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顧睿恒,早上好 (2)
找你的朋友?”柴步楓一開口就直擊到了楚輕染的神經,整顆心都随之懸挂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你知道小婕現在在哪兒?”楚輕染急忙詢問道,當顧雲天聽到楚輕染說到小婕時,整個人也跟着緊張了起來,雙眸一動不動的盯着那頭的回複。
柴步楓輕咳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女人會對這消息很感興趣。
回頭瞥了眼他所在的婚禮現場,漫天的薰衣草鋪滿了大地,賓客滿蓬而坐,觥籌交錯的談笑着,他也是臨時,應該說是一個小時前收到了消息,說是舉行婚禮的地點,改了。
現在。想必也只有這個女人被丢在了那座冷冰冰的城堡裏。
“記下地址,立刻過來。”說着,柴步楓就報了一個楚輕染從未聽過的地址,而顧雲天将這個地址輸入電腦後,很快就找到了具體的位置。
他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別人的事,他也不會多管,但是和那個女人有關,他就不得不管管了。
楚輕染和顧雲天幾乎是以飛速趕往了婚禮現場。
重新選定的婚禮現場設定在一條清澈見底湖泊的旁,綠水環繞中,陽光暖人,漫天的紫色美麗異常。
許小婕此時正在化妝間裏補妝,望着外頭還是沒有楚輕染的身影,多了幾分疑惑,但是想着若是楚輕染不來的話,或許也是件好事。
雖說是好事,但心中卻還是有幾分沮喪。
這個婚禮,究竟會如何進行下去?
當楚輕染和顧雲天趕到婚禮現場的時候,兩人卻被攔下了,楚輕染朝顧雲天使了個眼色,兩人都知道這些人極有可能是安袁為了不讓他們進去找小婕而安排下的,所以,他們沒必要客氣。
攔在兩人面前的是三個長得人高馬大的外國人,光是個頭都比楚輕染和顧雲天兩人加起來還有壯實。
兩人眼神一使,楚輕染立即朝另一邊跑了過去,想沖進婚禮現場,而此地的大門距離正式舉行婚禮的地方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所以并未驚動裏面的賓客。
那三個保镖立即就追了一個過去,一個總是比三個來得好對付,而且是在這種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楚輕染在将那保镖引到無人處時,猛然一回頭就是一個掃堂腿,一腳踹向了那人的胸口,那人被踹的微微倒退了半步,看着楚輕染就發起了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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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楚輕染已經異常“卑鄙”的從自己的身後抽—出了一根電棍,朝着那保镖就電了過去,轟的一聲,偌大的身軀瞬間倒地。
将人給拖到了無人處,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整理了下衣物,再次朝門口那兒走了過去,朝着還在守門的人就走了過去。
剩下的兩名保镖瞧着自己的同伴不見了,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顧雲天和楚輕染突然同時朝不同的方向朝裏面跑了進去。
兩名保镖思考了兩秒,眼看着兩人要沖進婚禮現場了,立即分頭追了過去。
這次追楚輕染的人塊頭要比剛才的那個壯了許多,更要死的是,電棍電在他的身上時,他竟毫無反應,伸手就抓—住了那根電在他肚子上的電棍。
楚輕染微微一蹙眉,朝着他就反身橫掃了過去,但那人的腿就如大象腿一般,雷打不動的矗立在原地。
外國人總是壯的可怕,即使你打的再猛,他也和饒癢癢似的,沒什麽大反應。
以前總是和小婕一起行動,而小婕的身手和能力也确實比她要強上一些,如今只剩下楚輕染一個人。
對上這經過特殊訓練的保镖,還真是有些吃力,趁着那保镖不注意,又是一腳,手也同時朝着他劈了過去。
楚輕染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動作敏捷,身子小,所以這般打了幾分鐘後,那保镖也挨了不少下,在楚輕染再次借助身邊的樹木,淩空而起一腳踹向了他的臉,踹掉了他一顆牙齒的時候,那保镖,真的怒了。
朝着楚輕染就撲了過去,楚輕染躲閃,他憤怒的拔起旁邊的一棵樹就朝楚輕染砸了過去。
就在兩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楚輕染突然聽到那個擋在自己面前欲對自己動手的保镖身後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這聲音……還有些熟悉?
