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雙更合并~
酒店房間裏, 盛厘盯着手機屏幕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餘馳的回複,連紅包都沒領。她的表白和紅包就這麽沒有吸引力嗎?還是說過猶不及了?
一切還得怪路星宇, 她忍不住點開路星宇的對話框, 發了條語音:【路星宇,你戲怎麽這麽多?要是實在無聊, 就約炮去, 別老cue我。】
路星宇:【姐姐, 我轉發的時候真的是想買糖的,我哪裏知道粉絲這麽會腦補……】
路星宇:【不約炮,我還記得姐姐說的三個月之約呢。】
路星宇:【你別賴賬。】
盛厘翻了個白眼, 懶得再搭理他。
她想了想,直接給餘馳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下,總算是接通了。那頭很安靜,鍵盤和鼠标的聲音很清晰,盛厘心頭莫名就軟了, 她笑嘻嘻:“馳哥,理理我呗。”
餘馳手機開着免提, 丢在一邊,電腦屏幕映着他冷酷的臉,他垂眸瞥了眼屏幕,心想她還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渣而不自知。修長的手指繼續在鍵盤上敲擊, 語氣冷淡:“說什麽?說今晚星盛CP發糖了?”
盛厘從善如流:“那我現在去給你買糖?”
餘馳心底湧起一股挫敗感,跟她的沒心沒肺相比,自己這種吃悶醋的行為顯得十分幼稚可笑。他摸到煙盒, 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像是切換了人格進入某個角色,漫不經心地笑笑:“來呗,拖鞋給姐姐買好了。”
盛厘:“……”
真的假的?這麽聽話的嗎?她咳了聲:“每天晚上出去偷情,怪累人的,改天?”
餘馳低笑:“好,我等着。”
挂斷電話後,盛厘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沒把餘馳哄好,她腦子靈光一閃,挑眉點開外賣軟件。
半小時後。
出租房門外,外賣員敲了幾下門:“你好,美團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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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鐘後,餘馳皺眉從外賣員手裏接過紙袋,打開一看,滿臉黑線地給盛厘發了條微信。
餘小馳:【盛厘,你有病吧?】
盛厘:【收到糖了嗎?多吃幾顆,嘴巴能甜一點。】
餘小馳:【……】
盛厘:【餘小馳,我明天早上想吃雞蛋餅,你之前買的那家比酒店廚師做的好吃。】
餘小馳:【沒有,倒閉了。】
盛厘:【……】
—
第二天早上,休息室裏,盛厘一邊吃着酒店廚師做的雞蛋餅一邊跟她媽媽打電話,最近三兩天就跟路星宇上熱搜,陸女士實在不放心,一大早就打電話來求證:“厘厘,你跟小路是怎麽回事啊?不是真跟他……”
“媽媽,停停停!”盛厘打斷她的話,“網上那些關于我戀愛的娛樂新聞,你跟我爸爸看看就算了,我的眼光不至于這麽差。”
陸女士還是有點不放心:“這個圈子亂,你可別學別人亂來……”
這種話盛厘從進圈以來就聽了無數次了,她耳朵都要起繭了,忙求饒:“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亂來。我現在還是單身呢,要是談戀愛了肯定先帶他回家給你們看,行了吧?”
“別嫌我煩,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陸女士冷哼,“我跟你爸爸周末去看看你吧。”
盛厘父母都是企業裏的小高管,都還沒退休,她十幾歲就開始進組拍戲了,那會兒年齡小,父母不放心,一有時間就進組看她。
這兩三年來得少了,偶爾心血來潮才會來一趟。
“現在拍攝挺緊張的,你們來了我也沒時間陪你們,而且現在天氣很熱,來這裏就是遭罪,還是在家好好吹空調吧。”盛厘忙阻止,咬了一口雞蛋餅才說,“等這部戲殺青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候再回家看你們,好嗎?”
