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葉流光在健身室小小地鬧了一下別扭, 事後她很後悔，自己原本慫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想不開硬氣了一回呢？她一個領工資的, 居然敢在老板面前撒脾氣撂下那樣的狠話，是活膩了不想幹了吧？
她預感火葬場要來了, 萬幸的是可能昨天的馬屁拍得還算到位, 簡拓的心情似乎還算不錯, 又咳了一聲後喝了她小跑遞過來的水，然後說了句“今天自己找地方玩去”，就回了房間, 洗完澡去書房跟他爸下棋對弈去了。
葉流光便聽話地“自己找地方玩”, 去了廚房幫忙, 結果陳姨田姨太熱情，什麽都不要她插手, 還給了她一盤已經切好的水果，讓她端着找個涼快的地方, 邊玩邊吃。
端着水果盤, 頂着一張問號臉, 葉流光去了門前的草地, 認真地思索了一個問題。
這個家的每個人是不是都把她當成愛撒歡的哈士奇了？
既然雇主開恩, 她也就放心地做自己的事, 第一個短視頻的腳本在大家的集思廣益之下已經構思好，吳冠約好了攝像, 打算後天就開始排練錄制，她打算再把臺詞潤色潤色，似的視頻最終兼具科普和娛樂雙重效果。
她一修就是一上午，午飯時間她沒敢去和簡家父子同桌, 跑到廚房吃的，結果剛吃完，就被寧欣然一頓急call，說是下午學校裏的“奇思妙想節”她是組織人之一，但是前幾天她一頓狂吃冷飲，今天大姨媽來了肚子疼到站不住，跑腿的事是一點都幹不了了，讓她火速增援，不然她今天就挂在這了。
好友急需幫助，葉流光自然義不容辭，硬着頭皮去找簡拓，想請半天假。
“快去吧。”聽完理由，簡拓沒有一絲猶豫便同意她請假，然後說，“本來我就不同意小振給你安排的上班時間，不僅占用了你的周末時間，而且讓我的周末也沒了。”
什麽叫“我的周末也沒了”……
“您這樣說我會傷心的。”葉流光委屈地盯着他，一臉受傷，“哪個老板像您這樣，一聽說我請假，笑得快要合不攏嘴了。”
“我有嗎？”簡拓眉尾輕挑，“不過我很開心倒是沒錯。”
實話總是那麽容易打擊到人，特別是弱小如葉流光，簡直要暴風哭泣了。
“我不在的時候您不可以偷酒喝。”她氣鼓鼓道，“今天我去廚房看了，胡先生的酒少了一瓶，陳姨說沒有其他人進來過，您老實招了，是不是您喝的？”
她用鼻子猛吸了幾口，眼睛雷達一般掃了一圈四周，狐疑道：“書房裏好像有股酒味。”
“不是我。”簡拓面不改色地甩鍋，“應該是小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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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小簡先生也說沒有呢。”
“那應該就是胡非凡半夜摸進來過了。”簡拓甩鍋甩得毫無心理負擔，“你的好哥哥總會做一些正常人不會做的事。”
現在葉流光可以肯定，這瓶酒百分百進簡拓肚子裏去了，現在說不定還剩個空瓶放在他卧室的某個角落，可嘆卧室是他絕對的私人空間，她至今不被允許進去，要是能進去，她就能拆穿他“酒鬼”的真面目了。
“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簡拓樂悠悠地問她。
“我懷疑您說謊了但是我沒有證據。”葉流光也是實話實說，“魯迅先生說過，亂甩鍋的人，是很容易失去友情和親情的。”
簡拓微訝：“魯迅說過這話？”
“額……”葉流光睜眼胡說八道，“不是他，就是老舍先生。”
“不要欺負已經不能說話的大師。”簡拓拿出手機撥給司機，“同學在等着你吧？快去，我讓林叔送你到學校。”