那外國—保镖在聽到身後的那句用法語說的住手後,還真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身瞧見站在他背後的人,還有禮貌的鞠了一躬。
楚輕染微微蹙眉,直到那保镖離開,這才看清楚了剛才叫住手的那個男人。
只一眼,楚輕染的臉就冷了下來,又是這個走到哪兒都能碰到的神經病!
單銘優對于楚輕染那厭惡的眼神顯得絲毫不在意,今天的他穿着一套白色西裝,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的迷人優雅,整個人站在那兒紳士的如同哪個國家走出來的王子一般,充滿着貴氣和魅惑。
他倒是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裏見到這個……有趣的女人。
真是一見一個樣,每次都能帶給他不同的驚喜。
他倒是有聽他那整天冷着臉念叨的老媽提到過,這女人不是動手術的時候惹上官司了嗎?
原本還想着等這邊的通告和頒獎典禮結束,參加完婚禮之後,就回去看看能不能幫她一把,如今看來倒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女人,還能和人打架,不但如此,身手還不錯,看來過得挺好的。
“楚小姐,真巧,我們又見面了。”單銘優說着已經走到了楚輕染的面前,看着她臉上剛被打出來的傷,伸手就想撫上去,卻被楚輕染倒退一步,給躲了過去。
雖然如此,他倒是一點兒也不顯得尴尬,收回了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笑,如若開玩笑般說道,“幾日不見,你這臉倒是變醜了。”
一道冷光從楚輕染的眼中一閃而過,他明顯是看到了剛才的事,卻還在這裏說這些風涼話。
她現在沒時間和這個神經病浪費口舌,想着一言不發就從單銘優的身邊走了過去,但是才剛走了一步,手臂就被拉住了。
“放手!”楚輕染站在原地,冷聲呵斥道,手已握成了拳頭。
“楚小姐……”
單銘優話還未說完,楚輕染突然朝他揮拳而去,那單銘優那張英俊的臉上霎時就多了一個拳頭印,不等單銘優再做出其他舉動,楚輕染早已朝着婚禮現場跑了進去。
單銘優撫了撫自己的眼睛,微微揚起了一抹笑,這女人還真是和野貓似的,動不動就措手不及的給人一爪子。
楚輕染跑到婚禮現場,卻還是未曾見到許小婕,婚禮前來的人很多,有不少是各國的政要人員,甚至是皇室成員,也有國際警署的人,可謂是包羅萬象。
尋了一圈下來,也詢問過在場的人,竟無一人之道新娘現在在哪兒,而楚輕染尋找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和自己分頭行動跑進來的顧雲天。
無奈之下,想起了那個小屁孩,拿出手機就打了過去,手機很快就被接通了。
柴步楓其實挺不高興的,貌似楚輕染就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這次給他打還是因為他有使用價值,他突然失蹤了那麽久沒有回香港,沒有去學校,楚輕染竟然也沒有找過他,但是,此時楚輕染一打過來,他還是立刻就接了。
“小屁孩,你現在在哪兒?”
“女人,我說過了,不準再叫我小屁孩!”柴步楓一聽到這稱呼就抓狂,瞥見附近有人在瞧他,立即又恢複了冷漠,一副大人口吻的語氣問道,“怎麽了?找我有事?”
“我現在就在婚禮現場,你是不是知道小婕現在在哪兒?”