陸女士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挂斷電話,盛厘一轉頭,就見圓圓抱着個袋子進來,她不明所以:“這是什麽?”
圓圓神色有點複雜,小聲說:“剛剛餘馳給我的。”
她把袋子拉開,裏面是一大袋糖,可不就是盛厘昨晚在美團下單的那些嗎?
盛厘:“……”
圓圓說:“餘馳說他不喜歡吃甜的,怕蛀牙。”
盛厘腦子忽然一炸,忙問:“他什麽時候來的?”
“在你說‘我現在還是單身呢’的時候……”
“……”
盛厘覺得自己最近運氣有點背,明明她什麽都沒幹,清清白白盛白雪,卻總是莫名被人拖進修羅場,她談個戀愛真不容易。她想了想,對圓圓眨眨眼:“我的圓圓,你說……”
圓圓忙雙手合十,苦着臉說:“厘厘,我求求你休息幾天好嗎?昨晚剛上熱搜,萬一有人盯着你怎麽辦?而且程思绮剛進組,容姐昨晚還打電話交代我,讓我看着你點兒。”
盛厘:“……”
她嘆了口氣,也知道最近不能太放肆,上手捏了捏圓圓的臉,“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盛厘從袋子裏摸了兩顆糖,就去化妝了。
今天她的戲很滿,從早拍到晚。
也迎來了她跟餘馳的對手戲,也是兩人第一次正面的對手戲。
五王爺霍庭衍跟雲蘭生感情漸深,不僅情場得意,連老皇帝也越來越偏向他,四王爺心裏很急,趁着霍庭衍出京辦事,便命令楊淩風去把雲蘭生擄來,以威脅霍庭衍。
楊淩風萬分不願意,如果雲蘭生真的被擄來當人質,後果不堪設想,很可能連命都要丢掉,但他又不得不聽令,只能咬牙應下。楊淩風設局把雲蘭生擄來,又在雲蘭生受刑之後,再設計一場救人行動,把雲蘭生救了出去。
之後,雲蘭生被楊淩風藏了起來。
……
今晚要拍的,就是這場盛厘受刑,楊淩風救人和藏人的戲份。
是一場長鏡頭的戲份。
如果拍攝不順利,明晚要接着拍。
傍晚六點,盛厘就開始化受刑的傷妝,因為拍攝受刑過程的傷不一樣,妝也是拍一點,再補一次妝。從化妝的時候,劉導演就開始給盛厘和餘馳,以及飾演四王爺的演員講戲。
劉導說:“餘馳這段沒什麽臺詞,你負責打盛厘,但你愛慕她,舍不得下狠手,但又不得不下狠手。因為四王爺是個瘋子,如果你不下狠手,那他很可能就會起疑心,讓別人來下手,別人手下沒輕重,所以這個機會你要把握在自己手裏,打得要狠,還要有技巧,情緒還要随着盛厘受傷的程度,循序漸進地去呈現。”
餘馳垂眼聽着,低聲:“嗯。”
劉導看了看盛厘,說:“這場你全程受虐,等會兒肢體動作起來,可能你要真的挨點打,沒問題嗎?”
