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
脫離心疾威脅的小命玩成這樣,蘇薩一定會生氣吧?生氣于自己的托大,也生氣于他不曾努力勸說自己盡快成聖解決隐患……與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到的生命相比,外表哪有什麽重要的?他在這一世得到了這麽多,又怎麽能夠……僅僅因為瑟雷爾,便就這麽交出一條命去?
說到底,他早該放下了……抑郁也好、歡欣也罷,日子是那個孩子自己在過,責任自然也該是那個孩子自己承擔,他又何苦眼巴巴地上前讨好幫忙,最後卻落得被對方奚落推拒的下場?就算一時仍沒能放下,可讓時間耗着、磨着,那曾經深植他內心的情感,也必然會有徹底消耗殆盡的一天。
所以,放下吧。
不要再懷着那可笑的父愛,也不要再一廂情願地陪伴對方、照顧對方了。蘇薩說得對,他真是白對瑟雷爾那麽好了……而這樣的錯,連犯一次都嫌笨,更何況他還犯了兩回?
如果……
如果他還能撿回一命、又或重生一回,他,一定會徹底放手,再不會對那個他曾視若珍寶的孩子……有半點留戀。
──這,是劇痛蔓延、氣力流失間,即将昏迷的阿德裏安腦中最後閃過的念頭。
然後,他意識和身體間的聯系便像是被掐斷了一般、再也沒能感覺到那陣陣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胸痛。
可神智沉浮間,已死過一次的阿德裏安卻仍能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并未真如先前所擔心的那樣就此殒命……思緒比平時遲鈍無數倍的狀态彷佛也證實了他模糊的感覺;畢竟,如果真已死亡,他失去軀殼束縛的靈魂應該能感到更為「自在」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像拖着什麽一般無比沉重,連安靜下來冥想也很難辦到。彷佛浸在泥濘中的神智讓他終究還是放棄了比平時費勁無數倍的思考,而就這麽放空思緒休息着、等待着,直到一股精純的能量乍然襲來、瞬間讓他恢複了知覺為止。
──但重新掌握住身體的那一刻,還沒來得及放開感知探察周遭狀況的空間半神,便被身上傳來的、一股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詭異觸感驚了住。
精确地來說,是嘴唇。
前一刻,他還因先前的發作而思緒凝滞神智恍惚;下一刻,他雖覺整個人不論腦袋又或身體都在瞬間變得前所未有的輕松,卻也在同時感覺到了唇上一股陌生中隐隐透着熟悉的柔軟濕潤。
──那是……嘴唇的感覺。
──有人……在吻他?
意識到這一點,本還有些恍惚的阿德裏安悚然一驚;才剛恢複控制的軀體亦因而有了瞬間的震顫。
察覺到這一點,上方的人微微一頓,原先覆于他唇上的溫軟就此移開,因過近的距離而不住灑落面龐上的鼻息卻未消失……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已由周遭熟悉的氣息和自身升不起分毫戒備的本能猜到對方身分的阿德裏安心緒愈亂,一時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麽感受,卻怎麽也沒有在剛經歷那麽一遭後便去面對那個孩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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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雖仍閉着雙眼,身旁的人卻顯然沒有讓他繼續裝昏逃避的打算。
「我知道你醒了,阿德裏安。」
屬于銀發劍聖的嗓音悅耳依舊,聲調也稱得上和緩,但聽在仍假作昏睡的阿德裏安耳裏,卻能感覺到一種正極力控制着情緒的壓抑,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烏雲密布一般,讓他遲疑片刻後終還是依言張開雙眼,望向了那個正用着異常親密的距離低頭望着他的男人。
「伊萊……」
「……告訴我,阿德裏安。」
看着一雙金眸仍然純粹如昔、回望他的模樣看不出半點心虛的少年,仍頂着劍聖殼子的瑟雷爾銀眸微眯,指尖沿着身下人精致的輪廓無比暧昧地一點一點撫劃而下,及至掠過他的下颚、頸項、鎖骨,然後落到了那衣領半敞的白皙胸膛前……
「你怎麽敢……在我、在那麽多人都費盡心思渴望你好好活着的情況下,還這樣輕賤自己的性命?」
