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然你大半夜去墓地是……
盛厘把門打開, 門外的餘馳撩着眼皮看她一眼,很快走進來,手往後一壓, 門咔噠一聲關上。屋子裏瞬間陷入安靜, 盛厘擡頭看餘馳,挑眉一笑:“真的是來找我算賬的?”
餘馳低頭睨她, 嗤笑:“不然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說起來還得感謝那場NG了十幾次的吻戲, 兩人之間那種疏離感幾乎完全消除了, 畢竟曾經那麽親密過,又還喜歡對方,就連身體的記憶都是喜歡的反饋。
“那……”盛厘往前一步, 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仰頭, “你想算的,是今天的吻戲的賬,還是當年分手的賬?”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餘馳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一起算。”
“那個……”
圓圓默默從旁邊走出來,提醒兩人, 她還在這裏呢!圓圓滿臉笑意地指指門口,“姐姐姐夫, 你們要算賬,能不能等我出去了再算?”
餘馳愣了一下,才知道這屋裏還有一個人。
盛厘撲哧笑了聲,對他眨眨眼:“你來得正好, 算賬之前, 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餘馳皺了皺眉,看起來有些不滿。
盛厘抿了抿唇,不想馬上告訴他自己把耳釘丢了的事, 只笑着問:“那你去還是不去?”
餘馳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麽,但直覺不是什麽好事,冷笑道:“去啊,為什麽不去?”
盛厘回頭看圓圓,圓圓立馬就懂了,她膽小地問:“真去啊?”
盛厘點頭:“打電話給劉叔。”
“不用這麽麻煩,去哪裏,我開車。”餘馳打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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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厘去把羽絨服套上,出門前對餘馳說:“把小陳也叫上吧,人多……好一點。”
餘馳看了她一眼,拉開門,給小陳打了個電話。
小陳還蹲在安全通道口那邊望風,剛準備下樓回房睡覺,就接到了電話。
五分鐘後,四人從電梯出來,盛厘和餘馳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遮擋得嚴嚴實實。小陳快步走在前面,拉開後排的車門,兩人一前一後上車。
小陳開車,圓圓坐副駕駛。
車開出去後,小陳才問:“額、我們去哪兒?”
這裏對他們來說是個陌生的城市,圓圓點開導航,輸入目的地。小陳看了一眼,大驚失色:“去墓地?你……沒輸錯吧?”
圓圓看了眼時間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她也覺得三更半夜去墓地陰森森的,但又不得不去,只好硬着頭皮說:“沒有。”
小陳:“去墓地幹嘛?”
“額……”圓圓不知怎麽回答。
“你丢東西了?”餘馳羽絨服敞開着,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口罩取下來,轉頭看盛厘。
盛厘心虛地眨眼:“你怎麽知道我丢東西了?”
餘馳冷笑了聲:“不然你大半夜去墓地是想盜墓?”
盛厘:“……”
圓圓:“……”
這個笑話真冷啊。
小陳沒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咳了幾聲掩飾,正正經經地開車。
半晌,餘馳低聲問:“耳釘掉了?”
行吧,什麽都瞞不過他。
盛厘無奈地嘆了口氣:“嗯。”
餘馳手肘支着車窗,懶散地敞着腿,沒再說話了,偏頭看向車窗外。一路疾馳的霓虹從他臉上滑過,盛厘覺得他跟18歲相比變化還是很大的,五官輪廓沒怎麽變,可能就是長開了,也可能是娛樂圈紅氣養人,同樣是散漫地靠在座椅上,氣場卻比當年強了許多,氣質也更勾人。她癡迷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貼過去低聲問:“你在想什麽?”
餘馳回頭看她:“在想耳釘要是找不回來,該怎麽算這筆賬。”
盛厘:“……”
你一個巨蟹座,比我天蠍座還記仇,像話嗎?