“沒問題,盡管來吧。”盛厘認真點頭,受虐戲她拍了好幾次,這種戲不下狠手拍出來會很假。她也不想劇播出時,因為道具太假,只顧美貌不顧演技而被嘲諷上熱搜。
劉導滿意點頭,又看向餘馳:“等會兒先來試試,看怎麽打比較合适。”
餘馳很輕地皺了下眉:“好。”
劉導轉頭交代:“道具組把道具都準備好,馬上開始了。”
十分鐘後,試戲開始。
“不行,餘馳你手勁兒太輕了,再狠一點。”
“好。”
“不行,手收得太快了,顯得有點假。”
“好,我再來一次。”
“還是不行,再來一次。”
“好……”
……
這場戲光是試戲就花了不少時間,盛厘能感覺到餘馳對她下不了手,她忍不住拽着他的衣角,笑盈盈道:“餘馳,打吧,姐姐保證不會記仇,不會畫圈圈詛咒你的。”
餘馳表情有點無奈,皺了一下眉,這場戲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誰。
衆人哈哈大笑,劉導倒是沒罵人,還十分理解:“正常男人都打不下去,這種讓美女演員受虐的戲最難拍。而且你年齡小,又算剛入行,盛厘是前輩,又正當紅,一般新人還真不敢上手,你沒有畏手畏腳,已經很不錯了。”
盛厘趁着沒人注意,在鏡頭拍不到的角度,悄悄在餘馳掌心勾了勾。
餘馳垂眼看她。
盛厘對他眨眨眼:“來吧,要是真打疼了,最多就是你……給我送藥呗。”
衆人又是一陣哄笑。
只有餘馳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盛厘對他笑得更甜了,這個梗別人都不知道,只有他們懂。這種大庭廣衆下心照不宣的暧昧,讓人抓心撓肺,欲罷不能。
一般長鏡頭的戲份最好是一鏡到底,因為第二天再繼續拍攝不一定有當天的感覺,妝容和服裝也不一定能完全一致,怕有穿幫鏡頭。
所以,這場戲從晚上八點開始拍,一直拍到第二天淩晨三點多,才結束。
最後一個鏡頭,是楊淩風把受傷的雲蘭生抱進事先準備好的宅子裏,輕輕把人放在床榻上,手在她蒼白無色的臉上輕輕撫摸,癡狂地盯着她的臉,嘴角輕輕勾了勾,病态似的呢喃:“姐姐,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把你找到,卻連話都不能跟你說,不敢認你。我把你藏在這裏好不好?藏一輩子,誰都不能把你搶走,只給我一個人看。你說,好不好?”
雲蘭生了無生氣地躺在塌上,一句也聽不見。
但盛厘是聽得到的,餘馳那幾句的臺詞功底太好了,光是聽聲音就能感覺到楊淩風對雲蘭生那種癡狂的愛意,和病态的占有欲,讓她的睫毛不受控地顫了一顫。
仿佛,這些話,不是戲裏的。
是餘馳內心深處的秘密。
劉導:“過了!”
盛厘睜開眼,對上餘馳深沉漆黑的雙眸,被他眼底沒來得及收回的占有欲震懾住了,愣了一下。
餘馳站了起來,收斂神色,禮貌認真地道謝:“辛苦了,厘厘姐。”
“你也辛苦了。”盛厘忙爬起來,想了想,撈起裙擺從內襯的口袋裏摸出兩顆糖,遞給他一顆,笑眯眯地說,“演得很好,來,姐姐請你吃顆糖。”
餘馳:“……”
他面無表情地接過那顆糖,嘴角微抽:“謝謝姐姐。”
兩人裝模作樣,實則旁若無人地調情,讓場外的圓圓看得膽戰心驚。
劉導看了一下回放,不吝誇贊:“餘馳這段演得很好,情緒非常到位。”他又看了一遍,皺眉道,“厘厘睫毛剛剛怎麽動了?不行,這個鏡頭要補一下。”
盛厘:“……”
淩晨四點,劇組收工。
—
從這場戲開始,雲蘭生被楊淩風藏在這間宅子裏,因為受傷的原因,她走不了,楊淩風也想方設法把人困在這裏,過了一段“蜜月”。當然,那只是他自己心底的想法,面對清醒的雲蘭生,楊淩風只是當年被她救過的少年,規矩克制。
盛厘跟餘馳的對手戲密集了起來。
克服了第一場對手戲後,兩人的對手戲逐漸默契,甚至還能在拍戲間隙暗暗調個情。這種明裏暗裏的暧昧,讓盛厘感覺欲罷不能,就算一連拍好幾個晚上的夜戲,也覺得沒那麽難熬了。
她對周思暖說:“怪不得那麽多人因戲生愛,劇組夫妻一對又一對,談戀愛調情多解壓啊。”
周思暖笑她:“那之前你拍了那麽多戲,怎麽沒聽說你跟誰因戲生愛?”