“我搭公交車就行了，麻煩林師傅多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我出門少用不上他，他閑着反而不安心。”
葉流光發現今天的自己又更崇拜簡拓了，他總是能細致入微地照顧身邊人的感受，即便是身邊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的好是潤物細無聲的！
“謝謝簡先生。”
一人坐舒服寬敞的奔馳，不用去跟別人擠公交，葉流光簡直要愛死簡拓了，小嘴甜得像抹了一大罐蜂蜜，甜得幾乎要人命。
“簡先生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老板了，簡先生有全世界最好看的腹肌，有……”
“不敢當。”馬屁拍到一半卻被簡拓打斷，他似笑非笑：“腹肌應該沒有你們學校籃球場上那些赤膊的男生好看。”
所以他還記得她在健身室撂下的那句蕩氣回腸的狠話。
葉流光表情讪讪的，很後悔自已一時意氣用事，導致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讓自己下得了臺，她只好笑嘻嘻：“看得到的腹肌也就那樣吧，像簡先生這樣總是藏起來不讓看的，才是最有價值的呢！”
“是這樣嗎？”簡拓輕輕地掀了一下嘴皮，“謝謝你提醒，為了保值，以後這腹肌我得藏得更嚴實才好。”
他的反應自然令葉流光很是失望，不過她腦子還算清楚，老板能跟她開自己腹肌的玩笑，已經是格外開恩厚待了，她哪能失了分寸，跟個腦殘似的成天觊觎老板的肌肉。
***
往常得颠簸四十多分鐘的路程，林師傅半個小時不到就把她送到了，她道了謝，就飛奔去找寧欣然。
寧欣然狀況不太好，她有痛經的毛病，前幾月堅持中藥針灸調理，症狀輕了許多，這個月她就大意了，放開禁忌一通胡吃海喝，于是痛經這個魔鬼又回來跟她講道理了。
葉流光見到她的時候，她痛到面無血色，跟條蝦似的，弓着腰直不起來，甚至沒力氣跟她講話。幾個女同學一起合力，才把她攙扶着弄回了寝室，寧欣然骨子裏就是個對工作有天然熱情的人，吃了止痛藥緩過來後，便滿血複活微信指揮葉流光幹活。
奇思妙想節是學校為了激發學生的動手能力，讓他們發揮年輕人在創意上的優勢，組織的一次創意集市。大學生們喜歡湊熱鬧，這個奇思妙想節吸引了不少宅男宅女，有些甚至搬來一些閑置物品，想要趁機會出掉一些，當然也不乏心裏有小九九的，借這種全校性的大型活動，跟其他系的潮男潮女互加微信擴大朋友圈，反正大家都一個學校的，談個戀愛或者交朋友都不虧。
寧欣然負責宣傳，所以拍照寫公衆號的稿子都是她的工作，在她的耳提面命之下，葉流光接手，按照寧欣然的采訪稿，随機采訪了參加市集的買家和賣家，爾後舉着單反在人來人往的市集上來來回回取景，咔咔咔一頓瞎拍。
她在集市上漫無目的地取景，結果無意中捕捉到一個男生的背影，光看這個優秀的背影，雖然見不到男生的臉，但是觀察對面賣家妹子那嬌羞的笑容，就知道這哥們應該長得不賴。
她想拍對方男生的側顏，便從他身後走向他右下方，畢竟要征得對方同意才可以拍，這時這個男生似乎感應到身旁有人，扭過臉，看清對方的臉後，兩個人都不由愣了愣。
竟然是一哥喬天朗。
上一次的翻車現場還歷歷在目，對方甚至後來拒絕收下她用來賠罪的奶茶，反正挺難堪的，看喬天朗那雙明顯不太愉快的眼神，似乎對她的陰影面積也不小，葉流光可不想讨人嫌，擡起的單反趕緊放下，裝作若無其事就走開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喬天朗竟然跟上來了。
他堵住她去路，劈頭蓋臉地質問：“你剛才是不是偷拍我了？”