“你來了?這麽快?你現在在哪兒?”柴步楓疑惑的問了句,在自己的附近掃視了一圈,卻并未瞧見楚輕染的身影。
“我在哪兒不重要,現在就算我求你了,立刻告訴我小婕的下落。”楚輕染那邊确實是已經等不及了,若是等小婕走上紅地毯,走到神父那兒去的時候,造成的影響更大。
她只希望,可以給小天和小婕最後一次機會,把一切都說清楚,讓小婕做最後一次選擇,無論小婕選了誰,只要她真的幸福,她都祝福她。
柴步楓聽出了楚輕染語氣中的那份焦急,也不再賣關子了,但還是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之後才告訴了楚輕染。
許小婕現在的具體—位置。
補妝間內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如今只等着出去舉行婚禮了,許小婕望着鏡子中的自己,高挑的身材在全身鏡中一覽無遺,身上的這身純白色的手工制作的婚紗是安袁特地去意大利找人定做的,蕾絲腰身的花邊上鑲嵌着九十九顆鑽石,全都是南非最珍貴的寶石,漂亮璀璨的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想必一會兒走在陽光下,也會絢爛了所有人的眼球。
他對她很用心,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心。
安袁說,他愛她,很愛很愛。
安袁說,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安袁說,他對她并不是一見鐘情,而是躲在暗處已經偷偷的觀察了她很久很久。
安袁說了,很多、很多。
她知道,安袁知道自己并不愛他,甚至知道自己和他結婚是另有目的的。
她無數次的問自己,這樣的男人,她究竟是何德何能?
然而,一切都沒有答案,有些東西,她不可能放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的,和輕染放不下輕染她媽媽和弟弟的死一樣,這件事她也是無論如何無法放下。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她還是那句話,必須進行下去,必須!
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很快!
當許小婕正在補妝間不斷的暗示自己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之後就聽到了楚輕染的聲音,“小婕?”
“輕染?”許小婕從那份情緒中回了過來,就瞧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楚輕染,輕染,還是來了。
“小婕,你聽我說,你先不要結婚,小天他有話和你說,他剛和我一起來的,你等等,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他有話要和你說。”楚輕染說着就撥通了手機號碼,但是還未接通卻已經被許小婕給挂掉了。
楚輕染疑惑不解的擡起了頭。
就見許小婕搖了搖頭,“輕染,知道嗎?他沒有對不起我,是我過不去我自己的那道關口。所以,沒有用的,無論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小婕……”
“輕染,既然來了,就來當我的伴娘吧。你答應過的,不能反悔的。”許小婕笑着将楚輕染臉上的頭發給紮了起來,但這仔細一瞧,卻突然發現楚輕染的嘴角有些腫了起來,臉上似乎還有一點被掩飾過的傷。
“輕染,你的臉怎麽了?”
“沒事,剛才在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一條瘋狗。”她努力過了,她不知道什麽是命,但是這是小婕的選擇,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小婕走完婚禮的這條路。
小天,如果你還想,請在婚禮舉行前找到這裏吧。
許小婕化妝的技術比一流的化妝師還要高級一些,有時她們出任務,就是由許小婕負責化妝易容的,因此,許小婕将楚輕染按在椅子上,很快就給她畫好了妝,掩飾掉了臉上的那些小傷口。
雖然不知道這些傷是怎麽來的,但是她似乎猜測到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都已經完成了最後的補妝,許小婕望着鏡子中的楚輕染,微微一笑道,“輕染,你看,等你以後結婚了,肯定比我漂亮多了。就是不知道誰有那運氣,能娶到你呢。”
“小婕,你才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走吧,時間差不多了,讓我陪你。”
從楚輕染進場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看見顧雲天,雖然奇怪,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陪許小婕走完這條路。
婚禮在下午二點的時候,正式開始了,楚輕染替許小婕拉着裙擺,陪着她朝步入婚姻殿堂的那條路走了過去。
另一邊穿着白色禮服,沒有了以往給人那般嬉笑的安袁也在單銘優的陪同下,朝許小婕走了過來。
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挽上了那人的手,在場的賓客望着走向神父的一對新人全都站了起來。
一步一步,單銘優朝旁邊的楚輕染微微揚了揚嘴角,他倒是沒想到今日的伴娘竟然會是她。
而楚輕染的視線從一開始就沒有落在單銘優的身上,她只想陪許小婕好好的走完這條路。
曾經許小婕問過她,二十歲生日想要什麽,楚輕染什麽也沒有說,許小婕竟瞞着她,給她買了條水晶手鏈,還說和她脖子上的那條正好相配。
其實,許小婕不知道,許小婕的幸福是她楚輕染最好的禮物。
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知心的朋友,又能有幾個生死相随,不離不棄的朋友?
