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此後,阮昭再也沒有碰過鋼琴
“晏總?”門外的助理敲着門小聲問:“都在等您了。”
晏長雪呻吟一聲,等嗓子不那麽啞了才朝門外說:“我這就來。”他掃過窗外的日光,才恍然發現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了,晏長雪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阮昭扶着他坐在書桌上,接着緩緩抽出陰莖。
兩個穴口都已經合不上,張着口往外吐精液,晏長雪的肉唇裏沾着乳白的液體縮成一團,他一動,紫紅色的逼口磨蹭着桌面,冰涼的觸感熨貼着火熱的肉花,晏長雪攥着桌子邊緣悶悶地呻吟,整個腰肢拱起,奶尖對着阮昭晃,像是拿着白膩的奶子勾人,可那肚子已經鼓起來,還不知吞了多少精液。
阮昭吸了一口氣,老男人事後總是一副餍足又不自覺發騷的模樣,多半時候都能勾着阮昭再來一次。但是今天晏先生還有正事,阮昭捏着他軟軟的肚皮掐了一下,看着他的肉穴噴出精液汁水後才作罷,抱着他給晏長雪穿衣服。
內褲照例穿不上,阮昭在他的穴裏塞了帕子堵住汁水後才換上褲子,最後在腿上搭了一條毯子才掩飾住情愛的痕跡。
晏長雪離開後阮昭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
“什麽時候進組?你的時間自然要等晏總安排啊。”
阮昭皺皺眉,沒反駁。經紀人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樣?”
“挺好的。”阮昭不想多說。
經紀人了解他的脾氣,飛快開始說正事:“你賬面上沒什麽錢了,這個月李家的錢還沒給,你看我是聯系制片人先給你預支工資還是拖一段時間再給?”
“病的病小的小,能怎麽拖。”阮昭靠在書架上,一條腿支起,依稀還是當初玩世不恭的大少爺模樣,“你把我的那套房子賣了吧。”
“那怎麽行?房子剛交的鑰匙,咱們不是還在看裝修?賣了你以後住哪?”
“總有地方住的。”阮昭夾着手機和經紀人說話,一邊收拾書架上被他和晏長雪弄亂的書。
經紀人無奈:“接個綜藝吧小阮?”
參加綜藝很容易遇上認識他的人,這一次阮昭沉默的時間有點長,還是應了聲:“好。”
阮昭放下手機開始收拾書房,他有很長一段時間喜歡做這些能打發時間的小事,手裏有事情做,心上的挂礙好像也就輕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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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就是他的債主。
他在音樂上其實很有天賦,從學琴開始每天練琴八個小時以上,鋼琴對他而言不是興趣,是追求,小阮昭甚至規劃好了以此作為職業。那年他參加一個很有含金量的鋼琴比賽,年少輕狂,對冠軍勢在必得。
阮父請來的記者在通告說稱贊阮昭的雙手是上帝的傑作。可上帝大概心情好,複制粘貼又做了一雙手,小阮昭看見李陌的光芒後再聽見的消息就是李陌的手因為打架鬥毆被折斷了,以後再也不能彈鋼琴,人也瘋了。
後來他去了美國學音樂,畢業後受聘于世界頂級樂團,在演出的前一夜收到了父母被逮捕的消息。
“李陌”這個名字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才被阮昭記住——這件事成了阮家千裏之堤崩潰的蟻穴。他的手是阮昭母親找人打斷的,就為了讓他拿個第一名哄他高興。李陌的姐姐在李陌瘋了後蓄意接近他父親,而他父親包養的小明星剛被他鬧過一場,空窗期的阮父再次出軌時變得謹慎起來,直到李家姐姐懷孕生下一個女孩,終于在阮家找到了那個帶着人打斷他弟弟手指的下屬,阮母才發現她們母女的存在。
阮昭父母離心,親朋離德,比起鹿家倒臺也倒的體面,阮家走到結局時已經成了圈內的笑柄,自上而下的雷霆震怒讓阮家徹底消失,成了連提都不會有人提起的禁區。阮昭主動将家産上交也只是換來母親在獄中自殺的消息,等他淪落到地下通道把一張報紙當被子時已經是千金散盡,至親離散,與未婚妻解約。後來經紀人把他帶走,再後來他找到了李家姐弟,父母欠下的債最終成了他與人世唯一的牽連。
此後,阮昭再也沒有碰過鋼琴。
阮昭搬出梯子放書,不小心踩空了,整個人連帶着一家書全砸到了地上。
“阮少爺?”很快有敲門聲傳來,“晏總讓我來問問您出什麽事了?”
“沒事。”阮昭慢吞吞地撥開書坐起來,應付完門外的人後蹲在地上一本本撿書。
他失了一段記憶,像是連心弦都丢了。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旁人,總帶着漫不經心的不在意。阮昭從書堆裏撿起一張紙,也不知道是哪一本書裏夾着的又掉了出來,那上面分明是他的字跡,可他并不記得寫過這樣的話。
——我保證每個月都給你打電話,如果忘記了,就罰我賠你三個電話。
字條的落款是“阮肇”。
阮昭提着這張紙看了一會,時間大概是他去美國前,但是除了父母他并沒有需要按時打電話的人。何況還是在晏長雪這裏找到的,他們以前應該沒有見過,
不過即使有這張紙有他的落款,阮昭都不是很确定是他寫的。前半生恍如隔世,他看這字,像是看故人,熟悉卻不親切。
敲門聲再次響起。
阮昭順手把這張塞自己口袋裏,晏長雪推門進來,見阮昭蹲在書堆裏,轉着輪椅進來:“砸着沒有?”
“沒事的。”阮昭站起來。
“你過來。”晏長雪伸手,“讓我看看。”
阮昭倚着書架看他,笑了笑說:“晏先生,我真的沒什麽事。”晏長雪有時候給他的感覺過于熟稔,而阮昭并不喜歡這種熟稔,他菲薄的自尊撐不起同故人問好。
晏長雪已經轉着輪椅背對着阮昭離開,“我回去開會,等會讓人來收拾書房,你先回房間看劇本吧。”
哦對,劇本。阮昭重新蹲下來從書堆裏翻出他的臺詞本。
「等你回家了會想我嗎?你什麽時候再來找我?」
「自然每天都會想你。」
「一天一次才不夠……要想三次,你看見山澗裏的霧要想我,你看晨曦裏的露珠也要想我,你看見傍晚的霞光還要想我……可是,你會不會見了別的姑娘就把我忘了?」
「那我給你寫一張欠條好不好——就寫我每天必須想三次,不,六次仙女姑娘。如果我忘記了,就罰我——」
「罰你什麽?」
「罰你再也不喜歡我了!」
「我,我才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