“我眼光挑呗,誰都能入我的眼,那我跟路星宇有什麽區別?”盛厘理直氣壯,腦子裏晃過餘馳的模樣,感覺餘馳就像照着她心裏喜歡的樣子的去長的,要再找一個讓她這麽着迷的,很難。
周思暖對餘馳越來越好奇了,忍不住說:“我八月初殺青,去給你探班。”
盛厘冷笑:“別來。”
周思暖:“哎呀,別這樣,我絕對絕對不拍照不洩密,就去看看。”
盛厘想了想,兩人那部劇也快播了,要是有時間見個面發個微博,也算是一種炒作了,對收視率有好處,不再拒絕,“等你殺青再說吧。”
7月20日,盛厘跟圓圓離開劇組三天,去錄個節目。
錄制當天,路星宇正好要拍個廣告,是國際某大牌新産品的廣告,容桦好不容易給他談下來的,自然很重視。所以,那天錄制節目,容桦沒跟着去,只有造型師化妝師和助理跟着盛厘。
節目錄制到十一點多,盛厘拒絕了節目組的宵夜邀請,準備早點回去休息。卻在化妝間門口碰上了黃柏岩,黃柏岩是陪他帶的藝人來錄節目的,黃柏岩手上有兩個男藝人,都很年輕。
其中一個,就是酒駕出車禍,丢了楊淩風這個角色的封煦。
黃柏岩也帶紅過一個藝人,不過在合約期滿後解約了,如果封煦沒有酒駕,未必不會大紅。
只能說,人各有命吧。
黃柏岩找盛厘的原因很簡單,盛厘跟容桦的合約還剩下不到一年,跟她聯系的公司和經紀人不少,開的條件也很優渥。不過,盛厘跟容桦合作這麽多年,還算合拍,也有感情在,如果偏心路星宇不算的話,容桦确實沒虧待她什麽,畢竟她跟路星宇一女一男,路線也不一樣,不存在資源競争。
輪實力和手段,目前還沒有比容桦更合适的經紀人。
不過,盛厘也沒有直接拒絕黃柏岩,她試探地問了句:“黃哥,你帶不帶新人?”
黃柏岩一愣,無奈地笑道:“這是拒絕的新方式嗎?”
盛厘笑着眨眨眼:“也不算,只是問問。”
黃柏岩疑惑道:“你是想給我推薦新人?”
盛厘笑了笑:“是個很有潛力的新人,你應該也知道的,但沒見過。”
黃柏岩到底是圈內人,而且是封煦的經紀人,他知道楊淩風是被一個新人頂替了,不過他沒具體去了解,只以為是哪個資本塞進去的新人,他問:“難道是楊淩風那個新人演員?”
封煦酒駕傷人這件事影響很大,哪怕公關再給力,這兩三年也得低調,大紅是不可能了。
盛厘把手機裏餘馳的照片調出來,放到黃柏岩的面前,篤定道:“你是經紀人,捧人你比我在行,《江山卷》一播,他肯定能火一把,後續發展也不會很難。”
黃柏岩眼睛一亮,顯然是被餘馳的劇照驚豔了,他目光從屏幕挪到盛厘臉上,笑了笑:“這小孩,是你家親戚嗎?”
盛厘知道他對餘馳上心了,避重就輕地把餘馳的情況說了一遍,表示自己只是可惜一個有才華有天賦的弟弟被埋沒在一家小公司,有些于心不忍:“正好遇上你來找我,順便一提,簽不簽在你。”
黃柏岩猶豫:“但他還有六年合約,解約金不低。”
盛厘沒再為餘馳說話,只說:“這個問題不大,你先考慮一下簽不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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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盛厘回到松山影視城,老劉停車時候,接了個電話,電話挂斷後整張臉都笑皺了。盛厘聽到他說錄取通知,才想起來他有個女兒今年也高考。
大學錄取通知書已經發了?