楚輕染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失去了親情,最孤獨的時候,是許小婕給了她友情,陪她走過了她這輩子最難走的一段路。
如今,許小婕要結婚了,她只希望她能幸福。
眼前的路并不長,很快就走到了神父的面前,單銘優和楚輕染分別退到了兩邊,将主場讓給了安袁和許小婕。
神父望着安袁用法語一字一句的問道,“安袁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許小婕女士為妻,無論生老病死,都願意愛她寵她,至死不渝。”
“我願意。”那是安袁的承諾,多少次了,他都幻想着可以将許小婕娶回家,好好的疼她、愛她,不再讓她那麽孤單的一個人,如今,他的夢想終于實現了。
他愛她,愛了好多年、好多年。
他甚至愛她,比顧雲天還來的更早。
“許小婕女士,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安袁先生為妻,無論生老病死,都願意照顧他扶持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許小婕望向了自己面前的安袁,“願……”
“嘭——”的一聲,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許小婕的回答還沒說完,婚禮現場的那條湖泊突然發出了一陣巨響,湖水被炸起了三丈多高,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吓了一跳。
然後,驚吓還未結束,又是“嘭”的一聲巨響,在楚輕染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純白的禮裙上已經被濺了一身的鮮血。
女士的尖叫聲四起,男士開始尋找保镖,甚至是指揮,逃離。
婚禮現場頓時亂了套,而許小婕和安袁,卻在此時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楚輕染焦急的開始四處找人,卻被單銘優拉着了她的手,将她拉出了人群。
而此時,婚禮現場上還是不斷地有爆炸聲響起,不斷的有人被炸的血肉橫飛。
婚禮現場不遠處,一輛流線型的紅色法拉利正急速而來,自從上次單銘優當着那麽多記者的面抱走了顧雲珊之後,顧雲珊就一直将自己當成了單銘優的女友,而單銘優也從來未曾在任何場合否認過,有時記者詢問他也只是淡淡的微笑,更是讓顧雲珊以為單銘優是喜歡自己的。
就算單銘優不喜歡她,她喜歡單銘優就行了,反正他們也算是門當戶對的。
顧雲珊這幾日正和單銘優一同在法國參加頒獎典禮,今天,單銘優突然就丢下她,據說是來參加什麽婚禮了,讓她很是不高興,但她又不敢說,只好自己趕來看看,到底是婚禮,居然比她還重要。
這剛開着車到了婚禮現場,就瞧見單銘優拉着楚輕染的手跑了出來,眼前的兩人越是登對,在顧雲珊的眼中就越是刺眼,那隐藏在心中的嫉妒的怒火頓時又被點燃了起來。
楚輕染,居然是為了楚輕染?
楚輕染——!
單銘優拉着楚輕染跑出來後,楚輕染差點兒就給了他一巴掌,小婕在裏面,這該死的男人竟然将她強行拉了出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力氣竟如此之大!
“安袁是我兄弟,他不會有事的。而你的朋友,我向你保證,她也不會有事。女人,你要聰明的話,就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裏!”單銘優說完轉身就朝婚禮現場跑了回去。
楚輕染根本不可能留在原地坐視不管,轉身再次跑了回去。
她記得小婕說過,婚禮結束後,有事要和她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現在婚禮卻發生了這樣的,甚至可以稱之為有預謀的爆炸。
那件事,到底是什麽?
難道婚禮上的這場爆炸和那件事有關嗎?
楚輕染不知道,她現在只想小婕沒事,沒事!
沖進婚禮現場,那些炸彈似乎是埋在地下,通過手動操控的,根本不知道何時在何處就會被引爆。
楚輕染在還未離開的人群之中,沿着那流了滿地,甚至是殘肢斷腿的場地上尋找着,小婕剛才就在她的身邊,怎麽可能在湖裏爆炸的一瞬間,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之後,立即就和安袁兩個人一起失蹤了?
