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捉賊拿贓上房揭瓦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會兒,謝太公咳嗽了幾聲,大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聽謝太公安排道:“遇見了這種事,婦人總是慌亂的,好在荷娘子與大娘都還算鎮定,沒亂了手腳,如今家裏先別回去了,在這邊暫且住下吧。至于那賊人,我等與縣官商計妥當了,再去抓人歸案。”
謝太公的意思是,此事不宜大張旗鼓的,還是隐蔽點好,最好偷偷抓了人,處置了。
廳中人一聽最高領導的話,個個點頭附和:“如此最妥當。”
瞧着大家長們一副蓄勢待發就要去捉人的模樣,謝好逑也就不擔心了。謝好逑有個優點就是,不該操心的事兒絕對不操心,不知是樂天知命呢?還是懶的要命。
荷娘一夜未眠,與四嫂嫂說了一晚上話,第二天起來心郁倒是好了許多,逢見人也笑了,家裏頭的婆子都是敬重荷娘的,見了她也不提什麽,催促着吃朝食。
謝好逑今日起來才想起,急忙吩咐個跑腿的,去二十六娘家報個平安口信,順便告訴她自己如今住在這邊,不在家裏頭住着,等事情解決完了再回去。
剛剛打發完跑腿的閑漢,轉身又碰見了三娘。
“嫂嫂們都叫我陪着你,怕你出事,我倒是覺得你沒事,跟着大姐你我反而會有事。”三娘聳聳肩膀道。
好逑也苦笑着,攙着三娘:“走!吃朝食去!你信不信,今天的朝食特別豐盛?”
果不其然,嫂嫂們都知道大娘嘴饞愛吃鮮的,一大早為了安撫大娘,特特買了好幾種,蝦肉扁食,金銀剔透的韭菜果子,壕食,小米粥,油條等,滿滿一桌。
三娘看的目瞪口呆,問道:“你在家每□□食就吃這些?”
“嗯。”好逑伸出手,指着桌子,做出一個手刀砍的姿勢說道:“差不多就這些的一半。”
三娘晃神,愣是說不出話來。
今早半天都不見荷娘,待到下午才見荷娘與幾位嫂嫂匆匆忙忙回來,好逑好奇道:“娘娘與嫂嫂這是去哪了?”
四嫂嫂手裏握着卷着的冊子,回道:“去給你清點嫁妝,回來的時候荷娘不放心,特特加了把鎖,吩咐幾個婆子連夜看着。”
“哦。”好逑滿不在乎應着,拉着荷娘回屋裏說話,等到人轉了彎,四嫂嫂才唏噓道:“真是不聲不響的,攢下那麽多嫁妝,足足兩百來擡!我們家嫁娘子不過幾十擡罷了,商賈就是商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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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大嫂嫂打趣道:“怎麽了?羨慕啊?改明你努力一把,生個娘子出來,等四哥謀個官職,咱倆不說兩百來擡吧,六十來擡還是有的。”
“大嫂!”四嫂嬌羞道,這幾位嫂嫂也是二十來芳華,咋一看好逑的嫁妝十分羨慕。心想着大娘平時憨憨厚厚的很,到底是傻人有傻福,還是大智若愚呢!
回了房間,好逑正色道:“娘娘我想通了,這回會發生這種事,我們自身也有原因。”
荷娘猶然不知大娘要說什麽,直嘆氣。
“就是因為恨嫁!大人娘娘都想把我嫁出去,被人看不起,嫌棄,說道,讓大家貶低了我的身價,蒙蔽了眼睛,這才會落入騙子的圈套,回過頭想想,其實很多事情都有破綻,只是我們當時沒注意而已。”
聽大娘說完,荷娘也有些羞愧,難過道:“從今以後如何是好。”
“也沒什麽,以前的日子怎麽過,如今就怎麽過。”好逑搖搖頭:“我不再會為自己是不是嫁不出去而自卑了,也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畢竟跟我過日子的不是外人,只要大人和娘娘不嫌棄好逑,好逑就很滿意了。至于嫁不嫁得出去,也不是我說了算,平心而論,我也想風風光光出嫁,可是這種事要看緣分,緣分不到,強求也沒用。”
“好大娘,難為你想得比娘娘還透徹。”荷娘哽咽道。
前世就是現代人,作為一枚有着第歐根尼綜合症,俗稱“宅”的人,對別人如何看待自己毫不關心,當然重要的人除外。
與大娘談完話,也把自己的意思表達了,總之就是我是剩女我不悔,我為宋朝多添稅。
兩人抹幹眼淚一出門,恰好碰上來請去上房的女使。
這謝家除了謝太公是最高級別策劃人,還有一個最高級別監督人,那便是謝太嫲嫲。荷娘惶恐了半天,卻見太嫲嫲見了好逑笑眯眯的,握住好逑的手直道:“受委屈了吧,真是苦命孩子……”
臨走之際,還送了大娘一套嫲嫲自己壓箱底的瓷器。
“娘娘,為什麽這回太嫲嫲對我那麽好?”往常人家見了好逑,不是吹胡子瞪眼就是逼問着“什麽時候說親!?”