她一邊走進電梯,一邊給餘馳發微信。
盛厘:【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呢?給姐姐看看!】
過了一會兒。
她收到一張圖片。
盛厘定睛一看,愣了,忙回複:【怎麽是北大?】
餘小馳:【因為我填的就是北大,姐姐覺得北大沒有清華好?】
盛厘:【……】
這話就有點欠揍了啊。
也不是不高興,就是有點吃驚,當時試鏡算是盛厘千方百計才把人哄去的,她确定餘馳很喜歡演戲,也知道餘馳哪怕不演戲,随便學一個熱門的專業,以後都會過得很好。
她只是沒想到,他會接受得那麽坦然。
盛厘:【當然不是,馳哥超棒。】
盛厘:【你現在在哪兒?在劇組?】
晚上七點,天色才剛剛有了一點灰暗的痕跡,出租屋裏沒開燈,窗戶窄小,光線稍顯昏暗。餘馳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茶幾上攤着錄取通知書,他沒再打字,低頭發了一條語音:【在家,今天跟導演請假了,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剛回來一會兒。】
他微信上消息很多,有老師同學的祝福。
餘曼岐的信息混在裏面,他點開看了一眼,自嘲地笑了笑,難得她還會關心他要上什麽大學,當然也不排除她覺得他沒上北影是件很可惜的事。
餘馳直接忽略掉她的信息。
屏幕上方跳出來一條新消息。
盛厘:【姐姐今晚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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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盛厘穿着餘馳那件棒球服,戴着帽子口罩,騎着自行車進了小區。
爬到十樓,她靠着門喘了口氣,才輕輕敲門。
要是餘馳敢再讓她對暗號。
她進去就……
“暗號。”
那人在門後懶洋洋地開口。
盛厘:“……”
她深吸了口氣,笑盈盈地開口:“餘馳,你是不敢讓我進去嗎?”
不等他回答,她就十分配合地:“吱吱吱吱吱!”
蚊子有點多,她光着腿,一下就把樓道裏的蚊子全都吸引了過來,她忍不住跺了一下腳。餘馳站在門後,垂眼把門打開了,盛厘擡頭,兩人四目相對,暧昧瞬間在空氣裏流竄。
她低頭走進去,瞥見門後那雙女士拖鞋,臉瞬間就熱了起來,心跳砰砰砰地亂跳,仿佛有一萬只小鹿在裏面橫沖直撞。她沒想到,他這麽聽話,竟然真的買了。
身後,對門的中年男人喊了句:“啧,隔壁帥哥的小女友又來吱吱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鼠呢。”
老房子的隔音就是不太好,門沒關,對門聲音稍微大一點,都一清二楚。
盛厘:“……”
餘馳:“……”
餘馳低頭無聲笑了笑,攬住她的肩把人帶到身邊,關上了門。
盛厘靠在他懷裏,聞到他身上幹淨清冽的氣息,混着一點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這個味道跟他上次去酒店找她那次,一模一樣。她推推他的胸膛,有些口幹舌燥地說:“我想喝水。”
餘馳頓了一下,松開她,轉身去廚房倒水。
盛厘把身上那件棒球服脫下,裏面是件白色的一字肩連衣裙,她抱着外套,換了拖鞋。一擡頭,餘馳從廚房出來了,他把玻璃杯遞給她,低聲說:“溫的。”
盛厘接過水杯,低頭喝水時心跳依然很快,她餘光掃向餘馳,這家夥看起來反而比她還淡定。她突然有點不服,從一開始,她就表現得像個十足的老司機,不想在最後關頭認慫。
迅速喝完水,把杯子放櫃子上一放。
啪——
兩人心跳均停了一秒。
盛厘抱住餘馳的腰,仰頭看着他,眼睛彎着笑:“餘馳,上次那個公主抱,可以再來一次嗎?”她下巴抵在他胸膛上,臉有點紅了,但還是輕輕補了一句,“要比上次,再激烈一點兒。”
餘馳緊緊盯着她的臉,呼吸明顯急促了一聲,盛厘無聲勾住他的脖子。
像是重複上一次的劇本,跟上次不一樣,上次都是虛的,這次兩人都是有備而來,動了真格。盛厘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她不過是恍惚了一下,整個人就被摔了上去。
盛厘明明感覺到這次摔得更重,餘馳護住了她的腦袋,所以她感覺身體摔得卻沒有上次疼,卻比上次更懵,她緊張地看着上方的人,呼吸不受控地起起伏伏。
餘馳漆黑深沉的眼睛盯着她,嗓音低啞:“姐姐,你想好了嗎?這裏很破很舊,如果不是我,你這輩子都不會住這樣的房子,不覺得委屈嗎?”