帥哥普遍都有自戀的毛病，簡振就是個典型中的典型，一開始陸繁星忽悠他是“銀河系第一帥哥”，這傻子被忽悠瘸了，居然真的這麽認為，狂到親媽都不認識。
現在葉流光覺得一哥也不例外。
“我沒有！”她立刻否認，“想拍來着，看你不太配合，我就沒拍了。”
把胸前的工作牌展示給他看，她擺事實講道理：“看見了沒？我是社團工作人員，負責宣傳校園風貌，我這不屬于偷拍範疇。”
喬天朗卻問：“同學，你這‘不配合’的判斷是怎麽來的？”
這人可能對她印象不太好，連帶着問題也比較犀利，葉流光只好解釋：“因為你沒笑啊。”
喬天朗五官冷峻：“你這判斷沒錯，我看到你确實笑不出來。”
你這高嶺之花追上來就是來說這些的嗎？你看我煩，你不躲遠點，你追上來是想再被噴一臉奶茶嗎？
葉流光真是被一哥氣得有點胸悶，于是大聲地以牙還牙：“那可巧了，我也一樣！”
***
狹路相逢的兩個人用眼神來回過了幾招，梁子就這麽結下了。至少葉流光是這麽認為的。女孩子的直覺一般沒錯，喬天朗因為一顆奶茶就對她冷言冷語，好像她欠了他的，這人空有一張好看的皮囊，脾氣跟狗似的，一點都不美好。
這世界上再沒有比簡先生更美好的帥哥了！
葉流光發現自己可能是“帥哥體質”，不是她自戀，實在是最近打交道的男人無一不是放到人群裏能讓姑娘尖叫的大帥哥，但是人經不起比較，帥哥亦然，葉流光深切地感覺到，男人好看不能當飯吃，脾氣好才是真的好，像簡拓那樣相處起來讓人如沐春風的帥哥，少之又少，他整個人，跟他的血型一樣，都是極其稀有的。
睿智、豁達、幽默，随時照顧他人的感受，這樣的男人，萬中無一。
葉流光奮力地搖搖頭，把腦子裏那個溫潤如玉的簡先生甩了出去，不能老是動不動想起他，一想到他就犯賤地想回別墅加班是怎麽回事？
打工不是人生，念書才是，不行，她要努力享受大學生活！
她完成了寧欣然交代的任務，市集結束後，人群散去，現場一片狼藉，又跟着社團的同學一起收拾現場，光是拆架子就拆到腰斷。
這一天以忙碌結束，寧欣然口口聲聲要請客，第二天帶回兩個燒餅，說自己這個月生活費見底了，只能用燒餅意思意思，葉流光啃燒餅也啃得挺開心，寧欣然就這大喇喇的個性，有錢的時候能帶着她連吃七天垃圾街不帶眨眼，沒錢的時候就頓頓靠她的飯卡接濟，所謂閨蜜，就是堅定地用胃相連，沒錢的時候，你就是對方的飯卡以及支付寶。
忙完了社團的事，她和寧欣然還有吳冠三人小組，開始正式折騰他們的短視頻小事業。
在大家的集體構思之下，視頻開頭設計了一個小情景，需要演員出鏡，第一期的內容主題是心肺複蘇，吳冠作為一個沙雕，自然是主演。畫面一，他通宵連着打了好幾天游戲，在公共場合犯病厥倒在地，現場無人施救，他成了屍體。畫面二，他厥倒在地，有人施救，當他活過來流下了珍貴的寬面條淚，重生的第一句話就是“媽媽我再也不熬夜了”，媽媽以一種“老娘的兒子只有老娘懂”的表情痛心搖頭，此時旁白出現，“人類從死亡中得到的教訓就是永遠不會接受教訓”，吳媽媽默默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心肺複蘇術”，一技傍身總比沒有好，萬一哪天不肖兒子又用上了呢！
吳冠要演屍體沒人有異議，但是葉流光和寧欣然都排斥演那個給他做人工呼吸的角色，畢竟是演戲，要下嘴的對象又是能讓人時刻想扇死他的吳冠，兩個女孩子暫時沒法說服自己下嘴。
于是可憐的攝像小哥就被推到了鏡頭前，擔當大任。
“別過來！讓老子去死——”躺在校園某塊空地上的吳冠一臉痛不欲生。
“老子喜歡死！老子只是娘炮，筆直的！老子不接受男的給我人工呼吸，啊！你丫過來老子就自殺——”吳冠以死相逼，他嗓門奇大，這會兒簡直就是人形擴音器，把周圍所有看熱鬧的人都聚攏過來了。