楚輕染在這兒沒找到許小婕,卻在一張桌子底下發現了腿正在流血的柴步楓,那小子明顯早就看到楚輕染了,但是卻覺得自己受傷被楚輕染發現是很丢臉的事,所以寧願躲着。
楚輕染肯定不可能将柴步楓留在這裏,只好半拉半拖的将人攔在肩膀上,将他轉移到外面安全的地方再說。
讓她好不容易将柴步楓給轉移到了馬路對面幾百米外的地方時,終于把人給放了下去,對着坐在地上冷着臉,臉上還有些可疑的緋紅的人說道,“我打電話給你叫救護車。現在這情況,附近的警察和醫院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你留在這兒別亂動。”
說着,就朝馬路對面走了過去,想繼續回去找許小婕,她的耳朵現在被那爆炸聲炸的有些轟鳴,就連對柴步楓說話,也怕他聽不到似的,大聲了很多。
然而,她才剛走了幾步,一擡頭就瞧見了正朝自己跑過來的許小婕。
許小婕似乎在對着她叫着什麽,但是她的耳朵鳴叫的厲害,當初加入特工組的時候,她的聽力就被高強度的訓練損害了些,平時并沒有大礙,但只要一有高強度的爆炸聲,她就容易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小婕,你說什麽?你怎麽樣?有沒有事?”楚輕染沖着許小婕擔心有焦急的詢問道,然而她話才剛出口,就察覺到了一陣呼嘯而來的力度,剛轉過頭,自己的身子被許小婕狠狠的推了一把,而許小婕卻在自己的面前,“嘭——”的一聲,被撞出了十米遠。
楚輕染醋黑的雙眸霎時被眼前的鮮血染成了血紅色,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似乎聽到自己的耳邊響起了很多聲音。
它們在叫——
“小婕——!”
“小婕——!”
其中一道聲音似乎是小天的,還有一道聲音好像是安袁的。
她聽到有人在叫她,她聽到有車從自己的耳畔呼嘯而過的聲音,她看見了鮮紅的血,她看到了一輛血紅的車子,她看到那輛車子的車牌號。
紅色的,全都是紅色的。
不知道呆愣了多久,楚輕染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朝許小婕那兒爬了過去,推開了眼前阻擋住她的兩個人,抱着許小婕叫道,“小婕,你怎麽了?你有沒有事?”
“小婕?小婕,你醒醒啊?小婕,你不可以丢下我一個人的,你不是說了,等婚禮結束,你還有事要和我說的嗎?小婕,小婕,你醒醒好不好?小婕,我求求你了,你醒過來啊?你醒過來看我一眼,好不好?”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許小婕被送進了搶救室,楚輕染蹲在醫院的走廊那兒,将身子蜷縮成了一團,望着自己的雙手。
如果,如果她不是泌尿科的,她剛才是不是就可以第一時間救小婕了?
許小婕,你個笨蛋!你個傻—瓜!
你為什麽要沖過來啊?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死的?
不!你不會死的!
楚輕染像是被人丢棄的孩子一般,緊緊的抱住了自己,一句話也不說的蜷縮着。
而安袁和顧雲天兩個人,在講小婕送進搶救室後,就狠狠的打了一架,他們什麽話也沒有說,就是不停的打!打!打!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們心中的害怕。
顧雲天還來不及見到小婕,他一進婚禮現場就被安袁派人給控制住了,直到婚禮爆炸,他才跑了出來,但是跑出來的瞬間,他看到的是什麽?
他看到的究竟是什麽?
他的小婕,被車撞了?
被車撞了?
血,到處都是小婕的血?
不!
那不是小婕的血!那是小婕的姐姐小娅的血?
不!
不是的!
肯定是他在做夢,他又做噩夢了!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小婕沒有回來,小婕從來就沒有再在他的面前出現過,小婕不可能原諒他的,不可能出現在他的面前的,躺在裏面的不是小婕!
不是小婕!
不是!