四目相觸,似有電流在竄,從未有過的刺激和緊張令盛厘幾乎招架不住,光是聽他的聲音,整個人就開始發軟。她躺在那裏,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烏黑柔軟的長發散在灰色的床單上,眼睛濕漉漉地看着他。半晌,她勾住他的脖子,擡頭吻上他的唇,柔聲道:“當然不會委屈,你以後只要想起我,就覺得我是陪你吃過苦的姐姐,你會對我好一百倍,一萬倍。
“而且,以你的性格,你大概會永遠都記得我。”
“我賺翻了呀,餘小馳。”
臺燈昏黃柔和的燈光映着這間小小的卧室,老屋子有空調,但大概年代久了,空調運轉起來聲音很大,也感受不到幾分涼意。空氣濕熱厚重,盛厘觸碰到餘馳緊繃的肌肉,一手的汗濕,明明被抱得很緊,卻感覺沒有一絲安全感。餘馳身材是真的好過了頭,也真的算不上溫柔,她心裏承認害怕,嘴上又不想認慫,裝老司機翻車的後果很嚴重。
某一刻,餘馳有些難以置信垂眼看她,跟平日裏的冷酷完全不一樣,眼底微紅,喉結上下滾動。他吻掉她眼角的淚,又挪到她唇上撕磨,明明疼的是她,他卻比她還委屈似的,不依不饒地在她唇邊低啞道:“姐姐,你又騙我,我也疼。”
“姐姐,你一直在騙我,我是你初戀嗎?”
“回答我,姐姐。”
“別騙我。”
“以後不準再騙我了,好不好?姐姐。”
盛厘抱住他,所有動靜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格外清晰撩人,木板的交響樂以吱一聲重響開了頭,她忍不住轉頭,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
再問,就咬死算了。
……
屋子窗簾遮蓋嚴實,光線昏暗,床頭櫃上放着兩個手機,兩只手機的鬧鈴幾乎同時響了。
餘馳睜開眼,伸手把兩人的手機鬧鈴都關了。
瞥一眼手機屏幕,淩晨五點。
一個多小時前,盛厘撐着最後一口氣說,她要淩晨五點半回去,趁着劇組大家還沒起床。
餘馳借着屏幕微弱的光,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女人臉蛋薄紅,睫毛還是濕的,眼皮也有點腫,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裏,漂亮的眉毛皺了皺,似乎對被打擾了睡眠十分不滿。
他猶豫了一下,沒忍心叫她。
微信上有十幾條未讀信息,餘馳點開看了看,全是圓圓發來的。
從淩晨12點開始,到淩晨2點才消聲。
之後就沒了。
最後一條——
圓圓:【姐、姐夫,我擔心被別人看到,早上能早點把厘厘送回來嗎?如果需要接應的話,随時可以打電話叫我,拜托啦拜托啦![委屈]】
餘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