「……我不懂你的意思。」
換作以前,感覺到徒弟如此反常的狀況,他最先浮上心頭的必然是擔憂、最先脫口的話語也必然是關切;可這一刻,他卻已再不願去思量、去顧慮那些,所以面對男人有些沒頭沒腦的話語,阿德裏安僅是眉頭微微一皺,便不冷不熱地這麽回了一句。
但這顯然不是瑟雷爾想要的答案。
他一向喜歡阿德裏安這種幹幹淨淨、眸光清澈純粹的樣子;但此時、此刻,思及眼前少年做過的事,對照起這樣「單純」的表情,便讓瑟雷爾感覺萬般的諷刺和憤怒。當下也不顧會弄痛對方便一把扯過少年胸前的鏈墜拉到其視線前方,一字一句地道:
「不要告訴我你忘記自己做過什麽了……如果不是你刻意弄壞了鏈墜,今天又怎會發作到連小命都差點丢了?就因為我說了那些話,你就作出這種事?你是想懲罰自己,還是懲罰我……?」
「如果你不在乎,又有什麽好懲罰的?」
本欲脫口的辯駁,在聽到了對方後頭的話後終是難抑怒氣地化為了一聲滿載諷刺的反問。即便後頸已因男人拉扯鏈墜的動作傳來陣陣疼痛,他卻連一聲疼都不曾喊,只是毫不退卻地回望着對方,金眸深處盡是一片無懼與坦蕩。
可這實為譏諷的話語聽在男人耳裏,卻不啻于承認了他的推測。一想到阿德裏安竟然因為那幾句話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甚至以此威脅自己,瑟雷爾一時痛得難以自已,右手放開鏈墜高高擡起便欲一個巴掌揮下,但卻又在真正落上那張他從來就不舍得傷害的面龐之時,化作了與目的徹底迥異的輕撫。
──而自始至終,不論是他意圖揮掌、還是意味難明地輕輕撫摸着的此刻,阿德裏安筆直盯着他的目光,都沒有須臾偏離。那種徹底的坦然讓瑟雷爾心底一瞬間起了幾分質疑的聲音,卻又在看見少年胸口那個再明白不過的物證後,被胸口萦繞的怒氣徹底掐了滅。
「是啊……如果不在乎,又有什麽好懲罰的?但我卻在乎了,阿德裏安。」
他深深凝視着下方的少年低聲說道,語氣無比溫柔,卻又隐隐帶着幾分潛流暗湧的森然……
「我下了那麽大的決心、耗了那麽多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在失控前将你推開……早知道你會為此不惜以性命作威脅,當初我就不該顧慮那麽多。」
「伊萊……?」
感覺到對方言詞間蘊藏的不祥意味,腦中轉瞬湧起的強烈危機感讓阿德裏安不由有些不安地低喚了聲,同時身子一側就想避開對方過于壓迫的親近;不想身旁的男人卻像是早有所覺一般、長腿一跨便翻到了他正上方阻止了少年的動作,同時單掌扣住少年雙腕反壓過頂、徹底壓制着杜絕了他逃離的可能──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寧可用生命做威脅。」
望着身下彷佛燃燒的火焰般怒瞪着他的金眸,即便此刻充塞于胸口的不是怒氣就是想不顧一切「回報」對方的沖動,瑟雷爾卻仍不由為那雙流光溢彩、更清楚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眸所迷……仍空着的一掌情不自禁地撫上少年睜大了雙眼微微泛紅的眼角、小扇子般不住顫動着的長睫、秀逸挺俏的鼻梁、軟嫩滑膩的粉頰……和那雙他不久前才吻過的,那張微微濕潤而愈顯紅豔的雙唇。
這一年多來,他耗盡了多少心力才得以阻止自己用這樣的方式觸碰這個孩子,可先前的一切,卻讓他的所有忍耐所有體恤都顯得無比愚蠢……既然這個孩子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曉得珍惜,那他,也不必再那般束手束腳了。
責任也好、罪惡也好……這一刻,他不想管、也不願再顧忌那麽多。如果推離這個孩子讓對方自由的代價就是永遠失去,那他寧可……背負着更深的罪業,徹徹底底地将這個孩子占為己有。
他的男孩,本來就該是屬于他的。而這一回,他不打算忍、也不會再忍。
「恭喜你,你贏了……阿德裏安。不是因為責任、不是因為什麽可笑的贖罪,我确實在乎你、在乎到恨不得将你囚禁起來,永遠像現在這樣生氣盎然地活在我為你布置的籠子裏,只看着我、只屬于我、只因我而歡喜、只為我而難受……」
感覺着指尖傳來的濕潤觸感、看着少年因試圖想說些什麽而意外含住了他食指的雙唇,瑟雷爾銀眸微暗,卻沒有因對方面上瞬間浮現的羞惱難堪而就此抽離,而是拇指按上少年下颚一個使力、迫使對方張開原先緊閉的牙關;随後食指便這樣趁隙而入,在少年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侵入了那溫暖濕潤的口腔,毫不掩飾情色意味地恣意撫弄、翻攪起了那被迫暴露在空氣中的齒關與粉舌。