單銘優看着頹廢的靠在牆上的安袁,拍了拍他的肩膀,卻見安袁猛然擡起了頭,望着單銘優又哭又笑道,“銘優,你說我是不是錯了?是不是錯了啊?我不該那麽自私,不該把小婕留在自己的身邊的。你知道嗎?小婕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她就是為了知道那件事才和我結婚的。銘優,你說我是不是錯了啊?銘優……”
單銘優不知該如何勸慰,他知道安袁的心事,安袁和他說,他對一個女孩子一見鐘情的時候,他就知道,安袁決定出手了。
所以,他不相信什麽一見鐘情。
為了許小婕,安袁曾經做過什麽錯事,單銘優也知道。
只是他沒想到,這段感情,會将安袁傷成這幅模樣。
這樣的感覺究竟是為了什麽?所有人都在痛苦,如果當年安袁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單銘優阻止了,結局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人生沒有如果,只有殘忍的現實擺在面前。
看着緊緊抱着自己蜷縮在角落的楚輕染,單銘優似乎又一次見到了那個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倔強又孤獨悲傷的女孩。
他很清楚,自己過去只會讓楚輕染厭惡,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直到醫院的走廊出現了一個高大挺拔男人,一個氣場強大的讓他也不自覺的多看兩眼的男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高不可攀的男人卻在走到楚輕染的面前後,順理成章的蹲下了身子,擡起了她的下巴,替她擦幹了眼淚,抱着她道,“寶貝,沒事的,有我在。”
“顧睿恒……”幾乎是在聽到那男人的聲音的瞬間,楚輕染就已哭成了淚人,這樣的依賴感,竟然單銘優嫉妒了起來。
那也是第一次,他見到那個名叫顧睿恒的男人。
顧睿恒本來還遠在香港,直到左炎沖進會議室,火急火燎的道,“老大,小野貓那邊出事了。”
幾乎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顧睿恒就已經消失在了會議室內,為了盡早趕到,他甚至不惜利用了他的特權,征用了國家的速度最快的直升機。
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留下了他的小東西,害得小東西獨自一人過了的那五年。
這樣的遺憾,他真的不想再有。
手術一直在進行着,沒有人知道過了多久,也沒有人去吃哪怕一點點的東西,直到手術室的燈滅了,主治醫師走了出來。
手術成功是成功了,但是病人似乎,不願意醒過來。
目前的狀态,許小婕已經成了一個植物人,也許明天就醒,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醒了。
楚輕染捂着自己的嘴巴,好怕自己會大聲叫出來。
不!
不會的!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掉!掉!掉!
直到身邊的人将她摟進了懷裏,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大哭。
一個人的昏迷,崩潰了三個人。
安袁和顧雲天都聽到了醫生的那句話,病人,不願意醒過來。
是小婕不願意醒過來。
不願意……
究竟要多大的悲哀,才會寧願當個活死人,也不願意醒過來?
誰也不知道,許小婕到底什麽時候會醒?
只知道,兩天後,安袁留下了一封信,他帶小婕走了,天涯海角,無論小婕這輩子是否會原諒他,他都會想盡辦法找人治好小婕。
而在安袁偷偷帶走小婕的第二天,小天也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只知道他帶走了他最寶貝的那輛自行車,據說,那是小婕當年送他的生日禮物,這世界上,似乎再也沒有人聯系的到他。
楚輕染被顧睿恒帶回了香港,她每天都會在房間裏把許小婕的照片翻出來看,看着看着就發呆,呆着呆着,就抱着膝蓋哭了起來。
顧睿恒知道她難過,将手上的工作全都移交到了莫洋、左炎和淩宸希的手上,每天就是陪着楚輕染。
這樣的小東西,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她的媽媽和弟弟死時的狀态,不愛說話,只是每天把自己鎖在房間,看着照片傻笑,然後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真的很怕,他的小東西會出事。
那些事,他已經暫停了調查,至少要查也不是現在。
接連兩次的打擊,他的小東西本來就沒有安全感,他無法想象,若是小東西知道她的媽媽和弟弟在死前發生過的事,會是怎樣一種狀态?
