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鄉下土包子進城首都我愛你
想容好奇道:“娘子你也坐吧,大家一起邊喝酒邊聊天,才不悶得慌,你給我們講講山裏的事情,我們坐了大半日的車子了,實在是無聊的很。”
莊家娘子見好逑好說話,又不擺架子,大大方方的坐下道:“行,咱就給你說道說道這莊子裏頭的趣事。”
一說到趣事,好逑瞬間兩眼放光。
“這莊子本事我們自家的,因為窮,所以賣了,賣了一個姓李的人家,這戶人家好似是走海貨發家的,對田地間的事情一竅不通……”
莊家娘娘悠悠的扒起了她們的莊子合作人,一說到自己的領導,其中便免不了吐槽了。
一開始吧,這戶人家是挖了個荷花池,想着怎麽也漸漸致富了,地主式的享受要跟上!結果荷花池荷花倒是開出來了,也引來不少麝鼠,麝鼠吃了好多花根,這荷花池大半就給廢了。後來這戶人家從老大夫口中得知麝鼠不是害鼠,有着很高的醫用價值,于是幹脆養起了麝鼠,誰知道因為沒有經驗與缺乏科學喂養,麝鼠吃光了荷葉就跑光光了。着人家就決定還是養雞實在,雞窩剛剛蓋好,因為是山裏,蛇經常咬傷雞,人家就聽人說道,養了幾只鴨。沒想到啊沒想到,還是技術問題,雞死光了,鴨沒事!你猜怎麽着,養起鴨來了!
好吧既然養鴨,就要好好養殖,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可這鴨卻不是什麽好鴨種,肉質硬的很,且繁衍大量,地方占大了不說,還經常偷啄糧食,可愁苦了這李姓家人。
聽到這裏,好逑實在忍不住笑了,所以說種田真不是容易能發家致富的事,這是個技術活啊!這種人就是段子裏說的把一頭牛換成兩個饅頭的人。
第二日,打聽到在趕路半天就能到東京市內,謝好逑很是歡喜,不要以為路途很遙遠,其實開封縣就是東京城的管轄以內。
走走停停歇會腳,很快的過了城門,一進市裏,謝好逑腦海閃現《清明上河圖》的原貌。
車子一直向前行駛,想容打斷了好逑掀車簾的手,說道:“畢竟是東京,不定風俗是如何呢!大娘還是別貿貿然露臉的好。”
好逑悻悻的放下車簾子,對着想容吐舌頭:“管家婆!”
想容也毫不客氣,齒牙咧嘴的就要撲上去,兩人在車裏打鬧了半天,車子一停,外頭婆子喊道:“大娘,到家了。”
到家了,真溫馨啊!好逑感動想,但是下一秒她就不那麽感動了。
誰來告訴她今個是什麽日子!大堂兄二堂兄先是出門迎接,為什麽身後要跟着一大串打扮世家官戶的娘子們,好逑勉強笑笑,兩位堂兄取笑道:“許久不見大娘,真是想念,小時候我們老一起玩來着。”話一出口,旁邊的莺莺燕燕差點用眼神殺死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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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大哥,我是你二哥。”二堂兄見大娘迷迷糊糊地,好心提醒道。
“哦……對對,有這麽個人。”好逑這才反應過來,與荷娘給的親戚表一對照,脫口而出道。
此話立刻笑倒了一片莺燕娘子。
好逑這才仔細端詳兩位堂兄,均是粉頭油面,牛奶小白生類型,難怪身後那娘子們組團來刷,這是真正的boss級。
堂兄們幫着安排行囊安置完,便帶她到了正房,見了大伯父與大伯母。
兩位長輩給了好逑一個沉甸甸的紅包,熱情的招呼着。大伯父是大學士,長的……毫無創意,類似讀書那會的科任教授。乍一看,大伯母還是挺溫和順藹的,誰知大伯母三句話開場,便變了臉色,惡狠狠道:“那賊人弄死了沒有?”