“拜托大家別手滑報警哈，這兒沒有兇殺案，我們擱這拍急救小視頻呢。”葉流光沖七嘴八舌圍過來的同學們解釋，一邊給吳冠使眼色，哀求這位爺爺別叫喚了，昨晚還說要為人類事業獻身呢，今天叫得就跟要被奪去貞操一樣，再這麽叫下去，明天他就揚名醫大了。
他們的攝像小哥是美院攝影專業的大手，外號路子，雖然之前葉流光寧欣然已經培訓他半天了，可真到要拍攝時，被吳冠的驢叫給吓到了，畏手畏腳施展不開。
葉流光決定還是自己上。
吳冠立刻躺平，完全不反抗了。
深夜想爸爸時，她就會重溫心肺複蘇的步驟，以此寄托思念。她對每個步驟都了如指掌，因此動作和講解十分到位。
“先判斷是否有頸動脈搏動，然後跪在被施救者身體一側，兩膝分開，與肩同寬，讓身體正對被施救者的□□部位。利用上半身體重和肩部雙臂力量，垂直向下按壓被施救者胸骨中下三分之一處，将一只手掌根部放在兩個□□連線的中點，手掌根重疊，十指交叉相扣，用上身力量用力按壓30次，同時開放氣道，用仰頭擡颌法，持續向患者肺裏吹氣，胸外按壓與口對口吹氣的比例是30：2，也就是按壓30次，做2次口對口吹氣，操作5個周期，總的來講，2分鐘的CPR是必須要做的，5個周期做完，可以再次觸摸頸動脈部位，确認是否有搏動。”（注）
講解配合着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只是口對口吹氣這個動作完成地很敷衍，她自己的嘴唇幾乎沒碰到吳冠的，等她完成，圍觀的人群給了她稀稀拉拉的掌聲。
聽到大家的鼓勵，葉流光心情激蕩地擡起頭，然後就撞入一雙深黑的眸子。
不知何時，喬天朗竟然也加入了圍觀的圈子。
這也不奇怪，他們所在的場地離籃球場不遠，他一身輕便籃球衣，應該是打完球經過這裏順便湊了個熱鬧。
兩人說過話但彼此不認識對方，除了同級校友的關系，基本等同于陌生人，葉流光也就當沒看見他，把死沉死沉的吳冠拉起來。
剛才只是葉流光在做示範，路子簡單錄了一下，待會回去回放一遍大夥一起挑毛病，吳冠表現不太好，閉眼躺着還戲特別多，一會兒歪嘴，一會兒眼皮狂跳，讓人很想暴打他一頓。
“你們在這兒幹嘛呢？”有個女生代表大家提問。
寧欣然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打響知名度的事，雖然他們的短視頻還沒新鮮出爐，但正是小範圍傳播理念的時候，如果能招到更多志同道合的小夥伴，也會有意思許多。
經過她一番煽情介紹，在場同學聽得澎湃，有幾個甚至主動上前加微信，只是有個女生跟同伴竊竊私語，但是聲音又大到足以讓旁人聽到：“這種視頻誰看啊，沒顏值又不下飯，反正我不會點開的。”
葉流光忍無可忍，怼了回去。
“總會有人想看的。”她清脆的聲音擲地有聲，“會有想要守護家人的人點開，為了守護家人的生命，同樣也為了守護自己的生活。”
“如果連我們醫學生都不把急救當回事，普通人又怎麽會重視呢？每個人都抱着猝死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身邊的心理，世界也不會變得更美好，因為猝死确确實實每天都在發生，只是你假裝看不見別人的眼淚。”
“就算是沒人想看的視頻，如果有它存在的意義，就應該有人去做，不是嗎？”
那個女孩子被她怼得面紅耳赤，不服氣地嘀咕了一句“說說而已有必要這麽上綱上線嗎”，随後在同伴的拉扯之下，匆匆走了。
吳冠悄悄給她豎起大拇指。
葉流光怪不好意思的，她雖然表面上把一哥喬天朗當空氣，其實暗地裏一直留意他的舉動，一哥果然是高冷族的，聽了一會兒就無動于衷地走了。
“一哥果然對咱們沒興趣。”寧欣然哭着和她抱在了一起。