「害怕這樣的欲望終會有讓我親手折斷你雙翼的一天,我一直忍着、按捺着、回避着,然後才終于得以狠下決心将你推離……可既然你對此并不領情,還為此這樣輕賤我好不容易替你保住的小命,那我也沒必要顧忌、忍耐這麽多了。」
「嗚……嗯嗚……」
意識到男人的話語意味着什麽,阿德裏安吃驚地瞪大了眼,當下再顧不得逞強、他掙紮着晃動頭顱就想辯駁什麽;可男人制着他下颚的掌與那根依舊于口腔中恣意挑弄着的指,卻讓少年喉間流瀉的話語最終只化作了幾聲不成調的呻吟。
而瑟雷爾即便清楚入耳的音聲并非源于情欲,卻仍被那樣悅耳的音色撩撥得眸色愈深……尤其随着他将少年口中的敏感點一一掌握,少年一方面讓唇角不受控地淌流出唾液的感覺弄得羞恥不已,一方面卻又因他的每一次碰觸而給刺激得眼角發紅,金眸間更已泛起了一層生理性的淚水……那種在理性與情欲間掙紮的模樣讓上方看着的男人終是再難按捺,原先侵犯着少年口腔的長指驀然抽離,取而代之的,卻是随着那張冷凝的俊顏下壓而再一次貼覆上少年紅唇的溫軟。
──即便已是第二回,可那種柔軟而溫暖的觸感,和這樣的碰觸所代表的親密意味,卻仍讓曾渴望這一切渴望了那麽久的阿德裏安瞬間紅了眼眶……回想起昏迷前才剛做出的決斷、對照起男人此刻的進犯,難以言喻的諷刺與悲哀讓他終是再也難以承受地阖上了雙眼,在屬于另一個人的舌頭侵入口腔的同時自眼角流淌下了淚水。
可有所覺察的瑟雷爾卻沒有因此停下。
相較于因少年頰上漫開的濕意而升起的幾分不舍,胸口翻騰的怒氣和幾乎要失去對方的恐懼輕而易舉地便占了上風,讓他不僅未曾罷手,反倒還更進一步加大了輾壓般摩娑着少年唇瓣的力道;而那原先只是試探性地輕輕舔劃着的舌,亦再無保留地纏卷上少年口腔中滑膩的軟肉,半是含吮半是撩弄地恣肆索要了起來。
──盡管之前已有過一回四瓣相交,但那時阿德裏安仍在昏迷中,所謂的「吻」也只是為了喂藥的權宜之舉,便已能夠感受到那雙唇的甜美,又如何能和此刻相比?随着他每一次加重力道的吸吮、每一次深探入對方口腔中的勾劃,身下纖細柔軟的軀體就會彷佛通了電流般難耐地一陣輕顫,與自己交融的吐息亦像是難以禁受瞬間加重,再襯上變換角度時隐隐自那雙紅唇中流瀉的低吟,遠比預想中更加美好的一切讓瑟雷爾箝制着少年的動作依舊,原先跨在對方身側的長腿卻已強硬地插入少年纖細修長的雙腿間,膝蓋立起向上一頂、就這麽隔着底褲摩擦起了對方的性器。
「嗚……」
感覺到那即使隔着衣物亦已足夠強烈的刺激,少年對情欲仍太過陌生的軀體一顫、呼吸陡然轉為急促,卻沒有如預期的那般迎來胸口的窒悶與不适……那自腰脊而上的強烈刺激與随之直沖腦門的愉悅感讓阿德裏安幾乎是轉瞬便軟了身子,意識亦陷入了名為情欲的渾沌中,讓他前一刻還閃過的反抗念頭被徹底沖散,最終在男人雙管齊下的侵犯撫弄下就此沉淪進了欲望的深淵當中。
====剪片剪片====
「舒服嗎,阿德裏安?」
「舒服、啊、裏面……滿滿的……」
「是……你的裏面已經被我填得滿滿的了……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明白嗎?」
「嗯……啊、不、已經……」
「乖……跟我說一遍,『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你是屬于誰的?」
「你的、你的……全部都是、哈啊、你……一個人的……」
這一刻,徹底沉淪進情欲浪潮中的阿德裏安早已失去了理智,只是順應着本能不斷迎合着上方的男人尋求更深的歡愉、應和着對方教導的每一句話語……但覺意識沉浮間,彼此的氣息交相雜揉、軀體一次比一次更為緊密地契合至深,待到那種近似高潮卻更為綿長的極度歡愉感再度降臨,阿德裏安眼前驀然一陣白光亮起,終是渾身劇顫、再難控制地尖叫着喚出了上方人的名:
「瑟雷爾、瑟雷爾……」
「我的男孩……」
聽到身下的人喚出自己的名,同樣沉浸在欲望之中的裴督之主只覺心底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漫開,甚至連意識到之間的異常都不曾,便回應般低吼着在少年體內釋放出了自己的欲望──
「阿德裏安……嗚!」
伴随着高潮時腰臀猛地幾個快速挺動,熾熱的濁流噴射般一股一股濺上少年敏感依舊的內裏,讓仍置身在那種愉悅感中的阿德裏安給燙得身前濕了一片,神情更已是一片空白……他就那麽失神地睜着金眸凝望着虛空,直到上方男人的軀體在徹底釋放後陡然壓上、體內那種鮮明地濕熱感蔓延開,他渾沌依舊的腦中才突地閃過了一個異常鮮明的認知──
瑟雷爾射在了他身體裏。
他們之間……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