這時,兩人的手機同時震了幾下,盛厘低頭點開微信,是主創群裏的消息。
景頤鳴:【@盛厘,你耳釘掉墓地那邊了?是很貴重或者很重要的東西?】
陳淵:【用不用叫人幫忙過去找?】
好幾個男士都表示可以幫忙,雖然大半夜去墓地挺陰森,但人多也沒什麽好怕的。
盛厘回複:【@景頤鳴,嗯,是很重要。】
景頤鳴;【氣象局說今晚要下大雪,我看這天估計真要下雪了,要找的話得趕緊去,不然雪一覆蓋,到時候就找不着了。】
盛厘擡頭看了眼餘馳,餘馳正低頭看群消息,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打字。
餘馳:【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景頤鳴:【嗯?餘馳,你陪盛厘去了?】
盛厘飛快打字:【剛剛在走廊上偶遇餘馳弟弟,就跟他說了一下,他很好心地跟小陳一起陪我們來了,馬上就快到了。】
偶遇?很好心?
餘馳哼笑出聲,回複:【對。】
陳淵;【那你們注意安全啊,需要幫忙就打個電話,明早還要給我當男女主的。】
盛厘:【……導演,你這話說得陰森森的[發抖]。】
車子疾行一路,停在墓園門口。
守墓人大概沒想到這麽晚還有人來,拿着手電筒走出來,用方言說:“誰啊?來幹啥?”
小陳把車停穩,按下車窗喊了聲:“大叔,我們有點事兒。”
那大叔壓根沒聽清楚小陳說什麽,大聲喊:“說啥?”
外面山風呼嘯,寒氣逼人,餘馳推開車門下車,逆着風大步走過去,車燈照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格外潇灑利落。盛厘把帽子戴上,拉開車門下車,一下車就打了個寒顫,太冷了。
圓圓膽小怕鬼,哆哆嗦嗦地下了車,趕緊跑到盛厘和小陳旁邊。
等他們走過去,餘馳已經跟守墓人溝通好了,守墓人還記得他們是今天下午在這裏拍攝的演員,還借了個大手電筒給他們。
老實說,盛厘膽子不算小,但天寒地凍的深夜,寒風穿堂,一眼望去全是高高低低的墳墓,還是覺得挺滲人的,感覺像是進了恐怖片的場景。要不是餘馳看起來太淡定,她壓根不敢進。
可憐的圓圓害怕得要死,又怕影響他們,只能拽着小陳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說:“借、我拽一下,我有點怕鬼……”
小陳:“……”
這個時候提什麽鬼啊!
墓園修繕管護得一般,餘馳一手抄在兜裏,一手拿着手電筒走在最前面,盛厘落後他一步,不慎被石頭絆了一下腳,忙抓住他的袖子。餘馳頓住腳步,回頭看她:“姐姐,你也怕?”
盛厘一本正經道:“是啊,我好怕怕。”
餘馳無聲笑了笑,繼續往前走,盛厘的手從拉着他的袖子,慢慢變成挽住他的手臂,最後得寸進尺地順着他的手腕,滑進他的兜裏,冰涼的手指貼上他溫熱幹燥的手。
她的手在他兜裏動來動去,餘馳攥住她的手,低聲:“幹嘛?”
盛厘滿意了,笑眯眯地說:“沒幹嘛,你手好暖。”
幾分鐘後,到達拍攝地點,盛厘又把那個視頻看了一遍,找到視頻裏耳釘掉落的位置,把手機手電筒打開,蹲下就開始找,可她就算把那片土給刨了也沒找到,“明明就掉這裏的啊,怎麽就不見了,明明是掉在這裏的啊。”
圓圓蹲在她旁邊,感覺害怕極了,“嗚嗚,不會這麽邪門吧?”
小陳:“……”
餘馳看了眼滿臉焦躁的盛厘,低聲說:“別亂猜,一個小小的耳釘也沒什麽重量,山上風大,大概被風吹走了也不一定,往旁邊找找吧。”他拿着手電筒轉身,順着方向的地方開始找。
山上氣溫極低,冷風刮得臉生疼,盛厘感覺手和腿都已經凍僵了,她回頭看了眼餘馳的背影,十分後悔下午的草率,她應該更謹慎小心地把耳釘妥善放好的。
盛厘朝凍僵的手呵了口氣,起身往旁邊找。
大家都安靜地找耳釘,一時間都沒人說話,耳邊只有寒風刮過的呼呼聲,這種感覺太糟糕了,盛厘找了十多分鐘,心态開始崩了,這麽大的風,耳釘真的不會被風卷走嗎?她上哪兒去找啊!