好吧,這回人家态度太溫和了,溫和的好逑都不知道怎麽應對。
荷娘猜想道:“平日裏我們兩家互不來往,太嫲嫲好像當年就不太同意我們分家,無奈你大伯要上京去,你大人又要在這做生意。可能是一直覺得我們家挺不注重傳統的吧,如今我們有人叨擾人家了,人家覺得面子找回來了,所以對你就客氣許多了。”
好吧,雖然好逑不理解太嫲嫲的邏輯,可是少一個敵人多一個朋友也是好事,雖然過程很莫名其妙。
生活在大家族,雞皮蒜毛是有的,但是生活何嘗不是這樣一個個小波浪打過去呢?真正平平淡淡的日子,過得久了也不算幸福了吧?
一天過去之後,家裏的幾位伯伯與謝梁進才風塵仆仆的回到了家,他們第一句話便是:“人捉到了。”
幾位伯母忙吩咐打水的打水,燒飯的燒飯,看茶的看茶,一團亂之後,衆人才坐下來,細細聽謝梁進說起今日的事。
早在謝梁進他們發現窦衙內是騙子之前,窦衙內正在籌劃着請人布置新房,說布置新房也不知是真假,反正嫁妝是前一天擡去的,許是怕路上有什麽變數,故此用這一招虛則實之來掩人耳目吧。
衙門裏頭的陳公見謝太公親自前來,自然不敢怠慢,再聽謝家人一說起這事,也是表現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謝太公老人家發話了:“這人是拿還是不拿?”
“拿拿拿!”縣官當即連說拿,立刻集合了衙差、城管、滅火隊、雜工等為臨時小分隊,準備滿縣城抓人。
謝梁進說道:“不急,如今那窦衙內好似還沒察覺些什麽,我使個閑漢過去只會他一聲,就說請他來拿嫁妝的明細單子,他一聽便定會來,到時候送上門,何愁去捉他?”
衆人聽謝梁進一言,也覺得有理,當即使個小厮扮作閑漢去知會窦衙內了,其餘人則駕車趕到謝梁進家裏,來個甕中捉鼈。
聽到這裏,要不是事關家裏大娘的名聲,衆人真想拍手叫好。
那窦衙內一聽到口信,當然歡喜啦!急急忙忙便趕到了謝家,剛剛敲開門便被捉住了。
謝好逑忍不住一拍椅子扶手,默念道:“妥妥的。”
捉到了人,大家便商量着怎麽辦。謝太公的意思是随便按個罪名,剝去良籍,流放得了。那窦衙內被綁在堂下,吓得一身冷汗。謝梁進的意思,卻是想查查看這是哪來的人。此言一出,大家也附和,如今人是跑不了,倒是有八卦的心情了。
窦衙內被堵着嘴,聽到這句話,當即一副橫橫樣,打算頑抗到底。那咱也甭廢話了,幾板子下去,人什麽都招了。
窦衙內,本姓秦,是吉州人士,家裏頭是傭戶,小時候給學堂裏當過陪讀的,所以識得字。之後就游手好閑,長大之後在街上擺攤,給人算算姻緣。後來跟随友人來這邊做“大生意”,所謂的“大生意”就是騙錢罷,誰知第一單生意做不成,還差點被捉,友人便跑了,這秦騙子大老遠的從吉州來,可不想空手而歸,當了兩個月販貨郎,走街串巷的,聽了不少人家的故事,這才瞄上了謝家大娘子。
衆人聽罷,謝太公朝縣官說道:“您老也瞧見了,人招了,證據嘛,從書柬到他雇傭媒人,都可以作為證據,怎麽處置,您是縣官,您來主持。”
“哎呀謝太公真是打晚輩的臉,此人十惡不赦!應該綁起來扔河裏頭!”縣官哪敢真的做主啊,就是一時半會猜不到謝太公的心思罷了。
謝太公沉思片刻,終于悠悠說道:“既然如今,那我表做主了。”
“您做主。”一屋子晚輩巴不得呢!
“我老頭子了,沒有幾年活命了,即便是草菅了你這賤民的人命,也沒人敢說道什麽。待過了百年,我自己下地獄便是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強求。你這賊人,不管欺負了哪家娘子,都是該死!如今竟然敢欺騙到我們謝家的頭頂上,難不成覺着我們謝氏一族好欺負?”
這秦騙子哪知道這些啊!當初只曉得謝家是首富,光聽這兩字就暈的慌,那還顧得上打聽人家宗族。
“我們謝家不是誰人都能欺負的,老頭子我老了,手裏頭的孽債也不少,多一條人命……哼,不算多。”謝太公冷嘲了幾句。
身旁一衆兒子連帶着謝梁進也急忙跪下,勸道:“太公說的哪裏的話,您必定福壽安康。”
縣官瞧得目瞪口呆,心裏頭卻是稱贊,待自己花甲之年,還不知道膝下有沒有這麽多兒子,能不能如今有威望有膽識,替子孫後代頂起一片天。
老人家風風雨雨走過來了,如今突然覺得,也該讓兒子們頂替自己了。
“這姓秦的賊人,十分可惡,本該殺個幹淨,一了百了。但念其你家務農,我會派人去吉州核實,此事若是真的,我饒你一條狗命,若是假的,照殺不誤。人,給我先關到大牢裏頭去蹲着。待查明你的身份之後,你若是沒騙我,便将你戶籍剝奪,驅逐邊境,你以後是死是活,就看你個人的本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人在外地,此乃存稿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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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一定要敲我!因為我整天可能都碰不上電腦,根本不知道抽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