讓『伊萊』插入不是……?我看師父這裏收縮的樣子好像很希望能再次被填滿,如果是『伊萊』的話……」
「不、那種事……我暫時……」
銀發劍聖和裴督之主畢竟擁有兩個完全不同的身體,就算再怎麽清楚抱他、侵犯他的都是瑟雷爾,卻免不了那種同時跟兩個人歡愛的淫亂感……像剛剛那樣、銀發劍聖只是從後頭抱着他也就罷了;可若像瑟雷爾描述的那樣,在對方退出之後緊接着又被「伊萊」進入,不論理智如何清楚對方的身分,心底都還是不免會産生一種自己正被兩個男人輪流操弄的感覺。
瑟雷爾說這些本就只是想看他的男孩兼師父面露羞意的樣子,并沒有違背對方意願勉強硬來的打算。故見着師父抗拒中帶着幾分掙紮的眼神,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再将這個話題延續下去,而是一個攬臂将人緊緊抱入了懷中。
「告訴你一個秘密……師父。」
「秘密……?」
「那一天……『伊萊』也是第一次。」
頓了頓,「而『我』……也已經四百多年沒和人有過任何與情欲沾邊的接觸了。」
「瑟雷爾……」
知道對方刻意強調的時點意味着什麽,即便阿德裏安仍不可免地因随之給挑起的記憶心頭一揪,嘆息着喚出那名的聲調卻已再沒有昔日撕裂心肺的痛,只有幾分過于交雜的無奈。
見狀,瑟雷爾微微苦笑,卻沒敢再繼續冒險将話題深入下去──他好不容易才透過身體力行的做「愛」讓師父體會到他的真心實意,又藉情事後的親膩感進一步拉進彼此的距離……要是一不小心說錯話,讓師父再次翻起根本還沒算過的舊帳,他豈不是嗚呼哀哉?
所以沉默片刻後,他決定來個禍水東移,用一句話吸引了已慢慢退出「情欲昏頭」狀态的師父注意:
「瑟琳娜這次會出事,背後有西法的影子。」
「……他也到大限了,正急病亂求醫吧。瑟琳娜中的是抽取生命力的詛咒,那種構成方式與屠神匕的原理有幾分相似,确實像是他的手筆。」
說到這裏,已完全「進入狀态」的阿德裏安審視了下身旁正有意無意地來回撫摸他腰線的男人,挑了挑眉道:
「你不是一百歲不到就成功晉入了傳奇?」
「嗯……師父滿意嗎?」
「本來很滿意……但從你現在的狀況來看,這一兩百年來好像沒有太大的進展?」
「嗚……」
雖然有自覺、但已很久沒人敢督促他的裴督之主有些心虛地呻吟了下,「我花了點時間……研究其他的東西。」
「嗯?」
「像是亡靈法術、精神法術、召喚術、人體煉成……和時光法術。」
「是嗎……」
盡管因那「時光法術」四字不可免地憶起了那條光影浮動的長河,但此時此刻,阿德裏安感受最為強烈的,卻還是徒弟中間提到的召喚術……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憶起了那聲讓他放棄「王座」的泣血呼喚,而在瞧見徒弟面上像是因偷懶而心虛的表情後,有些懷念地勾起了一抹無比慈愛的笑容。
但瑟雷爾卻沒有因此便放松下來,反倒是因那已太久太久、甚至一直都認為此生已再沒機會見到的慈愛表情紅了眼眶,忍不住緊緊擁住了那個在他而言意味着家、意味着親人,如今更意味着愛人的金發少年。
「師父……」
「怎麽了?」
「你……恨我嗎?」
「……怎麽可能?」
知道他指的是什麽,阿德裏安微微一嘆。
「只是很氣很氣而已……可就算再怎麽氣,都還是放不下。」
頓了頓,「或許就像你總會将我視作師長、視作父親,在我心底……更深更深的,應該也還是将你當成了孩子吧,我唯一的、也最寶貝的……」
「那『阿德裏安』有真的将我或『伊萊』當成長輩看待過嗎?」
「怎麽可能。」
與先前相同的答案,這一回的語氣卻是迥異的嫌棄,讓瑟雷爾不由露出了幾分哀怨的表情,卻又在想起師父先前的話後,回敬般驀地一個俯首輕輕舔上了少年耳廓。
阿德裏安因而一顫。
察覺這點,瑟雷爾有些得意地壓低了嗓音,輕聲道:
「但我可是真的将小阿德裏安當成了寶貝……所以現在只要面對師父,就算您正在訓我……我也能夠毫不困難地升起欲望。」
說着,像是想證明什麽、又或許只是單純的欲壑難填,如此一句罷,他也不等阿德裏安反應過來,便已就着側躺的姿勢擡高少年右腿再次進到了對方體內──突如其來的沖擊讓金發少年瞬間倒抽了口氣,可卻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早有預謀的徒弟便已先一步吻住了他的唇,同時由緩而快地不斷挺動起腰臀。那在汁水潤滑下輕易插到了最深處的肉柱就像是天生與懷中的軀體互相契合般,又一次再精準不過地停在了肉穴裏那足以讓少年瀕臨瘋狂的一點上。完全出乎意料的發展讓阿德裏安甚至連抵抗都沒能組織起,便已在那狂湧而來的強烈刺激中徹底陷進了徒弟二度織就的情欲浪潮當中……
卷三·靈魂誓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