她咬着唇,又回頭看了一眼餘馳,臉上突然一涼,她不禁哆嗦,伸手一摸,卻摸到一片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
來之前,盛厘滿心以為會順利找到耳釘,卻沒想找了将近一個小時都沒找着,現在又下雪了,這麽大的雪花片,不用半小時地面就白了,到時候還怎麽找?她不由得心生絕望,要不算了吧,讓餘馳再送她一個?再這麽凍下去,幾個人說不定都要感冒。
她抑郁地撐着膝蓋起身,僵硬地邁開腿,走向餘馳。
餘馳蹲在隔壁那座墓碑前,一手拿着手電筒擱在腿上,一手撥開地面上雜亂的枯草,目光沉靜仔細地搜尋,他羽絨服拉鏈敞着,仿佛感覺不到冷似的,這裏找不到,又繼續往前擴大範圍。
突然,他目光定在某一處,小心翼翼地撥開那堆枯草,那枚小小的星星耳釘被燈光一照,泛起柔潤的微光。
餘馳重重松了一口氣,撿起耳釘吹吹上面的灰,吹不幹淨,直接扯開衣角包裹起來,仔細地擦拭幹淨。他看着掌心裏的耳釘,無聲勾勾嘴角,可真不好找。
“啊!”
一聲驚叫,劃破墓地的陰森沉靜,聽起來格外滲人。
盛厘吓得差點跳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沖向餘馳。
餘馳剛站起來轉身,就被人撲了個滿懷,下意識抱住她。
接着,就聽見圓圓哀嚎:“下雪了,怎麽辦啊?”
盛厘緊緊抱着餘馳,又驚又吓還冷得不行,被他這麽一抱,鼻尖忽地一酸,情緒頻臨崩潰:“嗚嗚,餘小馳,怎麽辦啊?你送我的耳釘丢了。”她胡攪蠻纏地晃着他,紅着眼仰頭,“我不管,你不能怪我,也不準生氣,還得再送我一個,不然……你別想把我追回去。”
餘馳低頭看着她:“分手都沒見你哭,丢個耳釘你哭什麽?”⑨拾光
盛厘眼淚汪汪:“那你是送還是不送?”
“姐姐不是說不吃回頭草嗎?”餘馳垂眼睨她,漫不經心地笑了下, “那你現在是威脅我複合?”
她都哭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盛厘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惡狠狠地說:“是,你最好趕緊答應,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餘馳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氣急敗壞,紅着眼要哭不哭的模樣,但他卻被取悅了,仿佛看她急看她哭,他才能感受到她對他的喜歡。
他擡手,抹掉她眼角的淚,然後攤開掌心,低聲說:“我找到了。”
盛厘眼睛瞪圓了一圈,不敢置信地擡頭看他:“真是我那顆?不是你拿自己的來哄我的吧?”
“我的在酒店。”餘馳笑笑。
山風依舊在咆哮,寒風冷冽,鵝毛大的雪花簌簌落下,被風吹得肆意飄散,輕飄飄地落在兩人的身上,給這死氣沉沉的墓地添了幾分人間浪漫。
盛厘臉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從兜裏摸出那個耳堵,遞過餘馳,“你幫我戴上吧。”
餘馳擡手把她的頭發別到耳後,微涼的手指摸摸她的耳垂,深深地看着她,低聲問:“姐姐,你真的不後悔跟我分手嗎?”
盛厘笑盈盈地仰頭看他,語氣認真:“我還是不後悔,因為如果當時不分手,不一定會有現在的餘馳,我說過你是我挖到的寶藏,你看你多厲害啊,獎項一個個的拿,還是最年輕的影帝,我很為你高興,也證明我的眼光絕了。”
他沉默片刻,低頭把耳釘給她戴上,“戴上了以後就不能再提分手了,你要是再敢提一次分手,”他在她耳邊低聲威脅,“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盛厘:“……”
她身體一顫,在墓地說這種話是想吓死誰啊!