“沒了他的臉，還有咱們的努力啊！自力更生吧。”葉流光拍了拍好友的背，安慰好友的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
第一天拍攝各方面都新鮮，四個小夥伴晚上去垃圾街吃了一頓，邊吃邊回放了視頻，每個人挑了一堆毛病，七嘴八舌又貢獻了好幾個腦洞，于是約好了時間再錄一次，神通廣大的寧欣然甚至找了宿管阿姨來演吳冠的媽媽，大家都挺佩服她的溝通能力。
偌大的校園每天都不缺新鮮事，所以他們這幾個人的小動作并沒有在校園裏掀起水花，但是周二的醫大校園，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個大二的男生，在籃球場上打了一會兒球後，突然捂着胸口倒地不省人事，還好這是醫科大學，醫學生們的急救意識都很強，發現他沒了心跳以後馬上輪着給他做心肺複蘇，據寧欣然說，一哥喬天朗恰是參與施救的三人之一，三人輪着施救，那個男生肋骨差點被按斷，好在等救護車到時，心跳已經回來了，現在人還在醫院躺着，已經恢複意識。
“聽說是被女朋友甩了，受了刺激爆肝兩個晚上打游戲，然後想打個球重新做個人，然後就差點沒有然後了。”寧欣然唏噓不已，“幸好是在咱們醫大，要是換成其他學校，現在就躺在小盒子了，上上個月理工大學有個男生也是心源性猝死，但是周圍沒人會急救，錯過黃金四分鐘，就這麽沒了，是家裏的獨生子呢。”
“所以這更加證明，急救常識需要在大衆中間普及，我們在做的事是有意義的。”葉流光更加堅定了心裏要做成這件事的想法。
寧欣然也是堅定地點點頭。
晚上葉流光拉着寧欣然去了圖書館自習到了閉館，去超市買了點日用品，兩人披星戴月地結伴回寝室。
沒成想，卻在寝室樓的門前空地上見到一個人。
一哥喬天朗。
他似乎在等人，那樣挺拔高大的個子，那樣冷隽深邃的眉眼，站在那裏便是道卓然的風景，第一眼驚豔，第二眼心動，第三眼沉淪……
總之女生樓裏進進出出的女生們都不太淡定，經過的女孩必然會有意無意地向他投去好幾眼，平常遇見醫大一哥需要運氣，今天一哥都杵在這裏半個小時了，妹子們覺得這是集體放福利的一晚。
“咦，好奇怪，一哥怎麽在咱們樓下呢？”寧欣然遠遠就瞅見了喬天朗，感到奇怪。
“等女朋友呢吧。”葉流光倒是覺得挺正常，情侶吵架了，男生跑到女生樓下苦苦求和在大學裏是再正常不過的景象了，喬天朗也是男的，無非帥了一點而已，就他那冰山個性，女友受得了才怪。
八卦小靈通寧欣然表示不同意：“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啊。”
“搞不好人家今天剛談的呢。”葉流光笑她，“人家要是談地下情，還能讓咱們這些吃瓜黨知道？”
一哥有沒有女朋友畢竟跟她們這些路人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兩個女孩子拎着袋子說說笑笑走自己的，誰承想，喬天朗竟然動了，而且方向是朝她們這邊來的。
他攔住了她們。
葉流光和寧欣然都很莫名其妙。
喬天朗很直接：“你們那個急救視頻的項目還打算做嗎？”
“做啊。”寧欣然回答的，她其實已經懵圈了。
“還招人嗎？”
寧欣然和葉流光面面相觑，突然福至心靈，兩人同時點頭如蒜搗：“招！”
“好。”喬天朗沉靜的眼神裏有青年人少有的堅定，“我是臨床專業的喬天朗，算我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把wuli一哥放出來，讓他知道自己還是男二，并沒有被作者冷藏。
ps：wuli光光小可愛有話痨屬性，人家就是靠這個技能攻略簡先生的，請大家不要嫌棄話痨光光子哦。
注：本章關于“心肺複蘇”術的專業步驟，摘自《急救，比醫生快一步》（賈大成著，天津科學技術出版社）