那些塵封的往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秘密。
放不下,卻無法說。
在楚輕染待在家裏待了一個多星期後,別墅裏來了一位客人,尹莫兒左手搭右手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一大堆水果,小心翼翼的站在別墅門外,這是輕染的家嗎?
輕染一走又是好幾天的,也沒有一點消息,雖然認識沒多久,但她真的有将輕染當成朋友的。
所以,幾乎是問遍了可以問的人,最後終于找到了一點點的線索,然後就來了。
她猶豫了一下,這麽高級的房子,她穿的這麽土不拉幾,貌似頭發還有點亂,也不知道輕染會不會嫌棄自己。
想着,正好瞧見別墅外停了輛法拉利,頓時放下手裏的袋子,就朝車那兒走了過去,往裏面瞧了瞧,似乎是沒人。
頓時伸出手,對着後視鏡就在手裏吐了口口水,整理了下頭發,看着不亂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牙齒瞧了瞧,她昨晚玩網游的時候好像沒刷牙,還好早上刷了,其實她的牙齒好白的說。
搞定了之後,伸手就竄進T—桖衫裏整了整自己內衣的肩帶子,将bra往上拖了拖,一切全部搞定後,打了個響哨,大步朝別墅走了過去。
左炎坐在車裏,看着那突然走過來的女人,對着他的車窗做了那些行為之後,整個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直到看到那女人轉身離去,那緊蹙的眉才松弛了下來,嘿了一聲,竟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一大早的跑來看小野貓,怕太早了,就關上車窗在車上睡了一會兒,沒想到竟然能看到這麽奇葩的一人。
說實話,那女人長得挺好看的,就是兩只眼睛像是昨晚被人扁了一遍似的。
左炎哪裏會知道,那是尹莫兒長期熬夜通宵上網的結果。
尹莫兒走到別墅前,重新拎起了那大包小包的水果,正準備按門鈴,卻突然發現,手上東西拿太多了,杯具,按不了門鈴了,正考慮是先放下再摁呢,還是嘗試用腳踹一下,自己的身後就伸出了一只修長的手。
她吓得大叫了一聲,一回頭手裏的水果就全都砸到了她身後的左炎身上,直到看清楚自己身後是人,不是鬼,這才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尼瑪的,神馬情況?大白天的裝鬼吓人啊!
冷靜下來,瞅着左炎就是瞪!瞪!瞪!
該死的家夥,長得人模狗樣的,大白天的裝鬼吓人!
“小姐,你再瞪,眼珠子就瞪出來了。”左炎輕飄飄的丢下了一句話,将地上的蘋果撿了起來,別說,這瘋丫頭砸人還挺疼的。
都快趕上小野貓了。
尹莫兒盯着左炎上上下下的瞅了好幾眼,一件一看就是貴的要死的紫色襯衫,下身穿着一條貌似也是貴的要死的牛仔褲,長得濃眉大眼的帥氣模樣,這男人一看就是陳青、張馨她們那種人最愛勾搭的那種富家大少爺。
而這種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否則,她的朋友也不會死!
應該說這世界上除了那個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不對,那個男人,也不是個好東西!
“小姐,其實你的牙齒挺白的,胸挺大的,不用再照了。”左炎說着上下掃視了尹莫兒兩眼,雖然穿的破破爛爛的,但是還真的挺有料的。
尹莫兒一開始還沒聽到左炎這話是什麽意思,直到聽到他說自己的胸大,撿起地上的蘋果猛地就朝左炎砸了過去。
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左炎躲閃不及,眼睛那兒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疼的他哎呦的叫了一聲。
剛叫完,別墅的門就開了,顧睿恒掃了眼散落了一地的蘋果、橘子、香蕉、香瓜、梨,又冷冷的瞥了左炎一眼,左炎被瞥的立即瞧向了尹莫兒,表示他是無辜的。
尹莫兒一直背對着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到感覺到身後多了一股讓人窒息的魄力,這才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頓時兩眼冒起了桃心心,哇塞,她還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看起來這麽成熟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