“寶貝,你知道你現在多紅嗎?多少女的想追你睡你呢?”盛厘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傻逼了才會提分手。”
餘馳按着她的腰,低頭含住她的唇咬了幾下,冷聲道:“你最好是,渣女。”
盛厘:“……”
“回去了。”餘馳攬着她的肩轉身,對上圓圓的手機鏡頭,嘴角抽了抽。
快走到墓園門口,餘馳松開盛厘,兩人并肩而行。
到了門口,圓圓突然轉身,朝墓園鞠了個躬,神神叨叨地說:“打擾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了,保佑我磕的CP長命百歲……額,不對,是百年好合……對,百年好合,謝謝謝謝……”
—
回去的路上,群裏又發來消息,問他們找到東西了嗎?回來了嗎?
盛厘回複:【東西找到了,已經在路上了,大概還有二十多分鐘就回到酒店了。】
車內暖氣十足,回完信息,盛厘就懶洋洋地往餘馳懷裏靠,昏昏欲睡地打了個哈欠,沒幾分鐘就睡着了,餘馳低頭看了她很久,擡手在她耳朵上摸了摸。
将近淩晨兩點,幾個人才拖着疲倦的身體回到酒店,盛厘跟餘馳一出電梯,就見景頤鳴從房裏探頭出來,“可算回來了。”
就連陳淵都出來看了一眼,說:“回來就早點睡吧,折騰一晚上了,明天還要拍戲呢。”
盛厘不好意思道:“抱歉啊,讓大家跟着熬夜了。”
餘馳住景頤鳴隔壁,他手抄在兜裏,漫不經心地走過去,從兜裏摸出房卡開門。回到房間,他給盛厘發了條信息:【好好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賬回頭再算。】
盛厘:【……】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第二天早上,盛厘頭昏腦漲地靠在椅子上化妝,狠狠打了個噴嚏,化妝師關心道:“我聽說你們昨晚去墓地找耳釘,淩晨兩點才回來,氣溫那麽低,不是感冒了吧?”
盛厘抽了張紙擦鼻涕,聲音有點啞:“嗯,有點難受。”
這時,圓圓拿着手機跑過來:“卧槽卧槽,厘厘,你跟……你跟餘老師上熱搜了!還是爆的那種!”
盛厘:“……”
她拿過手機點開微博,果然看到熱搜第一
#盛厘餘馳深夜密會#後面還跟了一個紅色的爆。
标題——深夜十二點,盛厘和餘馳攜助理走出電梯,上了餘馳的車,随後驅車離開酒店。
後面附帶一個五分多鐘視頻,視頻裏盛厘跟餘馳帽子口罩遮擋嚴實地上了車,狗仔一路跟拍,一路解說,一開始激動不已地表示自己跟了餘馳幾個月了,總算是蹲到了!本來興奮得要死,結果一路跟到了墓地,滿屏幕的問號代表了狗仔的疑惑。
評論區更是好笑,有些連視頻都沒看完就直接評論了。
【什麽?!餘馳跟盛厘?這兩個人?是真的嗎?他不追初戀了嗎?】
【什麽追初戀,我就說餘馳在草人設!自我炒作,才剛進組多久就跟同劇組的女演員搞在一起。】
【有多少人的房子塌了?】
沒多久,評論畫風一轉——
【娛樂圈墓地幽會第一人。】
【????去墓地幽會?這麽重口的嗎?】
【誰TM幽會去墓地啊!又來黑我馳崽,狗仔沒有心,為了這個‘爆’也是拼了,這個标題簡直誤導大家,根本就不是什麽幽會,事情都沒搞清楚,就亂說。】
【就是就是,我們厘厘肯定是有事才去那邊的,說不定是劇組的事呢!】
盛厘刷着微博沉思幾秒,心說她跟餘馳還真是去墓地約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