“厄……”好逑窘迫。
“好了好了,過去的事情不要提了。”大伯父咳嗽了幾聲,大伯母才放過好逑,喚了上輔食,勸大娘多吃點。
好逑也不客氣,就這筷子若無旁人開始一副餓了三天的吃相。
且說好逑在大伯父家住下了,那麽在東京的親戚們自然也要去拜訪一回,最親的便是姑媽了。如今東京裏頭住着姑媽與大表兄,姑丈外放去泉州,姓李。
所以沒歇着的,好逑第二天便去看了姑媽與大表兄。
姑媽拉着這大娘的手不停的誇獎,末了說道:“咱這東京是大地方,別的不說就是人多!回頭姑媽給你好好介紹幾個。”
好逑忽然意識到了,家長們之所以點頭同意好逑來東京暫住,打着就是相親的旗號吧?千裏迢迢來我是相親的。
下午姑媽領着好逑開始逛東京,首先要去的,便是樊樓了。酒樓是個奢華的地方,據《東京夢華錄》載:“在京正店七十二戶”,“其餘皆謂之腳店”。也就是說當時東京汴梁的酒樓正店有七十二戶,其餘數不清的都是小店,謂之“腳店”。
東京的樊樓是極有名且最貼近市井的一家。
宋朝的酒店管理以及服務也是不錯的,有包廂可以供客人挑選,還可以負責幫客人叫歌姬來助興。負責唱菜名的小二當時叫“行菜”,廚房裏面接聽的叫“着案”。都相當的伶俐,基本都是擅長“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角色。《東京夢梁錄》記載:“散下盡合各人呼索,不容差錯。一有差錯,坐客白之主人,必加叱罵,或罰工價,甚者逐之。”
特特要了個靠窗位置的,點了幾道輔食,好逑眼珠子一眨不眨,小二郎端上來的碗筷碟杯,均是銀器。這也正是酒樓的特色之一,所有器皿都使用奢華的銀器。一般坐下後會上來筷碟,這些用具基本上都是銀器。再點幾道菜,也是銀盆端來。要酒麽?銀壺暖了上的。 三人盯着人山人海的街道,看個不停。
身後的想容也驚嘆道:“東京好繁華。”
“是啊,這會呀這些人大多是趕集的,晚上更熱鬧呢!”姑媽笑笑道。
宋朝的小市民,人稱:籠袖驕民。那裏的百姓,尋常家裏都不開竈的。——夢梁錄。 身為宋朝的市民幸福在于:刮風下雨政府大戶都有散發救濟,往往到了年底朝廷突然會免除你的房租。宋史裏還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開封的皇宮想擴張,于是和皇宮北面的居民協商。但是那邊的居民都不願意搬走,于是北宋的開封就有了有史以來最小的皇宮。相當于當年節度使的府第而已。
在熙熙攘攘的市口中,總有一些人悠閑自得,駐足觀看。他們就是城市的小市民,在觀看自己的家門口又出了什麽新鮮事。
這一幕幕盡收眼底,好逑不由得感嘆:“小資,真正的小資。”
吃飽飯逛完了街,姑媽租了輛車子,報上宅邸,就送好逑回家去。一路上姑媽開始正色道:“大娘,我都給你安排好了,回頭就讓你先見見幾家娘子,若是有個适齡的,再幫你安排。”
好逑勉強笑笑,含糊其辭的點點頭。
姑媽猶不放過,繼續道:“你回頭去做幾身新衣裳,你這衣裳也太土了,好幾年前的款式。”
好逑低頭一看,也是,剛剛看街頭巷尾的,好似娘子們都流行穿半肩。
“還有這發髻,也該梳個好看點的,這般被發不好。”姑媽一直絮叨到好逑到了大伯家裏,這才放過她。
旁晚,大哥二哥來尋好逑,說是帶好逑出去玩,好逑有些奇怪問道:“這麽晚了,去哪?”
“走,帶你去見識見識“鬥茶”去。”二哥不由分說的拉着好逑。
“诶诶诶……”好逑掙脫道:“先說好,大伯母允了的嗎?”
“允了啊,這才什麽時辰,大娘在家時就是這個點睡覺的?”大哥奇怪道。
好逑豎起耳朵,外頭吵吵嚷嚷的,恍然間還以為是中午呢,難道東京裏頭晚上都那麽吵的?
二哥見好逑猶豫着,笑道:“我兩又不會把大娘賣了,大娘擔心什麽?”
大哥悄悄附在二哥耳邊提醒道:“大娘這個年紀不好賣。”
“喂!你們倆!”好逑氣惱:“我只是奇怪這大晚上的能有什麽節目。”
“跟哥走不就行了嗎?”二哥急脾氣,扯着好逑衣角便走。
宋朝的城裏人的夜生活是異常豐富的,每到晚上,汴梁城內便燈火通明,人潮洶湧,紅燈高挂。酒樓、茶館中不時傳來藝人、市民各種各樣的聲音。
在汴河虹橋的附近聚集了一些有名的茶館,常引得人們來此處鬥茶玩樂。“鬥茶”又稱“茗戰”,是以競賽的形式品評茶質優劣的一種風俗,在茶文化發達的宋朝為不少人熱衷。“鬥茶”奪魁者,一般都會贏得茶館獎勵的一壺龍井。鬥茶自然也不是單純的鬥茶,人們會一邊喝着茶一邊聽人說書,不想喝茶的可以吃些零食。
好逑跟着大哥二哥三人擠進茶寮裏頭,觀人“鬥茶”,講段子,這熱鬧的棚子裏頭人聲鼎沸,卻讓人樂不思蜀,意尤未盡。
良久三人才走出人群中,此時好逑也有些餓了,正擡頭想喊“餓”。迎面來了幾位官家娘子,當中一位娘子打趣道:“謝大哥謝二哥這是打哪兒去?”
大哥笑着介紹道:“這是我們家大娘,初來東京,我們帶她來玩玩。”
官家小娘子這才正視起好逑來,噗呲一笑道:“瞧出來了,謝娘子初來乍到,東京可好玩?”
好逑點頭道:“東京很好玩。”說罷又回頭問道:“我們上哪吃夜宵?”
“夜宵啊!去酒店點一份打包回家即可,何必去外頭擠,去豐樂樓點是最好的了。”官家娘子不經意間道。
“可是午時才去過樊樓,不想吃大正店的東西,想吃些特色小吃。”好逑挨着二哥道。
官家娘子有些不滿,哧鼻道:“喲,尋常人想上正店還上不了呢!不想謝家娘子倒是這般獨特。”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給大家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